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个人会斩穴,也就是说他精通风水学,甚至还有一些异术。”司寇允慢条斯理地说道:“这种人在那个年代,特别是土匪圈子里,是相当吃香的。我年轻时就曾经被好多土匪邀请去做山寨的二当家。其次,我之所以会怀疑他是军师,则是因为一件和异术相关的东西,这个东西本身并不值钱,既然尚未被发现,说明它很有可能就藏在马三炮亲自管理藏匿的那批宝物中。如果说马三炮那三百多号兄弟中有人识得这件东西的真实价值,我认为非那个斩穴人莫属!”
“可是…您就怎么知道那东西尚未被发现呢?”我越听越迷糊,继续问道:“可能就在青铜峡那批里面也说不定,最后一起被埋了。”
“呵呵,这正是我要和你捋顺的第二件事。”司寇允胸有成竹,伸出两根指头道:“我敢肯定那东西不在青铜峡,是因为你的师弟他们也在找!”
…哦!我似乎有点明白了。
青铜峡的珈蓝镜界是志豪给我设下的一个套,主要目的是拖住我,不让我和他同步。也就是说,既然他在找一个东西,那珈蓝镜界中的宝藏他一定在我们之前进去看过。最后确定那里面没有他要找的东西,这才放心大胆地将大量的宝物留下给我,想让我觉得已经是找到宝藏了,从而停手,为他下一步动作争取时间。
但志豪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我们会因为另外一件全不相干的事情又撞到了一起。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要找的东西在不在珈蓝镜界那一箱子财宝中呢?亦或是就在里面,他已经给拿了出来?
我想答案是没有,因为我们都看到了,在琉璃王府最后的神秘试验中,志豪失败了,甚至还将那个秦翼铭搞得失忆。
“那他找的到底是件什么东西呢?”想到这里,我又禁不住问向老爷子。
第五十七节
“不是一件是两件!”司寇允的手指始终未曾放下,道:“这两样东西都是乾清宫秘宝,一样你接触过,正是那在野史中鲜有记载,明代传下来的一盅百尸果香,也是咱们要找的东西。另外一样,所有史书均无记载,不是说它不存在,而是被历朝历代皇帝们刻意隐瞒了,乃是镶在乾清宫主梁上的一盏铜灯,此灯乃女真人的圣物……额尔登克,译过来是光明神灯的意思,在异术圈子里,它也有一个特有名词,叫做推极盏。相传康熙当年之所以和鳌拜在宫内大打出手,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鳌拜不知为何掌握了推极盏的秘密,想要借此逼康熙帝退位,由他亲政,于是康熙不得不在鳌拜动手取那推极盏之前冒险将他拿下。”
我听得瞠目结舌,忍不住叹道:“这推极盏有那么厉害?谁得了谁就能当皇上?”其实我还想问那该怎么用,总不能拿在手里别人看见就磕头吧?”
“所谓推极,推至人极。”司寇允捋着胡子继续说道:“这两样东西有什么用咱们一会再说。总之,如果你的师弟寻的就是它们,而目前又没有这两样东西的踪影,当在马三炮亲藏的宝物之中!而这也是我判断那斩穴人并不简单的理由。”
一直开车的严大哥虽然没说话,但始终在听,此时心思缜密的他插进来道:“那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毕竟当年马三炮抢走的宝物不是全部,可能这两样东西就不在其中,甚至说当时满清贵族走得紧,根本就没有机会将其带走。”
“不会的!”司寇老爷子坚定地答道:“推极盏本身虽无任何用处,但它的保存条件却极为苛刻,铸好后并不能立刻使用,需塞入一头怀孕不久的母牛宫内,由其罩着腹内胎儿,并不断调整位置,吸收生死之气。直至母牛分娩,牛崽头顶推极盏降生,崽落地即死,则盏成。此时的推极盏已积满灵气,将永不可触碰地面,且必须保证阴阳通畅至少二十年方可使用。所以你们在多地看到的推极盏均挂在墙砌的拱门正中,乃是便于保存,而其一旦使用过一次,就彻底废掉了。推极盏由来已久,也是满清皇位的象征,有着特殊的意义和作用,所以满清皇室退往东北的时候一定会带走!而百尸果香刚巧就是和推极盏配合使用的,自然也会带走。至于究竟在不在马三炮自己藏匿的那一批宝物中,你不知道,我不知道,沈万楼他们一样也不知道。但是不亲眼看看,恐怕谁都不会甘心。”
“这俩还得配合着用?”我本正奇怪于这些难以理解的古怪搭配,老爷子却突然提到沈万楼,连带着一想,顿时身子一震道:“您…您是说…沈万楼他想当皇帝?!”
