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天后志豪仍央求我一同前往,让我指着他鼻子大骂了一顿,这家伙才灰溜溜地离开。真是的,谁家两人约会还自带军师的!?
可是没一会儿,志豪不但回来了,还带着两个姑娘一起。盛情邀约下,我只得装作“忙里偷闲”,再次跟他们一起出去。
有我和另一个姑娘在,志豪明显比上次好了些,有说有笑,但每当面对萧雨佳时,还会有个别的短路现象发生,好在这家伙已经可以自己应对了。
不过对着另一个姑娘,他就没有那种心理障碍,反倒是和人家说得更多,将主角晾在一旁。没办法,我只得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萧雨佳聊着,省得姑娘心生冷落。
之后又一起玩了两次,我竟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志豪和另一个姑娘聊得火热,而我则不得以,和萧雨佳说话更多。
我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志豪,然后正色道:“以后再出去玩,我就真的不参加了。你要靠自己表现赢得姑娘的心,而不是靠师兄旁敲侧击地说上几句好话,知道么?”
志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到下次再一起出去玩,就又带着她们来叫我。看来这家伙也发现了,两个姑娘亲自来请,比他要管用得多。
时间就这么慢慢悠悠地一点点过着,我们的队伍也由刚开始的三男组合变成了两男两女。
这期间我和志豪还成功地帮萧雨佳家里解决了一次“走风”的问题,而且居然被姑娘父亲留下一起吃了顿饭,可谓是意外之喜。
说到这个走风,我倒是很感兴趣。走风,顾名思义,就是到处跑风。但这个到处跑风和透风撒气是两码子事儿。透风撒气是刮风的时候,由于密封性不好造成的;而走风,则是在不刮风的时候,却在相对密闭的环境下自己产生风,而且是阴风,能吹得你不寒而栗。
走风一般发生在有年头儿的老巷子里,由于这里地形错综复杂,阴阳常年不能流通,阴气逐渐增大,就会出现走风的情况。但多在公共厕所或是院门口这些公共区域。
至于萧雨佳家里的走风则有些不同。
入冬后的一天,姑娘找到了我们,说家里发生了一件怪事,让我俩去帮她看看。路上,我一脸坏笑地看着志豪道:“可以啊,进展神速,这么快都见家长了!”
但是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不说,他还觉得只是去处理问题,可这么一讲,他真以为人家姑娘是要让父母瞧瞧自己,顿时紧张不已。
进了城北十字巷,东绕西绕后,我们在比较偏的一座小院前站定,姑娘的家就在这里了。
站在门口,我大致看了看,院子果然有年头,比街角那个我家的小院强不了多少。典型的北方民居,黄土泥糊墙,里面的火砖参差不齐地露着。院门早已破败不堪,就那么歪歪斜斜倒在一旁。唯一还算新的,就要数那副为了迎冬至贴的门联了。
萧雨佳颇为不好意思地将我俩领进屋里。她母亲上班去了,只剩下父亲一人,抱着个十八寸的黑白电视机,看得不亦乐乎。
我暗忖这都什么年代?舅爷家里都换上二十五寸的大彩电了,居然还有人家里看黑白电视,看来老家也不是家家都能富起来。
不过倒是挺欣慰的。因为志豪家也很穷,他家的那个二十一寸彩电,还是我省城的家换新电视时,我让爸爸托运回来送给他的。如果这姑娘家里多少有点钱,指定看不上他。所以现在看来,两家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人姑娘家就俩闺女,父母健在,相对好过一些罢了。
雨佳的爸爸还算开朗,见我们来,马上让出两个板凳,电视也不看了,拽着我们就天南海北地胡侃起来。
原来,这是他们家的老宅子,在巷子的另一头,还有一套,比这稍大点,租给十字街上做生意的人当仓库了。
雨佳父母在巷子口经营着一家小五金铺,这片老城区里面都是旧房子,各种管道物件三天两头坏,生意倒也红火得很。
他父亲倒是对我很感兴趣,听说是省城来的,抓着问这问那,最后决定……一定要让他闺女考省城的大学,走出这个穷地方。
其实更深层的目的是,既然都熟了,以后去了省城上学自然会有人照顾。
第六十二章 走风(下)
直到快该吃午饭了,在雨佳的提醒下,我们才想起来的最初目的,于是赶忙来到西屋。他们家就三间房,进了门是客厅,东边住父母,西边住姐妹俩,厨房什么的都在院子里。
别看家里小,但一看雨佳就应该随她母亲,都是勤俭持家型的。屋里东西归置得井井有条,凡是有破损的地方,都被她细心地用那种学生中很流行的卡通贴纸给盖着,显得格外温馨。
果然,一来到西屋,我就感觉到,似乎有一阵微弱的气流在屋内盘旋。即使关了门,依然存在。又出门看了看天,虽然已是冬季,但今天风和日丽,根本不应该有风才对。
