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官途》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权色官途- 第4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黄海平也道:“刘市长,你好。请坐。”他指了指放在房间里的一张椅子。

刘大同心跳加速,做到椅子里,又是勉强笑着道:“黄主任,今天你找我来,有什么指示吗?”

黄海平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将目光移向徐中杰和林安然,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转头对刘大同道:“我现在是代表组织,同你进行正式的谈话。在对你采取有关措施之前,我还想给你留点余地。党内纪律,你是知道的,不用我多讲。”

此言一出,刘大同立感不妙,心脏马上加速跳动起来,脸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彻底没了踪影。

“我知道,也清楚。”刘大同心下开始盘算,儿子刘小建已经逃了,马海文也跑了,目前来看,恐怕不会有什么牵涉到自己。这些年,自己办事一向滴水不漏,所有的利益都由刘小建去收取,自己从不粘手。

想到这里,心神稍定。

黄海平道:“现在这个机会是给你自己自省的,也是让你向组织上交个心,如果你现在要说,恐怕还不迟。”

他这么说,难道手里已经有了什么证据?怎么会呢?!小建跑了,海文也跑了,其他方面自己反反复复斟酌过,没有留下什么直接证据,他们根本无法指证自己。

刘大同稳了稳心神,压住脑袋上涌去的血气,极力装作平静道:“我和组织上一直都是交心的。”

黄海平笑笑道:“花可不要说得太满了,我的刘大市长,到现在这种时候,你还抱着侥幸的心理?”

刘大同悄悄咽了一口喉间的唾沫,清清嗓子道:“我刘大同问心无愧。”

黄海平道:“你自己确定果真如此?”

刘大同沉默片刻,下定决心,道:“确实如此。”

黄海平见状,从旁边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丢在刘大同面前的桌上:“马海文昨晚在成渝市落网了,这是他的口供,你要不要看看?”

刘大同内心狂震。马海文居然落网了!?这真是他始料未及的,马海文不是跑了吗?而且不是和自己儿子一起跑的吗?怎么他却在成渝市落网了?那么自己的儿子刘小建,是不是也一起归了案?

但是,他马上否决了这个猜测。如果黄海平真的抓住了自己儿子刘小建,还用跟自己废话那么多?马海文虽然和自己有钱权交易,可是这么多年,马海文深知自己的习惯,所以打交道或者送钱都是送到刘小建的手里,只要儿子一天没归案,这事就烧不到自己身上。

他暗暗吸了口气,道:“不用看了,我和马海文之间,纯粹是工作上的关系,他怎么说我不知道,可是我可以告诉组织的是,我问心无愧。”

黄海平微微摇了摇头,说:“既然你坚持你的看法,那好吧。我现在代表中央工作组,向你正式宣布,从现在起,你停止一切手头上的工作,开始接受组织上的检查。”

刘大同脸色发青,从椅子里弹了起来:“黄主任,你们难道就凭几份毫无证据的口供,就要定我的罪吗?我是市长,关系在省里,省里领导知道吗?”

黄海平笑道:“这是我们中纪委和你上级领导之间的事情,你不必多问。”

刘大同身子微微有些发抖,道:“黄主任,我为党勤勤恳恳工作了几十年,也是有过功劳的,我刘大同虽然不是什么功臣,可也不是什么罪人!”

黄海平见他还是嘴硬,冷笑道:“纵容你儿子刘小建将滨海市各级党政部门领导干部拉下水,勾结海关和边防大搞走私活动,这也是你的功劳?”

刘大同铁青着脸,道:“那是我教子无方,这一点我承认,可是说我纵子走私,我怎么都不服,你这是欲加之罪。”

黄海平道:“有没有罪,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现在是对你进行党内监督,你有罪与否,那是法院给你的结论。”

刘大同知道大势已去,自己今天说再多,恐怕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最近邬士林和赵奎不听自己的电话,恐怕就是知道了一些情况,明白了滨海市这个烂摊子已经失去了挽救的价值。

“能不能让我回家拿点衣服?”

