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官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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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官途-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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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然说:“我给你说个笑话。”

卓彤说:“你说,你说,说不好我不饶你。”

林安然说:“从前有个农夫,养了只猪。某天,有个陌生人来问他,说你用什么喂猪的呀?农夫说,我用剩饭剩菜加猪草喂它。陌生人说,你这是虐待动物!我是防止虐畜委员会的,要罚你款!结果农夫被罚了一百元。过了几天,又有陌生人来问他用什么喂猪。农夫这回学乖了,就说我每天大鱼大肉伺候它。陌生人又说,你这是浪费!我是防止浪费委员会的,要罚你款!结果又罚了农夫一百元。过了一段时间,又来了个陌生人问农夫,你用什么喂猪啊?”

说到这里故意停住,没往下说。

卓彤急了,也忘了哭,问道:“到底这次农夫用什么喂猪啊?”

林安然这才不急不慢说:“农夫说,我也不知道啊,我每天给它一百块,它爱吃啥买啥,不关我事!”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然后传来卓彤银铃般的笑声,林安然也跟着嘻嘻坏笑。

卓彤笑了一阵觉得不对,忽然醒悟过来:“林安然!你拐着弯子骂我是猪啊!”

两人又这么嘻嘻哈哈聊了十多分钟,这才恋恋不舍挂线。

刚挂线,王勇的电话直接打到家里来了:“CALL你不复,打电话打不进,安然你在干嘛?我在楼下等你了!”

下了楼,果然看到王勇在车边抽烟,见了面就埋怨他没时间观念,他妈的还侦察大队出来的,就你这时间观念,等你去侦查敌情我看死得人多了。

两人一起出了宿舍区,赶到伊甸园酒吧,进门就看到余嘉雯在吧台边收拾东西,见林安然进来,赶紧招呼说:“林大哥,海哥在卡座那边等你了,我带你过去。”

王勇跟在身后,一路上眼镜没离开过余嘉雯的身上。这女孩子,皮肤怎么跟奶油一样,又像烤过的瓷器,那种细腻无暇的感觉,五官简直就像雕琢出来的一样细致,一点缺陷都没有,高挑的身材更不用说,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又嫌少,简直就是上帝按照完美的模子剪裁出来的一样。

林安然见不得王勇的急色鬼相,推了他一把,说:“小心点,口水都滴了一地了。”

王勇撇了撇嘴说:“啧啧,独食难肥啊!”

余嘉雯听了,脸一红,更娇媚了。

见了尚东海,介绍了王勇,三人坐下,一问,说梁伟华还没到。

聊起今天的火灾,尚东海说:“这事呀,我看是风雨欲来了。”

风雨欲来?尚东海这么说是预示着这火灾会带来点什么麻烦?

林安然说:“大过年的,死了两个伤了七个,的确麻烦了,但是舆论上能压住,没造成大的议论,这事就好办。”

尚东海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去的时候,看到宣传部的人没有?”

林安然点点头说:“看到了,估计新闻组的人在那里和媒体沟通,让他们不要乱发什么,等正式通稿吧。”

尚东海呵呵笑了声说:“还算你们临海区值班领导不是白痴,懂得控制一下舆论。”

“控制都没用啦!”梁伟华打断两人交谈,将提包扔在卡座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说:“临海区这回麻烦大了!”

两人都没注意到梁伟华居然到了,听他这么一说,都有些愕然。

林安然说:“伟华,怎么迟到啊,罚酒。”

梁伟华一屁股坐在卡座沙发上,端起啤酒瓶又灌了一大口,抹抹嘴道:“这不是加班嘛,越是过年越是忙,越是过年领导的话越多,稿子就越多。”

林安然问:“你刚才说什么麻烦了?”

梁伟华看了一眼林安然说:“我说你们临海区麻烦了。”

“哦?”林安然和尚东海禁不住面面相觑。

梁伟华往沙发里一靠,摘下眼镜在衣服上擦来擦去,说:“刚才在报社里听到个消息,解放南路火灾已经被捅到省党报社、电视台里去了,省报、省台记者已经赶到现场了。刚才市委书记钱凡召见市委宣传部长,我们社长也被叫去了。”

尚东海一惊,说:“怎么?捅到省里去了?怎么可能这么快!这简直就是政治事故!”

