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郑南珠羞红脸蛋,一下子就想到了九王爷英俊的面孔,如果能嫁得他为妾,纵死也甘愿了。
郑夫人笑呵呵地拍着女儿的手,“她这性子谁要?不若西珠安静,李家公子可满意她了。”
“哦,这李家公子是什么人?”林珑趁机问道。
郑夫人一副坦荡的样子道,“家中是做绸缎生意的,在京里有两间店面,也算是殷实之家,也不计较西珠乃庶出,愿意聘为正妻,我这当嫡母的哪有不应的道理?”
“那两间店面位于何处?”
“城西。”
“……”
林珑和郑夫人一问一答地互动着,表面看来郑夫人并没有什么不妥,回答得稳之又稳,丝毫没有让人起疑的地方。
哪怕如此,林珑也不会真信了她的说辞,回头遣人去查看一下是否属实。
郑夫人仍旧微微而笑,为了让郑西珠顺利进入常家,她早就安排好了,会如此多事就是为了防林珑突然干预,再有是为了让郑西珠不吵不闹地出阁。
天色临近傍晚,林珑也要赶紧家去,这才起身告辞。
临离去前还与郑西珠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这才上掀帘子出去,郑家母女送出内院,看到她坐上马车,这才转身回去。
林珑的心情一直不大好,这持续到她回到南园,一进屋就看到丈夫坐在罗汉床上,“怎么回得这么早?”
叶旭尧听到声响,抬头看向她,只见自家小妻子神情严肃看起来心情不大好,遂忙起身趿鞋走向她,挑起她的下巴,皱眉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
“没有什么。”林珑闷闷地回答。
叶旭尧哪会接受她如此敷衍的答案,挥手让侍女出去,一把抱起她放在罗汉床上,神色同样严峻地道:“我是你男人,你有事还要瞒着我?看看你的小脸,哪是藏得住心事的样子?下回别再与我打官腔,不然我就地正法。”
林珑一听到就地正法这四个字,俏脸就嫣红一片,在屋子里往往一个眼神看对眼,他就会压着她求欢,甚至在严肃的书房都不会例外,那时候她还笑话他有辱斯文。
他却回了她一句,“食色性也。”
气得她当时就捶打他一记,真是什么都敢说。
“还是什么也不说?”叶旭尧催促道,“你不说那也行,我自会将侍候你的人找来问话,该知道的还会知道。”
林珑把头窝在他的怀里,两手勾着他的脖子,委屈道:“我又不是有心要瞒你,事情太多,只是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就一件一件地说。”
林珑听着丈夫的话,心里一暖,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把今儿个发生的事情一件件地说给他听。
叶旭尧皱紧眉头,“原来常公公受伤的传言是真的,原本我还以为他是倚着皇上宠信而胡诌的。”这事涉及到皇帝宠信的阉人,确实有几分棘手,不过不代表他会退缩,“这事你不用操心,我自会安排。至于你那好友贝明绯,我立刻发散人手找她,越快找到她越好,不然被常公公捷足先登,她的性命堪忧。”
林珑一听丈夫这话,身体一冷,更往他的怀里靠去,“夫君,我怕。”
叶旭尧抱紧她,知道她在怕什么,无非是担心那个叫贝明绯的女子,思及此,心下颇不是滋味,他只想要她的心只装一个他就够了,至于其他人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但这只是想想罢了,她的性子他太明了,对于认定的朋友那是会不顾一切的。
“别怕,一切还有我。”他轻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林珑着丈夫用醇厚的嗓音说着保证的话,心里才好过一点,半晌才挣开丈夫的怀抱,唤侍女进来下菜单子。
“我去换身衣物。”她起身要进内室。
叶旭尧也起身拥着她,“我与你一道去。”
林珑没有拒绝。
夫妻俩一进内室,林珑就转身抱紧叶旭尧,近乎低语道:“夫君,抱我。”
