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挖空,再加固,然后在里面养上这么多的动植物?
不过我还是相信这是个陵墓,因为按推算,我们此时八成就在高唐村的祖坟山里面。走了这么久,也该走到了,更何况除了他们所谓的“祖坟山”,我不相信附近还会有其他这种耗费巨大的工程。
亭子就这么大,实在没什么可瞧的,我俩走出来正要继续向前,身后却突然传来“啊!!!救命啊!!!”一声男人的惨叫,把我们吓了一跳。
有人!这里除了我们,竟然还有别的人!
声音就来自身后,我进来的那个入口附近。他喊过了第一声后,又“啊啊”地叫了两声,随即再也没了动静,只剩下余音在山洞内回荡。
我和殷骞对视一眼,立刻向那里跑去,甭管是谁,先救了再说!
又回到桥这头儿,往前跑了大约四十多步,只见地上躺着个人,上半身在灌木丛内,外面的小路上只横了双腿,一动也不动。
顾不上观察,我俩抢上前拨开草丛一瞧,只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人,瞪大着双眼仰面躺在地上,脸上的皮肤竟然呈那种紫黑色。
我又蹲下仔细瞅了瞅,瞳孔已经放大,显然是不活了。
“老贺!你看!”殷骞也发现了问题,叫我的同时抓起了那年轻人的右手,只见他手上紧握着一把将近有二尺长的开山刀。
…这人究竟是谁?来干嘛的?为什么手上拿着武器?…还有,从听见他呼喊,到我俩跑过来,总共也只用了半分钟左右,又是谁害的他呢?从脸色看,这人明显是突然遭受暗算,中毒身亡的。那又是什么毒如此厉害,让人连半分钟也坚持不了,就一命呜呼了呢?
实在有太多的不解,我伸手在他脸颊和脖子上仔细地摸索着,试图发现他受伤致命的部位。因为这人的手还是原本肤色,所以我认为如果是中毒暗算,伤口极有可能就在裸露的头颈处。
当摸到他后脖颈脊椎靠左一寸的地方时,那里粘糊糊的,而且似乎还凹陷进去一小块。我忙让殷骞帮着将其扶坐起来,往他后脖颈处瞧去…果然!那里有一颗黄豆大小的血洞,此时从里面流出的血早已成了黑色。
我还在观察这个伤口,殷骞却拍了拍我,结结巴巴地道:“老…老贺,别看了,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
听他这么说,我刚一抬头,还没往殷骞那里扭脸,却看到死人身后一米多远的地方,一个大竹笼被撞翻,里面那只硕大的猴头毒蛾正对着我们,慢慢地展开翅膀。
当我瞧见它那张针管似的嘴时,立刻明白了。原来此人竟是不小心碰翻了竹笼,被这家伙给杀了!
我俩抱着个死人,就和那毒蛾隔着一米对视着,谁都不敢先动。
第一百三十三节 残垣断壁
我俩抱着个死人,就和那毒蛾隔着一米对视着,谁都不敢先动。
“怎么办?干掉它?”殷骞悄悄将开山刀从死人手里掰出来,小声问我道。
“你刚才不是碰上过一只么?”我想到这家伙有过和毒蛾交手的经历,问他道:“刚才怎么打,现在就怎么打呗!”
“开…开什么玩笑?!”殷骞听后,斜眼看着我道:“刚才我可不知道这家伙那么毒!现在你就是再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碰它啊!”
的确,碰上个拿刀的人还真没什么,可就是对这种毒物,我们毫无一点办法。
我正准备埋汰殷骞几句,刺激刺激他,那毒蛾好像根本无意与我们作对,突然双翅一振,飞了起来!顿时,翅膀上的粉末被扬得到处都是。
我俩立刻屏住呼吸,直到眼瞅着那“怪物”飞到黑暗深处,这才放下手中的死人,跑到好几米外,大口地喘着气。
“呼…这…这人是谁呀?!”殷骞喘着气还不忘问我。
“不知道。”我如实说道:“看样子不是高唐的人。不然他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很明显,如果是高唐人,不会不知道这大山里面的奥秘。这就好像是你家门口有一个没盖的下水道,就算是十年也没人来管,你都不会主动踩上去,因为你知道这里有危险,不能走。
那…或者是清泉寺的人?一路跟我们来的?回想起刚才在外面山洞中,黑暗里摸到了一个人,搞不好就是他。
不过…白舍年虽然有跟踪我们的理由,但昨天一夜,天昏地暗,狂风四起,我们还稀里糊涂地爬上了架马车,没头没脑地狂奔了好远,就算想跟,恐怕也早就跟丢了。
自从猴头毒蛾飞走了以后,殷骞一直都高度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生怕其偷袭,不住地催促我道:“老贺,快走吧!别管这死人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要是不快点儿走,咱们恐怕要遭殃啊!”
