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哼着小曲，一边转头看向窗外的日落夕阳。
真美。
车子右转开上大桥，桥边站着一对情侣正在说笑。夕阳的余晖照在两人身上，将那一双背影剪的格外羡煞旁人。
“小年轻又出来虐杀单身狗了。”司机也看了一眼那对情侣，羡慕地说：“以后我也要带我喜欢的人来这看夕阳。”
聂如听了司机的话，无比赞同道：“以后我也要带我喜欢的人来。”
说完自己都笑了，随后心头渐渐浮上一个人的身影。
……
包里的手机震了一下，聂如打开来看，屏上显示有一条微信。
聂如轻轻滑开，看见是仲天睿的信息。
“怎么还没到？”
聂如看了一眼时间，离刚才通话结束还不过十分钟而已！
她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回说：“很快，你数差不多一亿个数我就到了～”
仲天睿估计气晕过去了，半晌都没回话。许久才发来一张图片。
聂如点开来看，是满桌吃的！
她眼睛骤亮，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剧变，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了一串字发过去。
“我马上到！非常非常快！等我！！”
仲天睿看着回话翻了个大白眼，决定下次戏里有什么为五斗米折弯了腰的小角色一定力荐聂如来本色出演。
按下HOME键，聂如默默打开通讯录，手指刷到某个人的名字时顿了一下。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聂如犹豫片刻，发了条短信过去：
“秦莫，天睿今晚就要走了，你有空来送他一程吗？”
没一会，就收到回信。
“他终于要死了？”
“……”
秦莫发来两个笑出眼泪的表情，回说：“我看下，尽量到。”
聂如放下手机，不自觉抿嘴轻笑了笑。
…
在美食的诱惑下，聂如快马加鞭，吵得司机踩尽了油门，就为尽快摆脱这位客人……
到了机场，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聂如迫不及待地拨通了仲天睿的电话。
“我到了，你在哪？”
“到了？”仲天睿看了眼时间，确认此为吃货一枚无疑，“你走到对面来。”
“对面？你不在机场里面吗？”
“时间还早，老待在里面做什么。你快点过来呀。”
“在走了！”
聂如和仲天睿保持着通话状态，一路艰难地终于和仲天睿碰面了。
“大明星，你好好的贵宾休息室不待，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
聂如嘴里这么说，心里却默默赞叹这个地方别说，还挺美……
仲天睿的目光在聂如身后留了几秒，尔后一脸云淡风轻地问：“就你一个人啊？”
聂如可明白他的心思了，坐下抓了个炸鸡块来，安慰道：“我就不信你的圈子里真没比曼曼漂亮的。”
仲天睿“啧”了一声道：“我又没说什么。”
“那你这一脸期待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真逗，谁一脸期待了？”
“切。”聂如懒得和他辩，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你不是在期待曼曼，难道是秦莫啊？”
仲天睿白了她一眼，根本不屑回答。
“放心，我已经帮你通知秦莫了，他一会儿应该会来。”
“你通知他干嘛啊！”仲天睿就差没跳起来了，他相当失望地看着她，第一次唤她的全名：“聂如，我发现你这人真的……”
聂如没形象地吮着手指，看戏一样地看着表情夸张的仲天睿笑问：“我怎么了？”
“你过河拆桥。”
“我怎么过河拆桥了？”
“你知道我和秦莫不和，所以有求于我的时候就配合我，装的和秦莫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仲天睿将聂如的恶行一一道来：“结果事成了就马上和他干柴烈火！”
聂如炸鸡都吓掉了，同样失望地看着他，也唤他全名：“仲天睿！我发现你这人真是……”
仲天睿理直气壮：“我怎样？”
“你信口雌黄！”
“我怎么信口雌黄了？”
“我说了我早上和秦莫真的没那个！”
“我不信。”
聂如差点气死。
“我和他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好吗！”
仲天睿看她不像在演，有点动摇。
“真的？”