叶旭尧自然不会拒绝妻子的要求,当即抱着她拥吻,大手却是扯下她的厚重氅衣,以及外衣……件件落地……
两人热烈地需索着对方,最后倒在大床上*地烧了起来……
良久之后,她一脸绯红地靠在他的怀中,享受着这激烈情事后的余韵。
“饿不饿?”叶旭尧轻抚她的背问道。
林珑摇摇头,“你呢?”她现在头还是晕乎乎的,更是懒得不想动。
“我一个大男人饿着有什么关系?可你还怀着孩子,可不能饿着,我这就去唤人端膳进来。”叶旭尧起身套上外衣。
林珑也没有阻止他,只是把被子拉高盖住不着寸缕的身子,两眼却是看向丈夫,看着他伟岸的身影,她的心就会安宁,天塌下来她也不怕。
叶旭尧端了膳食回来,就看到妻子这般勾人的眼神,登时消下去的心思又再度燃起,上前本想再与她大干一场的,只是想到她肚子里面还有孩子,这才做罢,连人带被地抱起,让她坐在他的怀里开始给她喂膳。
林珑也没有矫情地拒绝他的侍候,含住他喂来的吃食,她乖乖地咀嚼吞下,“别光顾着我,你也要吃才行。”
叶旭尧笑了笑,再喂她一口,自己就着这双沾有她口水的筷子也吃起来。
夫妻俩浓情蜜意地用过晚膳,房门处被人敲响。
“什么事?”叶旭尧冷声道。
“爷,有人秘密请求见爷和大奶奶。”外头传来匪鉴的声音。
这个时辰,像匪鉴等小厮是不会出现在内院,可他还是过来了,看来这找上门的人非同一般。
林珑却是心“咯噔”一下,这要求见夫妻二人,可见是她认识的人,她有种预感这是熟人,忙跳下丈夫的膝盖,扯开被子急忙套着衣物。
“别急。”叶旭尧安抚她道,扬声让匪鉴把人悄然请到书房去。
匪鉴应声退下。
叶旭尧这才上前去帮手忙脚乱的妻子穿好衣物,随后自己也略作调整。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书房。
一推开门,林珑就第一个冲进去,看到背对着她的人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极熟悉的面孔。
“方爷。”她惊呼出声,随后又忙掩住嘴,“你到哪儿去了?我都没能找到你,阿绯呢?她是不是与你在一起?那个常公公……”
叶旭尧忙握紧妻子的手,叹息一声道:“娘子,你别急,我们听听方辩如何说。”
“对对对,看我都急糊涂了。”林珑忙请方辩入坐,然后让人上茶。
方辩道:“我待会儿就走,叶夫人不用如此麻烦。”
这会儿没有时间来浪费,方辩忙将事情简单陈述一遍。
林珑听得已是泪流满面,若非丈夫抱着她,只怕她会更失礼,没想到阿绯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而她这好友却一无所知,如果早知道,她必定阻止她这天真的行为。
方辩说这一遍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样的事情每想一次都感到诛心。
“好了,娘子,别再哭了,你现在怀着身孕,轻易不能太伤悲……”叶旭尧安抚着妻子的情绪,对于贝明绯愚蠢的行为,他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当初他对妻子再三保证过会让贝聿平安出狱,妻子必定也会拿去定那对母女的心,只可惜那对母女并未真信他,还是要到处钻营拉关系,遇上这样的事自身要负一半的责任。
林珑也知道丈夫说得在理,可她与贝明绯有近十年的交情,如何能说不哭就不哭?
“你们现在在哪里?”叶旭尧皱眉问道。
方辩知道这男人冷情,会过问也是看在林珑的份上,遂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林珑一听,当即道:“不行,我现在就要去见见阿绯,见不到她,我不会安心的。”转身拉着丈夫的袖子,“夫君?”
叶旭尧如何能拒绝得了妻子这般地祈求?忙拍拍她的背,没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方辩,“你来时可有人跟着?”
