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感觉到达达手上的力量不断加大,颤抖着,“达亥。。。。达亥他死了!”
瞬间,达达全身冰凉,就像是一盆冷水从头顶淋了下来。达亥真的死了,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死了,自己该如何向阿母交代。
一把提起来人,达达愤怒的喝道:“是谁杀的!”
“不。。不知道!我们没抓住他!”胡人害怕的说着,根本不敢乱动。
“嘭!”
达达将胡人狠狠的摔在地上,而后气极而笑:“不知道,不知道!你们竟然不知道!”
“来人!将营地封锁!”大喝着,达达骑马,朝南方那一片火海看去,“所有人都回营帐,挨个搜查,反抗者,死!不服者,死!”
“是!”
营地大火熊熊燃烧,可是此时没有一个人扑火,达亥死了,达达愤怒了,没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去劝达达。
“校尉,你看!”一个士卒出声。
严冬回头,不远处的胡人营地火光冲天,仿佛一片火海,深吸了一口气,严冬知道,这定是自己麾下的士卒做的,想到这里,严冬心中一片黯然,心道:一定要将胡人的粮草烧了,否则这些士卒就白死了,自己如何对得住他们。
“噗通!噗通!”
一声马蹄传来,仔细看去,竟然是几个胡人骑马疾驰而来,看到严冬几人,几个胡人停了下来,喝问:“你们干什么?还不赶快回营地去!”
“是!”一个士卒答着,看向严冬。
当看到这几个胡人的装束,严冬心中一狠,喝道:“杀!”
瞬间,几个士卒朝着胡人冲了过去,朝马腿砍下。
“你们是汉人!杀了他们!”护卫顿时大怒,也是挥刀砍来。
“嘭!嘭!”
战马被砍倒在地,严冬本想留个活口盘问,可惜晚了,士卒们的胡刀,早已看在了几个人胡人的脑袋上。
“换衣服!”严冬忙道,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这几个胡人,显然身份不凡,这样一来,自己这些人乔装打扮,说不定能够直接进入存放粮草的营地。
待换好衣服后,严冬边走,边嘱咐着会说鲜卑话的士卒。
“什么人?”
来到存放粮草的营地,严冬一行人被拦了下来。
朝士卒点了点头,那个士卒走上前,说道:“汉人袭营,营地十分危险,首领让我来求援。”
看守的胡人一愣,再看向远处火光冲天的大营,忙道:“我带你们去见头领!”
一路上,严冬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胡人看守的并不严密,只有不时的几队人巡逻,看到这里,严冬心中多了一分把握。
严冬等人还没到主帐,就见十几个胡人急忙走了过来。
“你们是来求援的?”图兰有些不信,他知道定中城内没有多少人,即便汉人袭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看着不远处那漫天火光,看着严冬几人的装束,图兰又迟疑起来。
士卒按照之前严冬的嘱咐,急忙道:“头领,虽然这次汉人来的不多,但是营地内已经乱了,您看这漫天的火光,我们的勇士根本聚集不起来,有的甚至还没有出营帐,就被活活烧死了!”
眉目成山,图兰深知保护好粮草的重要性,可是现在大营一片惨乱,万一要是稳定不下来,损失惨重,那可怎么办。
“头领,情势危急啊!”士卒激愤的说道。
图兰看了士卒一眼,又看了看远处的火光,心中依旧摇摆不定。
这时,严冬又向士卒打了个眼色,士卒点头,急忙低喝:“头领,现在达达首领正处于危难之际,派出了好几队求援的护卫,要是让其他的头领带人赶到,您可就错过了这个机会了。”
一愣,图兰不住的点头,说道:“几位稍等,我这就派人前去!”
“把人都叫起来!”图兰大喝着,开始指挥手下。
这时候,严冬悄悄带着三个士卒,躲进了一个营帐中。
过了一会儿,营帐外响起阵阵马蹄,严冬等马蹄消失后,才带着三个士卒走了出来。
“隐在人群中,悄悄放火。”严冬叮嘱着,四个人分散开来。
图兰带人走后,明显人少了很多,严冬躲过三三两两的人影,来到一处存放粮草的帐篷,点起一支火把,严冬在帐篷上划了一道口子,将火把扔了进去,而后又朝下一个帐篷跑去。
慢慢的,一股股黑烟从帐篷中冒出,接着,帐篷犹如灯笼一般,顿时大亮,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烧。
见到严冬动手,另外三个士卒也皆是如此,不一会儿,四个不同地方,一个个帐篷燃烧起来!
“来人啊!失火了!”
“快来救火啊!”
