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想,如果严冬这次得以再次掌兵,他一定会感激你的,说不定今后他再立战功,直接向父皇求亲,父皇也未必不会把五妹许配给他。到时候,有这样一个手握重兵的妹夫,对您可大有好处。”刘恒一步步的劝慰着刘承。
“那要是严冬战死沙场,我岂不是白忙了一场。”刘承摇头,白了刘恒一眼。
“那岂不是更好,严冬一死,五妹也就收心了,有她全力辅佐您,那岂不是事半功倍。”刘恒越说越激动起来。
“这倒也是。”思索着,刘承说道:“这件事情,我会认真考虑的。”
“多谢二哥。”
今日,严冬依旧像往常一样,坐在亭子中喝酒,自被洪武帝罢官以来,他已经在府上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他没有卖出府门一步,整日里不是在书房观研兵法,就是在亭子中自斟自酌,自饮自乐。
而这三个月,严冬又与五公主刘清儿,断了音信,听说,刘清儿,又被洪武帝禁足了。
徐青在封赏之后,见了严冬一面,就回幽州去了,孙哲倒是时常来和自己喝酒,但是两个人喝酒,难免有些寂寞。
在一个月前,身为县令的何本义,倒是来了长安一趟,那一夜,严冬与何本义,孙哲,三人一同醉了。
定中那边谢雨生倒是每月都会有来信,信中书写着定中情况,定中,早在两个月前,就开始扩建,不过,并没有建郡,而是成为了大县,谢雨生,也因此成为了六品县令,可以算是近几年来,大汉升官最快的人。
严冬也给定中写了几封信,无外乎问候一下曾经的下属,顺便让谢雨生,派人将李姝送回长安,毕竟定中,还是有些危险。
谢雨生在前些日子的来信中提及,邢斌调任青州,会去长安换取公文,而他,已经拜托邢斌,一路上照顾李姝。算算日子,李姝和邢斌,这几日也就到了。
三个月的修身养性,让严冬在边城沾染上的杀气和戾气,退却了很多,此时,严冬虽然脸上仍旧棱角分明,但是气质,已然成为了一个学子。
“陛下,太尉的公文,请求陛下让严冬官复原职。”何为小心的说着,他真是不明白了,严冬怎么三番五次,在五公主的身上跌倒。
“哦?那关云有没有说,让严冬去哪里?”洪武帝冷哼着,严冬,在他看来,又是一个左思成,如果不好好的敲打敲打,还真是让人头疼。
“太尉建议严冬回定中,或者去荆州。”何为声色平静的回着,心中也有些纳闷,关云到底和严冬什么关系,这已经是他第五封为严冬求情的公文了。
“哼!想得倒美。”洪武帝将公文仍在地上,说道:“继续念!”
“是!”何为答着,又拿起一道公文,看了一眼,顿时何为就头皮发麻,想要将公文放下,可这一幕,却被洪武帝给看到了。
“是什么?”洪武帝轻声问道。
“是,是二殿下的公文。”何为小声回着。
“哦?写得是什么?”洪武帝漫不经心问道。
“二殿下恳请陛下,让严冬担任寿春都尉。”何为说完,忙跪在地上,将公文双手举起,大气不敢出一口。
“准!”
一愣,何为偷偷抬起头,瞄了一眼洪武帝,见他没有生气,这才又确认道:“陛下,是严冬!”
