呵呵,在女生的心目中,我应该是一个比较冷酷的人,而且还很霸道。
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纠缠她,应该大家都能睡得安慰了。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走过去,宛如被押解上刑场的烈士。虽悲壮,却不后悔。
刚刚走到她的身边,我还没开口,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蹦了出去。
我追到走廊里,她回过头来(鼻头有暗疮,肯定睡得不好),冷冷的说着:“江小鱼,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你应该让她过得开心,而不是千方百计的想占有她!”(一针见血!)
我的心很乱,脑子一片糨糊,下意识的捉住她的手。
她用力的一甩,在我的手臂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爪痕。
匆匆的脚步声,匆匆的背影,匆匆的……
我想追过去,脚掌却像被钉在地上一般,难以挪动。
此时,班长聪哥立即追了出去,还安慰我几句:“放心吧,我会看着她的……你先回去。”
他是个很照顾大伙的班长,和大部分的同学感情都挺好,尤其是女生。
我落寞的返回教室,看到心兰的舍友张菁,讪笑着:“请你帮我道个歉……”
张菁一脸怒容,骂了一句“白痴呀你”,匆匆的追了出去。
我长长的吁一口气。其中的一个目的,终于达到了。
事前,我想过可能会出现几种情况,归纳如下:第一,被心兰接受,皆大欢喜。(这似乎是不可能的……)
第二,出个大洋相,好让自己没有退路,彻底死心,不会再纠缠下去。
第三,和她坐下来平心静气的商量,就算做不成情侣,但起码还是朋友。毕竟大家在同一个班,日后老是冷冰冰的,也没什么劲。
我曾经奢望,奇迹会发生,心兰突然接受我。(典型的超级幻想狂……)
最不济的话,以后还是朋友,毕竟还要相处三年多。
其实,这种想法是很幼稚的,除非你对她没多少感情,纯粹是出于生理的需要,甚至已找到新欢。失恋之后立即做回朋友,没有几个人能做到,除非你是个情场高手。
这一点,我比起番薯来,真是差得太远了。以前我老是耻笑他,认为他是花心萝卜。其实,他比我更看得开,也更主动。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迟早可以修成正果的。
一个你原来瞧不起的人,在处理感情问题方面其实比你更出色……
这让我感到自己很窝囊。因为这种窝囊的感觉,我一直吓唬着番薯,以便掩饰自己的懦弱。
可是,我不想再懦弱下去。这种矛盾的心态,迟早会把我给毁掉。
“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让我死心塌地忘记;我宁愿你绝情到底,让我彻底地放弃……”
这次,终于将自己逼上了绝路,终于可以解脱了。
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宿舍,浑身已经湿透。
华哥拍拍我的肩,笑骂着:“没事吧?干嘛这么冲动!以后,那些女生肯定认为你是个心理不正常的人,视你为公敌的。”
我淡淡的笑着:“她们怎么看我,对我没什么影响。反正,我又不亲近她们……不知道心兰怎样了?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吧!”
