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五米…二十米…但是拿烟头掐的定时装置哪能那么准?就在这团黑气离结界还有二十米不到时,设在结界内的炮仗突然炸了!
这样的一个距离,那一团怨气恐怕等一响起来马上就会跑掉,我心叫糟糕,立刻又用袖子将结界的口开得大了一些。
炮竹一响,黑气顿时就像要爆炸了似的,剧烈地抖动、收缩,并且迅速往来时的路退去。眼看其越来越小,颜色越来越淡,我一脚跨上摩托,对苏晨道:“追上去!快!”
就这样,在一阵鞭炮声中,我们完成了逆转,由被追改为追它,但是开了一会儿,苏晨突然喊道:“我看不到了,怎么追呀?!”
我始终眯着一只眼,却能瞧见前方几十米处那团快速移动的黑雾,这时才终于明白,自己的盛阳眼,所谓的只能看到黑气,可以说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其本身的伪装并不能影响到我,是人是鬼,一目了然。即使在其撤掉了伪装逃走后,依然能够被我很清楚地扑捉到。
…这还真有点儿孙悟空的意思!
在我的不断指引下,苏晨骑着摩托车追出去了至少十几里地,最后在一条没灯的乡间小路上,我们终于失去了那黑气的踪影。
找了半天,四周漆黑一片,这里左手是田地,右手边却杂草丛生,不像是种的庄稼。
“回…回去吧?别追了!”苏晨先前的一股劲儿到现在基本上是用完了,又开始逐渐害怕起来,不断地催促着我。
现在放弃,那就实在有些可惜了。我此时已经不以救他为主了,我更想找到那拾荒女的尸体,给她一个公道,一股怨气,闹成现在的样子,毕竟她也不想,既然能解决,为什么不解决呢?
当然,也不是说我就打算非要牺牲苏晨,如果他说的都是实话,这些人里,的确他的罪名是最轻的,这种富家子弟,适当地让他们知道一下什么是比金钱还可贵的,很有必要。
人,不分贵贱,在生命面前,每个人都应该是平等的。所以,即使是一个流浪的拾荒者,也应该享有她所拥有的,最基本的,生命的尊严!
扒开右手边的杂草,我突然听到脚下是一片水声,让苏晨把车头灯照过来,顿时明白了,原来这里是个鱼塘!
如果那拾荒女的尸体在这一片,鱼塘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毕竟直接扔进去可比挖坑埋了要方便得多。
确定之后,我回过头对苏晨说道:“你随身带的有手机吧?报警吧!”
听到这句肯定的话,苏晨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但还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掏出手机。
我俩半夜就被带回警局去录口供了,苏晨在我的提前授意下,全盘交代,包括后来这些超自然的现象,我也不让他隐瞒,尽管说。
如果胡编乱造的话,单是我俩为何大半夜的骑摩托车到郊外,还能发现沉在鱼塘中的女尸,这一条就很难说得明白。
至于录我们口供的人该怎么向上面报告,那就不碍我什么事儿了。而且医院那里也会出具一份有力的证据,就是被初步断定为植物人的车祸伤者,我俩一去就突然好得跟没事儿人似的,也不由得他们不信。
天亮后,我才被放了出来,由于苏晨牵扯到一周前的肇事逃逸案,还需要进一步配合调查。听从现场回来的人讲,经过半夜打捞,鱼塘中果然捞出了尸体,但不是一具,而是一男一女两具。女的自然是那位受害人,男的身份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其实我不用猜就知道,那男的恐怕就是将拾荒女撞倒逃逸的第一位司机。
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时候办错了事儿,不要以为躲过法律的制裁就没事儿了,往往被制裁的方式并不只有一种,而法律,看起来倒是最轻的了。
作为报案人,我临走前被特准见了苏晨一面,这孩子在另一间审讯室,待遇倒也不错,看到我,苦笑着说道:“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咯!”
“呵呵,你不怕好觉会挪到看守所里?”我吓唬他道。
“好觉,好的不是地方,是心态!”苏晨说完,看着我道:“我是真没瞧出来,你有这么神奇的本事!等我没事儿了,教教我好不好?”
