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悍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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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悍家福-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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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繁当时日日劝慰着表姐叫她安心养病,话里话外都说大老爷和婉筝三郎自有她这个表姨照顾,不要说萧刘氏病中更加敏感的心能猜得透她的用意,三郎这带着前世思想的小婴孩也将她那用心看得甚是透彻。

    萧孟朗始终坚信,若没有林若繁搞鬼日日用些心理攻势,母亲绝不会早早离世。尤其是母亲离世不久后父亲便迎了林若繁做续弦,更坚定了他这个想法。

    如今妻子的话在他心中更是投出大大*澜,沉寂了十几二十年之后终于再也无法恢复平静了。难道说除了心理攻势之外,林若繁还对母亲做了别的下做事儿?比如就像当初的清苑那个麝香墙皮?

    皇甫惜歌见他一脸凝重,便知道那冯连久家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既是如此,这事儿慢慢深究吧,否则三郎也放不下了,何况做人媳妇的不是要以孝为先吗,也算对已故婆母尽尽孝心。

    萧孟朗今儿一早就去了郡主府,带上阿四两人一同去了桑林村。之前丝绸作坊建起来后,每月都是萧孟朗带着阿四前去巡视,后来因了皇甫惜歌又是有孕又是产子,萧孟朗已是两三个月不曾去过了。

    好在有彩云在,桑林村的村民又淳朴谆厚,萧孟朗和阿四到了后只觉得这次若是不来可是个遗憾,那热火朝天的生产景象甚是令两人感动。萧孟朗给村民们挨家发了喜蛋又请里正张罗着村民一同用了流水席,村民们也送了很多礼物给小哥儿,既有自家做的虎头鞋虎头帽、肚兜和细棉布里衣,还有拨浪鼓木马摇摇车……

    萧孟朗想到这里也不再与妻子继续一进门时那沉重的话题,只叫婆子们将他带回的礼物搬进来给三奶奶瞧瞧。皇甫惜歌被那民间的小玩意儿惊得膛目结舌,却不得不承认她在桑林村做得是买卖不假,收获的除却银子还有很多暖心暖肺的情份,这些情意可是比银子可贵无数倍。

    趁着晚饭时辰还不到,萧孟朗又拿出小本子与妻子商讨起作坊的前景。素绸素缎的织造工艺对于桑林村来说已是得心应手,又不怕过时导致货物积压,可毕竟需求有限。是该发展个染坊将各种素绸缎做出更绚丽缤纷的色彩来,还是去请些织造大师来进一步加工织造品种?

    “织造大师不好请吧?”皇甫惜歌微皱眉头。靠着皇家郡主的名头去连哄带吓外加收买,未免下作了些,何况就算如此也不能将全大齐的大师都请来。

    在皇甫惜歌眼里,不管什么生意只要不垄断就不叫好生意,除非只是为了赚些脂粉银子或是消闲时小打小闹。茯苓两口子打理的玫瑰坊也罢,萧孟朗亲自打理的杏花村也罢,赚的银子可够在禹哥儿长大后买座三进宅院?

    之前曾有人不停地打听厨神的锅底配方,虽说萧孟朗早已有防范手段不怕打听,到底给皇甫惜歌打了个底儿——想要垄断生意就得独特就得别出心裁。何况还有鹿场与鹿胎膏、遍寻整个大齐再找不出第二家的例子摆在这儿。之前也有人学着三郎养鹿,只是那野生的畜生哪是那么好饲养的,养一百死八十是常见之事,更不要提叫母鹿怀胎熬膏了。

    才想到鹿胎膏,皇甫惜歌火石电光间想起梦中曾经见过的绞缬术,立刻欣喜异常。梦中的她曾有一世生活在宋代,甚是爱穿紫缬襦袄与青碧缬襦裙,那紫缬纹可不又叫鹿胎缬?

    那一世她的家族是个皇商之家,凭着她家老祖宗传下来的鸟兽草木八彩杂革皆可绞染而出的绞缬手艺,专为宫中独贡绞缬绸。可惜她后来嫁了个轻商重文的男人,一辈子也不能抬头做人…罢了罢了,梦里的事儿不提也罢,皇甫惜歌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这一世她身为皇家郡主都不曾见过绞缬绸,难道是大齐没有人会这个绞缬工艺?难不成在宋代时这手艺便逐渐失传了?也难怪,绞缬本是民间常见的玩意儿,只为令那粗布颜色花样更鲜亮些,民女也能随心所欲打扮得美些,后来却变成了宫廷专用只染丝绸、普通百姓不得穿着,不失传才怪了。

    想到这里皇甫惜歌满心的雀跃,却不敢贸然与萧孟朗立即商讨。若是三郎问她从哪里得知的这个工艺,她要怎么回答?说是书里看来的?可三郎看过的书只比她多不比她少啊。要不然干脆就说是在宫中藏书阁看过的孤本?

