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小两口儿挺同心同德的,不能为这一点小事儿便坐不住。依着我说,谁送来的人就叫谁处置去,咱们不管。”老夫人端起茶喝两口,又喊孙妈妈给三少爷三少夫人上茶,“还有惜儿你,你那称呼得改改啦。总是三少爷三少爷的,听着外道。”
孙妈妈打两人一来便躲了出去,想必是守着门呢。听老夫人高唤她进屋还糊涂着,怎么,要说的事儿不打紧么。进屋却见几人都是面色和缓还挂着笑,三少夫人还一脸的羞红。
从打经历了三少夫人帮彩云的那事儿起,孙妈妈更加深深认定,主家的心思太难捉摸了。如此想着的孙妈妈躬身上前倒了茶给三少爷三少夫人递上,便欲告退。
“莫急着走。虽说当初往庄子上送人是银铛儿做的,可跑回来这奴才,咱们可没办法处置吧?卖身契应该还在大夫人手上?三郎,当初可将那卖身契给过你?” 老夫人留下孙妈妈又问萧孟朗。
萧孟朗摇头。萧林氏当初本就是不怀好意,能将那丫头的卖身契给他,岂不是见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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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回来太晚,到家就困得不行了~~没像平时一样在一点上传,抱歉~
第一卷 菡萏 第七十五章 阴谋
第七十五章 阴谋
虽说老夫人早就想到了,萧林氏不可能将那丫头的卖身契交给三郎,如今听到了肯定的回答,还是气闷了一下。好在那萧林氏一直如此,老夫人早都习惯了,也就没继续动气,吩咐孙妈妈道:“你跑趟大夫人那里,跟她说她的人跑回来了,叫她自己想辙去处置那丫头。”
孙妈妈有些疑惑。那虹影丫头不是早就进了三少爷的屋里头了么,送去便开了脸,无论如何也算三少爷的人了啊,怎么还叫大夫人处置?不过老夫人既然这么交代,便去原话照传吧,想必大夫人还不一定多少牢骚等着呢。
果不其然,到了大夫人那里,萧林氏听罢孙妈妈那话便有些不快:“人我早就给了三郎了,怎么又扔回到我手里叫我处置?当初收人收得痛快,见着人不听话了,便打发给我、叫我接这烫手山芋?”
孙妈妈虽弄不懂老夫人到底为何这么做,毕竟她的主子她得维护,便微微笑道:“大夫人这话儿听着在理儿。可毕竟那丫头的卖身契在您手上不是?只有您才是那丫头的正经主子,别人哪敢妄自处置?”
孙妈妈说完便低着头笑不可支——刚才没想通的事儿被自己的话儿给说明白了。可不是,现成儿的主子跟这里摆着,老夫人凭什么管这烂糟事儿?那虹影丫头本就是大夫人带着目的送进少爷院子里的,总不能现在倒扔给三少夫人去收拾吧。
就算连人带契都给了三少爷,三少夫人是才过门儿的新媳妇,大夫人这做婆母的不也该帮着些么?虽说是个继室,占了这个位子就得做该做的事儿。占便宜的时候往上贴,有麻烦时却紧着躲,哪有这等好事都给她留着。
萧林氏被孙妈**话给噎住了,半晌没言语。又能如何言语,孙妈妈那话说的有劲不说,人又是老夫人身边最得脸的。
没等她想明白该如何推脱这事儿并再次开口说话,孙妈妈便躬身道:“老奴将老夫人的话儿带到了,大夫人便瞧着处置吧。话说回来,就算那虹影丫头不是您的人,老夫人三少夫人一老一小,大夫人也不忍叫她们操心不是?”