我往旁边的椅背上一靠,开玩笑道:“可以啊!不过按我们这行的规矩,你可是要拜师的!从今往后管我叫师父,我才能教你!说点正事儿吧,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这只蛤蟆是哪来的?”说着,我掏出了那个招风蟾蜍。
第八十七节 鬼在心中
“那是…我伙计的,也就是医院里那位…”苏晨先是不太好意思,这才娓娓道出实情。原来,在那天逃逸后,刚开始两天苏晨的那位朋友也比较害怕,整天在家呆着,说什么都不出去。可到了第三天,这孩子不知道是突然想开了还是想到什么解决办法,突然就变得无所顾忌,该吃吃、该玩玩、该飙车飙车。直到苏晨问他,他才神秘地说,一位高人竟然在第三天一早找到他家,说这孩子近日里或会有灾祸,还白给了他这个蛤蟆,说只要带着,百鬼不得近身。
苏晨本来也想让他伙计帮忙求一个,可那高人来无影去无踪,长什么样他伙计都没记住。倒是昨天去看他时,见这蛤蟆竟然栓在他伙计的夹克上,于是就悄悄给取了下来,想着能保佑一下自己…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这家伙都不动脑子想想,如果真是高人送的护身符,都把人送到重症监护室了,那能会是好东西么?!只是我始终搞不明白,为何会专门送他一个招怨气的东西,这可是明摆着要害人。
如果没这个玩意儿,即便他们轧了那个拾荒妇,怨气也不会找到他们头上。
没想明白,我又继续问苏晨道:“你知不知道你伙计具体什么时候遇到的那高人?高人长相一点儿就记不清了?”
苏晨摇了摇头道:“我也问过他,但这家伙根本说不清楚,他就不是那种上心的人!
我看着手中的蛤蟆,这种玩意儿虽然工艺早已失传,但也不是稀罕物件,而且许多异术师会根据自己的喜好打造成不同的造型,不一定非得是蛤蟆,所以我依然认为是志豪的,但是从那个所谓高人将其给苏晨伙计的时间来看,那人显然是至少从面相上推断出来他有事发生,所以才给了这个。而这种相面知事的本领,就连舅爷有时候也看不准,对于志豪就更不可能了。所以,蛤蟆是志豪的应该无疑,但送蛤蟆的人是不是志豪,还有待商榷,很有可能是他后来变卖了也说不定,这东西放在懂的人手里,还是多少值点钱的。
虽然我很想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此时显然不是时候,而且给蛤蟆的人明显是包藏祸心,所以一定也不会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不过想到志豪竟然把当年舅爷送的收徒礼变卖,我心中也颇不是滋味儿。
于是我叮嘱苏晨好好配合调查,又讲明了这个蛤蟆的情况,他听后连连摆手道:“你赶快拿走!赶快拿走!我不要了!”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站起来转身打算离开。
“朝阳!”苏晨在我推门正要出去的时候,突然严肃地叫了一声,紧跟着问道:“别的不说,你能不能告诉我,昨晚看到的那些东西,究竟是真的还是幻象?这个世上真的有鬼么?”
我想了想,把脸扭回去一点点,用眼角瞟着他道:“魔由心生,当你的心不再纯洁,就会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而往往正是这些东西,引导着你一步步走向深渊,走向灭亡。人心里既然有了鬼,会看不到鬼么?”说完,我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真是太累了,从昨天下到那罗刹鬼市后,就没休息过,各种超负荷的体力和脑力劳动接踵而至。这次可算逮着个机会,我回到寝室把被子一蒙,倒头就睡,连吃饭也不去,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再说。
这一觉睡得也真够瓷实,整个一对时,从周六上午一口气睡到了周日早上,得亏还是被饿醒的,如果吃饱了睡,我都不知道等自己再睁开眼是什么年月了?
刘夷他们见我头一天回来脸色黑青,也不敢问,此时立马围了上来,东一句西一句的问着。但是牵扯的事情太多,何况这是苏晨的事儿,不是我的,要说也得他来说。
正和他们七嘴八舌地缠搅着,宿舍里电话响了,是殷骞打来找我的。接过一听,这家伙就直接嘻嘻哈哈地道:“嘿嘿,我说伙计,歇够了吧?歇够了该吃饭啦!中午来我这儿,请你吃正宗的羊羯子!”
我可不认为他有那么好心,这家伙是做生意的,无利不起早,于是问道:“你昨天才崴着,今天就乱跑?省省吧!有什么事儿就搁电话里说得了!”
