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家伙头掉后竟会贴到洞顶,原来其头部的鳞甲竟已有了向金属转化的趋势。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成长千年的必然结果,亦或是昆仑之眼所带来的基因突变。
第一百二十一节
我看Rock还在那儿努力拔着宝石,笑了笑,他就算再用力也拔不出来,因为昆仑之眼早已和这乌金巨蟒形成了共生的关系,卡进其颅骨内,硬拔肯定不行。
终于,白人用尽力气也没能拔出半分,算是彻底放弃了,喘着气转过身来说了句话,黄博雅翻译道:“你们谁要能拔出来,我认他当老大!”看来他十分相信自己的力量,如果连自己都拔不出,恐怕这里也没别人能做到。
他刚在那使了半天劲,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没人肯去试,我笑了笑,找秋天借过她随身带着的小刀,来到蛇头前蹲下,摸索半天,找到了其头骨中的一个接缝处,然后直接将匕首插进去,再一别,紧跟着沿那缝隙横着一切。
这乌金巨蟒虽然早已死了,但它的两颗浅黄色眼珠始终还留有一丝的生气,刚我这一刀下去,不偏不倚刚好割开了昆仑之眼和脑神经的联系,紧跟着蛇眼里的光辉开始逐渐消散,最后变为了发着青头的黄灰色。
等它彻底没了一丝生命的迹象,我左手伸出,抓着那昆仑之眼,先是左右试着晃了晃,然后一提,它就被轻轻松松地给取了下来,只留下脑门上黑乎乎的一个洞。
众人都是一愣,没想到我如此简单就将其取了下来,那Rock更是差点连眼珠子都瞪下来,连连表示太不可思议了。
韩教授问我是怎么办到的,我也学他卖起关子,只给了四个大字:“行业秘密!”
取下来的昆仑之眼呈橄榄状,比普通成年男人的拳头要略扁、略圆,有着完美的未经修饰的表面,通体为靛蓝色,分布均匀且光彩夺目。
用了块布擦干净后,众人传看了一圈,都啧啧称奇,不住惊叹大自然超凡的创造力。最后,我将其交到韩教授手中,郑重说道:“老爷子,先交您保管,我只希望它以后出现在咱们的国家博物馆中,而不是国外。”
“呵呵,这是一定的!”韩教授并没有让我失望,他也是众人里最淡定的。毕竟岁数在那摆着,这些身外之物就算再值钱,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个好看点的物件而已。何况老爷子德高望重,暂时交给他保管,谁都提不出任何意见。
但同时,我的余光却发现了三束贪婪的眼神,其中两束来自于殷骞和Rock,第三束我循着看去时,却突然消失在了站在一起的柯尔克、Kane和韦一莫三人中间,不知道是谁。
韩教授收好了昆仑之眼,我们下一步就该讨论如何从这里出去了。来时的路已经被封死,看来只有另觅他路才有离开这抵天城的可能。
当下我们分成两组,以这磁洞为中心,分别往两边探寻。记得韩教授曾经说过,这里一共有三百多间房,想要找寻其他的出路的确不是件容易事儿。但甭管找不找得到,转不转得完,我们必须在太阳完全下山前还回到这里汇合。在这神秘且陌生的地方,天黑最容易出事儿,所以还是要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这次我和秋天、殷骞、柯尔克大哥一起,沿着右手边的木门向北走去。安全起见,黄博雅还将她已经上好子弹的手枪给了我。
一间间石室穿过去,我们估计已经走了上百间,这里结构远比想象中的要错综复杂,上下的石梯不计其数,若不在来时的路上勤做标记,恐怕连如何回到那磁洞口都是个问题。
即使如此,我们竟再没发现哪怕一条疑似出入口的通道。难道抵天城就只有那一个口?我不这么认为,既然是建在数千米高的山巅,那至少前后各有一条通路才对,不然古时候的人要来这里,总不能先绕过整座山脉,到了那边再进。那时候虽然技术条件落后,但人并不笨,所以不要指望有人会做这种傻事。
转了一个多小时,看着眼前还是绵绵无尽的石室,我们决定暂停继续前进,利用太阳下山前的这最后二三十分钟,走回去与他们汇合。
路上,秋天和殷骞依然在精力十足地逗着嘴,反倒是柯尔克大哥似乎满怀心事,跟在我旁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小声问我道:“贺先生,你们打算把昆仑之眼怎么处理?”
