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侧妃是巴不得朱翌斥责朱陈氏的,忙就让人把话带给朱陈氏。
朱陈氏听后,冷笑一声,这男人何时真正关心过她?现在少来管她的事情,她看了眼停下手的下人,“打,继续给我问。”
“王妃,王爷那儿?”
“不用管他,他正沉浸在温柔乡里面,没这闲功夫管我们的事情,今夜无论如何要把这人给我揪出来。”朱陈氏一握手,手指也发出响声,只见她的脸色在夜色里颇有几分吓人。
下人不敢怠慢,继续拷打下人,誓要将这奸细揪出来。
朱陈氏的倒行逆施,自然也会伤及无辜之人,毕竟在人人自危的情形下,不可能不殃及池鱼,人心惶惶之下,自然有人生出异心以自保。
天一亮,林珑醒来,看了眼揽着她睡的丈夫,有几分气恼地掐着他的鼻子,看他昨晚还那样“欺负”她。
呼吸不了的叶旭尧不得不睁开眼睛,“一大早的就吵醒我?又哪儿不高兴了?”
“你还说?”
林珑嘟嘴看他,起身越过他下床开始穿戴。
叶旭尧却是掀病下床,从后面抱住她的柳腰,吻向她的脖子,“我哪儿让你不满意,你说,我改,嗯?”
一大早,他的兴致颇高。
林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色胚?正要说几句“狠”话。
结果有人轻敲门,传来匪鉴的声音,“爷,有情况。”
☆、第二百一十二章对峙
一听有情况,叶旭尧这才没再闹妻子,松开妻子的腰,抓过自己的衣物穿戴起来,神色严肃道:“我先出去看看。”
“嗯。”林珑应声,转身帮丈夫把腰带札好,再侍候他梳洗,一切都匆忙得很。
弄妥后,叶旭尧朝她点点头,大踏步上前就拉开房门踏了出去。
外面的大丫鬟在男主子的示意下鱼贯地进去侍候林珑梳洗,林珑也没有心情弄得太繁复,把珠钗与手钏戴好,也匆匆步出内室,看到丈夫眉间轻蹙地听匪鉴禀报,心下也有几分不安宁,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夫君?”她唤道。
叶旭尧伸手轻握住她伸出的手,“你先去安排早膳,用过后我们与大妹一块儿到汝阳王府去。”
“做甚?”
“自然是要讨回公道。”
林珑的眼睛顿时微微一眯,“这么说?”
“这会儿不适宜多说,你先去安排,回头我再详细地告诉你。”叶旭尧示意妻子莫要操之过急。
林珑自然不会怀疑丈夫的话,再说这是好事,能为小姑讨回公道是她进城后就一直想要做的,可不能任由这朱陈氏随意地将叶蔓君搓圆捏扁,遂轻轻地点了点头后,“我这就去安排,还有遣个人去通知一下小姑才行。”
“你看着办吧,不过要安排信得过的人。”
“这事我晓得,你且放心好了。”
林珑笑着回应丈夫,松开丈夫的手,掀帘子出去就要如雁跑一趟,把她的话带给叶蔓君,如雁微微屈膝,“是,奴婢这就去大姑娘的院子。”
林珑轻拍了一下如雁的手,“仔细点儿,莫要让人看出端倪来。”
她现在可不想打草惊蛇,要不然昨晚就会发难了,也不会拖到现在,再者这府里有没有朱陈氏或者汝阳王府的眼线,估计连马兰氏也不能打包票,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大奶奶放心,奴婢必不会坏事。”如雁语气坚定地道。
她也不是昔日林家刚买回来的下人,经过侯府的生活以及学了规矩,她现在办事不输侯府出身的香椽和素纹,要不然也不会成为林珑身边继如霞之后的首席大丫鬟,这个位置她是凭本事挣来的,并不是拼资历。
林珑也知道她办事日渐周全,遂也很放心让她跑一趟。
如雁到来的时候,叶蔓君也刚起床梳妆,水帘正在那儿布早膳。
看到如雁掀帘子进来,水帘刚好挥退端托盘的小丫头出去,笑着打招呼,“如雁姐姐怎么一大早过来了?”
“大姑娘起了没?我们奶奶有话要我过来与大姑娘说。”如雁笑道。
“正梳着妆呢,姐姐先坐,我这就去禀报姑娘,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水帘笑道。
如雁是林珑的大丫鬟,她可是得罪不起的,遂一直都是和颜悦色中透着几丝讨好,更重要的是以前在侯府里,如雁可是与死去的绣帘是平级的,论资排班,她拍马也不及如雁。
“我就不坐了,水帘妹妹快去。”如雁道,“我还要回去给我们奶奶报信。”
水帘一见是急事,也不敢多嘴瞎聊,忙进去给叶蔓君禀报。
没一会儿,穿戴整齐的叶蔓君匆匆掀帘子出来,看到如雁正给她行礼,忙问道:“大嫂让你过来给我带了什么口信?”
