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问题！”
聂如激动地举起手吼了一声，突然发现全部人都抬头向她看，有几个人还憋着嘴笑。
张萌捅了捅她，小声揶揄：“有问题去看医生啊。”
聂如脸瞬间蹭红，看了井乐一眼，又改口。
“我……我有疑问。”
“你说。”井乐看着她，嘴角带笑，满脸温柔。
“这上面写我的任务是‘邀请仲天睿做<六界>代言人’”聂如满脸不可思议，弱弱地问：“这里说的仲天睿，该不会是……”
井乐没答，反倒是雁雁姐点了点头：“就是现在娱乐圈最红的那个仲天睿。”
……
哦。
就是那个以“坏”著称但却莫名人气爆棚的花花公子仲天睿啊。
“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是他？我觉得他的形象好像并不是那么正面。”
“他的形象正面与否不是我们考虑的范畴，我们需要的是他的人气效应。你应该也玩微博吧？”
聂如茫然地点点头。
“那你应该很清楚，现在隔三差五就上头条的人是谁。”
……
“可我听说他对代言的产品相当挑剔，如果产品本身不够完美，他是绝对不接的。”
“如何让他为这么一个不够完美的产品代言，就是你的工作了。”
聂如语塞。
“我知道这个任务难度很大，但如果成功了将会给我们带来不可估量的效益。”井乐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正是因为我们知道这个任务的难度非常大，所以就算没有办法很好完成，也是情理之中。”
聂如算听懂了。
表面上他们好像给她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做，实际上却是可有可无。如果意外完成，那自然好。如果完不成，那也根本不痛不痒，因为它的成功就压根没在计划之内。
聂如略偏头看着井乐，不解他为什么分配她这样的任务做。
还是因为她是新人，他们不放心让她做真正重要的任务？
又或许，就像他刚刚说的，有些事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虽心有疑惑，但聂如还是选择了积极应对。毕竟这个项目对井乐来说非常重要，搞不好自己真能想出什么好法子让仲天睿代言<六界>呢？
一天的时间在忙碌中很快就过去了。时间一过六点，办公室的氛围瞬间就活跃了起来。
“张萌，晚上去逛街吗？”薛柠背上双肩包，冲张萌眨了眨眼。
“好啊，我正想买条短裙穿。”张萌拍了拍聂如的桌子，冲她挑了挑眉：“晚上一起去吧？”
“不了。”聂如举了举资料夹：“我准备加班。”
“真的假的？！”张萌拿过被聂如补充的满满的资料看，惊呼：“你还真想拿下仲天睿啊？”
“试试看咯。”
“不是我泼你冷水啊，我觉得让那个小霸王代言我们<六界>的事，悬。”
“我也知道啊。可是我也看了其他人的任务，我觉得关靠那些要成功打响<六界>，也悬的很。”
“所以咯。”张萌耸了耸肩，凑近聂如小声说：“不瞒你说，我觉得我们经理的位置估计坐不久了。”
“去去，你别乌鸦嘴。”
“我说真的。”张萌一脸严肃：“你不知道这次有多少人等着看我们经理的笑话，他们本来就对经理的升迁不满，如果这次项目没做好，你觉得那些小人会不趁机在上头面前暗讽几句吗？”
“到底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不满井乐？”
“还能为什么，少年得志，自然有人眼红咯。哎呀你个小屁孩不懂，职场是很复杂的！”
“张萌！”那边薛拧已经在催：“你三八完没，走不走？”
“走！”张萌冲聂如挥了挥手：“不跟你说了，我走了啊。”
聂如也挥了挥手，冲她点点头。
被她那么一说，聂如更不敢下班回家了。
虽然她手头的任务可能在上级评估中可有可无，但现在对她来说，却是不能随意放过的一个机会了。
秒针在安静的办公室里一帧一帧走过，聂如俯首办公桌，不自觉地轻咬笔帽，眉头微皱对着电脑专心思索。
同层的电梯“叮”地一声打开，轻微的脚步声自远由近传来。
