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的,也可以是温柔的婉约的,总之一定涵养极佳,饱读诗书,言谈举止间会不经意流露出某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高贵。
微浓反省自己实在与楚环差得太远,在这个年纪小她五六岁的公主面前,她自惭形秽。这令她大受刺激,于是便更加用功读书,除却与楚环、楚琮偶尔戏耍之外,她连射箭都暂且丢下了,每日埋头苦读,闲暇时间又开始练字。
楚璃见状问过她原因,她如实说了,他便抽出更多的时间来指点她。都说名师出高徒,有楚璃这名师点拨,微浓自己都感到进步神速。
用功两季,待到这一年夏末,她已能写得一手好字,楚王宫五百六十条宫规也都烂熟于心。云台宫的内务自不用说,楚璃已彻底放手给她,事事由她做主。从前她羞于写字,如今下人们呈上各类账册,她也乐意提笔批注一番。
除却未与楚璃圆房之外,她感到自己真正像一个太子妃了。就连初一与元宵也不禁赞叹:公主变化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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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所谓缘分(一)
夏末天气反复无常,晌午还艳阳高照,一眨眼又是阴云密布,大雨倾盆。水雾弥漫中,云台宫的碧瓦琉廊好似也笼罩了一片迷蒙轻纱,远远望去仿如蓬莱仙阁,天上人间,飘渺虚幻。
微浓靠坐在廊下看书,身畔的荷池里,清新花香被水汽氤氲出来,扑鼻而入,再加上耳畔哗哗啦啦的雨声,好不惬意。
微浓正读得刻苦之时,书页上忽然多了一片暗影,她的光亮被人挡住了。抬眸只见楚璃就站在身前,垂目看她:“坐在这里看书,也不怕掉进荷池里。”
微浓连忙起身行礼,笑吟吟道:“以我的身手,还不至于吧?”
楚璃也笑,浅声问她:“我看你最近用功读书,骑射之术都丢了。”
微浓咬了咬下唇,如实道:“我还是先学好一样吧!”
“顾此失彼。”楚璃笑叹:“只知读书,身体也受不了,须得把握好分寸。”
“谢殿下关心。”微浓有些好奇,不知他今日怎地有功夫与她闲谈起来。
楚璃则远目望着荷池,也不知是在看什么,半晌又淡淡地问:“一直听说你峨眉刺使得不错,我还没见过。”
听到这三个字,微浓眼神一黯,不过很快又绽开笑靥:“许久没练了,手都生了。”
楚璃收回目光,转眸看她,仍旧面容淡然:“上次狩猎之时,你用箭矢投靶,我便知道峨眉刺你很拿手。介不介意让我欣赏一番?”
微浓疑惑地看他一眼:“难道殿下又想‘指教’?”
楚璃又笑了:“我对峨眉刺没什么研究。”
二人说话间,雨竟然渐渐停了。夏季的雨水向来短而迅猛,雨水初歇,晴光便已铺洒开来。荷池水面如镜,折射出一缕金光,竟有些耀得眼痛。
微浓向来不懂如何拒绝楚璃,更何况这本是小事一桩。她眯起双眸看了看湛蓝天空,笑道:“雨后清爽,正好适合练练手。”
她上次狩猎之时,去造办处选弓,恰好选了一双峨眉刺。于是便回去换了身窄袖的火红色衣裙,拢好发髻,带着峨眉刺来到前庭。
楚璃已经在此等候。
微浓略有些赧然,因为好多侍卫都在看着,不过在楚璃的注目与鼓舞之下,她还是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施展了身段,不忘笑道:“献丑了,殿下见笑。”
“笑”字甫毕,她手腕与玉指已开始缓缓转动,峨眉刺随之幽光流转。她柔韧的腰肢轻轻后仰,双脚微踮似分花拂柳,不过一眨眼,已是三个回旋转身,宛若游龙一般破浪而出,又似惊鸿一般凌波翩跹。
堕珥时流盼,修裾欲朔空,她回眸转身时裙摆带起的轻风,有雨后的清香夹在其中,萦萦且回,能令人心头激荡。尤其,她面上还带着嫣然笑意,仿佛这并不是一段演武,而是一段英气逼人的独舞。举手投足间身法轻盈,手可生花,步可曳莲,峨眉刺的银华在艳阳之下异常耀眼夺目。
侍卫们各个都看得目瞪口呆,谁都不曾想到,太子妃竟还有这等绝技在身。巫女洛神羞于风流,月殿嫦娥输了英姿,那是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悸动,好像自己若生出了什么旖旎心思,便是对太子妃的辱没与亵渎。
这期间,楚璃一直静静看着,目光很专注,也很清淡,像是玉湖之上清波涟漪,想要深究,涟漪却已化为无形。
微浓则一直全神贯注,丝毫没有分心,仿佛这峨眉刺已经与她合为一体。待将一套招式使完,一个收势轻巧落地,她才看向楚璃,轻轻笑问:“如何?殿下可有指教?”
