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官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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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官途-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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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十一月,南方天气也有些寒凉,这室内却暖融融的,加上许多家具也是粉红之类的暖色调,林安然又喝了酒,一下子竟有些周身发热的感觉。

没想到,门刚关上,卓彤一双白生生的手便将林安然环了个结实,少女丰满的双峰压在脊背上,一股热气从林安然的丹田直冲脑门。

世界轰一声炸开了。

林安然忽然觉得自己踏入了一个圈套,一场早已预谋好的策划,脑子里那点残存的理智不断在提醒自己——这可是在厅长的家里,自己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冲动。

然而不争气的身体却像一台已经打着火的发动机,怎么停不下来。

卓彤身上的火红外套忽然像只大鸟一样飞了起来,像张温柔的大网,将林安然一下子罩住。

“别说话……”卓彤双颊潮红,明眸汪汪,像喝了酒一样,声音像希腊神话里能摄魂夺魄的海妖歌声一样动听。

死就死吧!

林安然的防线瞬间崩塌,理智终于丢盔弃甲败下阵来,什么礼仪,什么廉耻,统统见鬼去吧!

他一把抱住卓彤,将她往柔软的杯子上一抛,有些蛮横地说:“今晚,咱们先无证上岗一次!”

……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楼下再次传来熟悉的汽车引擎声,卓彤的闺房里顿时乱作一团。

“我爸妈回来了!”

这句话好比天雷滚滚,林安然脑袋里像被人塞进了十枚八枚手榴弹,一下炸了个稀巴烂。

在一个厅长家里把人家女儿给办了,这事说多荒唐有多荒唐,说多疯狂就有多疯狂。虽然是别人女儿主动,但怎么说都像在老虎窝里开烧烤大会——找死。

事后,林安然前所未有地感激一个人,赵铁头。

赵铁头是林安然在部队时的新兵班长,以严苛闻名全军。刚当兵那会儿,林安然没少吃赵铁头的苦头。每天夜里,赵铁头都兴致勃勃挂着哨子,到门外吹上几次紧急集合哨,把白天训练累得没了半条命的新兵们再一次弄得死去活来。

同时也锻炼出林安然能在一分半钟内就可以全副武装的技能。

全副武装,当然就包括穿衣服,还得打背包、拿枪、穿戴携行装具,还得挎包右肩左斜、水壶和手榴弹左肩右斜,剥离了这些,其实穿衣服的时间只有二十秒不到。

卓彤的穿戴最简单,只要把大衣一套,扣好纽扣,事儿就算办完了。

林安然却要穿牛仔裤、短袖和外套,外加一双皮鞋。情急之下,林安然超常发挥,竟比卓彤更快穿戴整齐。

等卓母陆雅静上来推开房门的时候,一对小鸳鸯安坐在书桌旁,相互翻看着一本《茶花女》和一本《基督山复仇记》,大谈是爹大仲马写得好还是儿子小仲马写得好。

陆雅静虽然对林安然夜入闺房有过那么一丝丝的怀疑,但是却找不到丝毫破绽,不到十秒的狐疑后,还是礼貌和林安然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你爸爸让安然到他书房谈点事。”

陆雅静这话是对女儿说的,却又像是对林安然说的。

卓彤看了看林安然,放下手中那本幌子《茶花女》说:“我带你去。”

第22章窃玉偷香(二)

卓厅长的书房在二楼,简洁、宽敞却不失气派,林安然推门而入,卓厅长在案前戴着眼镜翻看着内参,边上搁着一份材料手稿。

他朝林安然和蔼地招招手,说:“是小林吧?过来。”又向卓彤示意:“小彤你出去一下,我和他单独谈谈。”

卓彤一副刁蛮公主的娇憨,跺跺脚,撅着嘴走了。

大门合上,卓厅长终于站了起来:“这边坐。”他指指摆在书房中的会客沙发,“有几句家常话想和你谈谈。”

林安然有些忐忑不安,心想,这卓厅长大晚上把自己叫到这里来,肯定不是为了和自己扯家常的。他有些心虚,想道,该不会是发现刚才自己和他女儿在做什么事了?于是小心翼翼将屁股挪到沙发上,仿佛下面压着一枚防步兵地雷。

卓经纬在沙发上坐下,一双深邃的眼睛至始至终没离开过林安然身上。

林安然被他瞧得有些发毛,忍不住又想道:不就是和你女儿谈恋爱吗?用得着跟瞅犯人一样?

