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
“梅…梅道人?!”老八一听就愣住了,过了半晌,才问道:“梅道人不是传说么?还真有这个人?!”
唐老四见提出梅道人,镇住了他,才接着道:“你…你这个年纪知道个球!我是见…见过梅道人的!而且我告诉你,这方…方圆百里关于梅道人的传说,没有一个是假的!不…不但没有夸大,有的还说少了呢!这陆…陆四爷跟了梅道人二十多年,本事学…学到八成。你不杀他,以后躲着走,不…不一定会受多大罪,可你敢现在打死他,别…别怪四哥没给你打招呼,后患无穷啊,能让你求生不能,求…求死不得!”
“他…他真有那么大本事?”老八听得脸色数变,开始有些动摇了。
“快走吧,听…听四哥这一次!咱们赶紧把木…木头拉走卖了,然后在外面躲上一阵子再…再回来,四爷人心好,不会太…太为难咱们的!”唐老四说着,就把老八往一旁拽。
我见他们要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上去抱住那个老八的腿,哭着喊道:“你杀了舅爷!不准走!跟我去警察局!”
壮汉只是一抬腿,我就倒着飞了出去,又摔回到舅爷身旁。
“熊玩意!”那个老八对着我还啐了一口吐沫,说道:“今天算你们爷俩走运。要不然我先宰了老的,再把你这个小的拉到山里卖了,足够老子花上好几个月了!”
“走吧!快走吧!上…上面还有两棵,都拉走!”我估计要不是那个唐老四狠劲拽着他,这家伙真有可能把我给卖掉。
没一会,这群人就将砍断的树木推下山坡,又将工具收拾起来,我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他们快步下了山。
不多久,山下隐约响起三轮摩托的“嘟嘟”声,越来越远。
这期间,我一直抱着舅爷在哭。渐渐地,哭累了,就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再醒来,我已经躺在了陆家老宅里,舅爷鼻孔里塞着棉球,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舅爷!”我一屁股坐了起来,扑到他怀里,心有余悸地道:“我还以为你死了…”
“呵呵!”舅爷一边笑着抚慰我,一边慢慢说:“舅爷哪能那么容易死啊!只不过不小心着了道而已,咱们一会就去找他们报仇,好不好?”
“不行!”一旁的舅奶赶忙阻止道:“你昨天夜里出去的时候,跟我说安全得很,结果呢?差点把命丢了,好在阳阳没什么事儿。还要带他出去?你是想被大姐大卸八块才甘心是不是?!”
“那是我自己摔的好不?!”舅爷忙解释道:“昨晚那纯属意外,我也没想到会碰上盗伐的人。现在志豪只有一口气,如果不在明天日落前找到他的伴生材,这孩子就真的没命了!”
“那也不准带阳阳去!”舅奶死活就是不同意。
“好!好!不带不带!”舅爷只得举手投降道:“那你去给我准备些吃的总行吧?我这马上就得走!”
舅奶见他妥协,放下心来,到厨房准备干粮去了。
一见她走出屋门,舅爷赶忙小声对我说:“阳阳,想不想跟舅爷一起去救志豪?”
“想!”我已经习惯跟在舅爷身边了,更何况志豪现在情况危急,我觉得作为朋友,救他是义不容辞的。
“那咱们现在就走!好不好?不让你舅奶知道!”舅爷见我答应,拉着我悄悄走到院子里,来到志豪的木桶前。
他已经在里面泡了整晚,虽然一直不停加热水,但水温依然冰凉。
志豪此时脸色青灰,嘴唇呈深紫色,看起来非常吓人。好在双眼微睁,似乎恢复了些许知觉。
我想了想,主动凑到他耳旁,小声说道:“你放心,我和舅爷马上就出去找救你的东西,你不会有事的!放心好了!”
