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袁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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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袁大头-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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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无话,下到刚才停车的地方,我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条小道,貌似弯弯曲曲地往山下南边那一大片低洼地里面延伸。走过去看了几眼,确定是通的,于是我回头对黄大美女道:“要不你…”
 这边话还没说完,她就不耐烦地摆摆手,迈步从我身边走过,沿着小道向山下进发。意思很明白……想甩了我,没门!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得紧紧跟上她。
 要说这下山路不是一般的难走,羊肠小道又细又陡,杂草丛生,把路都快要给覆盖了,显然平时走的人并不多。
 这里也怪,日照好的山脊上除了偶尔有几棵树,几乎是寸草不生,反倒是山沟沟里长得一丛比一丛旺盛,想必是这里不但能避风,而且雨水什么的也多是汇集于此,不易蒸发流失。
 废了老大的劲儿,还好没摔下山崖吧,我俩总算是来到了山脚下。
 从泥土小路上转出来才发现,怪不得刚才从上面看乱七八糟一片呢!原来这里就是那位大叔说的采石场,虽然早已废弃,但大大小小的石头到处都是,几乎看不见脚下的路边,全都是由碎石所覆盖。
 我们自然对采石场没有兴趣,歪歪扭扭地往河边走了大约一里多地,出了采石场的范围,石块就渐渐少了。但紧跟着的却是一块块竖得笔直的石碑,都面朝着东南方位的黄河。
 好嘛~!敢情是下到人家的坟地里来了!我说怎么都没有路通到这儿呢!
 此时虽然离河边还很远,但一百零八塔已经很清晰地出现在了河对岸。
 正胡思乱想着,黄博雅突然停下脚步,拍了拍我,指着远处一片石碑中间道:“你看那里!好像有人!”
 我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瞅去,果然看到远近不同的几块石碑间,时不时地有土从地面下扬起,偶尔还能见到一把乌黑的铁锹头。
 …难不成有人在盗墓?!我左右瞧了瞧,这里方圆几里地,除了我们俩,再也没有别人,就算是家里死人送葬,也不至于一个人连送带埋吧?
 “走!看看去!”黄博雅显然对这件事兴趣浓厚,小声说完,就悄悄地朝那里靠近。
 其实我在脑子里过了两遍,觉得盗墓的可能性很小,这片大眼一瞧就知道,埋的多是普通人家,一个挨一个,都是简简单单的土堆和石碑,上面再堆些石头。有钱人家都在半山坡上,有成片的家族墓地,根本就不往这里埋。
 走近了,只见一个晒得黝黑的精壮汉子,上半身脱了个精光,正奋力地在一处长方形的墓穴里“开凿”着。
 果然是个挖墓地的。
 汉子始终低着头,也不知道我俩早就来到了跟前,还是努力地一铲子一铲子挖着,他旁边的墓穴旁,规规整整地摆了几样东西,有他的衣服、有一盏点了根香的小香炉,有一个小的风水罗盘,最后是一块…袁大头!!!
 没错!是一块袁大头!!而且还是一块中间有道金黄色,用齿寒铁铸的袁大头!!!
 黄大美女显然也看到了这东西,因为我发现她浑身的肌肉顿时绷紧了,一般人只有在将要发动攻击或是情绪激动下,才会如此。
 我俩这一慌,气息瞬间就乱了,再加上注意力转移,脚下没了准儿,踢到一块石头,响声顿时传入了这个男人耳中。
 感觉到有人,他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先是抬头瞧了瞧我俩,紧跟着用手捻灭了香炉里的那柱香。最后站直了皱眉瞪着我们,既不说话也不动。
 这个男人,四十左右年纪,浓眉大眼,一脸的络腮胡,都快把嘴给遮住了,瞪着你时颇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不吭声,我俩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理了半天思路,我决定还是先礼貌性地打个招呼好,于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嘿嘿…大叔您好!我们是来旅游的!没想着打扰您,这不走到这儿刚好碰上了!呵呵~”
 也不知道这中年人听没听到我说话,他上下打量了我们好几遍,只是挥了挥手,然后又指指我俩身后,划了一条弧线到峡口那里,意思大概是:“没事儿,走吧!从这里绕出去,然后峡口那儿能上去。”
 我们自然不肯走,他旁边就摆着块齿寒铁铸的袁大头,正是我们要寻的东西,不问个清楚会行?!