能这般问出来,她其实是有几分自信的。聂星痕初次见她试练峨眉刺,目光便是久久不去,真要说起来,她与聂星痕也算因为峨眉刺才定的情。
聂星痕……又是他!
微浓连忙挥去胡思乱想,期待着楚璃能够予以品评,然而他只是淡淡笑着,说了一句:“这才是真的你。”之后便没了下文。
微浓自然心有不甘,连忙追问:“就这样?没有别的话了?”
楚璃失笑,缓缓评道:“很有灵气。”
这原本不是什么极高的评价,至少不比从前微浓听过的恭维话。但楚璃是什么人?能得他评出这四个字,微浓真是无比知足了,只差欢喜得跳起来。
可偏偏人一欢喜,就容易有失考虑,微浓不假思索地脱口说道:“殿下,不然您也来段惊鸿剑?”
说出口的同时,她才忽然意识到,上元节那晚楚璃受过伤,且不说身子是否完全康复,右手已经……
虽说楚璃一直擅用左手,可有一次共用晚膳,她分明看到他试图用右手执箸夹菜,但他的手一直在抖,最终他放弃了。
当时她看到这个场景,心里不可谓不难过,面上却只能假装没看到。还有他送她的那只小熊“祥瑞”,后来她也听说了内情,是他在围场里骑马射猎,结果一箭射偏,祥瑞才留下了一条命。
再想起他从前射靶时的“一箭穿心”,送来祥瑞时他却说“不忍心下手”,微浓也是一阵辛酸感慨。楚璃再如何出众,也逃脱不了所有男人的特点——要强。
而如此要强的楚璃,连一只幼熊都射不准了,她居然还提出让他舞剑!并且是力道极难掌控的软剑!惊鸿剑!
微浓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还好,她立刻找了个台阶下,自顾自地用手扇了扇风,笑道:“啊!本以为下场雨能凉快些,怎么还是觉得热呢!太晒了,还是屋里凉快。咱们进屋吧!”
可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楚璃的声音也一并响起:“惊鸿剑就在书房,你去取来吧!”
楚璃说得淡然无波,面上还略有浅笑,仿佛这只是无关紧要之事。微浓看了看四周的侍卫们,决定假作没听见,她继续演下去:“唔,对了!我方才读的那本书十分晦涩,正有些不明之处,殿下得空吗?能否为我释疑?”
“不急。”楚璃泰然道:“霁月正在书房侍奉,她会把惊鸿剑交给你的。”
微浓见他如此坚持,只得低声应下,亲自跑了一趟书房。
楚璃的书房在云台宫的东南角,此处特意修建了九曲回廊,将书房与前庭分隔开来,回廊两侧竹海叠翠,显得无比幽谧僻静。雨后竹风微凉,朱栏微湿,微浓还没走到书房拱门处,已是觉得呼吸清爽,心肺润泽,涤净了俗世尘埃。
如楚璃所言,霁月正在书房里整理奏章书册,见微浓亲自过来,难免有些惊讶。不过只一瞬,她已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太子妃。”
微浓轻咳一声:“呃,殿下说,让你将惊鸿剑取来给我。”
霁月没有丝毫怀疑,回道:“惊鸿剑在内室,请您稍候。”言罢便挑起珠帘,独自进了内室。
微浓这是头一次来楚璃的书房,便忍不住四处打量。布置简单,书案、书柜、躺椅、议事圆桌、博古架……西南方向还摆着一张棋案,其上黑白子交错纵横,是一局未下完的残棋。
这书房乍一看朴实无华,不过仔细打量,便能发现精致之处。譬如博古架上珍玩陈列;书案上的砚盒鎏金簪花;议事桌上的茶盏皆是翡翠材质;就连那棋案上的黑白子也是黑玉与白玉做成,通体无暇。
一间书房,无不反应出主人的简洁品味,以及对细节的苛求。
楚璃啊楚璃,她以前怎么会觉得他是“天人”呢?哪个天人会如此挑剔,如此懂得享受富贵?
