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这才挥手让她们母女去办差,这才转身进内室看望叶钟氏,叶蔓籽一看到她即站起来。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林珑上前查看了一下婆母的情况,好在没有出现异常, 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又安排晚膳,把积下来的家事先处理完,叶旭尧也就过来了。
“怎么不叫醒我?”他责道。
“这些琐事我能处理,你要处理的事情还多着呢,睡不好怎么能行?”林珑轻声回答。
叶旭尧伸手握住她的手,这会儿他的担子有人与他一同背起来,这种感觉该死的好,握她的手就更紧了些。
“你握疼我的手了。”她微微抗议。
叶旭尧却是不肯松开,一如耍脾气的小孩子,握得越发的紧,还用了些许的力道。
林珑轻捶他的手臂一记,正要嗔几句,结果看到叶蔓籽正掀帘子要出来外厅,忙松开丈夫的手,让小姑子看见还不添笑话?
叶旭尧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与小妹打了声招呼,进到里屋看看亲娘的情况,这是身为人子的责任。
夫妻俩都不得不留在主院这边给叶钟氏侍疾。
临近入夜了才看见叶明恂的人,叶旭尧对这个老爹是恨铁不成钢,他就不能有长进的一刻?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还有心情到外面鬼混,实在让人如何敬他?
叶明恂对于长子阴沉的目光,这会儿也有几分惊悚,不敢表现得太浑,随口问了几句发妻的状况,叶旭尧不阴不阳地回答了。
丰家大院,丰菁准备翌日就要进宫侯选秀女,所以一直都在准备着必带之物,里面有不可缺少的银票,还有一些赏给宫人的小物品,这些都是林琳教她备下的,因此她对林琳越发感激。
坐在罗汉床上,她伸手拉着林琳的手,“你真的不能陪我进宫吗?”
“姑娘放心,这宫里我还认识几个人,早就给你打点妥了,只要不出差错,以姑娘的资质要得到皇上的青睐那是指日可待。”林琳道。
她说这话可不是在敷衍丰菁,而是她确实有这么做,拜以前的常公公所赐,她还算认识几个为宫里当差的宫人,只要有银子还能什么人不能收买?
丰菁听闻,对未来有更大的憧憬,对林琳就越发地尊敬,“遇到你真好,要不然我也不会有这运气。”
“那是姑娘好命。”林琳笑道,只是她的眼睛里并无半分笑意,这个愚蠢至极的女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若没她,她只要一进宫就会被人整死,确实要感激她才对。
丰老爷和丰陈氏因为女儿要入宫备选,两人都过来查看一下女儿的状况,有些话该叮嘱的叮嘱,该说的就说。
丰陈氏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林琳,眼里颇为厌恶,就是这个女人洗脑,她的女儿才会对入宫一事如此的热衷。她就这么个女儿,哪里舍得她真进宫?可无奈女儿一意孤行,她竟是劝不得。等女儿进了宫,她就把这林琳打发出府,绝不能留着这么个人在府里了。
“娘,你拉着我进屋做甚?”
“娘有话要与你私下说。”
“那我们在这儿说也一样……”
“……”
林琳看着这两人走进里屋说话,眼里略有几分嘲弄。一双勾魂目却是瞟向丰老爷,这丰老爷虽然有年纪了,但看来还是颇有魅力的。
丰老爷对于女儿屋里的这个下人有印象,几次这个女人都暗中勾引他,只是碍于女儿的存在,他不好下手罢了,等女儿进了宫,他一定采下这朵诱人的花。如今再看林琳,只见她身段婀娜多姿,心里的痒却是完全被勾起来了。
林琳媚笑地看着他,故意遣走下人,丰老爷也不阻止。
她故意娇俏地走近丰老爷,“老爷,奴婢给您再沏碗茶来……啊……”
丰老爷却是一把勾住她的腰,她低呼一声,忙双手勾住丰老爷的脖子,被按住在他的腿上,两手欲迎故拒地推着丰老爷的胸膛,“老爷,您这是做甚?被太太与姑娘看见,您让我如何自处?不行的……唔……”
丰老爷见四周没人,里屋只有妻子与女儿隐约的声音传出来,忙吃起林琳的豆腐,迫不及待地亲住她的唇,好半晌,方才松开,喘着粗气地在林琳耳边道:“想死我了,你这小蹄子,故意地吧?”