如雁起身,上前凑近叶蔓君的耳边,把林珑要她带来的话耳语了几句,好一会儿,看到叶蔓君明显在思索,她躬身道:“我们奶奶就说了这么些。”
叶蔓君回过神来,和颜悦色地朝如雁道:“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告诉大嫂,我待会儿就去找她。”
“是,姑娘。”
如雁恭敬地行礼退了出去,步履匆匆地又折返回去向自家主子禀报。
朱陈氏一宿没睡,到了天亮时分实在折腾不下去,这才到卧室去和衣卧床睡下,这一睡直睡到了太阳高挂空中。
“王妃,快起来,大事不好了——”
身为朱陈氏身边的亲信,看到朱陈氏屡唤不醒,这会儿也顾不上会不会让朱陈氏大怒,只能大着胆子推朱陈氏醒来。
朱陈氏正在做着很久以前还在京城当闺女时的梦,正梦到那噩梦般的赐婚随着圣旨来到她的身边,她哭着对母亲说,“娘,为什么女儿的命会这么苦,我不要嫁到那等陌生的地方,娘,您去求求圣上收回此命令吧,娘,女儿求您了……”
“儿啊,娘又何尝舍得让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不过万般皆是命啊,儿啊,我们还是认命吧……”
“不,娘,我不认,我不认……”
此时,她的嘴里还呓语着这句,“我不认,我不认……啊……你做什么?”
正在梦里出不来的朱陈氏,被身边的大丫鬟重重一推,这才醒来,被惊扰了梦境,她怒目看向那大胆的侍女,不知道她睡下后最不喜人吵她吗?
那亲信大丫鬟忙跪在脚踏上,着急道:“王妃,出事了,出大事了……”
“给我说重点,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朱陈氏有起床气,现在更是被人吵醒,故而脸色十分的难看。
“王妃,叶侯爷夫妇与叶姑娘来王府找王爷……”
还没待这亲信把话说完,朱陈氏立即清醒过来,眉毛倒竖道:“可是为了那盘梅花饼?”
“正是。”
朱陈氏听到亲信确认的声音,脸色是完全大变,叶旭尧夫妻迟早会为叶蔓君撑腰,这梅花饼也迟早会出事,只是,她没有料到他们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一时间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当了这么多年的汝阳王妃,朱陈氏也不是轻易就被吓到,深吸一口带着屋里暖气的空气,她微眯眼道:“慌什么,事情都按我的吩咐办妥没有?”
“回王妃的话,都妥了,这事不会牵扯到王妃的身上。”另一亲信站出来一脸坚定地道。
朱陈氏轻点一下头,“来人,给我梳妆,既然找上门来,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失望。”说完,嘴角上勾冷冷一笑。
她梳洗还没有弄完,朱子期已是奉父亲之命前来“请”这嫡母,听到这不讨喜的庶子那冷冰冰的话,隔着一道门帘,她也冷冷地回应,“再怎么急也不能让我蓬头垢面地见客,子期,你且在外等候。”
朱子期在早上听闻了梅花饼下毒一事,当即就满脸怒容,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朱陈氏,但滕媛媛与朱陈氏最近走得近的事情人尽皆知,也惟有这个嫡母时刻不忘夺去叶蔓君的性命。
这事只要一想起,他紧握成拳的手就握得“喀喀”直响,恨不得冲进去提着朱陈氏的衣领前去回话,为叶蔓君讨回一个公道。好在他仍有理智,万不可一时冲动反而让朱陈氏借题发挥逃避责任。
“父王急着要见母妃,儿子再给一刻钟时间予母妃,若是母妃仍旧未妆扮当妥当,也别怪儿子硬闯。”
屋里的朱陈氏在听到这带着浓浓威胁味道的话,脸早已是气得扭曲起来,不悦地将镜子一把推开,怒极掀帘子大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既然母妃已妆扮完可以见客了,那就别磨蹭吧。”朱子期做了个请的手势,可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是极强势。
“你这个逆子,岂是忘了我还是你的嫡母?有你这般与嫡母说话的吗?”朱陈氏举起手来准备教训这可恶的庶子。
朱子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双冷如寒冰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恨不得戳出几个窟窿来,“母妃,我们还是先去回复父王的命令吧。”
他用劲地攥着朱陈氏的手腕大踏步踏出屋子,这个嫡母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他粗鲁无礼。
“你放开我,朱子期,你听到没有?我是你嫡母,你这是以下犯上——”朱陈氏大声地叫嚣,眼睛充满恨意地看着朱子期。
听闻这大声叫嚷的朱子佼急忙赶来,结果看到二哥拉着嫡母前行,他一脸的惊讶,这是出了什么事?
