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观点一出,众人也觉得有道理,林珑能按部就班地行事,证明他们的紧张纯属多余,叶侯爷一定有办法能制服那群来犯的水匪,一定是这样的。
紧绷的气氛有所缓和,因为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走水路出行,这没能脚踏实地才会过于紧张,如今想到叶旭尧一定是稳操胜劵,士气反而高昂许多。
尉迟士看到原本因为遇到水匪而有些低沉的气氛突然高涨,皱眉问清了原因后,不由得朝船舱看了一眼,这一眼相当的复杂。
“叶侯爷倒是娶了个好妻子,在关键时刻稳定了军心。”身边的同僚之一感慨地道。
尉迟士把目光收回,重新看着这黑夜,相信今晚对方应该有所行动,这将是个不眠之夜。“一般人哪能有这个命?你羡慕不来的,还是做好本职工作吧。”
“那倒是。”那同僚收起艳羡,不过嘴上仍旧道了一句,“这叶侯爷的夫人真是漂亮,看不出来都生了两个孩子,兄弟们是没这个艳福喽。”
尉迟士听他说得有点不干不净,遂眯眼看他,似有不悦。对方也意识到失言,当即闭嘴不再言语。
林珑沐浴过后,就放松地上床睡觉了,虽然男人不在她的身边,但她还是闭眼就睡着了。她不想拖自家男人的后腿,没有武力值的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不让自家男人操心。
夜里,站在船头的叶旭尧看着有好几艘船驶来将他这艘挂着朝廷旗帜的船包围起来,面色越发严峻。
水匪的头头看着这在夜里也显得极豪华的大船,当即大笑一声,“你们是束手就擒还是反抗不要命?我可告诉你们,男人都跳到水里,我们只要女人和船上的宝物……”
叶旭尧上下打量这水匪头头,“如果我说我不跳水,也不弃船呢?”
“那就别怪我们大当家不客气了。”水匪头头身边的矮胖子立即叫嚣。
“是吗?”叶旭尧微微一笑。
这笑容在寒风中的夜灯看来十分的冷,几乎要冻人心扉。
水匪头头看着那船上一身官服的男子那副不动泰山的气势,顿时皱紧眉头,一般朝廷的人都不会如此硬朗,他们在看到这声势浩大的包围后,往往都会吓得屁滚尿流,可眼前这男人却给他不好惹的感觉。
“你不是说这是朝廷的运银船?还有遣返的秀女在船上?”他朝身边戴着斗蓬的男人问道。
“没错,我骗你做甚?这儿是最佳伏击的地方,我们一直埋伏在这儿,他们就一艘大船,外加两艘补给的小船,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大当家的放心。”戴着斗蓬的男人道。
“对啊,大当家,我们冲到船上去,就会有银子和美人。”矮胖子立即兴奋起来。
大当家却是一脸凝重,再度看了看对方船头上冷笑的叶旭尧,他的感觉异常的灵敏,最后还是手一挥,“走,这男人不好惹。”
“大当家,我们如何能当缩头乌龟?”矮胖子立即反对。
戴着斗蓬的人却是皱紧眉。
叶旭尧看到水匪船上的人似乎有退意,冷冷地道:“想走?没门!”
------题外话------
亲爱的们,能不能来点票票鼓励一下?
☆、第二百零六章收服
一众在大当家一声令下不得不退开的水匪,原本内心极为不甘,这块肥肉都要吞下了,却在临门一脚就又退回去,他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大当家,为何要退?”
“大当家,我们冲上那官船,一定能大有收获……”
“……”
鼓动的声音一浪接一浪。
那披着斗蓬的男人却是朝那矮胖男子看了一眼,这可是一窝水匪里面的二当家,只不过没有大当家那么有威严罢了。
矮胖男子微沉吟,尤其看到老大一意孤行,遂冷声道:“大当家,你若怕事就且退下,兄弟们还想要做这一票大的好过个肥年,等严冬时节一到,到来年开春,这河道都要结冰,到时候兄弟们吃什么?”
“没错,到时候兄弟们岂不是连谷种都没得吃?”
“大当家,我们不退,我们的船数是他们的三倍,这一群官兵不会是我们的对手,有这大好机会在,我们要做票大的过肥年。”
“……”
在矮胖男子的挑拨下,一众水匪又群情高昂起来,在他们看来,这完全是占据上风的事情,正好可以再下一城夺得银子与美人,何乐而不为?