“朕知道,准了。”洪武帝瞪了何为一眼,又说道:“朕不想见他。”
“是!”何为心中一喜,有些高兴的说道。
而后继续为洪武帝念着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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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又是一年离别时
“严冬,恭喜了。”对于洪武帝的旨意,按说,何为不用亲自登府,但是对于严冬,何为还是抱有很大的好感。
“多谢何总管了。”严冬也是笑着答道,关于自己的任职,今天一早,就有人来侯府报喜,已经在府上憋了三个月的严冬,终于舒了一口气。
三个月,虽然不短,但终究,洪武帝还是决定放自己出来,对此,严冬已经很满足了。
“唉!这都是应该的,不过,严冬,我可是拿你当自己人,所以有些话,我可能说得直一些,你可别在意。”何为笑着,却是在打量着严冬神情。
“呵呵,何总管,有话您尽管说。”严冬毫不在意的说道。
“严冬,你和五公主之间的事情,暂时还是要放一放啊!”何为看出严冬眼中的真诚,再次提醒着严冬。半年前,何为就提醒过一次严冬,但是那一次,严冬并没有听自己的话,弄得最后,不得不离开长安,直到九死一生,在边城立下大功,才又回来,没想到,又是因为同一件事情,惹恼了洪武帝。
重重的点着头,严冬叹气道:“何总管放心,我会注意的。”
“这样就好,毕竟你不同于我们这些人,我们都老了,怎么样都行,但是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多注意一些,今后也就过得好一些。”何为欣慰的笑了。
“您说得对。”严冬不住的点头。虽然何为没读过什么书,但是这个世界,是一个长者为尊的世界,之所以如此,无非就是老人见识的多了,经历的多了,可以给年轻人一些建议,让年轻人走很多的弯路。
何为常年侍奉在洪武帝的身边,可以说看过无数年轻人,无数有才华的人,其中,很多人成为了如今的重臣,但是更多的,则是被洪武帝打进了深渊,再也不能翻身,甚至他们的家人,都会受到很多的牵连。
“呵呵,老了,难得遇到你这样能够说上话的年轻人,一说就多。”笑着摇头,何为起身道:“严冬,这一次离京不急,将一些事情准备好后,再上路也不迟,可一句话,千万别声张。”
“明白了,多谢何总管提醒!”严冬也是连忙起身相送。
送何为离开后,严冬静静的坐在书房,看着茶水中冒起缕缕青烟,严冬的心很是安详,这一次,总算是过去了。
五公主刘清儿,虽然事情又是因为她,但是这一次严冬没有一丝责怪的意味,他甚至在想,自己该托谁,给刘清儿带一封信,让她不要担心自己,因为此刻,刘清儿在他的心中,已经留下了深深痕迹。
傍晚,当孙哲得知严冬很快就会离开长安的时候,他有些不舍,最后径直起身,酒都没喝,就让严冬等着。
孙哲急忙而去,严冬也没有了喝酒的兴致,盘算着一些事情。
第二天,严冬还没有等到孙哲的消息,倒是先迎来了邢斌和李姝。
“校尉!”邢斌面无表情的说着,很是勉强的想要挤出一丝微笑,可这微笑,却又有些尴尬。邢斌在边城军营中呆了太久的时间,对于一些人情世故,虽没忘记,却也不再擅长。
“呵呵,听说你要调到青州?”严冬笑着和邢斌说着,他也了解邢斌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
“是啊,苗校尉是青州人,他家里还有老大人,校尉走了,我去照看照看。”邢斌笑了笑,这笑,既有些许伤感,又满是心甘情愿。
“这样也好,有什么难处,可以写信给我,我这次调到寿春,距离青州,也不算太远。”青州,说来,距离寿春也有千里,但是两地较之长安,就近的多了。
“会的!”邢斌点着头。
本来严冬是想留邢斌在侯府吃过饭再走,但是邢斌执意要走,说是苗盛的老父亲,得知自己儿子战死沙场后,身体就一直不好,他要尽快的赶过去。
严冬感慨的,让秦伯为邢斌准备了百两银子,起初邢斌不肯收,但是在严冬等人的劝解下,只好收下,却说,这是自己借严冬的,今后一定还。
邢斌的到来和离去,严冬心生阵阵感叹。
就好比邢斌虽是苗盛亲卫卒长,但是两人在军中的感情,却如亲兄弟般;还有,对于自己等人来说,百两银子,也许不算什么,毕竟每年,除了当值的俸禄,还有爵位的年俸。但是对于邢斌等人来说,百两银子,却是他们几年的俸禄,而为了这些银子,他们不得不抛头颅洒热血,在战场厮杀。
“吱!”
