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说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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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说永远-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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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茜伶是在恭维我,哪有好到那种程度。   

  “哪里。”   

  “你不知道,班主任因为你扬眉吐气不少呢。”   

  “哦,是吗。”   

  “你现在在学校可有名啦。”   

  我知道,有名的是她,不是我。   

  “彼此彼此吧。”   

  “语文老师把你的作文拿到其他班去读哦,几个班相互借阅呢。”   

  我有些受宠若惊。   

  “老师还说,你的文章水平和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   

  我用勺子戳着淋了金黄色甜浆的毛巾奶蛋,软塌塌的蛋糕被我戳得变了形。   

  “别再说了吧。”   

  “嗯?为什么?”   

  我笑道:“我经不起夸的。被人夸我就不自在,真的。”   

  我还是喜欢默默无闻的感觉,只为自己写。如果非要有读者,我情愿有雪这样的,只一两个,不要多。   

  “哎,我说的是真的!”茜伶笑嘻嘻地说,“我很喜欢你的文章呀,还有你这个人,我觉得特别有意思,我们交个朋友吧!”   

  我看了她一眼,她这么漂亮,一定早就习惯了被关注,甚至骚扰。也许这会让她无所适从,但当有一天她失去了这些目光,不再是焦点,她恐怕会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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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一直不说永远(7)         

  我点着头说:“求之不得,你这样的大美女!”   

  茜伶笑着玩辫梢,神情落落大方没有任何羞赧,“一言为定,我可真拿你当朋友了,到时候你别不认账,嫌我烦呀!”   

  我只“哦”了一声,没往心里去。   

  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过去后两个星期,班级人员调动名单下来了。   

  学校有快慢班之分,一共四级。每次大考之后成绩评定,会根据年级排名重新划分学生所在班级。考好了的往上走,考砸了的刷下去。   

  那些考得好的学生已经到我们第一快班来报到了,有进必有出,班里一直在讨论被刷下去的是哪些人。   

  他是年级第一名,我没什么意外,成天不吭声埋着头的人,考第一不奇怪。倒是第二名,居然是茜伶,我又被她搞得吃一惊,没想到漂亮女孩还这么会念书。   

  但是比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茜伶的名次根本不算什么。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雪居然在“下放”的名单之列。   

  她不是班长吗?我们第一快班的班长啊。就算不是第一名,怎么也不可能排到全班五十几人之后去呀。   

  学校只公开人员调整名单,分数和具体名次并不公布,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猫腻。   

  雪也没来上课,但我并不是太担心她。   

  中午放学的时候,我去食堂打饭。雪从校门口进来,面对面时,她扯着嘴角对我苦笑了一下。   

  雪告诉我说,她可以转学,父母已经跟另一所中学的校长打过招呼了。   

  我说:“那你打算走吗?”   

  雪说:“我不走。”   

  她笑一下。   

  “去二班就去二班吧。”她说,“我父母把我送进这所学校不是没理由的:第一离家很近,第二他们跟校长关系很好。”   

  停了一下,她接着说,“一班确实不适合我。一班的班主任太讨厌我,虽然刚开学的时候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选我做班长,可她一直在找机会把我踢出去。我在二班,反而自在。”   

  雪想问题很周全,她做了决定,我就不再多说什么。   

  我笑说:“反正是隔壁,低头不见抬头见。”   

  雪点头,“看得出来一班的班主任倒是很喜欢你,那个剧本让她在其他班主任面前风光不少。”   

  茜伶这么说过,连雪也这么说,看来是真的。   

  我说:“剧本怎样,已经跟我没什么关系,别当回事了。”   

  雪就这样去了二班,我继续留在一班。   

  日子过得很平静,一个月后的星期六,我的功课做了一半,接到电话,是个男孩子的声音:“喂,周月年吗?我是中学生报社的,明天中午12点20分,请你过来面试。”   

  放下电话,我坐在桌子前继续写作业,突然觉得不对劲,刚才那人是中学生报社的?   