转念又想,该死!不会真发现我无证上岗的事了吧?

被卓经纬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林安然突然觉得自己大可不必这么恭恭敬敬如履薄冰,就算你是个厅长,我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心虚?

现在提倡自由恋爱,就算是和你女儿谈恋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怕真和你女儿无证上岗了也没违反哪条法律。

胡思乱想了一阵,林安然觉得自己有足够的理由可以理直气壮,于是挺直了腰杆,迎向卓经纬的目光。

可瞬间又想起刚才在卓彤闺房中的旖旎,顿时又泄了些底气。按恋爱是自由,做爱也无罪,但在别人家里窃玉偷香,把人家宝贝女儿给办了,确实有点太不把人放眼里了。

不过话说回来,说窃玉偷香也不对,那是引诱别人才能这么说,可这明明是卓彤给自己下套,自己被人窃玉偷香了。到底谁窃了谁玉?谁偷了谁香?

林安然坐在沙发上,表面镇定异常,脑子里却乱作一团。

卓经纬根本不知道林安然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打量了一阵面前的年轻人,觉得还挺满意,最起码不像自己厅里的一些初出茅庐的年轻公务员,见了他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都得想上三遍。

“上次你来我们家里,没来得及和你好好谈谈,我一直想看看,是什么后生能让我家小彤这么死心塌地。”卓经纬忽然叹了口气,说:“真是女大不由娘啊。”

林安然还是没开口,他琢磨着,卓经纬跟自己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算是默认卓彤和自己的事情?

卓经纬叹完了气,这才道出原委。

昨晚,卓经纬回到滨海市家中,在当晚的饭桌上,卓彤宣布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差点当场被饭噎死的决定。

卓彤宣布,自己打算明天找林安然,和他去登记结婚,然后再安心出国。

这个决定对卓家上下来都无异于都是一个天方夜谭,一向乖巧的女儿忽然有了这么大胆冲动而且不顾一切的想法,着实把他们惊得心肝跳上了嗓子眼。

卓家家风甚严,但一向又标榜民主,儿女婚姻虽然卓经纬和陆雅静都有心左右,始终是暗中发力,不会当面锣对面鼓硬碰硬。

两夫妻最初对大儿子卓峰寄予厚望,无奈卓峰对仕途毫无兴趣,早早下海做生意去了。

做生意也就罢了,如果能够和门当户对的家庭联姻,那么卓经纬又可以在自己的政治资本中加入一个重要砝码。

可是卓峰偏偏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年纪轻轻就忍不住把家里小保姆给办了。办了还不说,还播种发芽了。小保姆挺着个大肚子又哭又闹又要上吊,那时候卓经纬正准备升正厅,是事业上升的紧要关头,家里丑事不可外扬,为了息事宁人,只好让小保姆荣升了儿媳妇。

为此,两口子气得差点要和卓峰断绝关系。之后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卓彤身上,没想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么多公子哥儿领导子女卓彤都没看上,偏偏中了邪一样迷上了一个一文不名的退伍兵。

林安然第一次上门拜访,卓经纬气得都懒得搭理,托词有事出门眼不见为净。

本来两口子一商量,还是把女儿送出去读书,既能镀镀金,增长见识,又借此机会淡了和那个退伍兵的来往,一箭双雕。

没想到,这胳膊往外拐的女儿,竟在在出国前一天晚上提出要和林安然结婚,卓经纬和陆雅静差点气得晕死过去。

两口子清楚女儿的脾性,吃软不吃硬,逼急了别说出国了,离家出走的事都能做出来。好说歹说下,从早婚对前途的影响说到登记结婚对出国的影响,从年轻人冲动说到对爱情的考验,足足说到夜里十二点,才使卓彤放弃登记结婚的念头,可到临了还留了个小尾巴,那就是让父母见见林安然,当着林安然的面,答应让以后绝不干预两人的婚姻自由。

这也就是卓经纬为什么找林安然的原因。

听完卓经纬的叙述,轮到林安然掉下巴了。难怪今晚卓彤那么主动,估计是把登记结婚给降级了,把人先交给自己,也算是下个定金,以后和自己说道起来也赖不了账了。

卓经纬说:“小伙子,我说话不喜欢绕弯子。今天找你来,是想让你劝卓彤出国,然后在她出国以后慢慢淡却和她之间的关系。”