我早料到他可能有此一问,回道:“当然是交给国家咯!昆仑之眼是龟兹的,也是国家的,它不属于任何一个个人。”
“嗯…”听到我的回答,柯尔克似乎颇为满意,再次将声音压得更低道:“你能这么想很好,昆仑之眼被发现,是我们库车最大的光荣,我也不希望它有事,但似乎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的想法,往往最亲近的人,却会在背后拔出刀的。”说着,不知是他不经意还是刻意地瞄了一眼殷骞。
第一百二十二节
这老伙计如此说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他刚才肯定是也发现了殷骞那带些惋惜和贪婪的目光,很隐晦的提醒我要注意殷骞。
殷骞我自然不担心,他什么人我很清楚,随手就把唐朝的开国玺丢出去,只为了帮我换一个消息,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的。即使他想要,想据为己有,但也仅仅是想想罢了,我相信他一定能把持得住。
最让我担心的反倒是那两个老外,黑人Kane倒还算够点意思,虽然也和我们做过对,但只是为了让自己睡得舒服一点。至于那个Rock,这一路数他的事情和不满情绪最多,在我看来,首要任务还是防止他趁人不备,将昆仑之眼顺走,然后脱离我们,带着宝石一起消失。
老大哥也是一番好意,我表示知道地点了点头,岔开话题道:“盐水冰川的秘密你也知道了,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柯尔克愣了一下,叹着气道:“知道了,心就落下来了。回去后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所有人,还有我的老父亲,他这件事堵在心里好多年了。”说完,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冲我苦笑道:“还是等咱们能活着出去再说吧!”
我听了有些奇怪,追问他道:“怎么?你觉得还会有危险?这里难道还有其他的妖怪?”
“妖怪并不可怕。”柯尔克意味颇深地道:“人心才是最危险的。”
我知道老哥哥又拐回到刚才的老路上了,表情严肃地向他点点头,表示我会注意的。柯尔克这才拍了拍我,不再说什么。
不过刚才那束半路消失的目光我却怎么也想猜不到究竟该是谁?照目前的情况看,柯尔克大哥的嫌疑应该已经排除了。
我们终于赶在天完全黑之前回到了那磁洞口,黄博雅他们也掌握得度,两班人马几乎是同时回来。但交换情报后,却让我们对下步该怎么办一时没了主意。这尤利多的抵天城就好像天兵天将下来修的一样,我们几乎已经搜索了百分之八十左右的面积,除了偶尔可见的壁画和简陋生活用具,别的什么都没有,更不要说是下山的通路了。
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寻找尼瑞摩珠那胜的琉璃王府,却没承想误打误撞,竟发现了另一个龟兹王尤利多的抵天城,而且还意外得到了至宝昆仑之眼,虽有遗憾,但还算有所收获,如何回去就成了当前的首要任务。
黄博雅和两个老外提议如果实在没路就组个小分队再下去看看那原先的入口处,不行就将其强行炸开,Kane的包中刚好还剩下最后一包炸药。
这个建议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了。但他们说起来立刻就要下去,我自然不会同意,太阳已经下山,在夜间进入风坑葬养尸地,那无疑于找死!
老外哪里肯信这个?我好说歹说,加上黄大小姐至少还是相信我的,总算把他俩拦下,同意等明天一早太阳出来了再说。
立刻就走的意见由Rock提出,我很想知道他背后的真实目的是什么,看来今晚不能睡那么熟了,要严防任何有可能出现的“抢宝开溜”情况。
我们所剩的食物已经没有多少,每人只分到了一小块馕饼,这玩意儿在没有水的情况下着实是难以下咽。
草草咽下,众人都各自找地方睡觉去了。我为了看好昆仑之眼,故意靠墙坐在了韩教授的旁边,而且一睁眼就能看到屋内所有的空间和出路,目的只有一个……防止有人趁夜偷走昆仑之眼。
半睡半醒间,我突然感觉到旁边走过来一个人,赶忙睁开眼,却是一个高大的身影,贴着我坐在了墙角。
“大韦?”黑暗中我看不清人脸,只得张嘴小声问道。
“嘘!~~”来人果然是韦一莫,他先示意我小声点,坐下来深吸一口气后问我道:“小贺,你还记得前几天那个魔鬼城里的事情吧?”
