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骞骂骂咧咧地走回来,又被我强拉着去看了看那密道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得来的结论却让人沮丧,这条路果然是早就设计好了的,一旦触动其中某块地砖,外部的门立刻就会合上,至少目前根本找不到开门的机关,而时间又不允许我们在这里耗上很久。
没办法,退了回来,我们只得另寻他路。黄博雅恢复情绪后,已经和秋天找来了些较细的藤条,好将田静的尸身一会绑在我背上。
倒是两个老外在翻看那三具挖出来的尸体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拿了去让韩教授瞧,老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见我回来,赶忙又递给了我。
我接过这个颇有分量的物件,发现是类似于古代战甲护心镜的一个东西,中间一块直径七八寸的黑色圆盘,围着一圈上打了八个眼,上面穿有含绳索,似乎是用来固定在肩膀和躯干。其中一面上还铸有些歪七八扭的文字,但由于年代久远,已经很不清晰了。
我粗看了一下,拎了拎分量,足有七八斤沉,于是问Kane是从哪儿取下来的,他说就是从一具尸体的前胸,这更证实了我的猜测,难道真是古时候的战甲?
但是…我又低头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东西…这…这竟是一块经过精细切割和打磨的磁铁…话说有人会用磁铁来当护具么?冷兵器时代都是铁铸的刀剑,穿个这玩意儿上战场,力气稍微大点就碎了…难道生怕自己死不了?
不过我随即想到了这山洞正上方的那间小石室,它的内壁似乎也都是磁铁,难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作用和联系?
老外见这东西实在没什么用处,也不像是能值钱的样子,连找我要回去的打算都没有,我看完就随手递给了秋天,吩咐她装好,兴许晚些会派上用场也说不定。
又寻觅了好一会儿,确定不上去是肯定不行了,我们这才开始着手准备,此时已是下午五点三刻。
在秋天和黄博雅的帮助下,我将田静背在身上,又缠了好些圈的藤条,确定她不会滑溜下去,众人这才依次顺着蔓藤向上爬去。
很快,我们就又爬到了那条二十来米长的通风口上。休息时,我特意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地势,通风口位于整个山谷正中偏下的位置,也就是说只要有风,一定会往这里面灌。而且其附近十几米处的峭壁光滑异常,目的很明显,不让人靠近或是从这里跑出去。
由于山谷的特殊形状,下方始终有着厚厚的云层,让人猜不到究竟有多深。但据周围一众山顶的陡峭程度看,落差至少也在一千米以上。
太阳早已到了山那边,趁着天色未暗,我们只得继续向上爬。好在这些蔓藤紧密相连,即使是韩教授这样的高龄,在别人的协助下也能慢慢得跟进。
我背着田静自然要多费不少力气,但基本上还都能坚持住,目前唯一担心的是,到了顶端,如何悬空沿上数米,再从那个穹顶中心的小圆孔钻进去。这个高难度动作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完成的,而对臂力的消耗也非常之大。
不过要说还是人家黄大小姐办法多,到了顶端后,她先让两个老外爬上去,然后找到两根长上去的相对结实的蔓藤,再在下面将其砍断,然后让韩教授拽着砍断的那头,就这么把人从下面给拉上去了。
等又拉了柯尔克大哥上去,剩下的我们几人就不再需要了,可以完全凭自己的手臂的力量攀上去。我由于身后还背着个田静,就在往哪个洞口里钻时,身子过于倾斜,她差点就要从上面滑出去,我赶忙腾出一只手去抓住,却忽略了两人的重量全交到了另一只手里,力量一个没使到,差点一头栽下去,幸亏脚别住了,这才逃过一劫。饶是如此,也把一旁的殷骞和黄大小姐吓得直冒冷汗。
第一百一十九节
终于爬了上来,刚卸下后背上的人,我就累得躺倒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
这些爬高上低的活儿,最不怵的就是秋天,所以这丫头自告奋勇留在最后,此时刚一上来还没走两步,就直喊“哎呦呦!”紧跟着“啪”地一下,背贴在了石洞的墙壁上,动弹不得。
其他人都一脸纳闷,我却知道秋天的包里装着那个带上来的圆盘磁铁,在这里离得近了,自然就会被吸附过去。
殷骞过去帮着她,俩人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将那装有磁铁的背包从墙上抠了下来,其吸力可见一斑。
休息了一会儿,其他人都已去到了外面,我侧身正要撑着坐起来,手却按在了一滩黏黏的东西上,我有些奇怪,这里常年干燥,怎么可能会有液体?歪着头愣神中,却又有一滴水珠似的东西滴在右脸颊上,我用另一只手揩下来闻了闻,竟是一股血腥气。
刚巧此时殷骞打着手电走了过来,看到地上坐着的我,大吃一惊道:“老贺,你没事儿吧?你…你怎么留这么多血?哪受伤了?!”
