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
相较于得到个只有表面风光,其实没什么用的大周公主,还不如要确确实实的技术与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的确,北辽要南下,大周很可能怕西夏与北辽联手,而暂时委曲求全,答应西夏的条件。如若不然,西夏就要出兵东进,北辽许下的条件不错。大周覆灭,双方跑马圈地,先到者先得。
辽人急,那是他们几大部落相争,耶律老矣,掌控不了自己正在壮年的儿子们。只能借助南下开疆拓土,一方面转移部落矛盾,一方面……
王子殿下心中冷哼一声,北辽的草原人,最认战功,谁厉害,就拥立谁,倒也公平!
大周现在的皇帝听说是个黄口小儿,尚未到弱冠,真正从政不过二年。之前全靠陆瑜与左成贤帮衬,才能勉强把大周这个烂摊子暂时支撑起来。
昨日暗探来报,周有几个省的地方,滴雨未下,真是天助我大夏!这次若是成功获得周的款项,便是削减他们的国库,等他们灾害之时,大概就是北辽真正发难之日。到时候,大周内忧外患,节节败退之时,便是我大夏挥兵东进之日!
我大夏勇士众多,本王子自允汉人所谓的文韬武略不输于他们,此次出使,元昊定要不负众望!
想到此处,元昊王子的心情不由好了起来;哈哈一笑,冲着魁霸喊道:“弟兄们,打起精神来,快马加鞭,争取早些赶到下个蛮夷邸,好好休息休息。”
“吁~~~”
“前方可是西夏元昊王子?”
“来者是何人?”
“吾有一计,愿献与王子!”
☆、32|6。7
“吁~~~”
还没等西夏使者一行人策马扬鞭奔跑起来,便见迎面来了三位书生模样的人,骑了骏马横在官道中央。
“前方可是西夏元昊王子?”为首之人遥遥施礼,朗声问道。
“来者是何人?”魁霸催马上前,大声喝问。
“吾有一计,愿献与王子!”为首之人仪表堂堂,双目炯炯,三缕须髯,素衣戴孝,不理魁霸喝问,只冲着元昊殿下伸出右拳,伸出大拇指,食指与尾指,正反比划一下,随即握拳轻敲左心房处。
“原来是故人来访,不知先生现在可好?”元昊见了对手手势,哈哈一笑,催马迎了上去。
“我家先生想念殿下,事有凑巧,得知殿下出使大周,便遣了我等助殿下一臂之力。”那人遥遥冲着南方一拱手,面容恭敬。
“元昊之幸,不如众位与我等同行,待到了墨阳城,再做详谈。”西夏王子对汉文化很了解,文质彬彬,盛情邀请。
“殿下见谅。先生神机妙算,与我等锦囊一只,如今我等将心意送到,就此别过,后会有期!”那人颔首示意,从怀中摸出黑色镶金丝的锦囊一只,扬手扔给元昊,便调转马头,唤了同伴,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哼,这些人神神秘秘,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这锦囊不看也罢!”魁霸素来看不起瘦弱得和小鸡子一样的汉人,今天来的三汉人书生,躲躲闪闪不肯表明身份,更是让人不齿。
“故人而已,不用在意。”唐先生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派人送了锦囊,定有其深意。默默将锦囊塞到怀中,他撇了魁霸一眼,暗叹一声,可惜了,这个憨厚朴实的勇士却是王兄的心腹,还是别把话说得太明白为妙。
天/朝大周,皇宫,勤政殿。
“吾皇万岁万万岁!”曾小胖哆哆嗦嗦山呼万岁,三叩九拜之后,偷眼看了一眼景宗,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都要跳出胸腔。熊逼孩子读书不成,记人的本事不差,几天前,自己还骂过人家身边的小少年。胖哥哥一眼认出了景宗,自然不难想到,艾玛,哥哥当初是有多瞎眼,才能上赶着作死,非骂人家堂堂的宁国公主为小娘皮和黄脸婆……
程凛有样学样,跟着众多同窗跪拜之后,心中不免吐槽:wlgq!姑奶奶今天跪俩次了,比上辈子加起来跪得都多!早知如此苦逼,就该和小燕子学习学习,diy做对跪得容易。
不光如此,程凛还看见了熟人,昨天大成书院那个漂亮得像女孩子的陆大才子。大才子似是有所察觉,斜眼瞪了程凛一眼,随即别过脸去,傲娇无比。
“平身。”景宗身为上位者,自有气度。他面前是四大书院分别举荐出来的三十二位少年才俊,各有长处。
“今日请众位过来,只因孤昨日见证了大成书院与梅山书院的精彩论辩,心痒难耐,便出了道题目,想请诸位一展胸中抱负,亦是为朝廷取材。”景宗话语淡淡,说完冲着小邓子一使眼色。
“诸位请随奴婢过来。”小邓子乖巧,引了众人去了一旁偏殿。名为殿试,实则:一来,为筛选真正有才学者,二来,咳咳,总得让自家妹妹提前相看相看。
偏殿之中,笔墨纸砚,桌椅齐备,每人依次入座。
“诸位听好,桌上有题,三炷香的时间。”小邓子口齿清晰,为众人介绍,说完便点了燃香,开始计时。
程凛坐好之后,见桌上有题,只有二字:虎狼。
学渣儿只觉苦不堪言,若论嘴皮子功夫,程大少挖坑埋人不费力,可要说提笔写字,那简直就和让曾小胖跳芭蕾舞一样困难。
她左手边是曾小胖,右手边是陆大才子,前面是牛卉。牛卉与陆大才子看罢题目,便有如神助,一路奋笔疾书,洋洋洒洒。曾小胖左顾右盼,以后一捂脸,索性趴桌上睡了。
虎狼程凛心思急转,揣度景宗心理,这是把北辽与西夏当做虎狼之国。祖母大人说北辽可能要南下,小公公说因为西夏王子要来与大周联姻,求娶公主……景宗这是问策啊!