黄海平摇头道:“不必了,你需要的一切,我们都为你准备好了。”

林安然和徐中杰也站了起来,徐中杰走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刘大同,走吧。”

刘大同立在原地,许久才艰难地迈开了步子,走了几步,路过林安然身边,忽然停下脚步道:“林副主任,现在房间里,最高兴的应该是你了。成王败寇,我刘大同无话可说。可是作为过来人,不妨告诉你一句,别高兴得太早了。”

林安然冷冷道:“我谢谢你的提醒了,眼下,你还是自己回到房间里去,想想该怎么写自省材料吧。”

第751章难题

刘大同被双规,将滨海市本已沸沸扬扬的氛围推向了顶点。一石激起千层浪,10日的限期已经过去了7天,然而到专案组投案自首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不但没人来自首,审讯这一块工作也陷入了一个泥潭里。

刘大同被抓后,将自省材料写成了自己的表功材料,里头将自己几十年来的工作写成了风里来雨里去,从一个放牛娃到一方党政领导的艰苦奋斗史。

马海文则更为滑稽。自己的事情全部推倒了别人身上,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角色,在他家搜到的钱,马海文全部一口咬定是自己亲戚暂存在自己手里的,可是那些亲戚,不是死的就是出国了,根本没法找,钱的来源只能有他信口胡说。

曾春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风格。从被抓捕后到如今,他直说过一句话:“你们放心,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坦白,别人的事情我一概不会说。”

之后嘴巴上就像拉了拉链,怎么都不再开口,写了一份交代材料,只承认自己在拍卖走私物品上的运作有违规之处,其他一概不说。

从所有的材料汇总来看,刘小建就成了事情的关键。分析看来,刘小建就是在这个利益圈子的中心,是维系着整个走私集团和地方党政势力的一个纽带,一天不抓到刘小建,案子要取得进展恐怕非常困难。

这天晚上,黄海平从省城赶过来,紧急召集滨海市专案分组开了一次碰头会。

“安然你看看这个。”黄海平将几份资料递给林安然和文涛,然后对在座的秦萍道:“秦专员,你说说具体情况。”

秦萍站起身,走到会议厅的投影机旁,先是播放了几段审讯的录像。这几段审讯录像里的主角分别是司徒洋、陈明、璩美玲、大飞、邓海洲等人。

每一段录像都很短,显然截取过,而且内容十分相似。

审讯人员:“你们从开始走私至今,一共走私了多少东西?在你们的交待材料里,为什么没有列明清单?”

被审讯人:“忘了……”

“不记得了……”

“时隔几年,谁还记得?”

无一不是这种回答。最经典的是邓海洲的回答,他说,走私这种事情,是哪样赚钱就走哪样,哪样有货走哪样,就跟吃饭一样,天天吃月月吃年年吃,可是谁还记得哪天吃过什么菜?

投影关掉,亮了灯。秦萍道:“不知道大家看出来,这几段录像里的共同点没有?”

林安然翻阅着材料,若有所思道:“案值,你是说,无法确定案值?”

秦萍对着林安然微微一笑,道:“没错,中央领导一直要我们确定该案的案值,可是我们审计这边一直都没办法确定。最近我同检察、海关、边防、商检等部门的人,到所有单位调去了这几年和德隆、蓝湾等公司相关的台账资料和报关材料,可是我们发现,这些材料都是被处理过的,表面上根本反映不出真实的案值。例如,一些走私分子采取的是多进少报的手段,那么在正规的报关手续里就无法得知实际上进了多少,还有些虚报品名的,就更加不知道运的是什么东西,问这些人,一些他们记得,一些他们根本就忘了。”

文涛道:“黄主任,你觉得这些人是不是在刻意回避事实,从而想减轻罪责?”

黄海平摇摇头,道:“我和中杰同志负责在省城审讯工作,这些天来,已经抽调了精干的力量,对这些人进行突破,根据审讯人员的反映,这些人的供词是可信的,倒不是刻意隐瞒。就像邓海洲说的,走私这个事情,他们是天天做月月做年年做,要翻起几年前的旧账,的确很难。”

林安然道:“蓝湾公司和德隆公司,还有其他涉案的公司,他们没有内部账本吗?”

