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夜沧诀躬身答应,将韩启真人手中的日记本接了过来,没敢细看,便将册子让入了怀中。
“本尊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你先替我找本尊照顾小柒吧。”韩启真人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柒尚伊,回头看了一眼夜沧诀便出了房间。
夜沧诀目送韩启真人离开之后,才轻轻走到柒尚伊的牀边坐下,伸手拉过柒尚伊的手,因为受自己冰灵力的封印,她的手苍白,冰凉,僵硬,如同尸体一般。
夜沧诀握着柒尚伊的手,慢慢地俯下身,轻轻地在柒尚伊的额间吻了一下,没有抑制住自己的泪水,滴在了柒尚伊的脸颊上。
“小柒……”夜沧诀用额头顶住柒尚伊的额头,轻轻地动了嘴唇,“你听得到孤在唤你么?”
没有任何回应,柒尚伊依旧如同死人一般。
第二日一早,天未全亮,夜沧诀便按着韩启真人的吩咐将柒尚伊送进了后山的静室里,便是水帘后面的山洞,因为幻樱曾经在这里待过,所以韩启真人将幻樱留了下来,让它在结界外负责看守。
“好了,你们其他人便都散了吧,三日后再来接小柒。”韩启真人看着众人说,“本尊会在静室外设一处结界,所以你们也不必担心。”
“嗯,还有我在嘛。”看着柒尚伊这般,幻樱也很伤心,不过一直未放下他傲娇的性子,虽然眉头紧皱,依旧对着众人挤出了一个笑容。
其他人也并未多保留,知道治病救人,时机不能延误,便都散去了。
时韵因为有伤在身,没有一起跟来,三皇子经过天字号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转身进了天字号。
“谁?”听到敲门声时韵答应着拉开了门,看了一眼三皇子,让开门来,“将西玥送过去了?”
“嗯。”三皇子轻轻点了点头,抬脚进了屋,自往圆桌旁的凳子上坐去。
时韵见他并不客气,也就不再与他将就那些虚的礼仪,慢慢地走到桌边,将刚沏的茶与他倒了一杯,“韩启真人可说有几层把握?”
“没说。”三皇子摇摇头,接过时韵递过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有点淡,不合他的胃口,便放到了桌上。
“本宫过来为你把下脉。”三皇子说。
“哦。”时韵答应着,提了提衣袖,将手腕平放到圆桌上,因为韩启真人要为柒尚伊和沈海治病,所以时韵的伤未曾说出来,倒是三皇子记挂着,一早一晚都会过来给他把把脉。
“恢复的不错。”三皇子收了手,将自己挽起的衣袖给放了下去,“近日内不要再运功提气了,否则内伤无法痊愈,会留下病根的。”
“知道了。”时韵收回手,打下衣袖,“沈海醒了没?”
“醒了。”三皇子答着起了身,“有了伏冰草,韩启真人施了几针便好过来,如今拜托了小柒的那位姓程的友人照看着。”
“醒了便好。”时韵说着忽地咳了两声,因为伤在胸口,经常说话说多了便会容易咳嗽。
“莫忘耻,莫笑贫,不道人之长短,不议国之安泰。”三皇子一手附在背后,站在床边忽然吟了两句诗,本在咳嗽的时韵忽然便止了咳嗽,抬起头呆呆地望着三皇子。
“你身体未痊愈,还是不要多说话了。”三皇子回过头笑笑,他手拍了拍时韵的肩膀,“你我来日再议也可。”(未完待续。)
☆、257 三日
“你……”时韵抬了抬手,想要叫住三皇子,奈何他早已经走远,看来是打定不准备现在自己明说了。
时韵狐疑地看了眼三皇子的背影,脑海中响起荆南的话,时家除了自己还有一名幸存着?这名幸存着难道是他?