林安然清楚尚东海指的是什么。一般而言,在这种敏感值班时期发生火灾事故,在最后领导意图决定之前,消息是封锁的,对外一概不发布。

即便有相关的值班方案,要求每天一报,也只会进行最简单的简报,说我市某某地段什么时间发生了一起火灾,然后经过市领导讨论,才能将最后的事故报告上呈。

而省里也绝对不会因为一个简单的上报电话,就主动派出报社之类的媒体过来采访。

如今这么快就派出了记者,显然是有人将具体伤亡情况上报了,引起了省里高度关注。最关键是,这段时期,一号首长正在南海省巡视改革开放情况,全国瞩目,若这时候引起省里重视,为了稳定原因,或许会快刀斩乱麻,大刀阔斧处理一些涉事干部,后果可想而知。

火灾事故,往往涉及部门较多,从街道办事处到工商局,从公安消防到劳动安监,要认真查出,即便没有明显过错都会附带领导责任。

如此看来,临海区面临的将是一场官场震荡。

林安然想起徐坤的父亲是临海区工商分局的局长,虽然两人只有一面之缘,可不免为他担心起来。

梁伟华说:“估计现在钱凡书记怀疑是从我们报社内部泄露了消息,当时最早到现场的是我们社的记者。”

林安然说:“这也说不准的,现场那么多围观群众,那场火灾也不是件小事故,有人闲着没事打个电话给省里报社熟识的人也说不准。”

尚东海说:“即使是这样,目的呢?现在事故刚发生,一般群众才不会那么无聊打电话去省里,电话费不用钱啊?即使打,也是等到地方政府处理不当,引发热议才会有人投诉,不会这么快,显然是内部人泄露出去的。”

林安然再仔细想想,不由暗暗心惊,不得不承认尚东海说得对。火灾发生后,按照敏感时期值班的制度,都是要层层上报的,省里最初肯定也接到了消息,但是肯定不知道具体情况,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绝不会在几小时后就上报到省里,因为对于这种敏感时段的事故,特别是牵涉到人命伤亡的,必须慎之又慎,怎么会没经过领导讨论就贸然上报?

其中有鬼!

可是反过来又想一想,省里这么快就派了省报和省台记者下来,难道他们就不需要经过省委宣传部的首肯?

如果需要得到首肯,难道说省里也同意将事情上报纸?可不对呀,现在一号首长还在南巡,目前就在省境内,这种时候将事态扩大,不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一时间,林安然也猜不透其中奥妙。

第57章猜测

尚东海从林安然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茫然,心想也难怪,不过是刚参加工作不久,对滨海市官场的生态状况都不了解,偶尔难免会有些想不通的问题。

他很欣赏林安然的冷静、果敢、聪明,在千人一面毫无个性的官场上显得很有个性。有个性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又不是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官场上很排斥个性过于鲜明突出的干部;但如果过于平庸,也不会引起领导的关注。

尚东海开玩笑说:“安然,你吹光了这瓶酒,我就给你分析分析,顺便给你上上课,说下滨海市官场的派别历史。”

林安然笑道:“我洗耳恭听,今晚酒钱我买单了,算是交学费。”

尚东海哈哈一笑,说:“好,我就说说临海官场的形势,等我说完,估计你心里大概就有个底了。”

梁伟华和王勇心急道:“海哥赶紧说吧,别卖关子了。”

尚东海说:“你们想想,咱们滨海市目前的官场派别有几派?”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虽然林安然刚参加工作只有三个多月,但在派出所也混了一年,多少听过一些官场上的流言。

“三个。”林安然说:“市长赵奎为首的城关派,钱凡书记为首的临川派,还有以公安局长雷鸣为首的军转派,我没说错吧?”

尚东海喝了口酒,不再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情,倒严肃得像个在讲台上的教授:“这三派里,临川和城关两派势力最大,斗得也最厉害。军转派现在不过是抱团取暖的心态,他们多数都在公检法线上工作,所以一般只在这条线上保存自己的实力,对于整个滨海的最高权力瓜分一般不参与。这和雷鸣没能兼任市委常委有关。按道理,雷鸣本可以兼任政法委书记,并且入常委班子。可惜他任局长在前,上级发文要求公安局长兼任政法委书记并且入常在后。在他之前,朱先进一直就是党委副书记兼任着政法委书记,总不能把朱先进赶下台吧?所以就这么一直拖着。”