“子佼,你来得正好,把这反了天了的逆子给我拿下,回头我必会重重有赏于你……”朱陈氏如遇救星般地看向朱子佼,这个孩子一向比朱子期听话,一定不会忤逆她的。
“子佼,这是父王的命令。”朱子期只说了这么一句,示意这个弟弟不要搀和进这件事情里来,犯不着与朱陈氏成为一条绳拴着的蚱蜢。
朱子佼闻言,看了眼二哥那张如冰雕的冷脸一会儿,他却是跪地朝朱陈氏道:“母妃,儿子无能,不敢忤逆父王的命令。”
朱子佼选择了不站在朱陈氏这一边,气得朱陈氏够呛,果然不是从她肚皮里蹦出来就指望不上,经过这个过继来的儿子身边时,她怒骂,“好一只白眼狼,朱子佼,你今儿个背叛我的行径,我必会记住,你给我等着,回头我再好好地‘教导’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母命不可违……”
朱子佼的头低垂看着地面,不管如何,将来的汝阳王是二哥,他犯不着因为朱陈氏而得罪二哥,反正他没有多少雄心壮志,好好地安享太平日子才是他最在意的。
朱子期看了眼这弟弟的姿态,眼里的感情十分的复杂,不过现在不是与弟弟详谈的时候,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敞开心扉谈心。
等这两人走远,朱子佼方才站起来,他身边的小厮上前将主子的下裳上的尘土拍干净,再抬起头来时脸上一阵的担忧,“四爷,这样妥吗?王妃必会报复的……”
“她再怎样强悍也是日落西山的太阳,总有不能折腾人的一天,我这辈子与王位无缘,还不如把目光放长远一点。”朱子佼为人乐观,朝身边亲近的人笑道。
“话虽如此,可……”
“没有那么多的忧虑,走,我们出府寻乐子去,人生苦短,还是及时行乐为好……”
今儿个府里必出大事,朱子佼看到二哥那阵仗顿时就能猜到,他可不想卷进去,还不如借个名头避出府去,这样一来他也好明哲保身。
“啊?爷,王爷不是让您收收心向二爷看齐吗?您还要出府……”
“别废话,走,我们今儿个要玩个痛快。”
朱子佼拉着小厮的衣领就朝府外而去,这会儿走得越快越好,免得城门失守殃及池鱼,更何况他只是一只小虾米罢了。
临近朱翌处理事情的地方,朱子期方才松开朱陈氏的手,朱陈氏这一路都被迫跟上朱子期的步伐,早就苦不堪言,现在得了自由,遂狠狠地瞪视朱子期,“你这个逆障……”
朱子期冷眼看她,“母妃,您有时间在此教训于我,还是好好地想想辩解之词吧。”
朱陈氏直接就呸了他一脸口水,哪里听得进去这话?指着朱子期正要大骂一顿,结果看到滕家主与安家主都扯着自家被打了板子行动不良的闺女过来,她的脸色瞬间绷紧。
朱子期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嫡母肯定是梅花饼下毒一案的幕后主使者,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将这可恶的嫡母除去,省得她老是找叶蔓君的麻烦。
滕家主看到外甥朱子期,轻点了点头,“子期啊,这事情……”
“舅舅有话还是进去向父王解释吧。”朱子期淡然道,在这件事上他帮理不帮亲,哪怕这人是他嫡亲的舅舅。
“表哥……”滕媛媛语焉不详地唤了一声,眼里有着希冀,“救……我……”
“既然有胆子做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朱子期没给这表妹好脸色,径自踏前几步上了台阶,大声道:“父王,母妃已到。”
朱陈氏这才一整衣物,她好歹是皇室宗亲,怎么可以在人前失礼?
“王妃……”滕媛媛伸出手轻拉朱陈氏的衣袖。
哪里知道朱陈氏却是手一偏让她够不着,只见朱陈氏双眼厌恶地看着滕媛媛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你既然如此歹毒,如果不受罚那还有天理?本王妃处事一向公正严明,媛媛,你做了错事,本王妃是绝不可能循私枉法,你且好自为之,莫要让本王妃再度失望。”
滕媛媛双眼大睁地看着朱陈氏,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地步?她下毒又挨打是为了谁?一切都是她授意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