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停留,严冬再次弯弓,箭矢应弦而出,这一次,并没有胡人中箭。
此时,奔腾的马蹄声交汇,双方已然见面。
“杀!”
弓箭放在身后,严冬掏出长剑大喝。
“杀!”
亲卫们也都抽刀而出,冲了上去。
“锵!锵!锵!”
一时间,刀剑齐鸣。
“锵!”
严冬的长剑与胡刀相撞,巨大的力量让严冬浑身一震,两人交错而过,严冬死死的握住剑柄,左手一扬,调转马头,再次朝那个胡人冲去。
张宗颜的钢刀虽没有划过胡人的身体,却是直接砍在了马上,战马一声哀鸣,直接冲到地上,而胡人也飞了出去,可是瞬间,胡人又站了起来,手握胡刀,朝张宗颜砍去。
还没有调转马头,张宗颜知道,胡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直接跳下马来,一个翻滚,站稳之后,拿着钢刀,迎了上去。
一个个亲卫迎上一个个胡人,奋力厮杀。
也许是严冬校尉的盔甲过于醒目,又是一人围了上来,严冬谨慎,长剑一抬,挡下胡刀,可是胡人似乎并不想这么容易就放过严冬,胡刀拼力下压。
青筋迸发,严冬握着长剑的右手不敢有一丝的怠慢,可是这时,另一个胡人拍马赶到,只见那胡刀闪烁着金光,在马匹的带领下,直冲而来。
脚一踢马腹,马儿冲前,严冬手一缩,长剑收回,瞬间又是向前一挥。
“锵!”
胡刀夹带着马匹和整个人的重量,都砍在了严冬的长剑上,只感觉全身一震,右臂麻木,耳朵轰鸣,严冬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向后一挪。
左手死死的拉住缰绳,战马吃痛,嘶鸣着高高扬起。
“碰!”
前蹄狠狠的踏在地上,战马喘息,严冬亦是如此。
双脚猛然一踢马腹,严冬知道,自己此时需要调整好状态,不能再冒然的与胡人交手,战马奔腾,直朝前方而去。
身后,马匹踏在大地上的声音,甚是急促,显然胡人是不想放过他。
焦急着,严冬不时回头张望,当看到一个胡人拿起弓箭时,严冬心中一惊,暗恨自己大意,顿时,严冬猛然一拉缰绳,战马瞬间站起,而严冬顿时飞了起来,箭筒也高高抛起,箭矢散落漫天。
半空中,严冬左手握弓,右手一抓,箭矢在手,搭在弦上,扭曲着身体,严冬目光寒冷的,松开了弓弦。
“嗖!”
箭矢破空而出,瞬间就没入了胡人的肩膀。
“啊!”
在巨大的惯性下,吃痛的胡人松开缰绳,脱马而落,在地上翻滚。
另外一个胡人见此,愤怒的大喝着,胡刀高高扬起,朝着严冬,就是一刀。
连忙滚在地上,严冬看到幽寒的刀刃从自己面前划过,脉搏疯狂的跳动起来。
大口的喘着气,严冬不是感到疲惫,而是刚才实在是太惊险了。
咬着牙,严冬连忙起身,脚步快速的迈动,直朝摔落的胡人而去。
“噗嗤!”
在胡人的惊恐中,长剑划过了他的脖子,严冬的心,也缓和了很多,转身,看到剩下的那个胡人狰狞的冲了过来,严冬拾起胡刀,拼命的扔了过去,而后一脚踩在马蹬上,一跃而起,猛一拉缰绳,马儿直冲向前,长剑在风中嘶吼着,朝胡人挥去。
刚刚躲过飞来的胡刀,胡人正身,只见一道白光,一个黑影扑面而来,瞬间,胡人提起胡刀,就想砍去。
“噗嗤!”“啪嗒!”
白光一闪而过,黑影直飞而去,鲜血喷洒而出,一颗头颅高高飞起,胡刀落地。
顿时,胡人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他能够听到耳边风的呼啸,只是,天地似乎变了颜色,疯狂的转头,让他转不过神来。
“嘭!”“嘭!”
两声沉闷的声响传入脑海,胡人觉得天地顿时成了一条直线,而后眼中一片血海,接着脑海一片空白。
看到人头落地,严冬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此前他也杀了不少人,可是每一次杀人,严冬心中都会有一阵莫名的悸动,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意一条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的手中逝去。可是现实就是如此:没有如果!