“老爷,看您说的?不行……”她故意按住丰老爷欲要为她解衣的手,眼睛朝里屋努了努。
丰老爷哪有不意会的?难得佳人并不拒绝他的求欢,遂在她耳边道:“子时到我的院子里来,我们好好做乐一番。”
林琳哪有不肯的?其实她被常公公父子调教了这么久,身子早就变得敏感了,这么久都没男人慰籍,早就想得不行,不过还是欲迎故拒地来回了两三次,方才勉为其难地应下。
丰陈氏哪里知道自己与女儿交代入宫的注意事项,而她的丈夫却在外厅勾搭别的女人,林琳这会儿看向门帘处却是多了几分嘲弄,让这个老女人老那么看她,哼,好戏还在后头。
两人亲热了一番,在听到丰陈氏要揿帘子出来,林琳推开丰老爷,赶紧背着门帘处整理身上的衣裳,丰老爷咳了数声,两人眉来眼去地看了数眼,在看到丰陈氏的身影时,这才恢复如常。
丰陈氏却大意地没留意到这些微的境况,只是照例板着脸训了林琳几句。
林琳装出一副听训的样子,眼睛却是委屈地瞟向丰老爷。
丰老爷给了她一个稍安毋躁的眼神,然后与丰陈氏说了几句,这才偕丰陈氏离去,离去前还朝林琳眨了眨眼。
在侍候了丰菁入睡后,她回屋换了衣裳,披了件披风就往丰老爷的院子而去。
外头的小厮与侍女都是丰老爷的心腹,看到她没刁难就让她进去,结果她刚掀帘子进去,就被猴急的丰老爷一把抱住腰,“怎生这么迟?都要想死我了。”
“老爷,还没到子时呢……”林琳娇笑地回答。
丰老爷扯下她的披风,结果看到她在这秋寒的夜里,仅只穿着一件掩不住多少肉的肚兜和一条亵裤,然后在外面披了层薄纱,顿时眼睛都直了,这女人真他娘的勾人。
林琳很满意丰老爷的表现,吐气如兰地道:“老爷,奴家要你疼……”
这样娇娇俏俏的样子,丰老爷哪里还能忍得住?一把抱起林琳丢到大床上,随后自己就覆了上去。
两人很快就滚做一堆,难分你我。
丰老爷活了这么久,虽然见识过勾栏院里面的手段,但那些个妓子比起林琳来说简直是不值得一提,林琳简直是床上的悍将,将他侍候得仿若升天般快活。
叶钟氏这一病倒是来势汹汹,入了夜后就发起了烧,竟是让众人忙到半夜方才情况好转了些。
林珑担心丈夫睡眠不足,忙推着他出去,“你先回去睡吧,明儿一大早还要上早朝,我随时补眠都可以。”
叶旭尧皱了皱眉,哪知妻子却又道:“也不用回南园了,我让人把主院的西厢房收拾出来了,你先过去睡一会儿吧。”
叶旭尧不忍拒绝她的好意,“那我睡一会儿后再来替换你。”
男人心疼自己,林珑哪里感觉不到?遂笑眯眯地应了。
叶旭尧这才随着打灯的下人前往西厢院暂歇。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叶钟氏情况好转些都已是两日后的事情了。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叶家嫡女的未婚夫成亲前就死掉了的消息,很快就在城中传开了。
这上门探病的各路亲戚一张口就问起这事是不是真的?这让叶钟氏的心情更为郁闷。
后来林珑私下里严词警告她们小心说话,这各路亲戚方才收敛一些,不敢再问得那么出格,免得气死叶钟氏。
现在屋里坐着叶房各房妯娌,二房的叶王氏不敢再瞎嚷嚷叶蔓君的事情,只好拣些话题来说,“我最近正让冰人物色媳妇人选,回头得了好的少不得要大嫂参详参详,让我也娶上一个像尧哥儿媳妇这般能干的媳妇才好。”
叶钟氏听到这话,还是颇为舒心的,这几天来林珑把家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就连叶秦氏这老虔婆也没得掀风作浪,这让她对林珑更为满意,“像我这儿媳妇这般的只怕难寻了,二弟妹,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了。不过我可得丑话说在前头,绝对不能再娶像桂氏这样祸家的,这可非我们叶氏之福。”
“那是当然的,见过一次鬼还不怕黑吗?”一旁的叶田氏开玩笑道,想让气氛轻松一点,“是不是,二嫂?”