“真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仲天睿突然想起上午曼曼在机场外说的话，倏地睁大了眼，凑近聂如神秘兮兮地问：“因为你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井乐？”
聂如张了张嘴，一时哑口没接上话。
仲天睿见状，没想到还真被自己说中了，双眼瞪得简直比一千瓦的灯泡还要亮，拍手大笑：“我去，秦莫那小子居然也有今天！”
“小如如！”他拍拍聂如的胳膊又拍拍自己的大腿，笑得喘不过气：“干得漂亮干得太漂亮了！”
“我不得不说你的眼神好使啊，真好使！我今天一看就觉得那个井乐比秦莫不知道好多少倍。”仲天睿对聂如的眼光给予充分肯定：“不错，继续保持这样高水准的眼光，我看好你！”
聂如被吓得满脸黑线，都没心情吃鸡腿了。
不过有一点她还挺好奇的。
“你老说秦莫喜欢我，你到底从哪里看出他喜欢我的啊？”
“哪哪都看得出来啊，你快叫他表现的不要再这么明显了好吗？”仲天睿惊讶：你不要跟我说你看不出。”
“……今天以前我还真看不出来。”
“哦？”仲天睿笑得猥琐：“那秦莫今天做了什么才让你幡然大悟的？”
聂如白了他一眼，不予作答。
“可能是我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子这么在乎吧。我稍微调戏调戏你，他就气得想把你绑在身边再也不让我接触到一样。”仲天睿想想还是好笑：“其实男生就是这样，有时候也挺幼稚的，喜欢上一个人后，占有欲就会变得特别强。”
？
☆、024
？ 占有欲？
如果这算一个评判标准的话……
聂如开始回想这趟和秦莫一起去南京发生的种种，突然发现他表现的似乎真的……还挺明显的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聂如相当自然地抓过一只鸡腿来转换心情，顺便转移话题：“广告拍摄的时间定下来了吗？”
“定了，差不多一周以后。”
“那我们岂不是很快就能见面了？”
“是啊，开心吗？”
“……一般般。”
仲天睿鄙视地蔑了聂如一眼。
“到时候能不能再见也说不准。”
“为什么？”
“拍摄地点还没完全确定，说不定是在其他城市。”
“这样……”聂如终于收起玩笑的心态，突然涌上一丝小伤感，“没关系，以后我们再出新游戏，我还负责找你来代言。”
仲天睿有些哭笑不得。
“我想应该没有下次了吧。”
“为什么？”
“JOJO一定已经把你们公司的名字拉进黑名单去了。”
“……哈哈。”
聂如看着仲天睿捧腹大笑个不停，心想下次JOJO再看见到她，很可能会直接报警。
晚风拂过垂柳，轻轻飘在离人眼前。
远处响起城市大钟报时的声音。
两个人在霓虹下吃着闹着，笑着笑着就停了。
仲天睿看了一眼塔钟，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时间差不多了。”
聂如的鼻头瞬间就红了，她埋着首轻轻点了点。
两人收拾了一下，一前一后默默走进机场。
到了安检入口，走在稍前方的仲天睿率先停下脚步。他转回身面向聂如，看着眼眶略微发红的她，心中不免也升上一丝感伤。
“好了，我要过安检了。”
仲天睿故意说得轻松，省得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下上演一幕抱头痛哭的戏码。
聂如也咬着下唇强忍着，没有去和他拥抱颤着声一把鼻涕一把泪什么的。
“你自己回去小心点。”仲天睿冲她挥挥手，就要转身过安检。
聂如点点头，却又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天睿！”她叫住他，小跑到他跟前说：“秦莫还没来呢。”
仲天睿霎时觉得什么气氛都被破坏了。
“你还真叫了他啊？”
“当然。”
仲天睿叹气：“他不会来的啦。”
“你等等。”聂如掏出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
仲天睿现在非常想快点过安检。
然而电话还没有拨通，聂如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看！”她激动地冲那人挥了挥手，对仲天睿笑道：“秦莫来了。”
“……”
仲天睿无奈地往聂如挥手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秦莫，还有走在他身旁与他同行的一个女生……
仲天睿一眼看过去发现那个女生有几分眼熟，视线在她脸上停了许多时间，尔后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瞳孔在一瞬间放大数倍。