“大夫人好好琢磨琢磨老奴说的在不在理,老夫人那里还等着老奴回话儿去呢,这便告辞了。”孙妈妈也不等她再说什么,略微屈了膝便扭头走了。
萧林氏几乎被气歪了鼻子。这老奴才,仗着老夫人撑腰早都没了奴才样儿,不等发话便擅自跑了。待我哪日当了家,瞧你还敢在我面前这般有恃无恐。
萧林氏的娘家本就是个中等人家,陪嫁时并没给她带多少陪房和丫头。那虹影是十来年前找人牙子买来的,当时打算的就是调教几年便放到三郎屋里去。送倒是顺利送进去了,三郎当时还笑言道长者赐不可辞,令萧林氏颇是高兴了几日。
高兴过后,萧林氏便日日指望那丫头赶紧上了三郎的床,然后做颗好棋。没想到送进去四五年那不争气的丫头也没怀上身孕,更没想到三郎后来要娶的新媳妇竟是位郡主,老夫人不得不清理了三郎的院子和身边人。
萧林氏想到这里便打发身边的大丫头金萍:“你跑一趟问问内院管事的们,那虹影在哪个柴房里锁着,找几个粗使婆子帮你把人提出来给我带来。”
“夫人,眼下快到用晚饭的时候儿了,不如明儿再说吧?何况老爷也快回来了,叫老爷瞧着正房里乱七八糟的可不像个样子。或者奴婢去柴房先见见虹影丫头,有什么事儿便赶紧回来向您禀报。”金萍低声劝道。
萧林氏愣了下便瞧向窗外,可不是,天都擦黑了。若将那丫头提来、又是哭又是闹的,老爷遇上不得烦坏了,本来在外院儿这一天便够操心了。便叹了口气:“嗯,便依你说的,你去瞧一眼便罢了,凡事明儿再说。叫银杏来给我梳妆吧。”
“记得吩咐那虹影,今儿晚上给我踏踏实实的莫出幺蛾子,我还能念她些好儿,否则…”
金萍躬身领命说奴婢记住了,扭身出去喊来银杏进内室服侍,又出门叫了个小丫头随她出了院儿。银杏进来后,服侍着萧林氏洗了脸换了衣裳,一边给她梳着发髻一边听她频频叹气,便低声询问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能舒服得了吗。好不容易送进三少爷院子一个丫头,好些年也没个动静儿,后来又被送去了庄子上。如今三少爷大婚又娶了个贵女,再想往里头安插自己人可就难啦。”萧林氏发着牢骚。
这些日子那皇甫惜歌可没少给她脸子瞧。前两日娘家嫂子来时也劝她,既是事儿摆在这儿了,能忍则忍能躲则躲吧。左右不是个正经婆婆,没过硬的身份可以倚仗,便犯意不上送上门去找不自在。
可萧林氏着实的不甘心。那三郎才娶了郡主几天儿啊,都混上从四品的虚衔了,好像叫什么骑都尉?若再过上一二年混上个实缺,和那郡主的情份又越来越重了,不是扭头便能捏把六郎?
虽是一个爹生的,到底隔了一层肚皮,何况往后还要分家产争家主。六郎岁数小又厚道,哪里是三郎的对手?若不趁着新媳妇刚进门儿紧着打压,往后这两口儿连她的脖颈子也敢骑呢。
当然若能送进几个自己人去是最好的,该挑拨挑拨,该捣乱捣乱,还能时不时透出些消息来。可她一不当家管事,二不是三郎的亲娘,那皇甫惜歌带来的人手又足够用,叫她拿什么当借口往里安插自己人?
外加眼下那小两口儿还算新婚,这会子送人不是明目张胆给新媳妇添堵、顺带告诉大伙儿她大夫人不够聪明?
那个粗使婆子头儿许妈妈,过去倒是没少收她的银子。可那种人不过是个墙头草罢了,哪边给的多便朝哪边倒。而原来安插在三郎院子里的仆妇,早在三郎大婚前便被孙妈妈找借口换了差事一个不剩。这事儿啊,还真是个难题。
银杏见她原来是为这事儿发愁,梳着发髻的手也不停,却轻笑道:“夫人这是钻了牛角尖儿了。三少爷的院子您是安插不进去人手,难道不能从别处想想辄?”
萧林氏打镜子里怒瞪了她一眼:“我倒想从别处想辙,我又不是当家管事的,如何想?若往外院儿想办法,我更没那能耐。就算能行,三郎的长随也是自小儿跟着他的,哪能随便就换了去?”
“夫人听奴婢说几句呗,若奴婢说的不在理儿,再想别的辙也不迟不是?”银杏依然笑嘻嘻的模样。
萧林氏有些不耐烦了。一个丫头能有什么好主意呢,还拿捏着当成献宝了。便催促道:“趁着老爷没回来你便赶紧说,若主意是个好的,我少了不了赏你。”
银杏心里嗤笑着。也不知道夫人当初是怎么勾搭上老爷的,不就是比丫头命儿强上那么一点么,好就好在有个好表姐罢了。脑子里难不成都是一团糨糊,想个主意都这么难。
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更好过些,怎么也得帮帮这蠢女人不是?银杏想罢便开了口:“您是不能强行往清苑送人。可若被三少爷欺负了您的人……”
萧林氏听了这话便眼睛一亮,欣喜地扭身拉住银杏的手:“到底没白在我屋儿里伺候,是个聪明的!可不是吗,被他欺负了的,要也得要不要还得要!”
