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木辽国国王,你爹好像不是吧?”凤捭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别叫我姐姐了,以后记得叫夫人。”
陈清不喜欢掺和别人家的内宅之事,于是轻咳一声,说:“二位随便逛,我去别处走走。”
陈清走后,曹安清终于没忍住,疼得掉下眼泪。她不过是跟着别人一起看了凤捭的笑话,没想到凤捭气度这么小。
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凤捭捏碎了。
凤捭松开她,任由她捂着肩膀跌坐在地,也紧跟着蹲下来,说:“曹安清,下回跟我玩那些小心思,我杀过的大周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你可千万别仗着婆婆的器重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曹安清一脸冤枉,哭诉道:“夫人,我真不知道哪里错了,我何曾对夫人您玩弄过心思。”
凤捭哎了一声,叹道:“真的没有吗?那就当我刚才冤枉你了。”凤捭懒得跟她说得太明白。其实曹安清自己心中清楚,姚氏是不可能让她来找陈清说刚才那些话的。姚氏这个人虽然看凤捭不顺眼,却也是极要面子的。就算正要说自己的不是,姚氏她只会关起门来亲自说。
凤捭站起来,对翠玉说:“翠玉,曹姨娘看起来不太舒服,你扶她回去。”
翠玉听话地过去扶起曹安清。
凤捭见二位走远了,立即绕至后门,来到和流玉约定的地方。
流玉已经在这儿等了好一会儿,她看见自家公主,忙走过去,小声说:“公主,我知道徐大人家在哪里了。”
说完,她急吼吼地拉着凤捭上了马车。
“为什么要乘马车?”凤捭讨厌乘马车,她总会想起秦少郅坑害自己的那个画面。
流玉道:“公主,您可是成了亲的人,这出去见那什么徐大人,难道您不低调点还想让驸马也知道吗?就算您没别的意思,被旁人看见了也不好。要是锦姑知道,估计我又要挨骂。”
凤捭想了想也对。
她其实特别想知道,徐秉谦当初为何要骗自己,说他是白益,还说会来娶自己。
“马车哪里来的?”
流玉道:“租的。公主,回头给您会把钱给我的吧?”
凤捭白她一眼,道:“都给你。”
流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解释道:“租车的押金我没有,所以我拿了您赏给我的拿根簪子抵的。”
好一会儿,马车停下,流玉先下了车,见周围没有熟悉的面孔,才对凤捭说:“公主,到了。”
凤捭下了马车,看着前方那宏伟壮丽的门,再看到门卫把守的侍卫,觉得自己的简直要服了流玉了。
“流玉,你确定徐大人家住这儿?”
流玉点头,说:“是啊,我让咱们的人查过了,徐大人每天都会出现在这儿。”
“流玉,你知道徐大人是太子的老师吗?”
流玉摇头,一脸迷茫:“夫人,您没让打听这个啊。”
凤捭继续道:“好,就当你不知道。那我特别想问一句,你觉得这门气派不?”
流玉观察四周,点头如捣蒜,“气派,特别气派!一看这徐大人家就很了不得。比咱木辽王宫的城墙看着还要气派,还有那么多人把守……”
凤捭在她脑门前指了指,说:“这一看就知道是皇宫,不是什么徐大人家!”丫鬟真是靠不住,还不如当年带着兵好使,好歹那些士兵让干点事都能干得干净漂亮。
流玉:“……”
凤捭觉得自己要被流玉蠢哭了。她说:“先回府吧。”
两个人上了马车,凤捭撩起帘子,发现从侧门走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秦少郅一个是徐秉谦。
她赶紧让车夫停下,紧接着自己也下了马车。
秦少郅和徐秉谦看见她,似乎都有些惊讶。
秦少郅以为凤捭是来找自己的,对徐秉谦说:“明儿得空再跟你细说。”
凤捭特别想走上前和徐秉谦说几句话,可是徐秉谦完全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对秦少郅微微一笑就转身上马离开。
凤捭心情沮丧地站在原地不动。
秦少郅骑着白马,问:“夫人,你今天不是去参加赛诗会了?”