“呵呵,那倒也不是!”老爷子笑了笑道:“人类社会的发展趋势是不可逆的,已经过去了的时代绝不会再回来。下面我要和你说的,正是推极盏和百尸果香的最大秘密。”见我和开车的严大哥都竖着耳朵,司寇允不知道是卖关子还是习惯了有问有答的聊天方式,问我道:“你知道一个人最长可以活多少岁么?”
我一愣,没想到老爷子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记得吉尼斯世界纪录上登记的是一百三十岁左右吧?”
“呵呵~”司寇允又笑了笑,接道:“我记得外国人说过,人类的大脑只开发了一成不到,当然不可能完全开发,那样的负荷是人体所不能承受的。相传推极盏可以最大限度地开发一个人,也就是异术中所说的‘开天眼’。古时候,曾经有许多得道高人,通过不断自我挑战,可以实现一点点的‘开天眼’。但使用推极盏,则完全成为了一种速成手段,而且还不仅仅是普通修炼得来的那一点点突破,其增长是成倍的。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被推极盏开了天眼后,不但思维和精神力会突破现在的人类极限,而且身体的老化速度也会减缓,可达到现今人类体质所能承受的时间极限。”
“那…那是多久?”我都听愣了,这玩意就好像是科幻故事中的潜能挖掘机。
“近三百年!”老爷子回了我后,又接着道:“被开天眼的人,不但会是现今世界中最聪明的人,而且精神力极大提高,可以真正实现许多传说中的技艺,比如过目不忘、隔空取物、使用意念控制他人等等。”
“三…三百岁的人…还能隔空…取物?”我彻底石化了,这样的人岂不是成了超人?!如果被开发的是一个善良的人,那他一定可以大放异彩,但如果是一个邪恶的人,那他所带来的后果…恐怕不会比希特勒少。
很可惜,想到这里,我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人却是沈万楼…
第五十八节
正一背背地冒着冷汗,严克大哥却问老爷子道:“如果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也没听说过历史上有谁通过推极盏开了天眼啊。或者说是因为这样做的条件太苛刻?至少清朝的二百多年江山里,没有哪个皇帝用过吧?”
司寇允老爷子朝他竖了竖大拇指,夸道:“不亏是职业保镖,思维缜密,联想丰富。”随即回严克道:“的确,正如你所说,开天眼几乎是每一个异术师,包括研佛修道之人的终极目标。但只有用特殊办法将推极盏和百尸果香二者合在一起,并附以古萨满教的密宗咒术,方能激活推极盏,从而达到开天眼的目的。”
“那志豪又是怎么知道古萨满教密宗咒术的?”我发现听了半天,却依然疑点多多,继续问道:“还有他们既然三样都有了,为什么会失败?”
“嗯…”司寇允老爷子思忖了片刻,说道:“这就需要从细处推敲了。历代帝王大都知晓推极盏的传说,但却苦于寻不到那可遇不可求的百尸果香,所以就有了这许多皇陵寺庙中等待随时派上用场的推极盏。我想你师弟定是在用一个老法子在模仿制造百尸果香。这法子说来简单,百尸果需百具尸体方可生成一株,人的尸体可以,动物的自然也一样。但用百具动物尸体得来的百尸果虽也可完成一些较为复杂的术术,但类似于激活推极盏这类超高深秘法,其不稳定性就显现了出来,这也是在新疆那几人疯的疯、傻的傻的主要原因。而至于萨满教的密宗咒术,不巧,我知道,梅老道他也知道。我想你师弟多多少少应是得了一些梅道人的真传。”
这下我彻底明白了。志豪那几年的确学得比我多,我承认,但这种连司寇老爷子都说是超高深的秘法,不见得舅爷会教给他,所以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学会的,还有待考证。
说到这里,我们俩基本上算是听懂了,严克一边开车一边总结道:“也就说,如果一个人想开天眼,一个新的没用过的推极盏,一份百尸果香,还有萨满密宗咒术,三者缺一不可。这么严苛的条件,究竟有没有人成功过?或者其干脆就只是个传说,根本无从验证真伪?”