这时候酒喝完了,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赶紧又叫了侍应生上酒。

尚东海喝了酒,又接着说:“临川、城关两派之所以斗得厉害,这是滨海官场尽人皆知的事情,可是为什么斗,又不是那么多人说得清了。”

林安然笑道:“海哥,这都是你家老爷子告诉你的吧?否则你怎么了解得如此通透。其实,官场上的派别,其实斗来斗去无非是一个权字。”

尚东海说:“没错,这话全中。但如果再细一点分析,两个人打架总得有原因,你说的权不过是最终的原因,起源是什么?诱因是什么?你说说看。”

林安然想想,确实还真弄不清起源和诱因,于是说:“赶紧说吧,我酒都请了。”

梁伟华和王勇也是连连催促,快说快说,吊胃口了不是?

尚东海说:“好东西当然要吊起来卖,好话当然也要分开说了。”

不慌不忙叫过楚楚,说,你等下先安排歌手唱慢歌,我们这里聊天,太吵都听不到说话,晚点再让唱流行歌的上台。

楚楚说,东海,你每天来这里就当大爷指手画脚,只管喝酒,我忙得都脚后跟打腚了。

边说便拿起尚东海的酒喝了小半,又点了根烟,猛吸一口,问道:“你们几个大男人都在聊什么呢?神神秘秘地,跟搞地下工作一样,要不要我叫几个姐妹今晚来和你们猜猜枚喝喝酒?”

林安然说:“楚楚姐,能不能谈人生说理想啊?”他指指王勇,“这是我朋友王勇,他对喝酒猜枚兴趣不大,不过很喜欢找美女谈理想谈人生,尤其喜欢在一些酒店房间里谈。”

楚楚呸了一声说:“安然,你别让东海把你带坏了,不然钟惠肯定不饶你。”

林安然苦笑:“怎么又不饶我了,她又不是我的谁,管得着嘛?”

尚东海哈哈大笑,对楚楚说:“去安排吧,我们谈事呢。”

楚楚摇摇头:“我好命苦,摊上个大爷了,啥都不管不顾。”

尚东海冲已经走开的楚楚喊了声:“谁说我不干活,我看场子的呢!”

场上开始唱起了慢歌,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女用甜美的声线唱起了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

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人生难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昏黄的灯光,****缱绻的歌声,让人心醉神迷。

尚东海说:“好啦,言归正传。对了,刚才说到哪了?”

众人本来在听歌,一下子还真想不起说到哪了,林安然想了下才说:“说到诱因了。”

尚东海如梦初醒,啊,说到这里了。

然后吐了个烟圈,说:“诱因有两个。四个字概括:新仇旧恨。新仇是由于赵奎当市长年纪较轻,读过书,在政见上倾向改革;钱凡年纪大,又是泥腿子出身,从基层做起,思想保守。赵奎刚上任市长的前几年,中央对姓资姓社的争论一直未休,而且保守力量还是占据了一些上风,赵奎想进一步放开,受到了钱凡的压制,一直很受气,直到目前为止,滨海市还是临川派的干部占据上风,这个你们想来也是清楚的。”

林安然觉得尚东海说得有道理,又问:“旧恨是什么?”

尚东海说:“安然你是临川人,应该多少都知道一些风俗旧闻吧?”

林安然笑道:“我从小就没回过临川,只不过是祖籍在那边。我父亲是家中独子,又一直在军中,从他牺牲后,家中那些亲戚都和我母亲没什么来往了,所以我对临川风俗旧闻一向了解不多。”

梁伟华说:“我倒是知道一些。”

尚东海竖起指头指指他说:“那听你来讲解下。”

梁伟华说:“我也是听来的。据说我们滨海古代是南蛮地区,现在的城关、仙岭、雷城三县一带都居住着这里的原住民,而现在临川、鉴江、东河三县的居民是从外地迁徙或者古代被流放过来的。刚过来的时候,因为风俗、文化等等不同,外来者和原住民多少会发生一些矛盾。在原住民眼里,这些就是外来的入侵者,自然不会给好脸色看,所以古往今来就一直都摩擦。甚至到现在,老一辈人也不大赞成这两方通婚。”

梁伟华是城关人。王勇开玩笑说:“四眼,我可是临川人。幸好你没有漂亮的妹妹,不然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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