雨佳说这风大概是一周前开始有的,起初还以为是屋中哪里透风,但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后来试着把门窗都堵了个严严实实,却不小反大。白天好些,晚上则一阵一阵的,害得她和妹妹都要多盖一床被子,但还能被风钻进去。
而且据她说,夜里这风刮过来,就好像是有人在摸你的脸一样,很不自在。
听完叙述,我和志豪心理已经了然,这的确是“走风”无疑。只不过这风走得是有些怪异,按理说长期有人居住的房子,是不应该发生此类情况的。
屋里屋外转了一圈,我和志豪同时锁定了雨佳他们姐妹俩睡觉的地方……炕头。北方冬天寒冷,他们家又是几十年的老房子,所以都没有买床,而是睡的火炕。就是那种用砖和土坯搭起来一米来高的台子,上面睡人,下面有孔道烟囱,冬天可以烧火取暖。
“这火炕今年烧过么?什么时候封的?”我瞅着屋外已经被封上的炕洞问道。
“头两年就不烧了!当时就封住了。”雨佳的父亲在一旁说道:“废柴呛人不说,娃们还嫌干得慌。这不客厅里搭了个大煤炉,平时烧烧水,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封,足够取暖了。”
“得扒开瞧瞧。”志豪托着下巴,沉吟半晌道。
“你们认为是这里面有问题?”雨佳不解地问。
“只是可能。”我指着屋后走风的烟囱道:“那是通到这个炕的吧?封了么?”
“封一头儿不就行了?”雨佳父亲不解道:“那玩意儿杵那么高,也没法封啊!”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火炕不用,是需要晾晒一段日子后,点一丛艾草扔进去,然后将两头堵死的。不但能防一些虫子的滋生,而且不会让一些小动物给占了去。
北方经常有人家不封炕,到入了冬一点,就成群结队地往外跑东西。要是普通的老鼠家猫倒还罢了,如果有毒虫灵物什么的钻进来,搞不好就会害到人。
志豪早就找来一把铁锹,先将外面的一层黄泥铲下,然后又把那几块后来堵上的砖挨个掏了出来。
我此时让雨佳拿了把手电,待志豪忙完,蹲下身子,打开手电朝里面照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空心炕,除了四角用于支撑的砖块,中间什么都没有,上面架的是水泥板,所以地方宽敞得很。
但很意外,照了一圈儿,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关了手电,趴在洞口正奇怪不已,却听到里面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咕咕”声,很弱,很短暂,但却被扑捉到了。
这声音很熟悉。
再站起来,我心中已有了计较,于是小声吩咐了志豪两句,让这家伙去准备东西。
看志豪跑出去,雨佳忍不住问我道:“里面有什么?他干嘛去了?”
我耐心给他们父女解释道:“目前什么也没有发现,但从这里看进去,会有一个死角,就是和这个炕洞平行的那头。所以我让志豪去拿些东西来熏一熏,咱们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两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也不多做解释,反正一会就能真相大白。
志豪很快就回来了,只见他左臂夹着一大捆已经有些枯叶的艾草,这种东西老家漫山遍野都是。右手则拿着一个大树叉子。
这个树杈形状和弹弓很像,上面也成Y字型,很短,唯一和弹弓不同的是,手握的那个把,足有一米多长,显然是刻意锯成这样的。
志豪把东西交给我,又找雨佳的爸爸借了一架梯子和一个锅盖,然后我爬到屋后的那个烟囱口,让雨佳把艾草和锅盖递过来。
当然,这期间志豪揪出来一部分艾草,让他们父女俩插在鞋帮里,并且要把叶子搓烂,将艾草的味道充分散出来。
忙完这些后,志豪背靠墙叉腿站在洞外,手握那个树杈,让Y头朝下,一切准备就绪,冲我点了点头。
于是我拿掉了烟囱的“帽子”,掏出打火机将手里的艾草点着,紧跟着扔进去,又将锅盖盖在了烟囱口。
不一会儿,白烟就从志豪胯下的炕洞中冒了出来,并且渐渐转浓。而他则双手紧握树杈,连眼睛也不带眨地盯着洞口。
第六十三章 黄皮子
约莫又过了几分钟,突然炕洞口伸出来一个小东西,探着头左看右看。
志豪哪里等它看清眼前形势,瞅准后突然将树杈压下,刚巧卡在这个小家伙的脖颈处。由于尺寸把握的刚刚好,并没有伤到它,只是顶在地上让其进退不得。
紧跟着,志豪蹲下将那小家伙拎了起来,一条尺多长的黄皮子呈现在我们眼前。
“啊!~”小姑娘怕这些东西,待看清后忍不住叫出了声。
“就是这家伙捣的鬼?”雨佳爸爸走上前,看着黄皮子有些难以置信,说着就要抢过来:“让我扒了它的皮!”