凤捭恩了一声,说:“觉得没意思,就出来走走。”
秦少郅猜她特别想骑马,伸手将她拉上马背。他在她耳边轻语:“夫人,这可是我第一次带人同骑。”
说完,他一手环住凤捭的腰肢,一手牵着马绳,脚下用力一蹬马腹,朝着将军府而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长顺等在门前。
长顺迎上前,脸色不太对,喊了一声:“少爷,少夫人。”
秦少郅问:“怎么了?”
长顺欲言又止,看了看凤捭。
“说。”秦少郅挑眉。
长顺低下头,道:“少爷,陆家的那位今天没了。”
他说得是陆沁。
陆沁上午只是去后花园转了两圈,回来就吊死在了自己的屋里,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气绝。
作者有话要说: (^o^)/~
☆、第 24 章
凤捭听到这种消息,震惊不已,关于徐秉谦要成亲的种种不悦被抛之脑后。她看着秦少郅,刚要开口,就听秦少郅一头雾水地问长顺:“哪个陆家的?”
秦少郅以为是哪个下人家的出了事,正疑惑长顺来告诉自己这个事情干什么。
这种内宅里的事情通常都是姚氏在管理。
而且他们将军府从来不苛责下人。
长顺“啊”了一声,看着凤捭,对秦少郅说:“就是……陆夫人啊。”
“陆夫人?”
想了好一会,秦少郅才明白,长顺说的陆夫人指的是陆沁,也就是他的妾室之一。
秦少郅和凤捭跟着长顺一起走进小妾们住的偏院。这时,秦老夫人、姚氏以及偏院的所有下人们都在院子里。
陆沁的尸体就停放在院子当中的软席上。
仵作已经验了尸体,确实是自缢而死。
凤捭发现,自从自己和秦少郅进这院子之后,各位看他们两个人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秦少郅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陆沁的模样。
他没想到,自己娶进门的前三位夫人,死于非命,而这娶进门的妾室,竟然死于自戕。
有仵作作证,又有目击证人,她这两天的吃穿用度也都是有迹可循,秦老夫人松了口气。姚氏也松了口气,她松口气主要是觉得这陆沁本来就想逃婚,嫁过来实非情愿。确定了她是自己吊死后,从某一方面来讲,她觉得陆沁的离去对郅儿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坏事。
只是,陆沁一死,秦少郅的克妻的阴霾似乎又散不去了。虽说妾不是妻,可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就会自杀?
姚氏看着秦老夫人,说:“母亲大人,陆沁起先是要逃婚,如今又自缢而亡。这其中难道是有什么联系?”
秦老夫人皱着眉头,问偏院近前服侍的丫鬟:“陆夫人自嫁过来之后,可曾与什么人久呆?”
那丫鬟紧张地跪着,说:“回老夫人的话,陆夫人自从来了之后,除了每日去少夫人那儿晨昏定省之后,并不与什么人往来的。”
“那她平时都爱去哪儿?”
“也没什么十分常去的地点……偶尔会为了消食,去花园子里逛上一逛。还有就是……”丫鬟忽然看了一眼凤捭。
秦老夫人拍着桌子,说:“还有什么都快说出来。”
丫鬟战战兢兢地俯下身,道:“就是夫人时常差使奴婢去找少夫人。”
凤捭咦了一声,心想:陆沁什么是来找我的?
确实有找她,不过都被锦姑给挡了过去。所以她不知道。
姚氏默默抬头看着凤捭。
秦老夫人喝道:“放肆,让你说陆夫人的事,莫要随便往旁人身上扯。陆夫人和曹夫人每天都会见到少夫人,有什么事情非得要单独让你请一次少夫人。”
丫鬟急得快哭了,说:“回老夫人,奴婢说的都是真的。二位如夫人虽然都有给少夫人请安,可是少夫人……一次都没见过。”
凤捭朝秦少郅吐吐舌头,小声说:“她们来的太早,我那会还没起床,等我起床了我就得给母亲和祖母请安,哪有时间见她们。”
再说了,她不都答应了陆沁,会帮她想办法的。她为何想不开啊,真是搞不懂。
秦少郅这时对老夫人说:“回祖母,这都是孙儿的不是了。孙儿总不知道体贴人,每每都害得我夫人疲惫不堪,这才没甚精力起个大早见她们。”
姚氏狠狠地白了一眼秦少郅。
秦老夫人不是不知道秦少郅更多时间都是睡在书房的,但是孙子这么说了,她也不能当着下人的面拆他台面,故而只是轻咳一声,并不去追问。
她一个老人家,有时候看不懂小辈们的心思。她觉得,自己这个孙儿心里是有那位不着调的孙媳妇的,可是他极少和孙媳妇厮守在一起,弄得别人也搞不明白,这二位到底是感情深,还是不深。
只是,这嫁过来没几天的妾室突然上吊而死,将军府无论如何是要给个说法的。秦老夫人犯难,虽然知道姚氏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可这么一个理由说出去,怕是陆家人心里并不信服,而且说出去也对将军府不利。
那擅嚼舌根头的人,一定想方设法会给陆沁的死安上一些莫须有的名头。
秦老夫人正犯难之时,凤捭开口问丫鬟:“她平时不出去,那呆在屋子里都忙些什么?”
