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然起来,忙和一众人匆匆出了校门,似乎担心这一幕被苏灿看到。
对曾娜的心态,苏灿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的老姐,外表向来对他是黑面神一样,可在学校里,还是挺受欢迎的。
王浩然站在校门处,那表情似笑非笑,额头上还贴着创可贴,一副当时香港明星MV里的个性装扮,到让苏灿愣了愣,看到他的招手示意,于是朝着他走了过去。
八十
平时在学校见到的都是王浩然被人呼拥来呼拥去,他们那个圈子给苏灿的印象也就是聒噪,毕竟身为市委副书记的侄子,外加上一干市内机关头头脑脑的亲戚子弟,在学校的风气,现阶段一些描述校园暴力和香港黑榜电影的潜移默化影响下,是或多或少会显得肆无忌惮表现出暴力倾向的。
倒是王浩然虽然跋扈,可是放苏灿的眼睛里,也不算什么无药可救的顽劣子弟,提到父母他就会暴走,看来家庭对造成他目前状况有很大的原因。
从裤包里掏出一包烟,这次的烟到没有皱巴巴的烟壳,看了苏灿一眼,正想丢一只过去,又想起些什么,似乎怕再自讨没趣,只是撅了根烟屁股,“要吗?”
看到苏灿摇头,王浩然又把烟揣回去,毕竟他这种人最爱面子,可不想再在这个棘手的苏灿面前丢二次脸,“陈冲那小子最近几天都联系人了,还准备带棍子,在放学的时候找你算账呢。”
苏灿愣了愣。
王浩然就有些得意,“那小子就是脾气倔了点,平时我都劝不住,嗨,上次还把人打得内出血,就没个轻重,也很爱记仇,就说上次吧,和人起了冲突,硬到网吧里扯着头发把人提出来,呵呵……”
“如果你是要对我说这件事的话,没关系,让他来吧。”苏灿淡若无物的反激回去。
王浩然眼珠子缩了缩,他装作普通的和苏灿聊道,就是想给他无形中施加压力,结果面前这个人反倒不吃这一套,让他有些摸不透,步调被打乱了,勉强揉圆了,“这就不必要了……我还是把他们几个劝了回去,没让他们这样做!毕竟那天也只是一场误会,上次那件事,还是你给我帮忙解得围嘛……”
苏灿加重了点语气,“哦,原来你还知道啊。”
心里面就在微叹他还是过于理想化了,本还以为自己当初挥砖彻底砸怕了这帮高二生,即便这群人无论底子还是性格都很硬气,自己和薛易阳的狂暴也应该把他们压住了。
不过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帮高中生的胆气,听王浩然这样说来,陈冲等人还真准备趁着放学给他苏灿来个堵路报复的,这帮小屁孩说干就干,也不会考虑什么后果,照这样下去,没准他还真要阴沟里翻船。
王浩然有点尴尬,偏偏苏灿这句话堵得他想肆无忌惮的发火也做不到,毕竟说得实诚,就撇撇嘴,“你知道我最烦什么吗,我最烦你他妈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搞得我浑身不自在,你是我哥啊!操!算了,大家这件事也就一笔勾销了,我也懒得和你打交道,听你说话就来气!”