想想他的年纪,与自己差不了多少,当时时家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也只有那两个了,他到底是哪一个?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三天后的到来,然后时间总是这样,你感叹它流逝,它便越发一纵即逝,你感叹它漫长,它便越发流连忘返。
“兀白,什么时辰了?”夜沧诀睁开眼,看了一眼头顶的蚊帐,这一夜又没有怎么睡好,莫琪回国了,所以只有兀白守在一旁。
“五更天了。”趴在桌上的兀白忽地化成了人形跳落在地上,轻轻地说,“师尊说了这几日可以不用早课,圣上还可以再睡会。”
“不睡了。”夜沧诀起身,兀白赶紧将搭在屏风上的衣服拿过来给他,夜沧诀接过衣服,自行穿好,“陪孤出去走走。”
兀白没有说话,紧紧跟上夜沧诀的脚步,不用问,便也知道他要去哪,到了后山的密林外面,却又止了脚,韩启真人说过三日内不能进入的,夜沧诀知晓,所以也照着做了。
兀白不说话,其实他也想进去瞧瞧自家那只傲娇的狐狸过得如何,只是夜沧诀都停下了脚步,他也只有跟着他守在这密林外面了。
两人一直呆到太阳高升,才开始返身回去,经过药庐的时候,看到程毅扶了需要的沈海出来,夜沧诀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转身进了药庐。
“好些没?”夜沧诀走到沈海面前问。
沈海刚醒过来,又加上这些天一直昏迷,进食也少。整个人瘦了许多,而且十分的苍白。他看着夜沧诀点了点头。
“对不起,若不是因为我,大师姐她也不会……”沈海有些自责地低了头。
“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夜沧诀安慰道,柒尚伊的魔王之血,迟早会吸引那些人前来的,就算这次没有去魔潭,日后也会遭遇这样的境遇。怪不得沈海,若真要怪,夜沧诀倒想怪自己,怪自己明明在她身旁,却没有保护好她。
“大师兄……”沉默了一会儿,见夜沧诀准备离开了,沈海忽然又叫住了他,夜沧诀回过身来,询问地看向沈海。
“待我伤好了,可不可以去东璃做一名武将?”沈海有些谨慎地问。这事若是跟柒尚伊提起,柒尚伊必然欣然同意,但是夜沧诀,出了名的高冷,一向对于他人的请求视若罔闻。
“好。”夜沧诀很干脆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很明显,似乎也带了一点点微笑,“你好好养伤,到时候随孤一起回东璃。”
“谢大师兄。”沈海很是高兴,想要拱手行礼。却因身体太虚,夜沧诀连忙抬手制止了他。
“好好养伤吧。”夜沧诀轻轻说,然后丢下沈海,转身出了药庐。
望着夜沧诀的背影。沈海舒心地笑了一笑,万剑岭弟子皆知道,大师兄与大师姐的关系,沈海因为与柒尚伊走得近,不止一次被同门指出要小心大师兄报复,不过沈海自认为与柒尚伊情同姐弟。没有私情,不怕人说道,一直未将众人的话防止心头,知道方才提出请求时,沈海才慌了,暗想大师兄会不会觉得自己去东璃是为了接近大师姐呢?
说实在的,提出去东璃,还真的是因为柒尚伊。
昨日醒来之后,沈海便不顾自己的重伤,硬是拉着给自己看病的程毅问了许久,才将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解清楚,直接的敌人甘玉恒已经死了,罪魁祸首慕容殷自己现在暂时还没办法杀他,想着大家为了自己冲进魔都取药,害得柒尚伊和时韵都差点丢了性命,自己心里便很是过意不去,想了一整晚,觉得柒尚伊之前跟自己说的话也并不是全无道理,人为了自己而活,不应该为了仇恨而活,所以沈海一夜之间忽然开了窍,决定跟随夜沧诀,在他名下做一名武将,这样将来也许有报仇之日,但也能够一直留在柒尚伊的身边,保护她,偿还她对自己的恩情。
又过了一日。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还未起床的三皇子,他睁开眼醒了一下神,便翻身下牀,走过去开了门,门外果然是一脸焦急的时韵。
“怎么?伤好全了?”三皇子带着笑看向时韵。
时韵却不说话,只是将头往前凑了凑,左右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三皇子,然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咋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你跟那两个小子哪里像呢?”
“看不出来就对了。”三皇子笑笑,松开撑在门板上的手,转身进了屋,时韵赶紧跟着走了进来。
“那你到底是谁?”时韵凑到三皇子身后,“三哥?还是五哥?”