志豪听完,吃力地扭过脸,张了几下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但我却看到,他的嘴型分明是“对不起”三个字。他在为昨晚的事情和我道歉。
理解地朝他一笑,舅爷又小声叮嘱了他几句,就拉着我走出院门。
再回头看,志豪那张青灰的脸冲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放心吧,我一定要救活你!”我暗暗下了决心。
快步走在县城的大街上,舅爷一直不停回头看,生怕舅奶追出来。
“舅爷,我们去哪儿啊?”我对于怎么回的老宅,没有丝毫印象,所以不知道舅爷到底找到伴生材没有。
听舅爷说了才知道,那些人走没一会儿,他就醒了,多年来的修行让他的心智极为强大,即使是在昏迷的状态下,听力和思维都能保持一定程度的运转。所以之后发生的事情他一清二楚。醒来后找了又找,舅爷断定,志豪的伴生材一定是在更上面点,被唐老四他们砍倒那几棵树的其中一棵。
第二十四节 凤舞渡
伴生材一旦被取下来,或是连同树木一同砍掉,到第二天晚上,就会失去它原有的功能。但由于惦记着我和志豪的情况,舅爷只得放弃立刻追上去,而是带着我先回了陆家老宅。
昨晚盗伐树木的五个人中,舅爷只认识唐老四,于是出门后先带着我来到城郊的一个小破屋前,这儿就是唐老四的家。
问了他媳妇儿,果然不知道这个家伙去了哪里。这也在舅爷的意料之中,只见他出了屋,不慌不忙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空的八宝粥罐子。
舅爷打开罐子,从里面揪出一只灰色的大老鼠,将它的嘴掰开,喂了些东西进去。然后把老鼠按在唐老四家的大门上。
只见老鼠无法动弹,鼻子却嗅来嗅去。
过了约半分钟,舅爷又把老鼠塞回了罐子。
“好了,咱们找他们报仇去!”舅爷做完这一切,将八宝粥罐子递给我,大踏步往城外走去。
说来也怪,那老鼠关在满是小眼的罐子里面,每当我们来到岔路口,走错路的时候,它就会吱吱乱叫,在里面胡乱冲撞,当选择对的路口,它反而安静下来。
舅爷说,喂了它药后,这家伙会对闻到的第一个气味产生依赖性,如果闻不到,就焦躁狂乱,像吸了毒一样。所以,我们只要注意老鼠的反应,一定可以找到唐老四。
我问他为什么不再开摩托来,这样会快点。舅爷却指着小老鼠,告诉我说如果速度太快,风会影响到扑捉那股气的准度,所以必须要慢下来才行。
一上午就这么走走停停,错了再折回来,我们只是离开县城二十里地不到。
直到来了一个三岔路口,只见路中间横着一辆被撞翻的手扶拖拉机,地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伤者显然已被送往医院。
舅爷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而罐中的老鼠,则开始不停地嘶叫和抖动。
到后来学了我才明白,这种专用于白天寻人的法门,最怕碰到大量血气,只要一让寻路兽闻到,之前的法术立破。
不得已,舅爷只有接过罐子,将那老鼠放了出来。却见它根本不惧白天人多车多,径直冲到那滩血迹前,贪婪地吸食起来。不一会,肚子就涨得鼓鼓的。
等舔得差不多了,这家伙才歪歪斜斜地穿过马路,就跟喝醉了似的。刚巧一辆大货车疾驰而来,不偏不倚,从它身上压过。
一声闷响,又是一滩新的血水。
正看得恶心,舅爷拉着我来到路口的一个小茶摊旁。
路上黄沙滚滚,茶摊旁没有一个人,舅爷也不在乎,坐下来要了两杯茶,就和卖茶水的大娘聊了起来:“大妹子,我跟你打听个事儿,你早上见没见有五个汉子拉着一车木材从这儿过?”
那大娘听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想了半晌才道:“哎呦~这一上午车来车往的,少说几百辆,哪能记得那么清哟!~”
“不过啊!~”大娘是个热心肠,见舅爷脸色渐沉,给我们出主意道:“如果是拉的木头,那你就去凤舞渡看看吧,兴许会在那儿!”