银杏险些笑出声来。夫人还真是个不谦虚的,丫头天生儿聪明还要归功于她调教得好。便趁着脸上挂着笑继续鼓动:“可不是,整日里跟着夫人,奴婢也开窍了。夫人说得对,他要也得要,不要还得要。”
这满内院的大丫头里,就属她银杏腰儿生得细,脸蛋儿也不差,眼瞅着都快满十八了,却还得窝在这屋儿里伺候喜怒不定的大夫人。大老爷是个不苟言笑的,眼光儿从不往屋里这几个丫头身上落,大夫人又善妒,给大老爷做妾做通房便没了指望。
若大夫人眼下是内院儿的当家,还有可能配个管事当个管家娘子。虽不如做姨娘的日子舒服,好歹能多攒些银钱,哪日里哄了主子高兴,还能给孩子脱籍送出去奔前程,总好过祖祖辈辈做奴才不是?
可大夫人做当家主母的日子遥遥无期,要是叫她再陪着熬上两年,说不得便随便配了外院儿的小厮。那种人下人的日子可真是过不得。生了孩子还是奴才命,孙子也逃不脱。
罢了,只要大夫人一日不当家,管事娘子便一日没指望,想也是白想。配小厮更不是好路子,与其这样不如争一回。大夫人身边的丫头,论聪明她是头一个,论贴心她也不比金萍差,可金萍长得又不如她,若大夫人认可眼下这个计策,想必人选非她莫属。
萧林氏简直要笑疯了。这丫头还真是不白拿乔,这主意出的,啧啧。说是三郎大婚三年内不能纳妾,也没说不能收通房吧。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若被他碰过,不就得吃这个哑巴亏收人进清苑?
那么人选呢?若是能贴上身便做姨娘,当然要去娘家寻个侄女来,既贴心还听话。可是碍于三郎那正妻的郡主身份,三年内哪有姨娘这一说儿?送个侄女给继子做通房,那不是打自己的脸?
萧林氏抬眼望向银杏儿。这丫头,这几年竟出落得如此水灵了,以往为何没注意到?那水蛇腰儿,还真细。她瞬间有了主意。
而银杏儿也瞧见了大夫人正在打量她,便轻移两步借机扭了扭腰身,拿了靶镜递给大夫人观瞧妆容。
第一卷 菡萏 第七十六章 催促
第七十六章 催促(加更)
萧林氏主仆俩心照不宣的相对微笑着。萧林氏想的是,这银杏既能出了这主意,便是个足够聪明的。小腰身儿小脸蛋儿还挺娇媚的,若敢于使出浑身解数,定能将三郎迷得五迷三道。
那皇甫惜歌长得不过中人之姿罢了。银杏甚至还强她些,只是装扮与气势上差了几大截子。这不碍的,等赶上了好时候儿、计谋能实施时,提前给这丫头收拾收拾便好。
银杏见大夫人打量她的目光里带着欣喜和赞赏,便知道她成功了。萧家是有规矩,生不出孩子来的通房做不了姨娘,做了姨娘后,孩子也没有嫡出的日子好过,这又如何,至少比配了小厮生出一堆小奴才好得多吧。
配了小厮,最好的结果不过是能赎身出去吧。可两口子的月钱加一起都不够主子买盒粉的,就算能攒些打赏银子攒些主子赏的首饰,哪年哪月足够赎身了,出去又以何为生?
在府里可是主家给做四季衣裳、吃饭也管饱的啊。若不是爹娘当初过怕了颠沛流离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日子,怎么会携了全家到萧府卖身为家奴?赎身出去后,继续过爹娘曾经的苦日子去?她才不要。
大夫人又是个刻薄的。虽说这些年她伺候得也挺尽心,毕竟她是萧家的家奴,大夫人便不可能看在她服侍了十来年的份儿上,给选了好人家儿嫁出去。
于是以往曾经想过的路子都走不通了。还好今儿这一搏,又拼来个好前程。银杏想到这里不由得笑弯了嘴角。
三少爷是极有可能做上萧家未来家主的。给他做通房,不委屈。挨过了头三年,肚皮争些气生上一儿半女抬了姨娘,下半辈子不发愁不说,还能给爹娘和弟弟妹妹多些护持。
若真是会生,便生个女儿吧。生个女儿就能按着萧家的规矩养在郡主膝下当成嫡女,长大了嫁个做官的或者有钱的,没准儿还能将生母接出去养老呢。
萧林氏瞧见银杏嘴角带笑,心头有些不快。敢情这丫头不是给我出主意,只是给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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