看到王浩然手插裤兜模仿着刚在各大电视台热播的《灌篮高手》人物模样朝着坡道下走去,苏灿倒是微微一笑,心里面却思量开来,王浩然制止了陈冲一伙人对自己的报复大概不假,不过那却绝不是因为上次他救了他一回。
最近他和林珞然走得很近,才是是让他无形中化解了这趟暗中报复危机的关键吧。
……
星期二班会上面,各科科代表也进行了指定,英语教师印小天是十分欣赏苏灿的,看样子也是有让苏灿作为英语科代表的意思,就把班上英语半期考上一百四十分的罗闻和他并列一起投票,最后苏灿以数票之差落选。
这些没有实际价值的事情,苏灿自然不会在意。
罗闻挺高兴的,看苏灿的目光却有点躲闪,据说这个苏灿可以和岳子江争锋,上次据说还和高二的子弟王浩然干了一架,他和班上的张锡一众可以算是五班里两股同样惹不起的势力,所以罗闻下意识都有点畏惧于他。
看在眼里,苏灿倒是无奈的笑笑,这就是差别,若是重生之前,换上类似招惹上来的麻烦,他只可能窝囊的面对,成绩也会普普通通,在这个班上不会出彩,大概会沦为最被人瞧不起的那一类人,亦是未来失败者大军的一员。
而现在自己重生后以自己的方法去面对种种事件,却越加和这些普通高中生隔得远了。在旁人眼里,他俨然就成为了一个高傲,性格中有暴躁一面,成绩还杰出到很刺眼的人。
是以一些同学看自己带着几分畏意,这也是很自然的。
薛易阳还对苏灿险险落选而耿耿于怀,苏灿倒是无所谓,这小子这么热衷自己当上英语科代表,只怕是为了他以后作业方面可以通融的方便吧。
更何况自己竟然有三十多张投票,这本就是苏灿始料不及的,这些人投票给自己,恐怕恶搞的成分居多一些。
“啧啧,我和我们家灵珊都把票投给你了噢!哎呀,就差那么几票呢,真是可惜了!”李璐梅丝毫不掩饰她和陈灵珊的站队,特别以暧昧的腔调提及陈灵珊,弄得陈灵珊脸红红的。
可惜了。唐妩在听到教室中间飘过来李璐梅的声音之后,心里也掠过这句话。
只是主持班会的萧日华却松了一口气,苏灿这个成绩让他措手不及,现在没有任何授予他的班干部头衔,不至于让他手忙脚乱。
本来现阶段所谓的班干部只是暂时的荣誉,没有什么好了不得的影响,只是他作为班主任,管理班级方面,一个班级的意志是需要统一的,如果苏灿成为班干部,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就默认了他的地位呢?
一个学生,素质如何,从来就不是单纯看成绩来说话的,如果道德和品德方面存在隐患和问题,这才是最大的危害!
通过对苏灿的观察,萧日华越加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阴霾,总觉得这个男孩的目光中,深藏着他这个年龄段绝不应该具备的东西,那是一种莫名的神采。
像是内心有团火热的存在,隐藏在最深的部位,谁也不知道爆发出来的时候是哪一天,再想起他与自己冲突时候的那种和高中生绝对不相关的神态表情,才进行过学校安排的心理学培训,联想到一些偏激案例的萧日华脊柱就莫名一寒。
自己宁可培养十个有基本素质道德的庸碌者,也不愿培养一个天才的败德者。否则类似于最近报道的清华北大那些折磨动物致死,或者杀人碎尸,沦丧正义道德观念的畸形高材生,会越来越多。
这应该才是素质教育的真正精髓。
萧日华看了看下方的苏灿,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越加重大。
八十一
苏理成做这个工程处副处长以来绝不轻松,亦不是所有人眼中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没有在其位的时候,会从旁人的角度羡艳,然而真正做到实质的事务之后,才明白工程处现今的实际状况。
这天苏灿在店铺帮忙,曾珂在理货,就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穿着长颈毛衣灰褐外套的中年男子,看上去认得到曾珂,买了几个软抄本,几支笔,想要点折扣。
看到曾珂说小本生意没什么折扣,就有些不痛快起来,冷笑道,“小本生意,小本生意那就不要做,你能挣什么钱嘛!”
说着边掏钱包,一边捻着支笔,把玩一下,抛在桌上,环顾店铺,“这些小东西些,你这个店赚得到什么名堂?”
这人说话有点不客气,曾珂笑了笑,“是当然比不上你们这些教师的了,听你们职校又扩充了吧,这次招生一定多了。你们这些教师有文化有内涵的,正工资拿得又轻松,哪是我们比得起的……”
男子是附近职校的教师,姓马,大概是平时在学校和学生处多了,又正值事业高峰,虽然四十来岁,却没有相应的沉稳,反倒有些浮躁,脾气也不太好,自持身份,对曾珂这种城市零售业者自然较为看轻,这也不足为奇,在这个比尔盖茨还没有被沃尔玛瓦尔顿超越的时代,很多人的观点亦是不能轻易转变的。
“当然扩充了,校长整改革,往常一个学期就四五百,今年名气上去了,搞到八百来号人,这不教师制度又要改了,我这边是肯定要照顾到的,毕竟校长还是我小舅子嘛……”听到曾珂对他的几句褒扬,教师的脸色又好起来,隐隐有几分得意,就看到苏灿,“这是你儿子吧,这个年龄不是高中段吗,就跑来给你帮忙,读书不行吧,没考个好高中?……那不行啊,还是要读书的!要不然就来我们金财职校,找我,我那边出马给你说一下,别人都要好几千的,可能两三千就可以搞定了!”