华哥:“你还想这个?别想啦!明天有你好受的……那些女生肯定会鄙视你。”
这次,我笑得很自然。
我觉得,那些女生纵然暂时不理我(所谓的同一阵线),也未必会鄙视我。
第一,我并没有做得太出格。(心兰太机警,我还没来得及做……)
第二,或许我确实有点冲动,不过日后肯定会有人佩服我。如此一来,班上的男生要追求心兰,除非比我做得更出格,否则不会轻易出手,除非心兰自投罗网。
第三,请原谅我的龌龊心理。既然我不成功,当时竟也不愿意同班的男生得手,在我可以彻底忘记她之前。如果每天瞧着他们出双入对,我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非但要把自己的路堵死,还要把大家的路堵塞,好拉一些人陪葬。
由此可见,在处理感情问题方面,我非但是个混蛋,还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
直至后来遇到苏樱,我才明白心兰当时跟我说的那些话,终于可以坦然面对。
此时,隔壁宿舍的白哥,叫我过去谈心。
他、雄爷和康哥都是我的同乡,怕我干傻事,因而想要分散我的注意力。
那一夜,我在他们宿舍看完动画《小兵的故事》才回去,心里舒服多了。
谢谢这些好朋友,在我最心烦的日子,帮助我度过难关。
看到动画中小兵和小蕾走在一起,我叹息一声,喃喃苦笑:“祝福他们……我江小鱼和铁心兰之间的故事,也该告一段落了。”
番薯很晚才回来,不知是在提醒我,还是喃喃自语:“她在校道上,哭得很伤心……”
我:“……哭出来,或许会好些。”
那一夜,我再次失眠。或许,我得再干一些事,补救一下。
第二天恰好是星期日,不用上课。
我早早的起来,飞快的码出一封长长的道歉信,并且在后面注明,我不会再继续纠缠她,并且祝愿她能得到幸福。
如果由我来送这封信,肯定会吃闭门羹的,华哥也不想冒这个险。
因此,我决定借助聪哥的力量。
一来他和那些女生比较投缘,二来昨晚他追了出去,清楚心兰的现状。
我将道歉信打印出来,立即找到聪哥,长谈了一阵,大意是:我要向心兰道歉,免得日后大家都尴尬。道歉信先让他过目,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以修改。
聪哥看了一遍,爽快的答应了。
然后,我又问了一句:“昨天晚上,心兰没事吧?我听番薯说,她哭得很厉害……”
聪哥笑笑:“女生都这样,哭完就没事了……你不要太宝贝她们……”
我心里一动:或许,情况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这天晚上,我第一次睡得很安稳。久违的睡眠,终于回来了。
第二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教室。
心兰已经来了,表现得很平静,似乎还有笑容。
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没事就好。
果然,那一段时间,不少女生都避开我。但在一个星期之后,她们反而主动的跟我打招呼,竟比过去热情许多。
我抛开心中的包袱,将那根刺拔了出来,因而和她们也相处得比较融洽。
在上大学以前,我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女生,以为那样我可以不被感情所困,安心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
其实,那时我经常会想起某些漂亮的女生,在梦里要多龌龊有多龌龊,尽管并不认识。
经过那件事之后,我敞开胸怀,安心和那些女生交往,反而不会胡思乱想,得以好好的正视自己的感情问题,没有到处放电(逮住谁就电谁),竟过得很开心。
从那以后,我没再因为感情问题而失眠,尽管偶尔会心烦。
就算是曾经对我怒目而视(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我已经死掉至少一百次)的张菁,也对我客客气气的,没再‘横眉冷对江小鱼,俯首就要捡石头’。
往后的日子,过得很平淡。尽管没怎么和心兰打招呼,但偶尔对视时,也会笑上一笑。
还好,我以退为进的策略,总算没枉费。
大一结束,挂了概率论和线性代数,暑假后期要回来补考。
只不过,我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好歹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暑假刚到,五叔江飞买了一部手机给我:“现在你年纪也不小了,看到有合适的女孩,尽管去追吧。有部手机在身边,会方便很多。”
我笑笑,心想:好像也没什么用……对了,我不是有心兰的电话么!
马上发了一条信息给她,向她打声招呼。只要她肯慢慢的接受我,以后还是有机会!
她只回复了五个字:“你好自为之!”
以后再发信息过去,便没有任何回复了。(好像我也没再发吧?不记得了……)
如果苏樱没有出现,或许我会继续追求铁心兰,或者在江湖大学找一个女朋友,度过剩下的大学生涯。顺利的话,现在已经生娃了。
可是,没过几天,我便认识了苏樱,使得我日后的生活发生重大的变化。
而将她介绍给我认识的,是我的好兄弟胡不愁。
在介绍苏樱之前,先介绍一下这位胡不愁。他在我的生命之中,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认识胡不愁,是在初一。
那时刚上学,突然有个人喊我的名字:“江小鱼!”