。。。。。
胡人见到营帐着火,一个个也着急起来,急忙去赶拉水的马车。可是火势太大,再加上图兰带走了大部分的人手,根本救不过来。
一时间,整个定中西面,夜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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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最后的疯狂
“哥,你放心,我长大后,一定会成为勇士,保护你和阿母。”
“我错了,我让你失望了。”
“大哥,你看,我成为千夫长了。”
达亥的声音在耳边不住的回荡,看着自己弟弟已经冷却的身体,达达仿佛没有了呼吸,眼睛中只有达亥以往的音容。
暗红的鲜血,惊恐的脸庞,无助的神色,此时,躺在那冰冷大地上的,就是自己的弟弟,一同和自己长大,陪伴了自己之前人生的弟弟。
悲伤,痛苦,在这一刻都转化成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达达转身,他不再看达亥的尸体,他觉得那是一种耻辱,这种耻辱不仅仅是对自己的,更是家族的。
自己的弟弟,在自己的营帐被杀了,他不是死在战场,而是死在了自己的营帐,现在,杀死他的凶手,竟然还没有抓到,甚至是谁都不知道,不!一定是定中的汉人干的。
这是对自己的一种羞辱,而达亥,更是羞辱了整个家族,他的无能换来家族的耻辱。
“抓住那些汉人,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通红的目光盯着定中,达达心中暗下决定,他要屠城,他要将定中彻底的摧毁,以报复汉人加诸在自己和族群身上的耻辱。
火把攒动,无数胡人骑马在营地内奔驰,他们在搜索汉人,可是这时候,西面存放粮草的营地,燃起熊熊烈火,将整片天空照亮。
望着那火红的天空,达达紧握着拳头,阴冷的喝道:“吹号,攻城!”
“嘟~~~”
“嘟~~~”
“嘟~~~”
号角响起,胡人们冲出营帐,连忙集结,而在另外三个城门,他们都看到了冲天的火光,忧心忡忡,现在听到号角,连忙整军备战。
孙乾摆脱了胡人的追逐,又混入了人群,可是这时候,一队队胡人集结,再想蒙混过关,就难上加难了。孙乾躲进了一处营帐,准备等胡人攻城后,再找个机会从密道回城。
严冬听到号角,心中顿时一紧,这个时候攻城,胡人这是要做最后一搏,想想定中城内的防备,严冬不由得担心起来,心急如焚。
回去,必须回定中。
严冬拿出图纸,目光飞快的寻找着最可行的密道。
最终,他决定,从南门外的密道回去。
趁着胡人扑火的混乱,严冬抢过一匹战马,直奔南门外而去。
“头领,定中好像发生了什么!”护卫向符波禀告。
走出营帐,符波望向定中,远处天空一片暗红,隐隐传来号角的声音,符波沉思,摇了摇头,说道:“不必理会!”
城墙上,士卒们都被胡人的号角所惊醒,任东所镇守的西门因为胡人营地的躁动,早有准备,任东看着满天火光,知道这是严冬率领士卒所为,心中一叹,他们,凶多吉少。
在各自头领的催促在,胡人们几乎没有阵型,一个个手持火把和胡刀,冲向定中,乍一看去,犹如夜晚的星辰,将黑暗的大地照亮。
得知粮草被烧,达亥身死,库图,忽罕,巴鲁,没有一个再敢怠慢,纷纷带人冲向各自的城墙。
瞬间,定中就像是被火海包围了一般。
“放箭!”
“嗖!嗖嗖!。。。。”
箭矢划破夜空,定在城墙上,士卒们紧紧的躲在城墙和盾牌后。
“嘟~嘟~嘟~”
“嘟~嘟~嘟~”
冲锋的号角响彻天际,一个个胡人疯狂的嘶吼着,登上了云梯。可是这时候,箭矢并没有停止,仍旧向定中倾泻着。
“嘭!嘭嘭!。。。。”
一道道箭矢射在盾牌上,任东根本不敢抬头,可身为军士,他必须要清楚胡人已经到了那里,这样才能更好的下令防守。
透过盾牌和垛口的缝隙,任东看着云梯上人头攒动,已经接近了垛口,而城墙外,密密麻麻的胡人举着火把,呐喊助威。
“推云梯!”大喝着,任东已经顾不得那漫天的箭矢,这时候,如果让胡人登上城墙,那等待他们的,无疑就是城破。
一个士卒举盾,挡着箭矢,而另一个士卒手持长枪,抵在云梯上,拼命的向外推。可是云梯上的胡人太多了,一个人根本推不动。
旁边的士卒看到,连忙上去帮忙。
“噗嗤!”