穿着白球鞋的男生在走进开着灯的办公区域后，脚步渐渐缓了下来。他带着些许犹疑走到了整层办公室唯一有人坐的工位上，敲了敲桌子，却得来聂如一声惊叫。
“啊！！！”
反倒把那人吓了一跳。
聂如惊恐且戒备地看着来人，待完全看清他的面貌后，尖叫声才渐渐小了下了。
穿白球鞋的男生无语地哼笑了一声，尔后翻着白眼，语气相当之不满道：“你见鬼啊？”
聂如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以为再也不会出现在AZ的她的搭档，烦闷的心头瞬间涌上些许得救般的感觉，饱含深情地唤了声：“秦莫~”
？
☆、014
？ 秦莫差点被她恶心死，利索地翻出落在抽屉里的PSP就要离开。
聂如大笑，起身问他：“你怎么会来？”
秦莫晃了晃手中的PSP，说：“我在附近打球，顺便拐上来拿落下的PSP。”
聂如这才发现，秦莫今天打扮的相当休闲，是她最喜欢的运动风。简单的无袖T加过膝的宽松短裤，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同时又恰到好处地把肌肉的线条完美地展现了出来，配上那一张帅气的脸庞，颇有学生时代风靡球场的校草即视感。
就在聂如还沉浸在他今天源源不断散发出的男性荷尔蒙中时，秦莫已经走近她，伸手拿起被聂如铺满整个工作台的资料审视了起来。
“仲天睿？”秦莫看着满满的关于他的资料，眯着眼调侃了一句：“你在追星？”
“追个鬼啊。”聂如把今天早上俞童发的资料夹递给他看：“是上头分配的任务，要我请他做<六界>的代言人。”
“哦？”秦莫挑眉：“计划什么时候完成？”
“一周。”聂如丧着脸，显然没什么信心：“不过我已经和仲天睿的经纪人通过电话了，他说他们后天会在南京开新剧的发布会，到时候可以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么说你后天就要去南京和他们谈代言的事了？”
聂如点头，有些崩溃：“所以才要加班啊！”
秦莫笑了，拿起聂如涂涂改改拟的方案看了两眼，不感兴趣地放下，直言道：“这样可行性基本为零的点子……亏你还能做的这么起劲。”
虽然聂如内心深处多多少少也赞同他的说法，可怎么也是她为此忙活了大半天的任务。被他这么一贬低，倒激起了聂如的捍卫心来：“我知道这个点子的可行性是很低，但也不至于为零，只要我能好好策划……”
好好策划？
秦莫打断她：”你能和我说说<六界>相比于其他游戏有哪些优势吗？“
“呃……”聂如顿了一下，思索半天，勉强挤出一条：“它的画面效果很不错……”
秦莫摇摇头：“你也查了这么多资料，应该知道仲天睿对代言的产品是相当挑剔的。产品本身若不够完美，那就只能靠你的说辞来弥补了，可你连产品的基本优势都说不上来，这样怎么说服仲天睿为<六界>代言？”
聂如一时语塞，无力反击。
“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家吧。”
秦莫并无恶意，但听在耳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你先走吧。”聂如有些许不悦地重坐回位置，埋头于工作台上，语带倔强地说：“我过一会儿再走。”
秦莫见她态度突变，愣了一下，尔后嘴角微微一弯，竟真的就这么走了。
电梯大门“叮”地一声关上，整层办公室又只剩下聂如一人。
“嘁。”聂如抬头望着秦莫离开的方向，拖着腮帮撅着嘴，颇为不满地嘟喃道：“尽会泼冷水，也不会帮人家出谋策划一下……任务执行栏里也有你的名字好不好！”
回应她的，却只有电脑的嗡嗡运转声。
聂如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惆怅地埋头于毫无头绪的资料堆里。
谁知没过一会儿，楼层中央又再次传来“叮”的一声。
聂如敏锐地竖起双耳，只听熟悉的脚步声再次由远而近逐渐清晰。
那张熟悉的面庞也再次映入眼帘。
奇怪的是，聂如见了他，心情没来由地就好转了起来。可她还负着气，不能笑得太明朗，于是便只能紧紧地抿着双唇假正经地盯着他看。
秦莫看她小样，不自觉笑了出来。他搬了张凳子，直接就往聂如身旁坐。
“怎么又回来了？”