我“嗯”了一下,不知道他突然二半夜的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警惕性依然没有降低。
“你觉得…”韦一莫可能是不知道如何措辞,吭哧了半天才道:“你觉得…那种病…人一旦得了,还能活多久?”
“…哪种病?”我都被他问迷了,怎么说着说着魔鬼城,又拐到生病上去了?
“就是那种浑身都是窟窿的病!”韦一莫只得提醒我道。
第一百二十三节
“哦…”我想起来了,那魔鬼城的大螺蛳房子里,我们在一层是见过几个身上到处都是窟窿眼儿的死尸,于是道:“你说那个啊,这我还真不好说,毕竟首先要知道那些人的死因,然后再确定他们身上的那些个小洞是死前还是死后出现的,才可以确定。我个人认为,这很有可能只是西域古老的尸体保存方法之一?类似于埃及木乃伊的做法,并不一定会是病啊~人身上如果长了那么多眼儿,无论是肌肉还是血液循环都会被打乱,细菌也会趁虚而入,怎么可能还会活着呢?”
“如果真是一种病呢?”韦一莫似乎很较真,执拗地认为那就是病:“也可能是刚开始很少,然后慢慢增多,最后长满全身,导致死亡。”
我听了他的“假设”,一时愣住了,如果非要研究这种可能的话,那的确是有的。只是人的身体究竟要怎样,才会烂出这么多有规则且形状统一的小洞呢?
慢慢适应了黑暗,见韦一莫还看着我,这才想起尚未回答他的问题,于是赶忙说道:“如果真是病,那要看病情发展的快慢了。打个比方,如果从刚开始发现,到蔓延整条胳膊用了一个月,那长到全身都是也就一年的光景,差不多就是这样。当然,如果了解其成因和治疗办法,缓解限制蔓延速度,甚至将之前的彻底根治,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说到这里,我想起他之前是和他讨论过一次关于这件事的情况,于是问道:“你家里真有人是那样的?而且健在?”
韦一莫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突然又转移话题道:“你听说过‘架梁求驹’没有?”见我茫然摇头,他接着道:“这是关于龟兹一个类似于神话的传说,相传当年尤利多在匈奴人的支持下坐稳了龟兹王的宝座后,为了防止中原政权对其讨伐,开始大量扩充军队。当时他很羡慕匈奴人的战马,因为龟兹地区的马匹虽然身材高大健硕,却生性有些胆小,且耐力不济。于是尤利多就向匈奴人要来了上百匹良驹,想要改善龟兹战马的整体水平。可是几年过去了,非但没有任何改善,杂交出来的马匹甚至还不如原先的,更别提尤利多梦寐以求的汗血宝马了。不久后有一方士献策,说如想生产出品质绝佳的汗血宝马,就必须让人和马交配才行!”
韦一莫顿了顿,见我听得还算认真,继续道:“这事儿现在看来很可笑,我们都知道不同物种是几乎不可能杂交出什么的。但那个时代的人可不这么认为,于是尤利多立刻就命人着手准备此事,而且真的付诸实际去做了。”
“…结果呢?”我正听得入神,他却停了一下,虽然明知道结果,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结果必然是没有结果。”韦一莫先是回答了我,紧又接道:“尤利多强征了百十名精壮男子来供那方士研究,两年下来毫无成果,正打算放弃时,人们却发现,那些青年男子由于长期和马呆在一起,竟然纷纷感染了一种只有蹄类动物才会传播的寄生虫病。而这种病的典型特征就是:动物一旦感染,蹄子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烂掉,就好像被虫蛀了似的,一个小眼一个小眼的…”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他上面那番话的意思了,原来这伙计知道那一身窟窿的来历,给我普及知识来了。
“…那照你这么说…”我主动分析道:“这真的是一种病了?而且是一种只有蹄类动物才会感染,甚至只长在蹄子上的病,竟然把人给感染了?
韦一莫肯定地答道:“对!而且咱们前些天遇到的那个奇怪建筑,我猜正是那方士的研究所。”
“…韩教授知道么?”我觉得韩教授既然作为他们的老师,这方面肯定更有权威性,我也更愿意相信他的话,但是老人家似乎对此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