箭矢入体,士卒砰然倒下,这一幕幕不停的上演着。
疯狂箭羽不断的夺取着性命,不仅仅是守城的士卒,就连攻城的胡人,也有不少被流矢射中,从云梯坠落。
一支支火箭高高飞起,在定中上空停留片刻又落入城内,将城墙上空照亮,又将城内附近的屋子点燃。
李存勖被一个胡人的千夫长驱赶,来到了西门外,深处人群中,看着一个个胡人奋不顾身的攀爬云梯,听着身旁的胡人大声的呼喊,看着周围无数的火把,身前高耸的城墙,李存勖的血液在沸腾。
他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和害怕,他欺骗了所有的胡人,混在其中。他又害怕登上云梯,登上城墙,遇上曾经的同伴,万一他们误会呢?不过,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因为一排排手持弓箭的胡人就在他们的身后。
退缩!只能迎来无情的箭矢。
“杀!”
一个胡人终于登上了城墙,他挥舞着胡刀,想要杀出一片空地,只是,正当他满怀激愤的时候。
“噗嗤!”
背后一痛,胡人转身,看着那漫天幽光,不甘的倒在了城墙上。
在胡人弓箭的压制下,士卒们不得不分出精力去防备箭矢,几乎是瞬间,上百仗的城墙上,涌现出几十个胡人,他们拼命的厮杀,保护着垛口,等待着更多的同伴登上城墙。
任东的长枪已经染成了红色的,没有停歇的,不断的冲杀。邢斌更是如此,此时的他浑身鲜血,就连眼睛也是红色的。
一个个胡人倒在城墙上,士卒们亦是如此。
西城门的争夺异常的激烈,北城门也不遑多让,左铭和陈明冲身先士卒,用自己的勇武,鼓舞着士卒和百姓。
“给我下去!”陈明冲拼尽全力,一刀看向垛口的胡人。
“啊!”
胡人惨叫着,从垛口坠下,回身,陈明冲朝其他的垛口冲去,可是刚走一步,身后就一阵疼痛,不待回头。
“噗嗤!”
陈明冲倒在了地上,头颅滚动,一双眼睛瞪大,盯向又从垛口冲上来的胡人。
“哈哈哈!是个当官的!我发财了!”胡人大笑,地上的尸体明显是汉人的官员,这样一来,肯定会有丰厚的奖励。
“噌!”
笑声戛然而止,胡人不敢相信似的向一旁看去,却发现,一个和地上尸体穿着同样盔甲的汉人,愤怒的瞪着自己。
“噗通!”
胡人倒在地上,左铭看了一眼陈明冲的尸体,心中闪过一丝痛苦,又举起钢刀,朝其他胡人砍去。
东门,两天来,东门第一次遭受战火,胡人攻城虽然凶猛,不过好在东门的士卒人手较多,而且城墙下的百姓也都上来帮忙,虽然城墙岌岌可危,却也不是短时间能够攻破的。
南门,罗玉柱和钱裴早已躺在了冰冷的城墙上,此时指挥士卒的,是匆忙赶来的徐虎,他带着十几个衙役,奋力的厮杀,帮着士卒们死守的垛口,但是南门的胡人异常的勇猛,徐虎赶到时,不少胡人已经登上了城墙。
此时,徐虎带着士卒们,正堵在城墙上,一面面盾牌挡住胡人,不让他们再进一步。
谢雨生焦急的踱着步,当听到胡人号角的那一刻起,谢雨生就心生不妙,再联想西门外的火光,谢雨生猜到,一定是有人夜袭胡人营地,烧了他们的粮草,只是当他得知,是严冬亲自带人的时候,谢雨生顿时大恨,恨严冬不理智。
这样事情,怎能亲为,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定中又该如何。
秦丰镖局,来往人群匆忙,都向一处屋子聚集着。
“大家不要挤!不要挤!”
富家子弟大喝着,维护着屋内的秩序。
只见一个个老人和孩子走入屋内那幽暗的地道,而在门外,一群群妇女失声痛哭,她们,是最后才能离去的人。
“嘭!嘭!嘭!”
马匹飞快的奔腾,严冬驰骋在荒野上,终于,他看到了火光,南门胡人营地,到了。
“吁!”
连忙停马,严冬翻身而下,然后快速的靠近胡人的营帐。
看着营地内零星的火光,严冬心中一喜,立即潜入营地,躲在一个营帐后,严冬看着北方不远外的定中,心中不断盘算着密道的位置。
心中有了大致的方向,严冬的身影在胡人营地内穿梭,来到了密道附近,严冬来回的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