狠狠的晃了晃脑袋,严冬驱逐脑海中的愧疚与不忍,一拉缰绳,朝其他人赶去。
“锵!”
张宗颜奋力的挥舞着钢刀,他与胡人每一次交手,都恨不得将对方砍倒在地,可是钢刀与胡刀之见的火花,却是证明着,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锵!”
又是一声金属的交鸣,张宗颜紧咬着牙齿,暗自恼怒,恨自己武艺平常,眼前只是一个普通的胡人,自己都不能将之杀死,那如果遇到厉害的胡人,岂不是死路一条。
“嘙!”
突然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只见对面的胡人不甘的倒了下来,身后插着一支箭矢,张宗颜看去,却是严冬骑在马上,手持弓箭,朝他点头。
欣喜,张宗颜莫名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算不上什么劫后余生,只是觉得,自己真的有一个人可以相信,可以将自己的性命托付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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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备战
有了严冬和张宗颜的帮忙,战斗很快结束,询问一番后,严冬得知,这些百姓都居住在据定中稍远的一个村庄,昨天就被胡人发现,胡人在村子肆虐了一天,今日是准备把他们带回去做奴隶。
二十多个百姓,壮年也有五六个,剩下的都是妇人和孩子,严冬感到一些悲哀,二十多个人,也许不是胡人的对手,但是这些壮年身上根本没有搏斗的伤痕,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反抗。
将这些人带到了定中城,严冬把他们交给了张宗颜,而后在军营里琢磨,到底怎样,才能唤起百姓们抗争胡人的意识。
很快的,严冬找来了徐虎。
“严校尉,有什么吩咐?”徐虎姿态放得很低,他已经了解到,叶子峰准备调走,不过这件事情很是隐秘,还是一个衙役听崔莹一个丫鬟说起的。
“徐县尉,今日出城,我遇到了几个胡人。”严冬静静的说着。
徐虎没有插话,看着严冬,在想,严冬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知道吗?这几个胡人,押着二十多个百姓,准备将他们带回去做奴隶。”严冬盯着徐虎,目光冷冽起来。
纳闷,在徐虎看来,这不是很正常嘛?边城一向如此,别说几个胡人,有时候一个胡人,也能押着十几个百姓回去。
看出了徐虎的冷漠,严冬心中暗自摇头,说道:“我不希望这些事情再发生。”
叹气,徐虎又何尝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荒野那么大,无数村庄散落其中,很难将每一个村庄的百姓都保护起来,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县衙早已发布公告,让百姓们进城躲避。
“严校尉,这些事情,我也不希望如此,可是您知道。。。。”徐虎说不下去了,说那些百姓愚钝?还是说边城守备力量有限。
“我明白这件事情的难处,我也知道这样的情况,短时间内很难改变,我只是希望,定中,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严冬神色凝重的说道。
点头,徐虎说道:“我也希望如此,严校尉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徐虎决不推辞。”
“好!我们这就去找叶县令,这件事情,还要县衙多出力。”严冬起身说着。
徐虎迟疑道:“严校尉,不知道您听说了没,叶县令要调走了。”
“啊?”这一次,严冬真的有些惊讶,叶子峰调走?原因,肯定是因为自己,可是临近胡人南下,叶子峰这个时候调走,县衙的事情怎么办?停下脚步,严冬又坐了下来,说道:“多谢徐县尉了。”
“呵呵,哪里,严校尉,那我就先告辞了。”徐虎讪讪的离开了。
默默的来到了崔府,此时已经戌时,夜色一片黑暗。
“侯爷,您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慕清见严冬进来,忙跑了过去,小手捏着严冬的身体,很是焦急。
“没事!”严冬摇头,脑海中还在思索叶子峰的事情。
“没事就好。”谢雨生也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有亲卫来告知,严冬已经安然回军营,可是也只有见到人,才安心。
李姝目光集中在严冬身上,紧咬嘴唇,显得有些激动。可以说,现在严冬就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如果严冬出了什么意外,李姝觉得自己的天,就真的塌了。
严冬拍了一下慕清在自己身上摸索的小手,叹气道:“好了,好了,真的没事!”