林安然答道:“卓厅长,你认为我会接受你的提议?”他本想叫卓经纬为卓叔叔,不过想想卓经纬的话里充斥着命令式的官场口吻,让他很是反感。人争一口气,树要一层皮。林安然心底那股傲气忽然发作,话虽然说得客气,语气上却冷淡了许多。

卓经纬显然听出了他的不满,笑道:“我当然还不会幼稚到单凭一句话就让你接受,即使我是一个厅长。不过,你可以听听我的条件。”

林安然面无表情,淡淡道:“洗耳恭听。”

第23章窃玉偷香(三)

卓经纬说:“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三年内我可以让你提到科级,这样你有有资格去竞争临海区区领导的岗位资格,只要你不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到时候我还会帮你一把。”

无事献殷勤,必有所某。林安然冷笑道:“好像是个很诱人的条件。”

卓经纬整个人往宽大的沙发里一靠,也不看林安然,盯着天花板说:“你现在虽然进了综治办,但你是个退伍兵身份,按照政策,你现在挂着办事员,却只是职工身份,还不是干部。”

他转过头来,继续说:“如果你打听过,也应该清楚,在我们国家的官场上,如果你没有靠山没有背景,没有人扶持你一把,一辈子能熬到个科级已经算不错的了,很多干部直到退休,也只是给了个享受正科的待遇,职务上还不是正科。答应我这个条件,你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林安然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子,扯了扯衣角,看着卓经纬,忽然笑了。

原来这位公务繁忙的南海省人事厅的厅长,破例在礼拜一风尘仆仆赶回滨海市,为的就是给自己开一个诱人的条件。

他很清楚这些条件肯定和卓彤有关联,而且基本可以断定,卓经纬下一步就是让自己离开卓彤,免得耽误他宝贝女儿的大好前程。

看来卓经纬对自己脾性并不了解。林安然礼貌说道:“很谢谢卓厅长你的赏识和关照,可惜的是,如果我接受你的条件,恐怕让我当上临海区区委书记,我也也会感到羞耻,这关乎我的做人的尊严和原则。”

卓经纬也站了起来,在他看来,林安然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点点有损尊严的话都受不了。在官场上,傲气是一把双刃剑,年轻人的傲气不能没有,但是也不能过多。

他觉得自己胜券稳握,说:“尊严?年轻人,我想告诉你,在官场上,尊严是一个很昂贵的东西,我怕你买不起尊严这张单。”

林安然起初那种惴惴不安的情绪早就一扫而空,反诘道:“哦?难道出卖尊严就是卓厅长你的为官之道?”

卓经纬没想到林安然还敢反问自己,错愕了一下,伸手示意他坐下,说:“如此说来,是我小看你咯?那你跟我谈谈,什么是为官之道?”

林安然忽然咧嘴笑了,说:“卓厅长,你为官多年,这条道理还来问我?”

卓经纬没想到林安然会这么反问,他原本想了一大堆自己所谓的为官之道,准备教训教训这个傲气的年轻人。以自己的资历、理论水平以及口才,一定能让这个狂妄的年轻人哑口无言,只不过,他没想到会被反问。

自己当了厅长后,已经很久没被人反问过了。

想到这里,禁不住老脸微红,忍不住暗自吞了口唾沫。眼前这小子,还真不简单,难怪自己的女儿那么高傲都被他迷得晕乎乎的。

林安然见好就收,好歹也是卓彤的父亲,而且还是一个领导,自己要知进退。缓了缓口气,他说:“不过卓厅长要听,我也可以谈谈。我的为官之道只有底线没有道,既非固而定之的什么中庸之道,也非什么所谓的投其所好溜须拍马,更非什么能屈能伸韬光养晦之类,那些都是书本上写的。前人总结出来的,未必就合用,古人的为官之道只是自己的道,不是适合每一个为官者的道。大道无痕,每人都有自己的道。我的为官之道,会因应我的环境、年岁、位置、思想而更替,所以,你问什么是我的为官之道,我只能说,我没有为官之道,只有为官的底线,那就是不要被人民群众戳着脊梁骨骂。”

林安然一番“为官之道”的论述,让卓经纬彻底愣住了,他根本没想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能有这样的见识和感悟。他甚至灵光一闪间想过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高人在背后指点,随即又自己否定。林安然的情况他早打听过,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干部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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