“凤舞渡?”舅爷明显知道这个地方,并不怎么惊讶。
“是啊!”老板娘给我们又添了点热的,接道:“凤舞渡这两年突然冒起来好几个小工厂,不是造纸,就是做一次性筷子的,对木头的需求量可大了!方圆百里的林场,大都把木头卖到他们那。”
休息了一会儿,谢过茶摊大娘,我又跟着舅爷朝凤舞渡开进。
凤舞渡,听名字就知道,以前是黄河支流上的一个渡口,离老家县城不远。近些年来,由于公路逐渐发达,这里形成了一个水路并行的小型贸易港口,整日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过了午饭的点,我和舅爷总算来到凤舞渡的街市口。
好在回老家这一个多月里,我天天不是到处跑着玩,就是爬山,要不然这二三十里的路还真走不下来。
在外围,还没进镇子,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化学原料味。越往人烟密集处走,越加重。河沟里也都流淌着红色的污水,乍一看和血一样。
这里的造纸厂和筷子厂都是无证生产,没有一家敢光明正大地挂块牌子出来。走了半个县城,我和舅爷正无从下手,身后的一家小饭馆里却不合时宜地飘出阵阵饭菜香味。
肉味勾着我忍不住回头望去,可这一看却不打紧,就见这个小饭馆的一个包间里,赫然坐着唐老四和另外几个人,其中一个大汉满脸都是创可贴,应该就是那个打昏舅爷的人。
“舅爷,你瞧!”我忙拉着舅爷转身来看。
里面众人点的有酒有菜,盘子都摞得老高,显然是那车木头卖了不少钱,几人来这里庆祝一下。
而正对窗户的唐老四刚把杯子里酒一饮而尽,咧着嘴正要说话,低头就看见了我们爷俩。
舅爷紧盯着他,笑而不语。里面这家伙可坐不住了,脸色数遍,突然站起来,低声说了几句,就往包间外走。
不过直到他说完话,也没人往我们这里看,显然唐老四是想把兄弟扔这儿自己跑了。
舅爷哪儿会如他所愿?拉着我两步就进了饭店,刚好迎头碰上推门出来的唐老四。
“唉呦!”唐老四抬头见了我们,转瞬就变成一幅惊讶的表情,冲舅爷道:“陆…陆叔,您看这巧的!东…东西找到没?要不我帮您一起找,下…下午再搭我们的车回…回去!”
舅爷不理他,步步紧逼,又把这家伙顶在了刚出来的包间门口。
眼见逃不出去,唐老四背过手把门一推,只得赔笑接着道:“嘿嘿~跑这么远累…累了吧?吃饭了没?没…没吃一起吃!来吧!”他知道舅爷不吃这套,冲我直摆手。
门一开,里面正吆五喝六的几个人顿时静了下来。
舅爷顺势推了唐老四一把,拉着我走进来,又随手把门从里面关上。
几个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昨晚见识过了舅爷的本事,如果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发动攻击,可以说几乎没有胜算。
第二十五节 回炉
“呵呵,不错,挺丰盛!”舅爷围着桌子绕了半圈,最后拍了拍昨晚想要打他那个大汉的肩膀道:“是谁说要把老的埋了,小的卖了?咱们县城的小伙子这几年都没父母教你们怎么做人么?!”
那个满脸创可贴的大汉晃了晃肩膀,想要把舅爷的手震开,却不想上面突然一股巨力传来,“啪”地一下就将脸砸进了自己面前的一盆汤中。
舅爷按他一下就闪在一旁,这家伙被烫的哇哇直叫,站起来一边抹脸一边挥拳,却谁也没能打到。
一等能睁开眼,这家伙立刻就从身后的墙角里捞起一个长长的工具包,指着舅爷道:“老东西,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就算再厉害,能厉害得过这个?!”说完,手一抖,露出了工具包里的东西,竟是一把土制的双管猎枪!那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舅爷。
舅爷一看到枪,立刻将眉头皱了起来,扭头问唐老四:“谁的枪?”
“他…他自己的!”唐老四结结巴巴道。
“好吧,小娃子。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马上把枪扔了,我保你还能认得回家的路。”敢情舅爷皱眉不是因为怕枪,而要问清楚是谁的?
“老八…快!快放下!你…你想在这搞…出人…人命啊?!”唐老四也在一旁小声劝着他。
“哼!”那大汉从鼻子里喷出口气,把枪抵在舅爷胸口,回道:“老头儿,你别不识好歹,以为说几句狠话,我就乖乖放下枪?实话告诉你,爷在外面背得有人命,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杀了你,大不了我上山躲个一两年,到时候风口过了换个名,想去哪儿不行?”
“…孙学庆,今年二十二岁,小学没念完就辍学在家。一直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后被爹赶出家门,但你不思悔改,什么事都敢干,没钱了就回家里要,不给竟然出手打自己的父母。三天前,才从家里抢了一百块钱出来。你爸在外人面前就说从来没生过这个儿子?我说的对不对?”舅爷非但没接他的话茬,而是突然背了这么一大段,说完就笑眯眯地看着壮汉。
“哼,查我?”那汉子听后,没胆没有表现出意外,反而直接把枪顶在了舅爷的眉心,怒吼道:“查我又怎样?警察都没办法我,你还想管我?我现在就崩了你,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