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一脸的自傲,林天楚还真的想不通,这迟家大宅,这迟家再辉煌也好,跟他有什么关联的?
道谢一声,林天楚决定打车而去,虽然说不远,但是他人生路不熟,还是小节外生枝的好。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说道:“迟家大宅。”
“呃?”师机怪异地望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直接把车开手。
不用五分钟,司机便把车停在一栋古老气派的大宅前,坐在副驾座的林天楚边掏钱包边问道:“多少钱?”
“不……不用了。”那师机一脸的尊敬:“不论你是是迟家的人还是迟家的客人也好,我又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呢?”
“哦?”
“先生,你是迟家的人吗?这迟家大宅已经荒废很久了,但是……当年迟老太爷与迟老爷一门双杰,为我们大池某了很多福利,如果你是迟家的人,你可以……”司机左右望了一下,发觉没有外人才压低声音说:“可以开一开迟家大祠,主审一桩冤案吗?”
“冤案?”林天楚不明所以,摇了摇头:“你说的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那司机仿佛很意外一般,望着林天楚:“那你是迟家的人吗?”
“这个……迟家中的一员是我的师傅。”林天楚细想一下,呼兰大侠应该是迟家中人,故此他不算说谎:“但师傅在生时没有对我说过迟家的事,只是过生前让我来这处。”
的确,呼兰大侠根本就没有对任何人提及过他的生平,就算是林天楚这个徒弟也好,也是他死后林天楚钦点追封的。
“原来是这样。”司机有点东北人的憨厚,也不想想林天楚这话可能会是谎言,马上便说道:“你说的应该是迟小爷,小爷他已经失踪了二十多年了,想不到他今天……今天会死了。”
司机有点伤感。
林天楚也跟着伤感起来,为自己而伤感,虽然吴星告诉他,他在南方有基业,但是这些他都记不起,基业再大也好,他的心中一样把自己认定为无根之人。
现在,他很想了解一下迟家在大池,在东北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地位,他想把师尊的家,当成是他的故乡,让他有根有主。
“可以告诉我一下,迟家是什么样的家族吗?还有那个迟家大祠,到底又是什么?”林天楚想了一下后,终于问了出口。
既然是迟家小爷的传人问,那司机自然知无不言的,马上就说到:“这迟家吧,在我们东北已经有数百年历史了,以前大池还是一个小县城时,迟家出了一个知县老爷,迟老祖宗一生清廉为民请命,屡斗权贵,而传到新华夏国成立了,因为一些历史原因,这大迟衙门还在使用,而万幸的是,迟家每一任都是才高八斗之士,在清时已经是屡屡中科举,留任大池县令的,到新国建立,科举制度取消后,迟家的人再也不用通过科考但也能成为本县的知县。”
“哦?”林天楚来了兴趣,他的印象中,一个知县官职顶天也是七品,更甚者或是九品,甚至不入品的。
何故这迟家只是一个知县世家,可却如此等人敬重的呢?
司机继续往下说去:“而迟家大祠是清灭亡后,衙门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在那场运动中被拆了,迟家就在这处建起了大宅,并且开了一个迟家大迟,改由在大祠中审案。”
“迟家的人,很受人尊重的吗?”林天楚问。
“是的。”几乎是不假思索,司机便回答出口。
“为什么?”
“因为迟家公正,从来不偏私,对了,先生,你能把大祠重开吗,我们这里……有一宗惨案,如果你不主持公道的话,那么……那么那女孩就要白死了啦!多可怜啊,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妹妹,居然就这样……”司机说着流下了同情的男儿泪。
“这不合法理啊。”
林天楚有点拿不定主意,纵使民间的声音一直支持迟家也好,但是这冤假错案也是政府审理的,就算他重开大祠,审了这一桩冤案,但政府不承认,那也是白审的。
林天楚说这话时自己眉头一皱,貌似,他记起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遵纪守法之人啊。司机听到这话,马上便说:“先生你放心吧,虽然迟小爷失踪这么多年了,但是这里的案件依然是迟家说了算,只要判得心服口服,那么我们全个大池的老百姓也会站在迟家一方。”
“我想,如果由迟家大祠审理过的案件,在日后正式在法院提案时,还可以影响到真正审判的结果啊!”