  糊里糊涂的,我连面试地址都没听清楚,但又没办法问,只好找出报纸,查到电话,打过去问了具体地址。我不知道是不是给他们留下了特别的印象,但至少我给自己留下了与众不同的回忆。   

  第二天去得早了些,12点15分的时候,有个男孩子骑着山地车哼着歌进来,停下车,问我:“来面试?”   

  我点点头,他下巴一扬对着二楼,“跟我来。”   

  那楼只有两层,是老房子,楼梯是木头的,踩上去咯吱地响。男孩子说:“你叫什么?”   

  我说:“周月年。”   

  他边掏出钥匙边说:“记起来了,是我通知你的。”边说边“呸”了一声,“什么破楼梯,又绊老子。”说完继续自我介绍说,“我叫方骏,你几年级?”   

  “高一。”   

  “我高二,忙会考呢。”他开了门,开灯,开窗,开空调。然后觉得不对劲,看了手里的空调遥控器一眼,又把窗户关上了。回头对我说:“随便坐,我去看看主编来了没。”   

  很简单的会客室:沙发、茶几和盆景。我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翻看。   

  “哎呀呀,好冷呀。”   

  有人推开门,是个女孩儿,长得挺像关咏荷。她搓着手,“就你一人在?来面试的吧!”   

  我刚一点头,她就说:“我是陈睫,耳东陈睫毛的睫。坐吧,我去叫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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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一直不说永远(8)         

  我说:“刚才那个——方骏去叫了。”   

  她看看天花板,“那得,我去叫副主编。”还是跑出去了。   

  陈睫前脚刚走,方骏就进来了:“主编死不见人影!你喝水不?”他看见沙发上的小背包,说:“咦,大小姐来了。”走过来把包打开,狞笑,“我就知道有话梅薯条!”丢了两颗梅子在嘴里,一脸酸得倒牙的表情,把梅子和薯条丢给我,“吃吧,别客气。”边嚼边出去了。   

  我还没有洒脱到随便吃人东西的地步。看着那些零食在我身边,陈睫的包又这样大开着,我真担心她待会儿进来会以为是我干的,想收拾好,又觉得不能轻易碰人的东西。正为难,陈睫走进来,见此情景,二话不说吼一声:“方骏,你又乱翻我包!”边说边呵呵地朝发怔的我一笑,“吃吧吃吧,没事。”   

  方骏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免得你窝藏不交。”   

  这气氛很可爱,到底是一群时髦的天之骄子。   

  面试简单得不行,聊天似的,没要几分钟就结束了。主编说如果没有另行通知,下个礼拜天就来办证件。   

  我告别他们出来时,会客室里又多出来十几个学生,方骏、陈睫正和他们热切地聊着天。   

  回到学校以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雪,雪和我想象中一样高兴。“我们应该庆祝一下啊,这么大的好消息。”   

  她接着问我想吃什么,奇怪得很,我还是想吃糖醋小排面。   

  我说:“也不要高兴得太早吧,报社那边说了,如果没有另行通知才算录取。”   

  雪说:“这种程序化的话哪家报社不说啊。”她见我日复一日地吃着同样的东西都不觉得厌烦,忍不住意味深长地说:“你可不要是个特别专一的人啊。”   

  星期五下午的课间,语文课代表发上个礼拜的测验卷子,只有我没拿到。这种情况并不新鲜,期中考试的语文卷子老师也没给我,说是拿到隔壁班去当范文,从此杳无音讯。   

  我不喜欢写议论文,但是自从高中以来,大部分卷子的命题都是议论文。   

  果然,卷子评讲到作文部分时,老师先讲了个关于如何找准题眼的技巧,然后开始读范文。   

  我的同桌轻声地问:“喂,是你的吧?”   