大当家的脸都气绿了,死死地盯着矮胖子道:“你要夺权?”
“大当家说得真难听,这有能力者当之,是为了兄弟们更好的生活。”矮胖男子一擦泛油的鼻子冷冷地道。
大当家死死地盯着这昔日一起落草为寇的好兄弟,现在居然反目成仇真是始料未极,“好,你真好,不过这是带着兄弟们找死,我绝不同意,兄弟们,听哥哥一句话,我们现在撤还能有好日子可过——”
“他这是危言耸听,兄弟们别听他的,我们往前冲,前面有银子和美人——”矮胖男子也一举手打断了昔日大哥的话。
一群没有读过多少书的水匪哪有可能听得进去大当家的分析,立即举起手中的武器在有心人的指挥下高喊,“听二当家的,听二当家的……”
披着斗蓬的人讥嘲一笑,果然是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乌合之众,不过王爷说得对,这群乌合之众若是利用得好也能助他们成事。他的目光透过夜幕看向官船上的叶旭尧,今天这儿就是襄阳侯的葬身之地,到时候这人的死讯传回京城皇帝老儿的耳里,只要嫁祸在汝阳王的身上,何愁这天下不会大乱?
他在这夜色中打着如意算盘,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一群水匪的争论很快就有了结果,大当家已被杯葛,二当家即矮胖男子顿时登高一呼,带领一群目光短浅的水匪朝着官船而去,他们都目露凶光,恨不得立即夺得银子和美人。
正在此时,官船上的信号弹朝空发射,一朵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显得是那样的华丽与璀璨。
正在经历权力变更的一群水匪看到这抹烟花的时候,顿时眼睛都睁大了,只是他们的船现在离官船是越来越近了。
大当家的预感成真了,他气急败坏的大叫,“还不撤,想要成为别人锅里的的水饺吗?”
二当家彻底傻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披着斗蓬的男子更是看得惊呆了,这襄阳侯早有准备?这怎么可能?他是如何得知他们的计划?这可是河床最深处,两边都不靠岸,一旦落水是九死一生。
只可惜没人给他答案,他把斗蓬拉得更紧,看来要谋定退路了。
一群紧急撤退的水匪早已无路可退,在这最佳埋伏地点的水路上,正在上演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数十艘船在埋伏地点驶出,燃亮的火把几乎要把夜空照亮。
他们的船上都有着大顺朝的旗帜,很明显这是官船,呈包围状态将水匪的船只围在中间,大当家的脸已是青紫不已,刚享受权力没有一刻钟的二当家当即吓得尿湿了裤子。
“拿起武器,兄弟们,我们杀出一条生路。”大当家握紧手中的大刀,这会儿除了杀出一条血路外,已是没路可走了。
战斗一触即发。
大船上的叶旭尧背着手如一根旗杆一股坚定地站在那里,墨黑的眼眸看着此时的双方交战,战鼓声敲得极响,很明显一群水匪在做困兽之斗。
尉迟士朝叶旭尧道:“叶侯爷,我要下去参战。”
叶旭尧微眯眼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的底细他是查出来了,一如他与妻子说的那样没有问题,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开始对这个男人的底细产生了疑问,或者当初推荐他的静王爷会知道点什么。
他用手指着水匪船中的那个斗蓬人,“我希望能抓活口。”
尉迟士也早就发现了这么个特殊的人物,这人不像是水匪,那么就很可疑了,他郑重地一点头,“叶侯爷放心,属下会幸不辱命。”
话音一落,他就跃上大船的边缘,跳到下面的小船上,准备去迎击水匪。
由皇帝派来的侍卫以及襄阳侯府本身带来的人早就严阵以待,有一部分人跟随尉迟士一道跳到下面的小船。
战事进行得越发激烈,打斗声十分的吵杂,船舱里面的如雁和如眉两人都吓得瑟瑟发抖,看了眼床上的自家主子,在这样声响中,自家主子还能睡得着?她们现在无比的佩服林珑。
辛大娘却是看了眼帐幔里面的女主人,眼里同样有抹佩服,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睡着,可见她是对她家男人有多信任。相比自己,同为女人,挑选男人的眼光却是差得太多,想到那如狼的枕边人,她又握紧手中的软剑,哪怕这人已经做古了,她还是一想起就咬牙切齿。
林珑的呼吸还是那么绵长,她是真累了,这是由生理决定的,再加上叶旭尧宽慰她的话,就更是放心入睡,翻了个身,全然不管那如雷的战鼓声,她又睡了过去。
临近天亮,这一场鏖战才告结束。
叶旭尧坐在圈椅内,看着那被五花大绑的水匪头头,冷冷一笑后道:“本侯给你们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不然过期不候,说,那个鼓动你们前来劫官船的人是什么身份?”