程凛一寻思,咱既然文笔不成,索性藏拙,独辟蹊径,成就成,不成拉倒。心中有了主意,熊孩子微微一笑,提笔在纸上画了三个圈圈,上边圈中写了个虎字,左边圈中写了个狼字。最后那个圈中一字未写,只引出俩条箭头,一指狼,一指虎,上添二字乔装。程大少犹豫一下,东西太少,奋笔疾书,字如狂草,填了二条计策名字:挑拨离间,驱虎吞狼。根据写申/论最后一定要点题表忠心的原则;程大少引了卧龙先生的名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签名之后,也学着曾小胖,趴桌睡了。
“哼,酒囊饭袋!”陆大才子抽空儿一看俩邻居,睡得正香,甩出句闲话,继续努力。
不知何时,偏殿之中,偷偷溜进来位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躲在殿柱之后,眼珠灵动,转来转去,随机打量殿试中的学子们。
“公……啊,公公!”小邓子眼尖,立马发现了乔装打扮成小太监的宁国公主,一个不留神,差点把主子给卖了,幸好他机灵,中途生生转了口,声音压得低低,见没人抬头看他,才松了一口气。
宁国冲他摆摆手,示意不用管自己,做好自己分内事就好。
今日程凛穿白,整个殿试场中,又只有她与曾小胖作死的趴着睡觉,简直再明显不过,宁国一眼便看见程大少,心中欢喜,悄声叮嘱小邓子道:“一会儿若是得了机会,要替他美言几句。”
小邓子聪慧,哪里还不懂公主殿下口中的他到底是谁,连忙点头道:“您放心,奴婢晓得分寸。”
燃香袅袅,最终熄了光亮。
考卷被收,众学子皆忐忑不安,唯独梅山临时三人组外加陆大才子浑不在乎。曾小胖是因为心中有底,自己肯定没戏,胸中坦然,程凛则是上辈子大大小小的考试锻炼出来的承受能力,牛卉和陆大才子则是胸有成竹,自信满满。
勤政殿中,景宗不假旁人之手,亲自阅卷。之前三炷香的时间也是景宗的意思,三刻时间,能写的字并不多,好文章就更少了,便于他快速阅卷。
忽然,景宗眼前一亮,拣出一张白宣,啧啧赞道:“此计甚妙,甚得孤心。”
“皇兄,到底是哪位入了您的法眼。”却是没换装的宁国公主摸了进来,听了景宗说话,不由好奇问道。
“宁国,过来!”景宗想到妙处,正想与人分享,宁国出现得恰到好处。
“皇兄,这画的与鬼画符差不多。”宁国把试卷拿到手中,看了三圈圈以及蜘蛛爬般的狂草,刚要嫌弃的还给景宗,却一眼看到了程凛的签名,连忙改口:“可一细看,这书法颇有草圣张旭的风范,不拘一格,洒脱至极。”
“噗嗤”景宗没忍住,被自家妹妹给逗得笑了出来,差点失态。
“皇兄,莫笑。能与宁国讲讲,这到底好在何处?怎么就入了皇兄您的法眼了呢?”宁国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稀松,可她知道自家哥哥聪明,最爱“不耻下问”。
“你看这里。”景宗指着图给宁国公主分析道:“西夏为狼,北辽为虎。我大周恶邻四顾,以这俩国目前国力最强。程凛之计,便是我大周出奇人义士,精兵干将,乔装打扮成虎狼之邻,挑拨离间,让他们互不信任,矛盾纷争,最终达到驱虎逐狼,我大周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此计甚妙!不如现在就做,省得本公主还要去见那个什么元昊还是元好的丑八怪王子啦!”景宗讲得清楚明白,宁国一听,眼睛随之一亮,右拳击左掌,一脸兴奋。
她心中不爽久矣!任何一位公主要是无法掌控自己的后半辈子,被国家牺牲去联姻的话,过无法想象的一生,简直是一种悲哀,还不如直接去见阎王爷痛快!