  我不知该怎样回答,因为我觉得那文章很陌生。可是我又没理由不相信那是我写的,因为只有我没拿到卷子。   

  老师边读边讲评着字词语句的妙处:有的地方使用了意识流,有的地方使用了通感……这些名词我都没听说过,于是我更加觉得这不是我的文章。   

  下课后我去找老师索要试卷。她姓何,单名一个清字,三十出头的样子,有一双很热情很明亮的眼睛。她把卷子折叠了一下塞进抽屉,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不给不给,留着我做纪念。”   

  我有些窘迫,无以应对,何老师含笑看着我,突然说:“啊,对了,听说你被报社录取了,是吗?”   

  “唉。”我答道。   

  “不错嘛。好好干。”   

  比起学校里其他老师,她有种温和的霸道。就好像她扣住我的试卷我却没有异议一样,我愿意默默地接受她无理的安排。   

  一起知道这事的还有我的班主任许万萍,她持与何清完全相反的态度。许老师专门找我谈话,希望我可以退出学生报社,说没有什么比高考更加重要。   

  当时我有些不满。我想我做什么,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吧,别看我还有两年才成年,可是我已经拿到身份证了。   

  许老师停顿一下,说:“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进去,只希望你能快点明白过来。还有,你跟雪那小姑娘好像走得挺近啊?咱班里这么多好学生值得你交朋友,你还是少跟她?嗦的好。”   

  我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哦。”   

  许老师说:“那小女孩可不简单,城府很深的。你别让她摆布了。”   

  雪跟我说过许老师讨厌她,但我没想到许老师会这么坦白。   

  我说:“嗯,我知道,谢谢老师提醒。”   

  她挥挥手叫我回教室。   

  我知道许老师是对的,雪的确是个城府很深、非常攻于心计的女孩子。这一点我早就深信不疑。但是我更确信的是,比起雪的复杂,我更难以容忍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做我朋友,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没有存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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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一直不说永远(9)         

  就这样,我在学校的时候和雪假装陌路人,出了校门则继续一起打打闹闹吃小摊。   

  我成了学生社的记者,主编发给我深蓝封皮金字的记者证。全市只有学生社的记者证上盖的是钢印,其他全部都是红色印泥,主编说,这是教育局特许的。   

  言下之意,我要为此自豪。   

  “每个学期都要交固定的工作稿:两篇特写要在万字以上,三篇通讯随意,完不成任务可是要劝退的哟。”   

  主编给我证件,开玩笑地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前辈,你编入新闻二部,部长是陈睫。她可以给你指派任务,你有想法也可以反映给她,总之你们多联系吧。你的名片下礼拜印好,还有一件马甲,有空的话来领一下。”   

  主编把我送出了办公室,笑眯眯地说:“好运了!”   

  听说这次筛选记者的比例是两百比一,但我完全没有经历过恶战的自豪和放松感。我没有当过记者,而且我不喜欢与人沟通。我为自己的任务量发愁,总觉得自己一到学期结束就会被劝退,我甚至后悔不应该来应聘。   

  我把这些都告诉了雪,她拍着我的肩膀说:“不要急,会有办法的,交给我吧。”   

  我忽然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和他之间怎么样了?”   

  雪愣一下,知道我说的是谁,笑,“没什么,我现在没工夫想他了,来,我们一起努力吧。”   

  雪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打定主意,再也不问关于他的事了。   

  寒假到来以前,学校有一场演讲比赛,纪念周总理诞辰一百周年。   

  语文课代表说,何老师可能会要你参加。我说,不是自由报名吗?课代表贼笑,说:“那是对一般学生,哈哈。”   

  但是一直到报名截止,何老师也没来找过我。我终于松了口气,我害怕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   

  令我很吃惊的是,他倒报了名。我不觉得他像热衷课外活动的学生。   

  报名是很低调进行的,我本来不应该知道,可是他来找我,拿着演讲稿。   

  “帮我给稿子起个名行吗?”   

  “哦。”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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