 不过我还在措辞该怎么问,黄大美女却突然换上了一副甜美的可爱笑容,装作无意间发现了脚旁摆的那些物件,一边喊着:“哇!这是什么?!”一边蹲下身去想要先将袁大头拾起来瞧瞧。
 第十九节
 要说这么一位大美女,干什么别人都不会太在意。可她手在就要碰上那枚袁大头时,我发现墓穴中的大胡子中年人握着铁锹的两手突然一紧,暴露在外的胳膊和肩膀肌肉瞬间就凸显出来,心叫不好!这是要发动进攻的迹象啊!虽然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但还是小心为好,于是立刻喊道:“唉!您老别急!我们这就走!”
 黄大美女的手在离袁大头两寸不到的地方停下了,回过头来一脸不解地瞧着我。我哪儿还管她那个?赶忙将其一把拽起,退后两步,朝那大胡子中年人陪笑道:“是我们不好!呵呵,打扰了您!我们这就走!这就走!”然后一边拉着黄博雅往回走,一边注意着那大胡子的动向。
 他始终站在原地瞧着我们,这说明并不是看到我们才有了攻击意图,也许刚才那下紧张仅仅来自于黄大美女的“不礼貌行为”罢了。
 走开了十多米,见他还露着头注视我们,我高声问道:“大叔,我有个事儿想请教您。如果您现在不方便,咱们回头成么?您就住镇子上吧?”
 大胡子中年人又瞧了我们好一会儿,摆了摆手,意思是快走,然后又重新点着那柱香,继续干了起来。
 “你干吗啊?!”黄博雅这时才反应过来,一把打开我抓着他胳膊的手,生气地问道:“突然拉我走干嘛?你没看见那块袁大头啊?!都找到了你还走什么?!”
 “你刚才就顾着看袁大头了!~”我赶忙又推着她往回走了十来米,确定我俩在这儿说话那大胡子听不到了,这才解释道:“他刚才一见你要碰那些东西,浑身顿时紧张起来。估计你要真拿在手里,铁锹也就拍脑袋上了!”
 “怕什么?”黄博雅鼻子哼了一声,不屑道:“我可是跆拳道黑带四段,平时两三个大男人都近不了身!咱们俩还怕他一个?!”
 “打不打得过是一说!~”我觉得这姐姐越来越像秋天:“人家没招你没惹你,是你自己凑上去瞧,然后又不经允许去碰人家东西,那不愿意你也是在情理之中啊!~对不对?”
 “…理是这个理。”黄大美女比秋天好的一点是,她更理智,肯听人家的建议:“可他又不说话,咱们不是没办法么!再说了,好不容易找到袁大头,就这么走?别说我了,你甘心么?”
 “呵呵!~别急!”我又安慰她道:“看这大叔的架势,他不是不愿意说话,而是不能说话!”其实走近看第一眼时,我就觉得,这大叔的架势,包括身旁放着的些个东西,像极了舅爷以前讲过的一个老职业,现在早已没人干的职业。
 “…什么意思?”黄博雅知道我还有下文,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看着她,故作神秘地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位大叔应该是一位斩穴人!”
 “斩…穴人?”黄大美女第一次听到这个新鲜的名词儿。
 “相地堪舆,依理斩穴。”我解释道:“这是一个结合了风水学和造墓学的职业,说白了就是受雇替别人挖墓穴的人!”
 “这我知道,国外也有这种人!”黄博雅听到最后一句才算明白,接道:“那是墓地的付费项目之一。”
 “嗨!~这是两码事儿!”我让她说得郁闷不已:“中国的风水命理学和老外那些会一样么?”
 “不说这个!”黄博雅见我越扯越远,连忙把思绪拽回来道:“你就告诉我,他为什么不能说话?还有,下一步咱们怎么做?”
 我看了看远处还在“忙碌”的大胡子中年人,继续解释道:“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一个行当有一个行当的规矩和行事准则。现在看来,这大叔正在斩穴,香燃不可停,更需要一鼓作气,整个墓穴完成前,都不能开口说话。所以他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能说。”
 喘了口气,我见黄大美女听得入神,于是又接着道:“至于下一步。咱们只能选择先退一步再议,现在想和他交流指定不合时宜。既然这位大叔是斩穴人,我估计他的家也不会太远,很可能就在镇子上。而且咱们想要打听他,应该也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袁大头既然已经现身,也不用急,挑个人家不忙的时候,咱们登门请教,礼数做足,再交流不就容易了?”