林天楚终于明白,迟家大祠审的案件并没有法律效力,只是一场预演而己,但是这一场预演的结果却会激起民意,影响到真正审判的一刻。
“这个以后再说吧。”林天楚想了一下,说道。
司机略略有点失望,但还是接受了,毕竟林天楚只是迟小爷的徒弟,并不是真正的迟家人,迟家,在呼兰大侠去后,已经绝迹了。
林天楚走到了迟家大宅前,深吸一口气,把门轻轻地推开。
一股浩然之气马上扑来,眼前的大宅虽然陈败,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前身一定是一个庄严的地方。
这是一座三进院式的四合院建筑,占地面积数亩,林天楚记得,刚才进门是大门形式是一道广亮门,据说,这广亮门只有品位官员家院才能使用。
“没有师尊所说的贝宝的?”林天楚游走了一圈,仔细地察看过,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忽然,他走至一座书房格式的大门前,不知道是否错觉,那书房居然散发出一种浓重的墨香味,吸引着林天楚。
林天楚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只见,书房已经布满灰尘,而且有很多家具已经因为年月的关系而被腐蚀,再也看不见原貌了。
但是,正中央却挂着一副字,那字的宣纸也已经泛黄,可是,字里的气慨依然能透纸而出。
“取舍!”两个大字映入林天楚的眼帘,一时之间,冲击着林天楚的大脑,他仿佛捕捉到什么,而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得到。
第三百八十一章:取舍之道
取舍。
那幅字一共有四字,但是,林天楚只看重前面的“取舍”两字,对后面的“之道”两字,他忽略了。
何谓取舍?林天楚想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是想深一层,又觉得这问题复杂得不是常人可以解决的。
猛然地,林天楚看到出,后面那字较之前面的三字较为用力,他发现,自己错了,这一幅字,真正的意义在于“道”字之上。
大千世界,变幻无常,正如黑色小楚所说的一般,林天楚至此依然没有领悟到真正的第四真义,但在此刻他却明白了,何谓取舍之道。
先舍而后取!
可惜,华夏人讲究人走茶凉,对于在位之人大肆追捧,但人一走,却又变得无人问津,有多少高官巨商都想在位时多卷钱财,只因他们知道,自己能圈钱的时间有限得很。
这样做,虽然能赢得一时财富,但却已经失了未来。
林天楚不得不佩服迟家的祖宗,早早便领悟了这一条道理,他终于明白,为何迟家的人能在任知县一职,就算是满清灭亡,新国成立之后,他们迟家的地位在大池依然屹立不倒。
从四面的摆设可以看得出来,迟家的先辈一定是一个精神生活丰富,但物质生活却极道贫乏的人,他们在位之时一定是克己之士,故此,他们才能赢得好的口碑。
这,为之舍也。
舍弃了一生的奢华,但是,当他们退下来时,就是他们取的时候。
古时县令在地方上虽然算是一把手,但是粮食钱有限,就算世代为官也好,也很难积储起如此巨产来兴建这大宅。
故此,他有理由相信,迟家每一任退下来的人,一定有在商海之中打混过,当权时赢得了口碑,落下来时,自然有大把为沽名钓誉,或为真心景仰的富商倾襄相助的,故此,迟家才能积储如此一份巨产。
而最让林天楚佩服的是,迟家的每一任祖宗,都在以身作则,以为百姓作实事的方式,为自己的下一代打下了厚实的仕途基础,故此,迟家在本地才能风云数百年。
终于,林天楚明白,师尊所说的,他的宝贝指的是什么,是这么一颗道心。
或许,林天楚日后所领悟的并非这取舍之道,但一法连万理,不论何种道义也好,也需要一颗道心。
林天楚跪在地上,向着眼前的字画重重地磕了几下头,喃喃地说:“师尊,我明白了。”
说着,他重新站起,走出门外,这一行,他仿佛轻松了不小。
取舍之道。
这是林天楚今天的领悟。
——
迟家大宅前,一个男子拿着扩音器,大喊着说:“大家一个接一个,守好秩序,不要让迟家的人难做。”
回应声一致,显得万民空巷。
当林天楚出门时看到眼前那黑压压的人影,不禁心中一惊,就算蝼蚁也好,当他积聚到一定的数量时,他也有与大象叫板的可能。
而且,眼前的并不是蝼蚁,而是人,活生生的人,最主要的是,这些人一个个都热情高涨,从他们的心跳,鼻孔扩缩的频率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正处于某种极端的情绪之中。