我感觉了一下,浑身除了用力过度的酸麻,并无任何地方有疼痛的感觉,再说,我自己的血会滴在自己脸上?
我没回答殷骞,一把从他手中抢过电筒,往头顶照去,顿时,一张血盆大口出现在上方五米处,将我俩吓了一大跳。
呆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这个东西一动不动,就那么顶在山洞正中的位置上,血正是从它那里滴下来,我也渐渐明白,那乌金巨蟒消失的头,原来竟在这里,只是不知道它怎么会像氢气球似的顶在天花板上而不会落下,这不符合地心引力啊!
我赶忙又让殷骞将所有人都叫了回来,韩教授一进屋就兴奋地道:“小贺,这里果然就是抵天城,一共365间石室,象征了…”可他话到一半,见我满手满脸的血,总算止住了。
我让秋天从包中拿出那块磁铁,试了试,上面的绳索早已朽得用不了,于是又征用了他们几人的背包带,串好后将磁铁盘固定在自己胸前,走到靠近墙壁的地方,发现这里壁面上多为阴极,于是将胸前磁铁的阴极向外,掏出自己包中的朱砂,用指头蘸了点唾液,开始在磁铁阴面上画一些符咒。
其他人都不懂,呆呆地盯着我做完这些,又将东西收好,秋天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哥,你这是要干嘛啊?”
“呵呵,把蛇头够下来研究研究。”我冲她神秘一笑。
秋天闻言抬头看了看上面的距离,歪着嘴说道:“这有五六米呢,咱们又没梯子…”她话音还没落,我调整好位置,轻轻一蹦,顿时就上蹿了三米多,然后又缓缓落在地上。把所有人都给惊着了。
殷骞张大嘴瞧了我好半晌,方才说道:“我靠,老贺你这弹跳力不去NBA白瞎了!”
“…是因为这块磁铁么?”黄大小姐也好奇地问道。
“嗯!”我冲她点了点头,解释道:“这个圆形的小山洞周遭墙壁上都是磁铁,而且多为阴面朝外,所以我将增强阴气的符咒画在胸前磁铁的阴面,增大我这里的阴极力量,将阳极降至最低,然后在同性相斥的作用力下,我等于是被一圈力量给挤着,轻轻一用力,就可以窜出去好远。”
“那就是说…”殷骞和我想到了同一件事,立刻接道:“下面那些人穿这个,其实并不是什么铠甲,而是在这里有其他用途?对不对?”
“我想应该是这样。”我先肯定后接着道:“他们究竟用来做什么,还有待考证,等我先把这蛇头够下来,兴许咱们要找的答案就在其中。”说完,我慢慢挪到了蛇头的正下方,算好力道,双脚一蹬,这次窜上去四米多,一下就拽住了那蛇头的下颚。
空中不好用力,为了加强重量,我腾出一只手擦掉了身上磁铁的符咒,顿时身子一坠,但这蛇头不知是如何固定上去的,只是晃了晃,没有一点要下来的意思。
“再来两个人!”我尽量用双手抱紧蛇头,朝下面喊道。此时我腿的高度也就两米多一点,那老黑Kane站在下面只是一跳,就抱住了我的小腿。
又有二百来斤的重量加上来,蛇头终于开始缓缓下降,似乎它也是因为磁力的关系被吸了上去。可是…蛇头上难道有磁铁不成?
剩下的几个人忙七手八脚地将我们俩连同蛇头一起拽到地上,为了防止其再被吸上去,我们先将蛇头搬出了这间石室。
第一百二十节
来到外面光线自然好了很多,当我们将那蛇头翻转过来在地上摆正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在蛇头两个眼睛正中靠上一点的位置上,竟然嵌着枚幽蓝精透的宝石,个头足有一个拳头大小,在光线昏暗的环境里更是烨烨生辉。
这颗石头就好像是本就长在那蛇头上一样,只露出小半截在外面,和皮肤的接壤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这如果真是一颗宝石的话,我们恐怕只能用“无价之宝”来形容,单就目前看来,直径如此之大,纯度如此之高,可以说是前所未见。
要说还是韩教授见过世面,上前观察了一会儿,感慨道:“不容易,真不容易,到老了竟让能让我看到传说中的‘三公主’之一,死也可以瞑目了!”