书房门被推开,严冬抬头,李姝端着一杯茶水走了进来。
“这些事情,让慕清做就是了,你刚回来,多休息一下。”严冬笑了笑,接过了茶水。
“没事的。”李姝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听说,你又要走了。”
“是啊!就这两天。”严冬喝着茶水,淡淡的说道。
“这一次,慕清会和你一起去吗?”李姝眼中露出一丝期望,盯着严冬。
“我先和几个亲卫一起去,等安顿好了,再接你和慕清过去。”严冬说着,心中却又有些后悔,李姝,虽然和自己亲梅竹马,但是自己,并不能替她做任何的决定,而且今后,也许她还要有自己的家人。
“恩!”高兴的点着头,李姝拿过凉茶,转身离开了,其实,她的心中,又何尝不像严冬心中所想,但是她却没有那些担忧,她所担心的是,严冬,会不会不要自己了。
“李小姐,怎么样,侯爷是不是答应了,我就说嘛,侯爷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你对他好,他心里都知道呢。”
“恩,严冬答应了。”
“嘻嘻,那就好,要是这次侯爷再丢下我们,我们以后就再也不理他了。”
。。。。。。
听着门外小声的低语,严冬苦笑摇头,慕清,还真是拿她没办法了,对了,不知道慕清,是不是将刘清儿的事情,告诉李姝了。
想到这里,严冬又头疼起来。
一天,整整一天,孙哲都没有再来,严冬知道,他肯定又是被孙怡康给禁足了。
寿春,虽然地处扬州,很是繁华,但是寿春所在的淮南郡,是大汉南方的一处边境,与大乾接壤,这几年,大汉与大乾,大周的关系紧张,时刻都有刀兵相见的可能,说不定,今日寿春还属于大汉,而明日,整个淮南郡又都归大乾所有。
孙哲想要和自己一同外出当值,这严冬知道,但是严冬并不太赞同,毕竟,战场变化万千,到时,自己不一定能够顾得住孙哲的安全。
可是吃过晚饭,孙哲的身影又出现在严冬面前的时候,严冬看着他落寞的神情,严冬是真的感动了。
“严冬,我被父亲赶出门了,你可不能不收留我啊!”孙哲强作镇静,但是泪水却是溢满眼眶,肆意的横流。
“好兄弟。”严冬狠狠的抱住孙哲,此时,一切事情都摆在了眼前,孙哲,一定是为了要和自己一同离去,才和孙伯父闹翻了。
“严冬,你说,父亲为什么就非要我留在长安,留在这安全,却又死气沉沉的都城。”孙哲推开严冬,有些委屈和不忿。
“为人父母,自当深爱子女,不愿子女受到一点伤害,孙伯父所作也没错的。”严冬劝慰着,他想起小时候父亲看自己的眼神,满意,关爱,笑容。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这样,我只是想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活着,虽然我在长安,有父亲的照顾,很是安全,但是在这里,我没有乐趣,我也想像你和雨生,甚至有为还有本义一样,自己出去闯荡。”此时的孙哲委屈的像个孩子一般。
“我明白,我明白,放心吧,我会找孙伯父好好谈谈的。”严冬很是坚定的向孙哲承若着,在他看来,孙哲和孙伯父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而将孙哲赶出家门,也只是孙伯父的一时气话罢了,他们之间,只是缺少沟通,缺少必要的理解和退让。
“严冬,我想喝酒。”孙哲收起眼泪,长出着气,笑着看向严冬。
“好,我陪你喝。”严冬也是笑了起来,喝道:“慕清,今夜月明星稀,可是赏月的好时节,温些热酒,准备一些菜肴,去亭子赏月了。”
“哼!侯爷,喝酒就是喝酒,不要找借口。”慕清撅起嘴,不悦的说着,却是走了出去,准备东西。
是夜,又是一场大醉,不过,大醉的只是郁闷,委屈的孙哲,严冬并没有多喝,或者说,孙哲根本就没有给严冬机会喝,一杯接着一杯,将自己心中的悲郁之情,都发泄在了热酒中。
严冬看着趴在桌子上却仍在要酒的孙哲,让亲卫将他抬回屋子,自己,则是穿戴一番,走出府门,走向孙府,就在刚才喝酒的时候,孙怡康就派了下人,探问孙哲是否在侯府,严冬让下人带了个话,说是自己等会儿要去拜访他。
严冬在孙府和孙哲的父亲谈了很久,深夜才返回。回想着孙怡康脸上的无奈,气愤和关心,严冬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那些父亲还在世的人。
清晨,严冬穿戴着盔甲,走出侯府,翻身上马,而在他的身后,则是六位亲卫,还有一同要去寿春赴任的孙哲。
此时,已经是孙哲醉酒后的第三天,今日,严冬就要带着亲卫和孙哲,离开长安。
“回去吧。”严冬轻笑,安慰着泪眼朦胧的慕清和李姝。
“侯爷,您可早点接我们过去,要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了。”慕清威胁的说道,但是脸上却是梨花带泪。
“放心,安顿好了,就接你们过去,再说了,叔父不是还在府上吗,就算不接你们,我肯定也是要接叔父过去的,所以,慕清,可要看好叔父了。”严冬打笑着。
“哼!这个时候,您还在开我的玩笑。”慕清不悦的说着,但是一双眼睛,却是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