没办法,我只得放弃继续研究那具尸体的想法,跟着他又过了河。
这回我们加快速度,一路小跑经过凉亭,没多远就到了一片建筑群的面前。
如果没有猜错,这里应该就是整个山洞的中心地带了,小土路在这里已经变为石子路,面前的空地上,路两旁整整齐齐地砌了九排石屋,每边每排是三间,一共五十四间。路的尽头是一座三层,高十来米的白色石砖祭坛,面积不算大,祭坛的最顶上一层摆着张椅子,椅子后面居然还砌了堵几平米的青砖墙。
“我说伙计…这个东西咱们在哪儿见过吧?!”殷骞直勾勾地盯着祭坛最上方的东西问我道。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是那把椅子,而是椅子背后的墙。因为这面墙上还开着一道拱门,大小仅够一人直立通过,拱门正中靠上的位置上,还挂着一盏奇形怪状的灯,和我们之前在不禅寺里面看到的那堵墙和那扇门,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这里和武则天还有联系?
殷骞见我不答话,照直朝祭坛走了过去,我看目前似乎没什么危险,也由得他去看,自己则走到路旁,先观察起了两边的石头小屋。
这些个石头屋可谓是袖珍之极,从外表看似像是屋子,但长宽高均只有三米左右,通身用白色的石料砌成,上面不但雕龙画凤,有的一整面墙还刻满了那种密密麻麻的蝌蚪文。
屋子都有门和窗,和屋子是一体的,但极小,我觉得只是雕了个样子出来而已,让人看起来像是间房。
试着推了推门,果然纹丝不动,好在窗子是镂空的,我把脸凑上去,仔细地瞧了半天,竟然发现里面除了一张用白色石头雕成的床,其余什么都没有,但床上似乎躺着个人。模样看不到,周身上下都用黄绸给裹了个严严实实,显然是早就放进来的。
连着看了三间房,里面居然都躺着一个人,而且无一例外,全是黄绸裹身,包得严密不已。
…哦!~我明白了!敢情这些看似像是房子的东西,其实都是棺材!这里果然是一处陵墓,只是不知道这些被安置在房屋型棺材里的,又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风俗?居然选如此一种奇形怪状的棺材?
我粗略地算了算,如果享受这种规格待遇的都是帝王级人物,五十四口“棺材”就是五十四个人,按一个帝王在位三十年,那可就是一千六百多年啊!
我还在震惊中,殷骞却早已爬到那祭坛顶端观察了半天,此时回头朝我喊道:“唉!老贺,你过来你过来!让你看样东西!”
我当他有了什么新发现,赶忙顺着石子路跑过去,来到祭坛下。这三层祭坛在不禅寺也见过,形状制式几乎一样,下面两层有楼梯,供人上下,最上面一层高高立起,用来放供奉的物品,没有楼梯,禁止上去。可这个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面向我的这边虽然看似没有楼梯,可背后却修了一段窄窄的台阶,通往殷骞所站着的最上层。
第一百三十四节 鸣号防风
爬上来,这堵石墙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观察了一下,毫无奇妙之处,最普通的青石砖,最常见的砌墙办法,就单单垒了这么一小截。连墙上的那扇拱门,也最平常不过。如果把这一段墙放在任何一个老房子或是老城墙上,我都不会多看哪怕一眼。反倒是这些古人,居然将其当做神灵一样供奉,实在无法理解。
不过呢,要说特别的地方也有,就是拱门上面那圆弧的中间,挂着一盏铜灯。不禅寺的那道墙上的门里也有,但当时我俩根本就没有功夫去看,也没靠近,所以若要分辨出来是否一样,还真没印象。
倒是这铜灯的样式非常奇特,成圆筒形,直径能塞进去一个成年人的拳头,长有大概二十公分,里面点蜡烛或是放灯油,外面被一层铜皮包得严严实实,只有正面中间的一个地方,挖了个普通邮票大小的方孔,大眼一瞧还以为是个风铃。
其实最吸引人的,还是墙前面的这把椅子。虽然落了很多灰,已经颇为破旧了,但从目前还能观察到的信息来看,这把椅子绝对价值不菲。如果我没有猜错,它应该是把龙椅。
其周身镀金,许多地方过了一千多年仍然烨烨生辉。线条粗狂但不失沉稳,上面虽然没有中原帝王龙椅上常见的龙,但层次感分明,一些花朵和古老纹饰的线条刚劲有力。在两边扶手的把上,居然奇怪地出现了两个完全不对称的雕刻。左手处刻得是一块颇为扁平的圆盘,竖着成六十度角向外,上面纹路复杂之极;右手处则是一颗人头骨的模型,让人看了心底一寒。
看到这里,说实话我有些迟疑了。在龙椅上看到刻着骷髅头,而且还是在天天手都能摸到的地方,从古至今,估计还是头一次。
当然,殷骞关注的并不是这些,见我瞧得差不多了,问道:“你仔细听听,看能听到什么声音不能?”