“那个女生是谁啊？”聂如第一时间也作出和仲天睿同样的反应。不同的是，不论她再怎么看，也还是不能找到和那个女生相关的任何记忆。
聂如疑惑地转头看了仲天睿一眼，却见他像被施了什么咒一样，表情动作全都僵住了。
茫然间，秦莫和那个女生已经走到了眼前。
那个女生显然不知道聂如是一起的，直接越过她走到仲天睿跟前，看到他定格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笑，开口道：“学长，好久不见。”
仲天睿有些慌乱地眨了眨眼睛，抬眸看了一眼已经做好准备看戏的秦莫，又将视线再落回眼前人的脸上。
“颂灵？”
颂灵俏皮地勾了勾嘴角。
“你还记得我啊？”
“……从来就没忘记过。”
颂灵顿了顿，莞尔一笑。
“如果你当初能像现在这样直接一点，一切应该都会变得不一样吧。”
仲天睿没明白：“什么意思？”
颂灵轻轻摇了摇头，转头看了秦莫一眼，正巧看到站在他身边的聂如。
“那个女生是谁啊？”
仲天睿想了想，回说：“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为什么？”颂灵偏头想了想，一时笑出了声：“天呐，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我喜欢秦莫吧？”
仲天睿一脸“难道不是吗”的表情。
颂灵简直哭笑不得。
她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仲天睿看到她的无名指上赫然戴着一枚戒指。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问道：“你……你结婚了？”
颂灵点点头，笑得甜蜜。
仲天睿却像被狂风暴雨侵袭一般，大脑一片混沌不堪。
“怎么会……”
仲天睿茫然地看了聂如一眼，她不是说这半年来颂灵还在追秦莫吗？
“你别看秦莫了。”颂灵有些急了：“我从来就没喜欢过秦莫。”
！
“可是你……”仲天睿整个人都懵了：“可是你当时不是还让我把情书转交给他吗？”
“那是因为你总是磨磨叽叽什么都不说，我为了刺激你才故意那么做的！”
“你……”
不远处，聂如的脸上渐渐浮上担心的表情，因为仲天睿看起来好像很需要叫救护车的样子。
“我……”
“别你啊我啊的了。”颂灵伸手抱了抱全身僵硬的仲天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柔声道：“反正青春就是喜欢让我们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
颂灵向后退了两步，眼眶湿湿地转头冲秦莫和聂如笑了笑。
两人会意，走了上来。
聂如礼貌地向颂灵点头笑了笑，视线在她右眼下方的泪痣上顿了两秒。
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
聂如意味深长地看了秦莫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将目光落向仲天睿通红的眼眶上。
两人还没完全走近，就见仲天睿伸手用力拥住了颂灵。
聂如看到他的嘴在颂灵耳边动了动，却完全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
当他轻轻放开她的时候，颂灵始终微微扬着的嘴角终于弯了下来，两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
聂如看傻了眼，脚步停在原地就没再动过。
仲天睿看不得颂灵哭，玩笑地冲聂如和秦莫伸手道：“这种时候你们两个不是应该给我们递递纸巾什么的吗？”
“哦哦。”聂如赶忙听话地打开随身包翻了起来，给两人递上纸巾。
仲天睿将纸巾都递给颂灵，自己胡乱地用手抹了抹。
“好了，我真的得走了。”
再这样下去真走不掉了。
仲天睿狠狠心，挥挥手，直接转身向安检走。
没走两步，又慢了下来，转过身冲秦莫展了展胳膊。
秦莫看在他哭花了的脸上，也展开胳膊和他抱了抱。
两人并没有说什么，但彼此心里却什么都懂了。
和秦莫告完别，仲天睿也抱了抱聂如，在她耳边低声道：“其实秦莫还是不错的。”
……
也是什么气氛都被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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