“别动!”我还站在梯子上,赶忙喊他住手。
好在志豪一躲,将其让了过去。
雨佳爸爸一抓不中,站在那里看着志豪,不知道我们有什么用意。
我从梯子上跳了下来,对他们父女说道:“黄皮子是灵物,一般不要杀,能放则放,它会承你的情。如果杀了,反而会害你们,到时候夜夜捣乱,撵都撵不走!”
志豪将它递给我,雨佳也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圈问道:“原来黄鼠狼还挺可爱的嘛!~对了,它不是会放屁么?为什么都被抓住了还不放?”
“呵呵。”我看着手中的小家伙道:“这是只母的,如果我没猜错,里面应该还有幼崽,它为了保护幼崽,就一直留着,因为现在还不是逃命的时候。”
说话间,志豪早已趴在地上,将胳膊伸进炕洞里掏着。很快就抓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出来,定睛一看,果然是只较小的黄皮子,也就一扎来长。黄皮子的繁殖期是每年的夏秋两季,所以这小家伙应该还不足半岁。
在舅爷给我和志豪上的课中,黄皮子是比较常提到的动物之一。主要就是它有灵性,在许多人遇到的怪事中,都能发现它们的身影,像鬼打墙、鬼上身,让人产生幻觉之类的,多是这种小家伙所为。
但它们一般不喜与人同居,出现那种怪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为了报仇,要么则是为了报恩。所以,舅爷常叮嘱我们,男孩子再贪玩,但不要去招惹黄皮子。县城里就曾经有个孩子在山上用弹弓打死了个黄皮子,结果两周后被发现淹死在一个山脚下的小池塘里,调查了好久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种小家伙的把戏虽然拙劣,但有时候总能将人引诱得置身险境,最终让自己主动踏上黄泉路。
像雨佳家这种情况,倒真是少见,这也可能是他们只封了炕洞没封烟囱的原因之一,这家伙偶然进来,发现里面很安静,于是就当成了自己的窝,在里面安家产崽。
再说我手中的黄皮子,见到志豪抓出了一只幼崽,顿时开始挣扎。我怕它放屁,赶忙松手将其丢在地上。反正是打算放生的,早放晚放而已。
这家伙见能自由活动了,转身就要来咬我的脚脖,但我们鞋帮里都插着艾草,它闻不得那个气味,隔着半尺,就不敢再靠近了。
眼见无法报仇,这母黄皮子转身就上了墙头,打算逃跑。
“嘿!孩子都不要了?!”志豪朝它扬了扬手中的幼崽,然后轻轻地放在脚旁。这幼崽可能没怎么出来过,见了我们也不怕,趴在那里“啾啾”地叫着。
志豪这么一喊,那母黄皮子就像能听懂我们说话一样,蹲在墙头也不走了,回头看着地上的幼崽。
我适时地拉着他们退到院子一角,让出那一片空地。
母黄皮子观察半天,终于又“噌”得窜下来,叼起地上的幼崽,然后跑到炕洞口,“咕咕”地朝里面叫着。很快,又有两只幼崽小心翼翼地露了头,看见母亲,很快就凑过去,趴在它身上。
就这样,母黄皮子驮着两个,嘴里叼着一个,居然又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这才慢慢地顺着墙根的杂物堆爬上去,沿到屋后,往下一跳,就不见了。
“它刚才的样子,还真像个有思想的人。咱们就这么把人家的家给拆了,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雨佳不愧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