 “哦…”黄博雅觉得我说的尚算靠谱儿,但还是不无担心地道:“那要是等咱们找上门时,袁大头万一又不在他手上了,该怎么办?”
 第二十节
 我做了个“不用担心”的手势道:“我之所以记得住斩穴人这个职业,就是因为斩穴人是少数用得到齿寒铁的一个行当。齿寒铁前些天我已经告诉你了,是我要找的东西。为什么会用,一会儿路上再告诉你。总之,你一百个放心,这大叔肯定不会把那块齿寒铁铸的袁大头送人!”
 黄大美女差不多已经被说服了,一边跟着我往回走,一边问着个别细节问题:“如果真像你说的,至少一时半会儿是不用担心。但你又说齿寒铁如此稀有,他们斩穴人又需要这个,那要怎样才能让这位大叔将袁大头让给咱们呢?恐怕这不是多出些钱就能买到的吧?”
 “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无奈地耸耸肩道:“许多东西都是这样,原来在谁手里,又到谁手里,是讲究缘分的。齿寒铁对于斩穴人是重要物件,但也不是必须物件。这就好像英雄配宝剑,但没了宝剑的英雄,拿把平常的剑,还会是英雄,呵呵。”
 “好吧,这次听你的,别出意外就行…”黄博雅嘴里嘟囔着,还不放心地时不时回头瞅瞅,一脸担心地跟着我往回走。
 路上,我又大概给她解释了一下斩穴人为什么会用到齿寒铁的理由。因为说是斩穴,其实更多则依托于风水学,所以那大叔的身旁放的有风水罗盘。
 一般情况下,斩穴人在接到斩穴的委托后,会先问清楚入殓之人的生辰八字以及死因。因为不是说所有人都需要一味地求好风水。况且好风水也分很多种,有招财的、有佑福的、有护族的、还有散怨的。年轻人和儿孙满堂的老人、男人和女人、自然死亡和横死之人,对阴宅的要求也都不尽相同。基本上都需从地势、朝向、深浅、尺寸、盖土、阴阳流动等几个方面考虑,才能因人而异,斩出一个真正合适逝者的阴宅。真要详细算来,光是这种穴名,就能分出大大小小的上百个。
 而在斩穴的时候,有两种东西不是固定的,需要实时拿出测一下,一个是侧方位的风水罗盘,还有一个则是测阴阳流动的物件。斩穴人需要根据这两样数据的变化,从而不断调整墓穴的朝向、深浅、尺寸等等,直到最后放炮定穴之后,这个墓室才算大功告成。
 因为斩穴人从来都是白天工作,白日里阴气一般是恒定不变的,但阳气会随着时辰、周围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一般情况下,侧阴阳流动的物件则需要属阴,比如青蛙、蛇、蜥蜴这类冷血动物,它们对空间内阳气的增减会特别敏感。
 但用它们的弊端就是还需要喂养,而且天一冷下来会冬眠,如果有一件能够长期散发阴气的死物来做替代品,是最好不过的。这样就可以将阴阳的波动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从而减少斩穴人过多的劳作。
 所以,齿寒铁这种天生可以自动散发阴气的物件,无疑是最佳选择。当然,至于人家是如何用这类东西来参看阴阳流动的,那就属于职业秘密的范畴了。
 我只是大概和她讲讲,多了估计这姐姐也听不懂。一路上说说走走,我俩也差不多回到了镇子上,再看表,已经是快到下午五点。
 殷骞和秋天看来并不怎么顺利,早就回到了我们下车的地方,一人拎了瓶矿泉水,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马路牙子上。
 两人呆呆地也不说话,看到我们回来,赶忙站起从老远就迎了过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还没走近,殷骞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心里早就有了数,也不急着说,反问他道:“你们呢?”
 “唉~…”殷骞听到我问这个,顿时没了底气,秋天则一脸愤然地抢着说道:“别提啦!一点值钱的消息都没问出来!就连宾馆都他娘的找不到!还非要最高级的~这镇上像样的宾馆就一个,据说还被一个来开会的公司给包了!没办法我们只能找了个看着还算干净的家庭旅馆,大小姐,我看您就将就将就吧!~”她最后这句,明显是针对黄博雅说的。
 黄大小姐摊开手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然后拍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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