“还是六弟妹了解我,我现在可要擦亮眼睛才行,我们衍哥儿耽误了一次,就绝对不能再耽误了。”叶王氏忙拍胸脯说。
叶程氏却是跟着笑了笑,袖口下的喜帖好久都拿不出来,在叶蔓君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要娶媳妇只怕不好大操大办,这心正如在火上煎熬一样难受。
林珑与林绿氏一人抱着一孩子进来,这几天叶钟氏情况不大好,屋里药味浓郁,怕传染给两个小孙子,遂让林珑不要抱来主院。所以今天见叶钟氏精神好,她这才把孩子们抱进来,好哄叶钟氏开心。
叶钟氏果然一看到两个宝贝金孙子,忙张开手,“快来,祖母都快想死你们了。”
林珑和林绿氏也没有耽搁,上前将孩子交到叶钟氏的怀里,一边抱着一个,叶钟氏的眉舒展了不少。
“还是大嫂好福气。”叶王氏难免酸溜溜地道。
叶钟氏瞟了眼叶王氏,没有回答这话,她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哪还有什么福气?脸色竟是沉了下来。
林珑轻咳一声,叶王氏这才明白说错话了,只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补救才好,竟是尴尬地坐在那儿。
林珑转头看向叶程氏,“四婶母,听说英堂弟要娶妻了,对吗?”
叶程氏忙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可……”
“那怎么不给我们派张帖子?这于你来说可是大事。”叶钟氏道,“我去不得,我这大儿媳妇过去也是一样的,你们虽分了出去,但我们毕竟还是同宗同族之人。”
“诶,大嫂说得是。”叶程氏这才赶紧把喜帖拿出来,一家派一张,这日子是早前就订下的,这会儿要改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成亲。
有了叶钟氏发话,几个妯娌这才笑着恭喜了数句,均表示会前去出席这婚礼。
叶程氏自是高兴万分,最后把喜帖派到林珑的手里,朝她感激一笑,低语一句,“侄儿媳妇,以前四婶母说知多有得罪,你可不要与我计较,那天早点到。”
以前她是没明着与林珑做过对,但暗中放话却不是没有,顺着别人的梯子往上爬,其实说穿了就是嫉妒林珑的好运。
同为叶家儿媳妇,她就没有这般的好运。
林珑接过喜帖,递给身后的如雁拿着,笑了笑,“一定的。”
叶程氏看着她落落大方的样子,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侄儿媳妇还是有过人之处,也难怪能得到叶钟氏母子的认可,在大房混得风生水起,就这度量难有人能敌。“四婶母惭愧啊……”
只要人不犯我,林珑一向都不会以势压人,看到叶程氏这样,遂拍了拍叶程氏的手,“四婶母,下人上了新沏的茶,赶紧坐下吧。”
叶程氏忙应声,这会儿比任何时候都要恭敬。
正在气氛渐和谐的时候,帘外有丫头禀道,“太太,彭姨娘前来探病。”
这声音一出,屋里的人都微微皱眉,这五房的彭姨娘过来做甚?她又有何资格代表五房来探病?有这资格的叶彭氏还在庵里清修呢。
在坐的人都是正室出身,哪有可能会与一个姨娘平起平坐?想明白后,脸上父亲是一副被冒犯的神情。
“我出去打发她回去。”林珑起身道。
叶钟氏轻点了一下头,她的院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可以进的,这彭姨娘显然是一朝得志就露出小人的姿态来,忘了身份。
外头的彭姨娘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传她进去的声音,心里越发紧张,她是知道叶家女眷在今天都集体来探病,五房现在归她打理主事,她前来也未有什么不妥?这么一想,这心才安定了一些。
正等得心烦气躁的时候,看到侍女掀起帘子,随后出来的是身穿月白色暗纹配红色凤尾裙秋衣的林珑,这侯夫人越发地比以前显得庄严了。
她忙转身朝林珑行礼,“见过尧大奶奶。”
林珑却没唤她起身,而是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虽然这彭姨娘没敢穿一身红衣,但是身上很多配件都是大红正色的,眉头微微轻皱。
彭姨娘看到林珑站在这儿,心里不禁有几分忐忑之情,“尧大奶奶,不知大太太身体可好些了……”
“太太的身子自然是有起色的,”林珑施施然地坐在主位上,“但是彭姨娘,你以何身份前来探病?”
“我……”彭姨娘想说现在五房的管家职责落在她的身上,各房都来探病,他们五房也不能落下啊,只是这话还没说,就听到林珑拍了一下桌子。
她心头一跳,忙抬头看向林珑。
林珑神色严肃地看着这个姨娘,“彭姨娘,我朝对于妻妾的区分极为严格,正妻是正妻,妾侍是妾侍,这是不可轻易越界的。哪怕五婶母到了庵堂清修静思己过,而你被五叔父扶起来代为管家,但也不代表你就是正妻,你明白吗?”
彭姨娘咬紧下唇,攥紧手中的绣帕,给自己辩解道:“尧大奶奶,我……婢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