“我很仔细,确定无人跟着,不过在叶府和玉肤坊周围却有人在暗中窥探,我都避开了。”方辩道,他自然也是希望贝明绯能尽快与林珑会合,现在的贝明绯极需要这个知交好友的开导,这样才能放下心结。
“那好,我这就做一下安排。”叶旭尧当机立断。
当夜,叶家马车一离府,就有人跟上。
常宅,林琳顾不上羞,将外衣褪下被常贵扑倒在床,好在这老家伙现在腹部有伤使不上劲儿,不过这不代表他就会放过折腾她。
此时常公公坐在贵妃榻上看着她与常贵交欢,身边还有侍女和小厮给他捶腿捏肩,一面吃着侍女喂到嘴里的葡萄,一面说着淫腔浪调,红着眼看着床上的被翻红浪。
林琳早已顾不得羞耻,现在的她要活着就得讨好这对变态父子。
“公公。”
常公公听到心腹的声音,这才把目光不舍地移开,耳中听到床上的两人也是动作一窒,遂道:“继续。”
林琳暗骂一声变态,只得与常贵继续做下去。
“有何事?”常公公的脸偏阴柔,因为少年时去势,声音又尖又细,听来让人相当的不舒服。
“叶家有动静。”
一听这话,常公公猛然翻身坐起,一脚踹开榻边的侍女,阴沉脸道:“果然与叶家有关。”
林琳大胆地推开压着她身上的常贵,径自迅速地走向常公公,“公爹,您听到了,儿媳可没有骗您分毫,这女子就是叶家派来对付您的……”
常公公紧绷神色,伸手摸了摸腰间仍未愈合的伤口,想到那大胆的女子,冷笑道:“好你一个叶家,敢惹咱家,咱家绝不轻饶。”
林琳听到这声音,嘴角愉悦地勾起,她就算把自己的一切都出卖了,也要借他人的力打击林珑。
当夜,常公公也坐上马车沿着探子的指示准备去捉拿那个大胆刺伤他的女子。
林珑不知道丈夫那边是不是顺利,她在丈夫出门后,即坐上马车由匪石护送到这处隐秘的宅子里等候,她提过要与丈夫一道去接贝明绯,却被丈夫一口拒绝。
此时再心焦她也只能坐在那儿等着,叶旭尧从来不会让她失望,此刻她也一样相信。
就在钟鼓敲过子时,一脸苍白的贝明绯才由贝申氏扶着下马车。
林珑听到声响,立即迎上前去,待看到贝明绯瘦削的身子时,她又再度热泪盈眶。“阿绯。”
贝明绯努力绽开一抹笑容,身子很快落到林珑的怀抱里,她也伸手回抱她,表情放松地靠在她的肩上,感慨道:“阿珑,再见到你真好。”
半晌,两人方才止泪。
林珑按着贝明绯的双肩,脸上仍带泪地怒道:“阿绯,你这次怎么这么犯傻?”
贝明绯未答,一旁也激动抹泪的贝申氏却自责道:“这事都怪我……”
☆、第九十四章 解决
常公公急匆匆赶到那不起眼的小门小户,一下马车尖声道:“把这儿给咱家围起了,一个人也不许给咱家放跑喽,听到没有?”
“是,公公。”身边的亲信急忙应声。
常公公冷笑一声,这人敢刺杀他真是找死,思及此,伤口一阵地疼痛,心里更是恨之入骨,在身边小厮的搀扶下,他扭着颇大的臀部走进屋子里面。
急匆匆地踏门进去,他正要沉脸命人抓人,待看到那站在廊下一身月白衣裳恍若谪仙的年轻男子时,动作为之一僵,随后抿紧唇站在那儿。
“大半夜的,常公公不歇息擅闯此地有何贵干?”
听到对方的问话,常公公的神色一顿,随即冷笑出声,“叶大人,这么晚了你又在此做甚?”
“我做什么似乎无须向公公交代。”叶旭尧缓步走下台阶,“倒是公公不好好在府里养伤,深更半夜的到处乱跑,只怕传到皇上的耳里,公公会不好交代。”
常公公的表情渐渐阴沉,若非因为这腹伤,他不到假期是不能随意在外住宿,必须在宫里侍候皇上和各位娘娘,“咱家正在追捕胆敢刺杀咱家的刺客,而她正好躲在这里,叶大人,这答案你满意没有?”
叶旭尧冷然看向常公公,“我可没有看到什么刺客闯进来……”
“你让咱家搜,这刺客必定躲在这里。”常公公强硬道。
“公公你确定?”叶旭尧挑眉道。
“咱家没功夫与你说废话。”常公公一脸烦躁地道,他没想到这襄阳侯府的世子会亲自来处理,所以一开始就失策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非要搜查不可。
“如果我说不行呢?”叶旭尧少有地一勾唇角。
常公公的瞳孔一缩,阴着脸尖声道:“叶大人是要与咱家交恶吗?”
叶旭尧闻言却是大笑出声,随后笑容一收,轻蔑道:“一个阉人也配与我说什么交恶?莫非我与你交好过?”
“你!”常公公一脸怒容地伸手指着叶旭尧,这年轻人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必不会就此罢休。
“别用你的手指着我,辱没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叶旭尧声色俱厉地道,他堂堂通过科举升上来的官员,岂是一名宦官可以比拟的?
“叶旭尧,咱家不会放过你的。”常公公自从成为圣上的红人以来,谁不巴结着他?尤其在外之时,各地官员都设宴招待他,就是为了让他能在圣上为其美言几句。
如今也就这年轻男子给了他难堪,这让他内心的自卑与自傲升到了顶点,他不整垮他,这辈子都不会开心。
叶旭尧看了眼常公公,没把他的威胁看在眼里,这样的阉人从来不是好惹的,但今夜做出这举动的常公公就得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