丫鬟道:“回少夫人,陆夫人喜欢看她收藏的诗笺。”
“找出来给老夫人瞧瞧。”凤捭知道在将军府这内宅里,秦老夫人最大,因此虽然她多嘴,却还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归结为老夫人的意思。
很快,秦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就带着这偏院丫鬟进屋去将那诗笺翻出来。
秦老夫人正看诗笺的时间里,凤捭又问那丫鬟:“除了这个,她还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总是收着不让人看,或者总是穿戴在身上的?”
问完这句话,凤捭就觉得自己犯傻了。
如果陆沁真有喜欢收起来不让人看的东西,那这丫鬟估计也看不到;如果是总戴在身上,那应该也在她身上。
凤捭的这两个问题似乎启发了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也是吃过几十年盐巴的人,哪里会看不出凤捭是在暗示她。
于是秦老夫人吩咐丫鬟们去翻陆沁的房间,另外,还命人仔细检查了陆沁的尸首,看看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物件。
果然,没一会,大丫鬟在陆沁房里找到一个黑匣子。
黑匣子用铜锁给锁起来。
秦老夫人命人撬开。
凤捭凑上前一看,发现里面其实也没什么,一个普通的簪子,一方绣着徐秉谦三个字的手帕,以及一本佛经。
秦少郅看到那个手帕,似乎有所察觉,急忙又去看那诗笺,果然发现上面的字是徐秉谦亲笔,估计诗也是出于徐秉谦之手。
大家恍然大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徐秉谦即将成婚也是今日传入将军府的。
将军府的一些年轻丫鬟就聚在花园里,猜测那徐大人娶的是谁家姑娘。
而她们聚众闲聊的点儿,差不多正是陆沁经过的时候。
陆沁确实心系徐秉谦,因而得知徐秉谦即将成亲的消息,又想到自己在将军府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一时间想不开,便仓促结束自己的生命。
当晚,秦老夫人便留下这些东西,通知陆家人来见最后一面。
秦老夫人决定,对于陆沁,不用大张旗鼓地发丧。毕竟她作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对于新进门的妾室心系外人还是很不满的。
等大家都散了,回到自己屋里,一直到用完晚膳,洗漱完毕,凤捭才真正从惊愕中回过神。
秦少郅紧张地伸手捏着她的脸,问:“夫人,你没事吧?从偏院回来你就像着了魔一般。”
他可真的害怕凤捭出什么事。
凤捭心里仍然在想陆沁的事情。她问秦少郅:“这个徐大人有没有什么弟弟?”
秦少郅摇头,说:“他是徐家二爷的独子,他娘亲早早就过世了。至于他父亲,也即是徐家二爷时常在边关走动,膝下独有他一个儿子。后来,徐家二爷命丧嘉峪关……”说道这儿,秦少郅停顿片刻,“徐秉谦也就被跪在徐家嫡子的正妻膝下养大。”
其实,徐家二爷的死,和凤捭的亲爹木辽国王脱不了关系。就是那一年,木辽国对大周宣战。徐家二爷带着商队,没来得及撤回嘉峪关,死在了乱箭之下。
凤捭并不明白秦少郅的画外音,而是以她的思维方式问:“那他是和陆沁私定终身了?”
秦少郅微微一怔,叹道:“应该不是吧。徐秉谦应该不太会喜欢陆沁,我猜是陆沁她自己芳心暗许。”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秦少郅道:“我和徐秉谦虽然说曾经因为一姑娘恼了关系,但是也正因这件事,知道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没找到那姑娘,估计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