“三…三公主?!您说它是三公主之一?!那…那它是…”殷骞听到这个词,顿时浑身一震,用难以置信的神色紧紧盯着那蛇头上的宝石。
“既然知道‘三公主’,那你就应该知道它是谁?”韩教授看了一眼殷骞,旋又盯着那蓝宝石道:“没错,它就是昆仑之眼!”
“三公主…是指什么?”黄博雅不明所以,问道,这也是我们其他人都想问的问题。
殷骞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大致和我们讲了一下“三公主”的来历。
三公主,指得是传说中的三块有色宝石,分别是古埃及拉美西斯二世金字塔顶的尼罗河之眼、古印第安文明的阿兹台克之眼,和古中国曾在西域名噪一时的昆仑之眼。
这三块宝石中,尼罗河之眼呈红色、阿兹台克之眼呈黄色、而昆仑之眼呈蓝色。由于它们自被发现之日起,就是价值连城的命运,而且据说大小和形状又几乎一样,都是那种娇艳欲滴的颜色,所以被后世人们统称为“三公主”。
由于“三公主”无法估量的价值,所以它们的命运也都坎坷不已。史书中关于它们的记载也都少之又少,因为这样一颗宝石,一旦被人知道了在谁手中,那些有钱有势的追求者,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据为己有,拥有者几乎等于是提前给自己判了死刑。
最早在十五世纪初,由远征拉美的西班牙人在阿兹特克城发现了阿兹台克之眼,但在著名的“凄惨之夜”之战中,阿兹台克之眼据说被不小心扔进了西班牙人撤退的河水中再无踪影。然后到十九世纪末,英国的探险队在拉美西斯二世的金字塔下发现了沉寂数千年的尼罗河之眼,带回国内后据说拍出了前所未有的天价,由于买主的身份神秘,尼罗河之眼也紧跟着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而最特殊的还是昆仑之眼,它似乎只存在于丝绸之路上西域各国的传说和野史中,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被发现,又是什么时候消失的,除了仅有的几个国王,也从来没有人见过其真面目,所以,每当说到“三公主”时,欧美人总是不屑于提及昆仑之眼,因为在他们看来,昆仑之眼的传说大于实际存在的可能,也许仅仅只是中国人臆想出来的一个东西罢了。
但殷骞却说,眼前这蛇头上的宝石,无论从形状大小到颜色纯度,都和野史记载中的昆仑之眼完全一致,所以可以肯定,这就是传说中的昆仑之眼无疑!而且它仅有的几任主人中,就有两任龟兹王……绛宾和尤利多。
他这边说着,黄博雅在一旁给俩老外翻译着,他们两人听后,目光也渐渐炽热起来,Rock干脆走上前,试着想要将其从蛇头上给抠下来。
“我现在就是想不通,昆仑之眼是怎么跑到这个大家伙头上去的?”殷骞讲解完后,提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但凡这类东西,都有其灵性。”我跟他解释道:“特别是灵石,不光对人有吸引力,动物同样也会被其诱惑。就像收藏界常说的,玉和翡翠要靠人养的道理一样。它们究竟是怎么长在一起的我不知道,但肯定是互相依存的关系,否则这条蛇不可能会长到这么大。”
我们正讨论着,蛇头那里突然发出一阵金属摩擦声,紧跟着好像什么东西折断了,随后Rock手中拿着一片东西转过身来,一脸的差异。
原来这家伙撬了半天,也没能把那昆仑之眼从蛇头上取下,反而是别断了其附近蛇头上的鳞片。
我好奇地接过,却没想到这片东西虽然薄,却颇具分量,而且手感更接近于金属。想到这里,我顺手将其丢进门后那磁洞中,果然,“啪”得一声,似乎已经被吸附在了墙壁上。
怪不得这家伙头掉后竟会贴到洞顶,原来其头部的鳞甲竟已有了向金属转化的趋势。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成长千年的必然结果,亦或是昆仑之眼所带来的基因突变。
第一百二十一节
我看Rock还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