“有的。”司寇允老爷子淡淡地答道:“有一位古萨满分支的大祭司就曾经成功过。这位大祭司正是第一任呼斯楞!也是第一个使用这个秘术的人,他一生活了近二百二十年。”
目前情况总算渐渐明了,我并不关心那些人曾经活了多久,我反倒担心现在是谁想活那么久?答案很明显,此人应该就是沈万楼!
通过百尸果香激活推极盏,成功开启天眼,然后缔造属于自己的帝国,也许仅仅是商业帝国,但我却觉得沈万楼的野心可不止那么点儿。
此时司寇允也补充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师弟他们现下的目标,当是那乾清宫秘宝……仅剩的百尸果香。毕竟老的推极盏数量有限,用一个就少一个,白狄峁和琉璃王府的已毁,现在已知的只剩下不禅寺和马三炮宝藏中的两盏,而马三炮宝藏里面那个的保存情况咱们也无人知晓,他们已经没有再去实验的机会了。所以,他们定会去寻那宝藏中的正牌百尸果香。如果找到了,刚巧马三炮一并抢来的推极盏又能用,自然一举两得,反之,退一步来讲,还有不禅寺中的那个可以留作最后使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严克接道:“咱们不如就跟着他们,既得了马三炮的宝藏和百尸果香,又能破坏他们的计划,可谓一举三得。沈万楼这个人我也有所了解,野心极大,要是让他给开了天眼,这老东西搞不好还敢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呢!一定得阻止他!”
“呵呵,聪明!”司寇老爷子最后又夸了他一句,就不再言语了,显是刚才说了那么多有些疲倦,毕竟是一百多岁的老人了。
我和严大哥都没再去打扰老人家。车子目前行驶在公路上还算平顺,希望后面的路不要太颠簸,不然老爷子那身子骨真不一定就能经得起折腾。
傍晚的时候,我们驻扎在了一个小镇。得到老先生的首肯后,我把我们一路上推出的结论告诉了另外三人,他们听后惊讶地半天都没能吭气,最后还是黄博雅深吸一口气道:“这个老狐狸疯了吧?做这种事情就不怕遭天谴么!”
第五十九节
“对!”我肯定地接道:“沈万楼逆天而行,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是,这种事情毕竟还是有成功的先例,报应有早有晚,我们不能等他都得着了,祸害够了,再去制止,那代价就太大了。一定要趁他还在谋划中,就将其扼杀在萌芽里!”
倒是秋天满不在乎地边打游戏机边说道:“活那么久有什么好的?俗话说千年王八万年龟,最后都老得不成人形了,得到了世界又能怎样?他还不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殷骞在旁用肩膀撞了她一下道:“你当谁都跟你夏大真人一样这么看得开啊?人们都知道钱不是好东西,挣再多死的时候也带不走,但都抢着挣,这是共性!”
秋天被他撞这了一下似乎刚好破坏了好不容易打到的局面,将游戏机往旁边车里一摔,攥起拳头就朝殷骞打道:“你个死胖子!你才是吓大的呢!我好不容易打到这里的!”
殷骞自然不会傻等着她来打,早就笑着跑开了,秋天不依不饶,一路追去。
黄博雅看着两人夕阳下的身影,笑道:“多好的一对欢喜冤家,可惜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情在哪儿呢?”说着瞥了我一眼,飘飘然走开帮着严克查验补给去了。
我呆呆地愣了好一会儿,黄大小姐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既然我对秋天没有意思,那为何不撮合她与殷骞呢?刚好两人现在都没什么过多的想法,说不定稍有助力就能一拍而合,既解了我的局,又随了殷骞的意,岂不美哉?
…嗯,是个办法!得空找他俩谈谈,殷骞好说,我俩熟得都能穿一条裤子,有什么讲什么就行,倒是秋天…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第二天,我们为了能够尽早接触到呼斯楞所带领的那个部落,在司寇老爷子的指引下,抛开公路,向草原深处纵深,此时若能先一步找到呼斯楞,以老爷子当年的交情,应该不难探出志豪他们是否接触过,毕竟萨满密宗的咒术也是其中相当重要的一环。
中午和傍晚的时候,我按照老爷子的指示,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