“程家满门忠烈,一会儿孤要单独见他!”景宗心中还记得昨天的热血沸腾,今天程凛最后的八个字,更像是一种尽忠宣言,正好击中他的内心深处的敏感。
“皇兄,那这三十多位学子中,可还有其他出众者?”宁国俏脸泛红,没好意思继续夸程凛,瞬间转移的话题。
“这俩篇写得不错。”景宗笑了起来,从方才的考卷中抽出俩张递给宁国。
“咦?陆峰,牛卉,这不是昨天论战那俩位嘛?”昨日大成与梅山的对决有趣,宁国公主记得清清楚楚,才有此一问。
“嗯,就是这俩位。陆丞相家的大才子,与牛将军家的公子。论点都颇为有趣,远胜他人。”说起这俩人,景宗亦是嘴角挂笑。
“皇兄快说,莫要吊人胃口。”
“想来陆峰也知三刻时间有限,只择一点献策。”见把宁国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景宗才笑道:“等西夏出使之时,我大周必要赏赐,赏奢靡之物,道德书籍。”
“啊,这算什么计策?我怎么没瞧出好来?”宁国满面茫然,只觉陆峰这说得奇怪,西夏来砸场子,结果他献策说要赏赐人家,这算怎么回事,真是岂有此理!
“你还缺悟字。”景宗哑然失笑,心中暗想: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潜移默化的影响力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才能看出结果,难怪宁国不懂。
“算了,不提这酸才子,那牛卉所言呢?”宁国被景宗笑得不好意思,直觉会多说多错,麻利再次转移话题。
“若说程凛为奇,则牛卉为正,讲究步步为营,正面御敌。”景宗还待再说,忽而脸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打趣起妹妹道:“宁国,程凛他们此时大概正在御林军的演武场比试,你不妨去瞧瞧热闹。”
宁国政治敏感度低,情商却一点都不低。她心知景宗可能是有了要事,更何况景宗这提议也更合她心意,便掩嘴一笑,道:“皇兄费心,宁国这就去寻小邓子,瞧瞧这些未来国之栋梁。”
“已碰头,后日达。”
☆、33|6。7
“已碰头,后日达。”
“孤要知道这几日他们的一举一动,所见何人,所谈何事,事无巨细。”
“遵旨。”
对话简短,不过三句,景宗说完,一挥手,打发了来人,亲自执笔,下了道旨意,待字迹干透,才取了私章,小心翼翼印了上去。
宁国被景宗忽悠去寻了小邓子,正赶上景宗口中的比试正如火如荼。
三十二位少年才俊,刚刚比完“五射”之术,梅山的熊孩子们把其他人虐得不要不要的。唯独陆峰毫不在乎,亦有一石臂力,百步穿杨之能,成绩甚好。牛卉却是嘚瑟到了极点,各种炫酷姿势摆出来,移动中百步穿杨,搞定之后还冲着程凛挤眉弄眼。程凛表现得低调,未显示三石弓的臂力,只百步之外,箭箭红心,便赢得不少喝彩。
“刚刚比完五射之术,正要比试拿石礩(zhi;四声)子。”小邓子见宁国依旧是小太监打扮,晓得她不愿此时泄露身份,没行礼,只狗腿的凑上去搭话。
“可是那边的石墩。”宁国把头歪了歪,问道。
“正是,您瞧见没,这石礩子,最小的也有二百斤,最大那个,据说有三百五十斤,自造好之后,便一直在这边摆着,从未有人能给举起来过。”小邓子嘴贫,见宁国听得津津有味,更是有意讨好,便伸手做了动作,装着手中有石礩的样子,道:“到时候,这些学子要将石礩抬到胸腹之间,再借了胸腹之力,把这大石块底部翻露一次,俗称翻印。最是考校人的力量,半点做不得假的。”
“哦,可学子大多是文人出身,让他们去搬石头,真不会砸了自己的脚吗?”宁国想到民间俗语,幽默了一把。
“瞧您说的,自愿上来,愿意提哪个提哪个,更何况”小邓子一指旁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