大当家没吭声,倒是二当家那个矮胖男人却是抢先开口,“大人,小的们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自称是赵先生,自愿投进我们的行伍里面,然后就提供了大人的船只信息,小的们才会铤而走险……”
“没错啊,大人,小的们知道的就这么多……”
其他的人都开口附和二当家的说辞。
叶旭尧的目光却是落在大当家的身上,比起这几个人,这个男人显得有意思多了。“你呢?身为水匪头头,你又如何说?”
“大人,请您告诉我,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们会在此行动,然后早早布下这陷阱引我们掉下去?”大当家直起腰看着叶旭尧问道。
他到现在也没有明白,为何官兵救援的船会来得如此快?这不符合他的认知。
叶旭尧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男人,这个水匪头头落草为寇可惜了,有这般的见识可以做出更大的成就,而不是把头提在裤腰带上,与他对视一会儿,他轻拍拍手,算是满足他的愿望。
“你要知道不难,可你也得告知本侯,你这次行动的消息来源?还有那个什么赵先生是什么人?”
“大人放心,只要大人为我解惑,我必也会满足大人的问话。”
大当家一言九鼎地掷地有声。
叶旭尧的眼里欣赏之意渐浓,朝匪石和匪鉴轻点了一下头,两名小厮立即展开手中的地图,这正是大顺堪舆图。
大当家睁开大眼睛看着这幅图,不知道这朝廷官员让他看什么。
叶旭尧的手轻轻地在地图上一指,“这里知道是什么地方吗?”看到对方皱眉,他又冷声继续道,“这里就是我们现在身处之地,这里正好是个盲点,有大批的芦苇生长,又借着一处天然屏障,你们要动手只会选择这里,而本侯此行正好有个敌手,他焉会放过此处?”
在出发到汝阳王府这一段水路上,他早就料到不会安宁,那时候大妹之所以没有受到袭击,是因为对方知道汝阳王世子必死无疑,所以才没有对大妹出手。而且与胡老先生一席谈之后,他就更确定自己很有可能会遇到袭击,所以早早就布下了防线,就为了一网打尽这一群人。
天色渐渐明亮,大当家也看得更加仔细,这会儿他算是输得心服口服,朝叶旭尧道:“大人,小的被抓也在情理当中。那位赵大人,小的确实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
“不过什么?”叶旭尧追问。
“小的曾见他与人通过信鸽联络,而且他与人联络都会画下一个符号,这个符号代表什么,小的也是一概不知……”
“给他纸,让他画下来。”叶旭尧微抬下巴道。
大当家立即被松绑,匪鉴已经把纸铺在他面前的地上,而且把墨也磨好。他揉了揉手腕,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拿起画笔细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勾勒图案。
而与大船上正在进行的审问不同,此时的尉迟士正在与那斗蓬人进行殊死搏斗,斗蓬人本来意图逃跑,结果却被尉迟士斩断了退路,他不甘心只能奋力一搏。
最终尉迟士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见到大势已去,他打算服毒自杀不留活口,哪知尉迟士似乎知道他的打算一般,当下就卸去了他的下巴,令人将他绑起来。
收起长剑,尉迟士冷笑地看着这阶下囚,“想死?没那么容易,你最好供出幕后主子来,要不然,哼,有得你的苦头吃。”
斗蓬从那人的头顶上滑落,露出一张枯瘦的面容,以及带着不屈又有几分恐惧的眼睛,显然正处在水深火热的煎熬当中。
“押着他回去。”
尉迟士在把赵先生嘴里的毒牙找到拔出手,立即一声令下,众人将这最后擒获的斗蓬人押到小船上,准备往大船上而去。
其他的人都在打理战场,数十只船只正在围拢过来。
在尉迟士押着这斗蓬人上船的时候,叶旭尧正在仔细打量着那大当家画出来的图腾,没错,正是图腾,这是他第一眼看到就能感觉出来的东西。
大当家反而一脸坦然,二当家等人却是惴惴不安,他们都知道落在官府的手中必死无疑,可有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