曾珂和苏灿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和这个肥头大耳侃侃而谈的中年男子接话。
苏理成就到了下班点捧着茶杯走入店铺,有点心不在焉,最近父亲在这个位置上,陷入胶着状态,跟着就下来个单位上的职工,“苏处长,那个营业执照副本你手里有没有,我这边要用一下,顺便还要你的章。”
“我手里都是正本,那个那么大一张……上次不是给你们了副本吗,找毛处长吧,他那里有章!”
送走了办事的职工,买东西教师的脸都顿了顿,有些不定的看向苏理成,掏了只烟散过去,语气谦顺许多,“这是你爱人吧,处长?哪个处长?”
苏理成就有点不太习惯的笑了,接过烟,“唉,什么处长哦,就是给人办事的,在建筑工程四处。”
“建筑工程四处?”男子竟然无形中舒了口气,这里紧挨着政府大院,这个中年教师还真怕遇上机关单位上那些头头脑脑,即便就是一个处长,在这个小城市里,都可以让人吃不了兜着走,他就怕刚才自己那顾劲被苏理成看在眼里不舒服,现在听闻居然是建筑工程四处的处长,自然就放下心来。
就连苏理成主动来给他点烟,也不见他有伸出手遮挡一下的相应谦然,反而点起烟吐了口烟雾,“这个处长不好当吧,我倒是听说你们内部闹出点问题……”
这句话提到了父亲最近的软肋,倒是正中他的痛脚,面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马教师看在眼里,心里就更是不屑。就和父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到深入,也就带着几分轻慢,说话就更肆无忌惮起来。
其中苏理成接到个电话,就训了起来,“人家是捞泔的,三百五是我说的!有意见,谁有意见,清理化粪池单位里还贴着钱的!一个月两块卫生费都不愿意交!?……要我上来,什么事都要我来过问,我现在来不了!你们自己处理!”
看到苏理成愤愤的挂了电话,马教师就窃笑一声,“又单位里那些破事吧。”
苏理成点点头,“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说老苏啊,这谁不知道工程六处单位的事情,以前的处长姓赵吧,那家伙真不是东西,我姐夫哥就和他打过交道,结果后来工程被卡了,问题出大了,现在提到工程四处就翻白眼,这不比当初了,哪个还看你那块招牌噢,还不趁着现在有实权,给自己刨点好处!我们那一个女教师,找了个男朋友,结果听到是你们单位的职工,直接吹了。现实,什么是现实?这就是现实。”
走出店铺的时候,这个马教师夹着手指的一根烟,看了店铺里的苏理成一眼,轻笑,“捞泔?”
摇了摇头,颇有点对自身现时状况满意的悠然离去。
只要是在夏海市付出了青春经历过这个城市风风雨雨走过来的人,都知道建筑工程四处的,当初可是红红火火,被誉为铁饭碗,在整个夏海都很有名气,在国企没有改制之前,倒是一个香饽饽,一些省会榕城的老领导都曾在这里历练过,而改制之后,这个企业看着就萎靡了下去。
自然人们间的价值地位观念也就翻了个个,以前提到这个公司的人无人不羡慕,现在自然是轻视居多,据说现在还有内部问题,矛盾重重。
刚才这个马教师和父亲的谈天苏灿一直冷眼旁观。
就算是自己父亲苏理成是处长,这个处长的含金量从中年男子那一丝嘴角的冷笑就可以得出个大概份量。
前处长赵成荣所作的人情工程,面子工程,如今成为了工程处的巨大累赘,就像是一个个的肿瘤,寄存在瘦骨如柴的枝干之上。如果说从前苏理成对赵成荣还带着几分唏嘘,现在就连仅存的同情和好感都聊胜于无。
赵成荣能够无惊无险的退休,这已经是对他最好的结果,苏理成清楚如果再过一段时间,只怕赵成荣就要换一个结局了。
一味的埋怨过去始终不是办法,要如何在公司信用危机和资金链瞠目结舌的断裂面前,维持公司最起码的基础运作,给大众工人发的起工资,这才是摆在面前最起码的问题,因为赵成荣一倒,问题一暴露,工程四处的崩溃局面,眼看着就临近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一旦谋于其事,这就是苏理成和佟建军面临事业中最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