“恩!”慕清撅起嘴,重重的点头。
由于等待严冬,众人还没有吃饭,见严冬安全回来,也才安心的一起。
“严冬,到底怎么回事?”谢雨生见严冬兴致不高,知道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幸,严冬也就将事情讲述了一遍,更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他也希望,谢雨生帮自己想想办法,出出主意。
“百姓这件事情,非一日之功,短时间内想要有所建树,很难。”谢雨生也是摇头,不太看好严冬的想法。
“我知道,可是不做些什么,我总觉得心有间隙。”苦恼,严冬叹息着。
“想要做些什么,必要要县衙的配合,可是那个叶子峰本来就和你不对付,再加上他马上就要调走了,会不会帮你,很难说。”谢雨生继续劝慰。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试试,就算叶子峰阻拦,也不行,反正我和他的矛盾已经公开,也不怕得罪他。”严冬目光坚定,起身道:“你们吃吧,我先回军营了。”
三人看着匆忙而来,有匆忙而去的严冬,皆是担忧。
军营,严冬的房间灯火通明。任东,左铭,钱裴,冯义贞,李修山,都坐在堂下,认真的听着严冬的话。
“明天起,四个城门,每日只开一门,从巳时到申时,严加盘查来往人群,开启的城门,守备一屯,另外三个城门,由两屯士卒分别守卫,而剩余的士卒,跟随我出城,接附近百姓入城。”严肃的说着,严冬倒是不担心士卒们有怨言,战事将起,早一些准备,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校尉,每日只开一门,县衙能同意吗?”左铭满是疑惑,谁都知道严冬和叶子峰不和,而这样的大事,不与县衙商量,很容易出事。
“这些不需理会,我会亲自去县衙一趟,你们只需执行。”严冬声音中透漏一丝严厉,左铭虽然近来很是低调,但是他绝对是那个何庆同伙的最可疑之一。
“是!”低头,左铭有些不悦。
很晚,军士们才散去。而严冬本想闭目养神一会儿,可再睁开眼,天已经微亮。
用凉水洗了把脸,严冬带着亲卫,就来到了县衙。
也许是留恋,叶子峰也很早的就来到了县衙,今天是他离开的日子,调令虽然还没有来,可是父亲的信已经到了,同意了他的要求,让他先回武威,再做打算。
“哦?严校尉真早。”叶子峰看到坐在里面的严冬,不觉冷笑。
“有些事情。想和叶县令商量一下。”不理会叶子峰的嘲讽,严冬开门见山。
“看来不是什么小事了,严校尉说!”叶子峰本不想在定中最后一日,闹得不开心,可是一看见严冬,心中就一阵怒火。
“昨日出城,遇见胡人,一番厮杀,解救了二十余百姓。不知叶县令对此有何感想。”严冬沉声说道。
瞥了一眼严冬,叶子峰紧握拳头,暗恨:这是炫耀,这是嘲讽,杀胡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叶子峰也能杀。
看叶子峰的样子,严冬知道,他又想岔了,继续说道:“往常,胡人断然不会在据定中这么近的地方抢掠。我觉得,胡人大军,很快就来了,所以我已经下令,每日只开一城,时间为巳时到申时。”
听严冬的解释,无可厚非,可是叶子峰气愤的是,这样的事情,竟然绕过县衙,而且你严冬已经下过令,还和我说什么?
“哼!那就这么办吧。”叶子峰冷哼,心中却是一直在想着崔莹的话,反正不久的将来,严冬就会身死,自己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气的。
一愣,严冬也没有想到今天叶子峰这么爽快,不过正好,他也少费一番功夫:“叶县令,听说你要调走了?”
“你怎么知道的?”叶子峰皱眉,本想不作声色,暗暗离去,毕竟他在定中,也算失败了。
笑着摇头,严冬说道:“什么时候走?我派人护送叶大人的安全。”
“不用!”叶子峰挥手,二话不说,起身直接离开了。倒是把严冬这个校尉,一个人留在了县衙里。
带领着左铭的二屯和冯义贞的四屯,严冬出了定中。
“记住,两卒人马一起,遇到小股胡人,不要交手,驱赶即可。如果是人数众多,立刻撤离。我不希望一个士卒受伤。”严冬再次叮嘱着。
“是!”“是!”
左铭和冯义贞领命。
两屯士卒分成五个队伍,朝不同的方向而去,严冬也带着亲卫卒和孙乾,朝远处而去。
很快的,严冬就找到了一个村庄,只见二三十座土屋耸立,可是其中,并没有一个人影。放心的,严冬继续前行。
“校尉,前方发现一个村庄。”张彻骑马来报。
“有人吗?”严冬问道。
“好像有不少,而且他们手中还有兵器,不让我靠近。”张彻有些气恼。
“走!去看看!”严冬拍马而行。
一行人来到村庄时,纷纷诧异。
一道土墙横在众人的面人,不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