聂如端着姿态，语气颇像对被赶出门，又没骨气跑回家的丈夫所说。
“不买点宵夜来吃还怎么想方案啊。”
秦莫自顾自将带来的宵夜全部打开，一时香味喷涌而出，惹得聂如瞬间忘了自己还负着气这件事。
“我最爱吃这个了！”聂如双眼一亮，没出息地伸手就抓过一个烤羊腿吃了起来，只尝了一口，就味蕾全开，还要冲看傻了眼的秦莫猛竖大拇指，咂嘴赞叹：“这也太好吃了吧！！！”
“……”
聂如忘我地啃咬着羊腿，还笑眯眯地用手肘捅了捅秦莫：“良心发现啊？”
秦莫白眼：“挑战这种成功率极低的方案还挺有意思的。”
聂如还没想到这层，突然睁圆了眼：“你要帮我做方案吗？”
秦莫惊叹此人脑回路竟可以如此之短，默默拿过聂如打印出来的各种资料独自研究了起来。
“代言费的预算是多少？”
秦莫拿起笔在资料上圈了几处，抬头问还在吃的聂如。
聂如忙里抽闲向他伸了几个手指。
秦莫皱眉：“太多了。”
于是又低头在A4纸上写了什么。
“你这一段是什么意思？”
秦莫将疑问段落划了出来，转头问依旧在吃的聂如。
“哪里？”聂如凑近看了眼，努力回忆着：“呃……”过了许久，终究没回忆起来：“意思确实不太明确，我正准备删掉呢。”
“……”
于是秦莫便不想再同她交流了。
聂如也自觉惭愧，弱弱问了声：“你想喝咖啡吗？”
秦莫头也没抬一下，仅答了声：“不用了。”
聂如点点头，默默起身向茶水间走去。没一会儿，便小心翼翼地端了杯什么回来。
秦莫瞄了一眼，是满满一大杯的可乐。
……
敢情还和烤羊腿搭配上了！
聂如被这突如其来的宵夜弄得全然没了工作的心情，任凭秦莫埋首奋斗，也完全没有想要插手帮忙的意思。
待她把烤羊腿全部消灭光后，就见秦莫伸了个懒腰，冲聂如露出一抹笑意。
“搞定了。”
聂如一头雾水。
“什么搞定了？”
“方案。”秦莫把电脑屏幕转向聂如，上面显示着他刚刚用十几分钟时间敲打出来的WORD文档。
“这么快？！”
“我只是在你拟的方案上做了些修改。”秦莫凑近她，向她说明：“你先前拟的的方案大方向其实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有很多细节做的不够仔细。”
聂如滑动鼠标，像浏览什么珍藏史书一般看着秦莫敲打出来的方案。
确实，方案的大体构架还是她先前拟的，只不是有许多细节部分做了改动。然而正是那些变动的细节，给整个方案增色了不少。
“不错嘛。”聂如又再次对他刮目相看：“想不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啊。”
秦莫耸耸肩，谦虚道：“没什么，都是些很简单的东西，只是你太蠢罢了。”
！
聂如大人不计小过，仅翻了个白眼又继续肯定他的方案：“有了这个，代言估计能成。”
“呵。”秦莫看着她天真的模样笑了一声，就不打击她了。
“很晚了，你要不要走了？”
聂如看了眼表，吓了一跳。
“等等，我把它打印出来一下。”说罢，蹭蹭蹭地跑进打印室，出来的时候怀里便多了一份被小心装进档案袋里的资料。
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回去的公交车了，聂如很自然地搭上了秦莫的顺风车。
忙了一整天，聂如也不想再谈方案的事了，便和秦莫拉起了家常。
“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
秦莫有些许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还不错。”秦莫说：“前两天还一直叨念着要见你。”
“真的吗？”聂如露齿一笑：“我也很想见奶奶呢……不过见她就表示又得说谎话了……你赶快带个真的回去啦，这样我说不定还能正常地和奶奶交个朋友。”
秦莫失笑：“你觉得如果你不是我女朋友，奶奶还会这么喜欢你吗？“
被秦莫这么一问，聂如顿时傻了。她不确定地回说：“应该……会吧。”
“为什么会？”
“为什么不会？我这么讨人喜欢。”
秦莫侧目。
“确实，老人家都比较喜欢长相圆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