“你能是老四么?”三皇子淡淡一笑,提起架在暖炉上的茶壶,沏了一碗茶,放到桌上,然后转身进了内室的屏风后,透过光影可以看出,他在更衣。
“不可能。”时韵摇摇头,连忙还要跟进内室,瞧着他要更衣,连忙又退了回来,鬼鬼地坐到桌边,“四哥又胖又黑,跟你完全不可能。”
“那你先说,三位哥哥里面,你最喜欢哪一个?”三皇子已经换好了衣服,看的出来他心情很好,所以也不着急说明,一直与时韵绕着圈子,自大听他说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三皇子便喜欢拿他打趣了,就如同小时候总捉弄他一般。
“自然是三哥,”时韵不假思索地答,“三哥最好了,从不欺负我,而且武功又好,还会帮我出头。”
时韵说完抬头看了一眼三皇子,三皇子也不怕他认出来,转过身,笑着,任由他打量。
“那四哥和五哥呢?”三皇子问。
“四哥就知道吃东西。虽然不欺负我,但也从不跟我玩,”时韵好似还真融进了儿时的回忆里,忽地皱了一下眉头。“五哥的话总欺负我,总笑我做事跟女孩子似的,不过……他只许他说,若是别人说他定要动手打的。”
时韵说着说着,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三皇子。眉头一皱,伸手拍了一下桌子,“你是五哥!”
“哈哈哈……”三皇子起身,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摇摇头,“不是。”
“不可能,你绝对是!”听着他说话的口吻,时韵这下子似乎更确定了,也顾不得是两个大男人,大叫着便跑过去。一下子跳起来挂在了三皇子的身上,“错不来的,错不了的,你肯定是那个天天说我跟女孩子一样的五哥。”
“好了,下来!”三皇子受不住这么大一个人挂在自己身上,伸手将他拉了下来,“好吧,我承认了,我就是那个天天说你,气得你牙痒痒的时锦。”
“果真是你!”时韵大叫着抱住三皇子。激动地眼泪都快出来了,所以很多时候也由不得别人说时韵像个女孩子,因为长了一张女人的脸,很多时候他似乎也跟女人一样感性呢。
“你怎么也没死?”好不容易抱够了。三皇子终于把自己身上的这个大树懒给拎下来搁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时韵抬头看着三皇子问,明明记得,当时族里只留了自己,因为自己外公是万灵阁阁主,当时的魔族也要忌惮几分。
时锦是时韵的堂哥。时韵的父亲有亲兄弟两个,堂兄弟两个,四兄弟里面,时韵的爹是最小的,时锦是时韵二伯的老来子,只比时韵大一岁半,刚才说的三哥、四哥则是三伯的两个儿子,老三比时韵大五岁,老四大三岁,再往上,老大老二都是大伯家的,年纪都只比时韵的父亲小几岁,其他还有的都是女孩子,女孩子都是不出闺门的,所以,能玩到一块的,也就只有老三、老四、老五和排行第六的时韵了。
“你就这么期盼着我死。”三皇子这些年一直扮演这规矩,稳重的三皇子,忽然间遇到自己的堂弟,似乎又找到了一点童真,连说话的语气都与往日不同了。
“不是,不是。”时韵意识到自己的口味,连忙改口,又往三皇子身旁凑了凑,“五哥,那你后来去哪了?”
三皇子侧头看了一眼时韵,神情稍稍严肃了一点,“当年我母亲因为我是老来子不忍杀我,便暗暗托人买了一个跟我差不多的男童尸体,换了我的衣服,毁了脸装成我,然后又悄悄将我送给了一位精通医药的老道士,所以我才有幸逃过了一劫。”
“那你怎么又成了北辰的三皇子了?”时韵赶紧追问,他记得自己的二婶也是魔族,那时候为了保护清雅公主,整个时家都跟随清雅公主一起到了西梁,所以他二婶是绝对不可能跟北辰皇家有关系的。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冥冥之中命中注定的。”三皇子冷静地说,“当时北辰的三皇子得了一种罕见的病,为了治病,皇子的母亲当时最得宠的姜夫人便带着三皇子来找老道长治病,奈何三皇子早已病入膏里,无药可治,送来的当天晚上便一命呜呼了,姜夫人害怕失去儿子无法争宠,当时老道长便为她出了一计,将身高年龄与三皇子相仿的我带入宫中假冒三皇子。”
“不会认出来么?”
“当然会,所以老道长对我的样子进行了改动,所以你如今见了我瞧不出来我以前的样子了。”三皇子说着对时韵一笑,“回宫后,姜夫人对所有人说我得了罕见的病,三个月内不能吹风,所以日日都呆在屋子里,三个月后,我才走出宫门,就算容貌与以前有所不同,旁人也只当是因为许久未见,我又变样子了。”
“这可真够神奇的。”时韵听完连连点头,“那位老道长呢?”
“也许死了,也许得道升仙了。”三皇子淡淡一笑,“反正后来我派人去寻过,再也为寻着他的身影。”
“好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现在不还有我陪你么?”见三皇子似乎有些伤感,时韵抬起手在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