“唉?你这是什么意思?”殷骞一听就不乐意了:“敢情我请你吃饭,你小子还跟我这儿摆谱儿?!”
“得了吧!”我揭他的短道:“谁不知道你呀?以前在老家上学,吃你块巧克力,都得帮着写作业。指望你发善心那是不可能的!说吧,什么事儿?!”
“嘿嘿~…”殷骞见被我揭穿,也没不好意思,继续厚脸皮道:“你甭管什么事儿,咱俩吃饭慢慢聊,行不?放心!我保证不让你出什么劳力,纯粹的脑力劳动,这总可以吧?!”
“…说吧!时间,地点!”我反正也愁中午没饭吃,既然那家伙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扎他一顿,那就实在是不给面子了!
中午十一点半,我准时来到了离御宝斋只有一街之隔的一个小饭馆儿,殷骞选了个较为隐蔽的座位,点了东西,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
第八十八节 头等大事
中午十一点半,我准时来到了离御宝斋只有一街之隔的一个小饭馆儿,殷骞选了个较为隐蔽的座位,点了东西,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
我这人就一点好处,有些话,如果你不想说,或者欲言又止,我绝对不会主动问。于是坐下来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半个小时,那一大锅羊羯子有半数以上都进了我的肚子。
殷骞估计是憋不住了,当我又捞起一大块时,赶忙阻止道:“我的哥,等会等会!你先听我说!”
“终于想说了?说吧!”我其实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往后面一靠,等着殷骞发话。
“…好嘛!得亏我手快,要不然你还不吃饱了就窜啊!我到时候撵都撵不上!”殷骞假装抹了一把汗,接着皱眉道:“明天就去神木,我说你也不急?!”
“这…有什么好急的?”我被他问懵了,不就是出个远门么?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可着急的。
“秋天啊!~”殷骞指着窗户外御宝斋的方向道:“那丫头跟着,你说咱俩怎么办事儿?”
“这有什么不能办的?咱们办咱们的,让她跟着看热闹不就行了?”我越听越迷糊。
“你可别忘了,我昨天是怎么跟李伯交代的?”殷骞提醒我道:“要是让这丫头一路跟着,还不都得露馅儿啊?等她回来跟李伯一学,李伯再跟我们家老爷子一学…哥哥,我这条自由的人生路,就算走到头儿了!”
…哦~!我有点儿明白了,殷骞昨天骗李伯说,我们俩去神木县收大件儿来着,其实是去找齿寒铁的下落。如果被秋天发现,回来跟她“干爹”一学,敢再添点儿油加点儿醋,他老爷子可能直接就把这家伙给遣返回去了。
搞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这个!其实这事情要说难也不难,关键看打算怎么办了。于是我问殷骞道:“那你什么意思呢?”
“你出马!先恐吓秋天,那丫头怕你,再搞定李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之就是别让那丫头跟着咱们,就OK了!”看来殷骞早就盘算好了,我这边话音刚落,他想都没想就给出了个解决办法。
“你怎么不自己去?”我喝了口啤酒,问道:“你好歹也是少东家,不用搞得这么可怜兮兮吧?”
“我说伙计,还看不清形式么?!”殷骞苦着脸道:“我在这儿是皇上不假,问题是上面还有个老佛爷,身边跟着个李莲英,整个一傀儡政权啊!我去说?我越说李伯就越觉得咱俩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压根就不让他知道有这马子事儿还好,让他知道了,又不告诉他,老头儿现在天天没事儿干,就剩动脑子了,我不敢干的他都敢想!到时候让他在我爸面前胡说八道,那还了得啊!?”
“那就实话实说呗!~”我也开始皱眉了,看来这人啊,不自食其力就是不自由!
殷骞白了我一眼道:“实话实说,谁信哪?你告诉我,除了我这个二傻子信你,别人谁还信?秋天都不会信你!什么盛阳体质,什么阴阳眼,什么齿寒铁…大哥,拜托,二十一世纪了,咱们能不能有些与时俱进的借口?!”
“盛阳眼,不是阴阳眼。”我纠正他道。
“我管你狗屁什么眼!”殷骞不耐烦地挥手道:“反正这事儿绝对绝对不能漏!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爸下周要来视察,以确定我能不能在西安常驻。昨晚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