“…”我听他这么说,暂时屏住呼吸,听了半晌,的确发现了有极细微的响声,抬头向殷骞求证道:“你是不是说…那种类似于发动机的嗡嗡声?”
“对头!”殷骞打了个响指,点了我一下道:“小伙儿可以嘛!~连想的都和我一样!这说明什么?说明附近有发电机!有发电机,就一定会有人!咱们应该离有人的地方不远了!”
我听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就敢肯定是发电机啊?没搞清楚前,先别乱下结论!记住,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扯淡!”殷骞见我不看好他,挥着手打断道:“不是发电机是什么?这荒郊野岭的,还能是汽车啊…”
这家伙话刚说到一半儿,只听见山洞的顶部突然传来一阵“嗡嗡”巨响。虽然同是“嗡嗡”声,这个声音和刚刚我俩听到的并不一样,之前的像是由器械运作所造成的伴生音,而现在这个音色,则更像是西藏喇嘛们常常吹奏的那种超大号法螺所发出的。
“怎么回事儿?!”殷骞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警惕地到处看着。
我倒觉得没什么,有声音,就说明有人,有人就不用担心出去的问题,不然光是这个山洞的进出,就能让我们愁上好久。
此时我们站得高,虽然碍于光线的原因,看得不怎么远,但随即出现的一副景象还是吓傻了我俩……只见下面远处的灌木丛中,那些个竹笼的上半截,开始纷纷朝上升起。
不用问,一定是绑在上面的细线将它们给收了上去。但是…这一打开,里面的猴面毒蛾还不是要都飞出来呀?!
果然,我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还没两秒钟,只见远处空中黑压压地一片,彻底遮住了那些本就微弱的油灯。
“…妈呀!它们果然出来放风了!”殷骞盯着远处的“黑雾”,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经历过刚才那人的事情,我俩哪儿还敢小看这些大蛾子?打又不能打,碰也不敢碰,它们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要了我们的命,何况数量还这么庞大!真要让盯上,估计连半分钟都用不了,我俩就到下面去问那小子的来历了。
“…别愣了!跑啊!”我见殷骞还瞪着眼发呆,踹了他一脚,带头朝祭坛下跑去。甭管去哪儿,至少先找个离它们远点儿的地方,能不被发现最好!
虽然不知道这些家伙放出来后会干什么,但看样子应该有收回去的办法。只要我俩能熬到它们回笼子里,也就算是躲过了这一劫。
下来才发现,以这个祭坛为中心的四周,全都种满了各种灌木,几条小路穿插其中,除了我们走过来那条,别的都不知道通往何处。
不管了!我找到那条来时的路,招呼殷骞就跑了进去。至少这一段我们还熟悉,至于能不能出去,那只有到头了再说。
其实按理说越黑的地方就越安全,我们都知道蛾子这类昆虫比较喜光,爱往亮堂的地方凑,有那么两条路比较偏僻,也很黑,但是前提是我俩要能看得见才行,不然黑暗里真要突然钻出来什么,还没等瞧见就成了人家的猎物。
第四次跑过了桥,转眼就来到那具死尸前不远处,我特意放慢脚步,当走近的时候,果然看到前面地上黑压压一片。待瞧清楚了,腿肚子都禁不住打了个转。
一群猴面毒蛾,至少二三十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