我觉得挺奇怪,循声望去,是一位我不认识的少年,笑得很亲切。
我走过去,微笑:“你好……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
他得意的笑笑:“现在不就认识啦!你的名字挺奇特,所以我忍不住叫了一声。我叫胡不愁,胡思乱想的胡,不三不四的不,永不发愁的愁。”
我和他握了握手:“很高兴认识你。”心想:这人挺有意思的,就是有点莫名其妙。
夜里睡觉,突然有个人推了推我。——有贼?!!
我猛然打个激灵,拿着电筒一照,原来是胡不愁。
我很疑惑:“有事么?”(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小偷呀!)
胡不愁讪笑:“你果然有电筒。能借我用一下么?我要去小便。”
我们的学校在半山上,比较新,要去公共场所方便,还比较远。而且,据说这座山以前是用来行刑的地方,鬼故事特别多。
刚好我也有点尿意,便打着电筒,陪着他一起去。
后来,我们一直走得比较近,也比较投缘,感情还不错。
高中之后,我们又在同一个学校,感情更加好了。
不过,确定兄弟关系的,还是因为后来的一件事。
高二寒假,胡不愁决定把东西放我家里。那时我已经搬到城里,他还在农村。
他骑着我的自行车,载着我,我则抱着他和我的行李。由于东西太多,我根本看不见前面的路。他想抄近路,以致我的脚把人家停在路边的摩托给碰倒了。
我俩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店里突然蹦出一个大汉,迅速将摩托扶起来,问我俩要两千块。
事后我们才搞明白,这根本是一个圈套。
哪里只是轻轻碰一下,摩托就会倒下来?而且,当时他根本不应该动摩托,而是维持现场。
油箱上的那条凹陷的碰痕,分明是旧的!
这家伙不跟我们谈,要我俩留下一个,另外一个去找大人拿钱。
胡不愁:“你留下吧,我有个表姐在附近,可以找她帮忙。”
我点点头,先把行李和自行车放回家里(快到我家门口了,我老爸江枫白天在建筑工地管理),便跟随那个家伙来到他的眼镜店。
那个家伙是个小老板,让我打电话给我老爸,然后就出去招呼客人了,让他的小舅子跟我谈。
那个小舅子挺年轻,看起来蛮和蔼的,眼神却透着凶狠,居然是个混黑道的!
那个小舅子笑笑:“放心,只要你肯交钱,不会有事的。”
我心里一个咯噔:这回完了……遇上贼喽!
那时两千块可不是小数目,如果胡不愁不肯分摊,我还是挺吃力的。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胡不愁还没回来。
那个小舅子逗我:“他可能不回来啦!”
我淡笑:“不可能!他是我的好朋友……”心里却有点忐忑。
那个小舅子大概挺无聊,又问我是哪里人。
我:“我来自恶人谷,目前在城里住,过年才回去。”
他微微一愣:“恶人谷里有个叫江飞的,你认识么?”
我:“当然认识。他是我的叔叔。”
他:“叔叔……是亲的么?”
我:“当然是亲的。我叫江小鱼,我爸叫江枫,江飞是我的五叔。”
他有点慌了,急忙给我倒茶,赔着笑脸:“不好意思,原来是自家人。我也认识你叔叔呀,以前还跟他闯荡过江湖呢!”
我暗吁一口气。我叔叔江飞在做建筑之前,也混过黑道,认识很多人,因为他很讲义气。后来结了婚,他觉得这样下去只会拖累妻儿,因而改行做建筑,认识更多人。
没过多久,我老爸赶到,胡不愁也带着他的表姐夫来了。
胡不愁的表姐夫在车站工作,和那个小舅子居然也认识。
因此,赔了一点点钱,意思一下,便散了。
多年以后,我把当时的心情告诉胡不愁,很认真的:“如果当时你不回来,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不过呢,你回来了,我们从此是兄弟。”
胡不愁笑得很开心:“怎么可能不回来呢!当时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我的表姐夫……”
我和胡不愁之间的兄弟之情,就是这样开始的。
我能够认识苏樱,也是他介绍的。只不过,起初是他对苏樱有意思。
我发誓,我没有撬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