    主意打定,她便低声问萧孟朗道:“三郎可曾听说过绞缬或是扎缬?若是听说过,可知大齐何处有这种作坊?”

    萧孟朗愣了愣便立刻狂喜起来。妻子竟然懂得扎染?若不是他记得前世的所有,他哪里知道绞缬便是扎染工艺,想来还得叫妻子继续给他解释。可妻子又是在哪里知道这东西的?遍观整个大齐可是没有一个人会扎染术吧,否则他怎么从来没见过半块扎染布?

    皇甫惜歌的回答打消了他的疑虑,原来妻子是在皇宫里看过宋代孤本,里面记载了关于绞缬是如何变成皇家贡品过程的一系列文字。怪不得前世时,西南很多做扎染生意的少数民族大妈大婶们都说这手艺差点失传,若不是她们的祖先抱着山高皇帝远的念头,恐怕已被宋朝狗皇帝完全葬送了一个珍贵的民族工艺。

    “我虽是没看过惜儿你说的那个宋代孤本,却在几本书中都见过有记载,不过那几本游记杂谈也都不是本朝的,恐怕也算是孤本了。”

    “大齐想必是没人会这个手艺了,否则不会你不曾见过,我也不曾见过。” 萧孟朗也与皇甫惜歌一般撒了个谎,而皇甫惜歌也信了,还暗道三郎果真读书破万卷,这些书她便没看过呢。

    于是小两口仿佛一拍即合、越说越兴奋起来,直到流苏进来询问将晚饭摆在清凉阁还是正房西次间,两人依旧紫底白花鹿胎斑、蓝底白点鱼子斑的说个不停,流苏被这些根本听不懂的话搞得满头雾水,只得出门唤丫头们进清凉阁摆饭。

    匆匆用罢晚饭,小两口便一头扎进西书房。萧孟朗取了鹅毛笔,先将各种草木染料大概列到纸上。红色系的红花、茜草、苏枋,紫色系的紫草蓝色系的蓝靛黄色系的姜黄郁金,还有黑色的五倍子……

    皇甫惜歌一脸的不可置信望着他,甚至带些崇敬道:“难不成你早就想开染坊?还是你杂书看得太多了?”

    “给我几分颜料,我就敢开染坊,这话不是一直都众口传颂的?”萧孟朗嘿嘿笑答。隐下的话没敢再说出口,他其实想说,给我点阳光我就灿烂,小妻子其实就是他在这个异世最绚烂的阳光。

    绝配啊真是绝配啊,他更想说的其实是这句。好巧不巧,妻子的汤沐邑是桑林村,新建的作坊正出绸缎;好巧不巧,妻子看过扎染的书籍,讲起这事儿、并且真正做起来绝不算贸然。尤其好巧不巧的是他前世在西南长大又在那里当过兵,而他前世的妻子就是洱海人……

    记录罢各种染料后,两人又抵着头画起了花样。鹿胎斑鱼子斑等自然都算简单的,对称团花也不复杂,串扎撮扎更是各有特色,蝶纹鸟雀虽是难些,多试几次也该不在话下……

    皇甫惜歌却记起之前曾经想过的、所谓不垄断不算好生意,不由得握住萧孟朗继续下笔的手:“干脆先简后繁好了,先不要画得太多,省得万一被人偷走了手艺与图样后拿不出制胜手段。就先从各种底色白团花做起好了,你说呢?”

    “何况只要先做出一种花色,不单单是素绸素缎有了新模样,还能生出很多衍生品来,银子慢慢赚不着急,要紧的是要始终将这门手艺牢牢握在手里。”

    皇甫惜歌全然没注意,她的话里竟然夹杂了铁盒子时代那些人常说的词语‘衍生品’,更没想过心底所谓的‘垄断’也不是齐朝说法,而萧孟朗还以为妻子是打他嘴里学来的,不由得失笑。却还是抛下笔对着妻子挑起大拇指:“所谓的巾帼不让须眉,也就是惜儿这般了,得妻如此是为夫的福分啊。”

    能嫁给萧孟朗,何尝不是她的福分?北宋那个重文轻商的男人,一篇酸文可挣得来十个铜钱?皇甫惜歌甜甜的笑着,回想那一世时带来的酸涩早已无声消逝。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君眉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君眉

    禹哥儿的大满月前十来天,萧孟朗一直在为染坊之事奔波。他本来向妻子提议将染坊依旧放在桑林村,如此便和绸缎织做作坊挨得极近,就像前世那种一条龙流水线,却被妻子否决。

    皇甫惜歌早就说得清楚明白,要将这扎缬手艺牢牢握在手中不能外泄分毫,既是如此打算,桑林村便不是最好选择。那里虽是她的汤沐邑却毕竟不是她的真正产业,村民更不是她的家奴,哪里有死契奴才好掌控?