黄海平道:“本来是有的,96年利达通号出事,德隆公司就销毁了所有的账本,蓝湾公司那边,刘小建外逃也处理掉了账本,还有就是中兴报关,它本身的材料都是假的,璩美玲也根本没做私账,所以根本没法子搞清楚。”

案值不光是估量刑责的主要数据,还是作为递交给中央对华夏全国沿海地区走私情况的一个真实的可供参考的重要数据,林安然和文涛等人自然知道这个重要性。

搞不清楚案值,就无从做到有理有据,更无法向中央的首长们交代。

秦萍在身旁的小黑板上,连续划下了几行数据和图案。其中将海关、商检、边防、港口等部门划成几个圈,然后是几家走私公司,蓝湾、德隆、中兴等等。

最后她在几个圈之间划了几天横线,说:“本来我们审计这边是采取交叉核定的方法来核对案值,后来发现,他们说的数量和价值都是凭借自己的记忆,而这些党政部门的涉案干部都是凭借自己收到的贿款来估算走私物品的多少,其实他们自己根本就不清楚,所以这个法子根本也行不通。”

文涛问:“如果这样,我们要怎样才能确定?秦专员,你是行家,你说说看。如果有什么法子可以确定出来,我们这边可以为你去找线索。”

秦萍沉吟片刻,说:“一定要找到一个部门,对这么多年来走私情况都了如指掌,而且又有真实原始记录的。当然……”她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又道:“我几乎走遍了所有的部门,没有哪家的材料是真实的,几乎都为了掩盖罪行,从中作了假,都是水分极重的资料,无参考价值。”

黄海平显然也十分发愁,俩只手掌交叉,想了一阵,又将目光投向林安然。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林安然死死盯着小黑板上的几个圈圈和图案,想了又想,忽然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道:“有一个地方,不会作假!”

所有人目光都是一亮,异口同声问:“什么地方?”

林安然说:“码头!”

秦萍目光暗淡下去,失望道:“安然,我去过港口办和港务局了,他们的资料也是不可信的,都是假台账。”

林安然笑道:“未必,所有的记录都可能假,但是有一份记录,是不可能假的。”

黄海平笑道:“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说吧,什么地方?”

林安然站起身,走到秦萍身边。

秦萍见他走来,心里忍不住加速跳了几下,一股说不出的柔情涌上心头。

林安然从她手里拿过粉笔,在小黑板上刷刷写了几笔。

放下粉笔,林安然指指黑板上自己刚写上的字说:“这个地方,一定不会造假。”

黑板上,写着五个字码头调度室。

“调度室?”黄海平奇道:“为什么是调度室。”

林安然说:“不管什么公司,他们走私大宗物品,一定都是在码头上岸,在码头上岸,就必须有人卸货。调度室是管着码头工人的,工人是靠卸货量拿钱的,所以他们的记录一定是最真实的。当然,也有不在码头卸货的,那都是早期的蚂蚁搬家形式的小宗货物,例如当年在太平镇我就见过一些,走私都以香烟为主。只要拿到了码头调度室这几年的卸货登记表和工人的工资登记资料,基本就能确定一个大致的数额,至于其他小宗的,可以慢慢通过审计部门交叉核实。”

大家听了,都明白过来,的确如林安然所说,哪都会作假,唯独卸货的记录不会作假,否则码头工人绝对不干。

“好啊!”黄海平笑道:“看来叶书记把你介绍到我这里来是一点没错,安然,有你这个滨海通帮忙,我们的工作可就容易多了。”

林安然道:“黄主任你可别急着夸我,现在宽大限期都过去七天了,还没有一个人过来自首,就这件事,我很头疼。”

黄海平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大会开过了,思想工作也做了,宣传也到位了,至于那些涉案的人到底来不来自首,这一点你我都无法控制。”

话音刚落,门被一个工作人员推开了,来人似乎十分焦急,直接冲进来。

黄海平认得是专案组的一个负责看守的公安厅刑警,便问:“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那名刑警显然有些急,满头大汗,说:“曾春刚才跳楼了!”

所有人内心狂震,林安然忍不住问:“人怎样了!?”

如果曾春死了,这案子恐怕风波又起,96年的教训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