微浓笑了笑,转而去看书柜,想瞧瞧楚璃这学富五车之人平日都读得什么书。她走近几步,发现书柜上书籍甚少,这才想起来楚王宫有天禄阁,大批典籍与孤本都珍藏在那里。
而楚璃的书柜上,大多都是绑好的卷轴,看起来更像是字画一类。微浓虽然很想观摩观摩,但毕竟没得到楚璃的允准,也不敢妄动。她眼风略略一扫,只见最上头的架子上,有一幅卷轴没有绑好,带子散落下来,露出书画一角。
微浓踮起脚尖,伸手欲将卷轴绑好,怎奈架子太高,一个不慎,那幅卷轴“哗啦”一下掉落下来,彻底散开摊在地上。
墨香适时扑鼻而入,微浓低头一看,只见那画上是个红衣女子牵着一匹白马,眉目玲珑巧笑倩兮,正是她自己!
这个发现令微浓大吃一惊,她连忙蹲下身子细看,没错,画中之人的确是她无疑!可画里没有任何背景,一片宣白,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是在房州?还是在燕王宫?难道是在秋山围场?可她与楚璃狩猎那日,穿的也不是红衣啊!
而且,这卷轴上明显有折痕,旧旧的,不像近期所画。微浓试图在画上寻找蛛丝马迹,可惜什么都没有,它更像是一幅未完成之作,没有半个题字,也没有任何印鉴。
微浓不懂画,看不出好坏,但她看得懂自己。画上的她笑容烂漫,看似无忧无虑,若非作画之人画技精湛,绝不可能画得如此神似。
这是十六岁之前的她吗?
第140章:所谓缘分(二)
微浓正疑惑之际,内室的门响了,霁月抱着惊鸿剑出来,见她蹲在地上看画,愣了一下:“您这是……”
微浓将画小心翼翼地拾起来,摊开在书案上询问霁月:“这幅画,你见过吗?”
霁月看了一眼,回想片刻,摇了摇头:“奴婢从未见过这幅画像。”
“咦?难道你不是在这里当差吗?”微浓奇道。
“这幅画,您是从何处找到的?”霁月反问一句。
微浓有些赧然,忙指着书柜的最高处:“是这里……我不是有意为之,因为这幅画没有绑好,是散着的……我本想系好它,结果不小心看到了。”
霁月了然,这才莞尔解释:“奴婢真得没见过这幅画。书柜最顶层的卷轴,殿下都是亲自整理,从不假人手。”
听闻此言,微浓有些泄气。她本以为能从霁月口中打听出来什么,可对方既然如此说,她也没法子多问了。难道真要去问楚璃?还是假作没看见过?
微浓默默收拾好情绪,将画轴卷起,又仔仔细细地绑好,重新放回原处。
霁月便将怀中的惊鸿剑交给微浓,又问:“可需侍卫护送您一程?”
这本是一句平淡无奇的关切,可微浓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好似霁月才是这里的主人,而她只是客人。
微浓也觉得自己小心眼了,连忙挥开胡思乱想,笑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即可。”
霁月没有勉强,将微浓送至拱门处,盈盈俯身行礼:“奴婢恭送太子妃娘娘。”
*****
微浓一直想着那幅画像,便也没有注意到,霁月看见画时毫无异常,竟连一丝惊讶也无。微浓怀抱着惊鸿剑原路返回,因揣着这桩心事,步子走得慢了些,走回前庭用了好大时候。
楚璃正坐在廊下的椅子上等她,手边还放着一盏六安瓜片,他从微浓怀中接过惊鸿剑,脱口戏谑:“是在书房里发现什么新鲜事了?”
“你怎么知道?”微浓讶异,不自觉地摸了摸袖口。
楚璃含笑:“因为你动作太慢了。”
“哦。”微浓竟有些心虚,生怕楚璃知道她偷看了那幅画,一时不知该如何问出口,支吾片刻,才道:“我在殿下书房之内……看到一幅画……”
楚璃这时正端起茶盏打算啜饮,闻言动作一顿,没等她说完,便主动问道:“哦?你是看到那幅画像了?”
微浓咬着下唇,点了点头:“那幅画是?”
“画是太傅从燕国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