    于是两人再次商议后,决定将染坊放在皇甫惜歌那二十倾陪嫁田旁的庄子里,庄子旁既有瑞江的支流玉柳河能提供活水,又有大片的空地可供扩大生产规模,更主要的是庄子上的陪房都是王府家奴——除了种地外还能多些收入,奴才主子双丰收岂不更是美事一桩。

    这片农庄地处祝县与吴县的接壤处,实归祝县管辖。祝县的主簿楚沐阳是萧孟朗的同年,两人当年在乡试中同榜登科,交情谈不上深厚却也还不错,只是最近三两年不曾再见,因此少不得上门拜访一二。谁知这次见面令萧孟朗很是惊讶,只因这楚沐阳如今已是二十五岁竟还未成家。

    待得知楚沐阳的未婚妻子于过门前暴病而亡,再次定了亲事后那家姑娘又莫名的摔断了腿,周围的十里八乡都纷纷传说是楚主簿命硬,这第二门亲事也黄了汤,萧孟朗暗地摇头。

    这时代确实很看重这些,迷信不迷信的先不论,这楚沐阳也确实太命苦了些,人品却是数一数二的好。可惜自己没有适龄的妹子了,否则嫁给他可是一辈子享不尽的福。别的不说,这厮可不止一次与他和其他同年探讨过妻妾制度带来的家门不幸与混乱,曾经举杯对月发誓说若得一心人、此生永不纳妾呢。

    “楚兄曾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难不成是上天有意成全,叫楚兄寻寻觅觅再寻觅?”萧孟朗如此调笑楚沐阳。

    楚沐阳手持青瓷盏双目微眯:“一心人岂是那般好寻的?不过你还真莫说,几年前为兄的曾在殷州城里遇见过一男装打扮的女子,为人颇有侠义之风令我一见倾心,可惜那次之后再不曾见过,就连入梦相见一次也难。”

    萧孟朗一惊。难道说大齐这种礼教森严的封建社会,除了惜儿还有很多这般离经叛道的女子?还是说楚沐阳说的这女子便是惜儿?但是惜儿既不会武艺又不懂功夫,哪里有侠士之风?寻思来寻思去便盛情邀请楚沐阳与他一同前往农庄垂钓——他想多套些话儿问问,楚沐阳那梦中情人可是他家小妻子……

    才钓起一条大鲩鱼的楚沐阳一边笑一边回忆的话音刚落,说是那男装女子身边还有一男装小丫头很会些武艺,她那主子称呼她为墨儿。那不是自家四妹子、如今的淳亲王侧妃萧婉墨又是谁?醋意好浓。萧孟朗深吸了口气,心头嘲笑自己道。

    直到楚沐阳叹气道:“只可惜当时与那主仆二人不但一句话不曾讲过,就连那女子的长相也看得不甚分明。待为兄下了楼,群人早已散去,那主仆二人也拍马离去,简直就是一骑绝尘、不,两匹马要说二骑绝尘。”

    萧孟朗被楚沐阳的二骑绝尘和不曾看见那女子长相一句话给笑翻了。醋意骤然一扫而空不说,就说这书呆子连人家的长相都没看清楚,怎么就一味寄相思了呢。

    眼瞅着时辰不早,萧孟朗忙唤着农庄备车将楚沐阳送回县城里的县衙后街。又再三叮嘱楚沐阳过些天给他介绍一二个当地靠得住的官牙,以备买些死契的下人来染坊做工。

    快马回了殷州城内永丰里的萧府,萧孟朗一进清苑便满面调侃的笑容,倒令皇甫惜歌含糊起来。这是要出什么幺蛾子?难不成她有什么把柄被他抓住了不成?还是之前的那些个主意出得不对劲了?

    祝县的农庄离桑林村也不算远,就算马车装满素绸素缎成队运往农庄,路程也不会耗费一个时辰,难道这也会耽误生产么?她这话才一问出口,萧孟朗连连摇头。看来小妻子一心记挂着染坊之事,他又何苦提起不相干之人煞了风景。

    于是便找了借口道:“离桑林村是不远,只是我骑马来去还真是有些辛苦,我这是笑我自己呢,惜儿你瞧瞧我这一脸的汗水外加一路的尘土飞扬,是不是都和了泥儿了?”

    皇甫惜歌听罢这话便暗骂自己粗心。三郎才打外头回来便一把拉住询问染坊之事,竟忽略了这大暑天来回奔波、浑身又脏又热的急需洗尘更衣,连忙唤了流苏去给爷拾捣出来换洗衣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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