林天楚很容易就看出,那种极端的情绪居然是兴奋,仿佛找到了希望一般的兴奋。
林天楚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但是,他却也不能狠得下这一片心,他知道,这些居民来是干什么的。
“轰”的一声响起,然后便是一大片。
下面的百姓,居然全都跪到在林天楚的脸前,这很难让人接受,皆因这已经不是封建社会了,跪拜之礼,而且是发自内心的脆拜之礼,居然在自己的面前行起。
林天楚不禁又再想起,刚才那一副字画,喃喃地说着四个字:“取舍之道。”
过了不知道多久,林天楚才冷声说道:“起来。”
林天楚的冷是复生后带来的,并不代表他的心情,但是,下面的人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迟小爷的传人仿佛不愉快一般。
林天楚硬挤出一点温和的笑容,心想:“算是维护师尊的颜面了。”
看到这一丝笑容,下面的人才安了一下心,然后,那个拿着扩音器的男人走了过来,林天楚认得,居然是刚才送自己来到这处的司机。
而在人群中,那个给自己指路的老大爷此刻正抱着孙儿跪到在地上,看到这些,林天楚的心中沉了下去。
“什么事情?”
“先生,你一定要重开迟家大祠,为我们辛冤啊!”司机恭敬地说。
“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林天楚知道自己跑不了的,如果自己一跑,那么这里的人一定会失控。
心想只是一场预演而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此后,司机开始诉说冤情:“先生,我们这里发生了一宗冤案,不对,是一宗惨案才对。”
“找个口齿灵活一点的来说吧?”林天楚有点不满,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傍晚了,而这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吴星等人居然走了过来。
吴星等人也是担心林天楚一人,所以才抗令入城的,而现在正好打探了一点情况,马上便跑到了林天楚的身旁。
那司机还在为自己的口才而羞愧的时候,吴星跑近林天楚,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起来,林天楚听得脸色一变。
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众人等看着吴星与林天楚说话,纷纷议论起来,然后,吴星转过身来,面对着众人,代表林天楚发言。
那司机虽然口齿不灵光,但是头脑还是蛮灵活的,马上便递上了旷音器,直接说道:“我家老板说,他是迟小爷的传人,也很想重开迟家大祠为百姓申冤,但是师尊在生时有令,不得让他败坏迟家的形象,不得让他重开迟家大祠,只因……他是黑道中人。”
这话一出,没有百姓管林天楚是什么黑道中人,他们都为不能重开迟家大祠而失望,而且,有些人的情绪更低落到一个下限点。
吴星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点什么,那么这些人一定会暴走的,故此他马上喊道:“安静安静……我家老板说过了,他虽然不能不遵师命,但是这一件不平事,他管定了。”
如何管?
这是所有百姓心中的疑问。
“我家老板说过,他会让法院来一场公平的审理,他会让法院给各位一个公道。”吴星说道,下面的人开始有点议论。
吴星听到那些议论,不禁沉着一张脸,冷声说:“难道你不们不相信迟小爷的眼光吗?”
这可是大罪,在迟家是整个大池城人民偶象的前题下如果被扣上这么一个帽子的话,那么那人也不用活了。
“好了,大家也散了吧,我们老板说了,一定会还一个公道于民的。”吴星最后强调一句:“他是以师尊之命起誓的。”
作用在于最后一句,只要以迟家人的名义起誓,那么这誓言就更有公信力了。当送走了那一群百姓后,吴星擦了一把汗。
林天楚望着吴星:“你为何要这样做。”
原来,刚才吴星在林天楚的耳这附耳说到自己想管这一件事,但却又没有说明原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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