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沉声道,“这不是开玩笑,我要叶徽裳的电话,我有事要问她。”
对苏灿俨然很熟悉的王威威立时从苏灿的语气感觉到情况的不一般,原本调笑也镇定下来,旁边还有人说话,他大概做了个手势,声音就小了下去,王威威的声音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苏灿,出了什么事?叶徽裳怎么了?”
“没有什么,只是我有事要亲自和她联系,不用担心。”
“苏灿,你肯定有事。别人不知道你,我难道还不知道?成,我挂了电话,马上把号码给你发过来。”
……
上海一个拉力赛赛场训练场,二零零二年,这是一个中国汽车运动刚起步的时刻,F1在上海这座国际都市来说还是一个黑洞,上海国际赛车场也正破土动工,04年才会正式投入使用引入F1项目。
不过自汽车诞生以来,赛车向来就是人类的天性。此刻的郊区赛车训练场上面。看得到法拉利,七系宝马,阿斯顿马丁,凯迪拉克这几个品牌的豪车在场地上跑圈,一辆红色宝马Z4一路疾驰的绕弯过来,然后带起一阵尘风,随后减速停往路边,车门打开,正是长发飘然的叶徽裳。
这个拉力赛训练场位于上海近郊,这个时候周遭偏僻,和机场很近,只有偶尔从头顶刺向天空的航班,以及颇有些无遮拦的大风。
叶徽裳靠着宝马小跑的侧沿,看了看来电,接通,“喂。哪位?”
这个时候旁边亦有车呜呜的飞驰而过,不过在赛道尽头后又减速,逐渐的靠过来。
叶徽裳唇角突然扬起,“噢,苏灿啊……呵呵,我以为你清高到只可能别人主动和你联系,没想到我也有接到你电话的一天……我是该荣幸呢,还是觉得做人很失败呢?”
苏灿叹了一口气,“你的演技的确很好。”
原本嬉笑的叶徽裳表情逐渐凝固,“什么意思?”
五百三十
这幕情形要是被从中分割。一定很有强烈对比的画面感。苏灿在有着南大教授悠然不失激情讲课的大课堂外部半蹲,这幅样子有点像南大正修建的地标光明楼下蹲着砌水泥偶尔休息咂一口烟抽的农民工人,旁边的树叶打着圈的落下来,纷纷扬扬。
而在上海拉力赛训练场的叶徽裳背景是一辆一辆跑圈的轿车,红色宝马小跑配上她今天穿着牛仔裤的修长体形,要是从正后方四十五度角设置一个太阳,完全可以直接搬上杂志封面。其实她亦有闯荡娱乐圈影视歌三栖明星的潜力,而她的这个圈子里很多朋友基本都这样,不足为奇。
今天是苏灿得意过后摔了个跟头的日子,是他二世为人同时告诉自己不要太得意嚣张的日子。同时是第一次感觉到养气不到位想要爆发骂人的日子。
其实苏灿完全可以不理不睬的用自己的方式还击这一切。但是他心里面压着一块石头,他总是偶尔会想起在美国高中那时候见到叶徽裳的样子,无疑是惊喜的。说不惊喜就有点虚伪和矫情了,在和唐妩相依为命的异国他乡碰到个熟悉的人那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一件事。
虽然遇上的是一个魔女,但苏灿好歹也认为她是一个很可爱的魔女。他也曾想过,是不是因为苏灿对她的屡次打击,让这个小名媛很要强的内心对他产生了反感,以至于以小积大,最终达到了如今报复的高度。
苏灿甚至连借口都为她想好了,想象一下一个女孩,特别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她没有林珞然那么叛逆。没有唐妩那么独立。从小则是被宠在一个花团锦簇的范围里面,顺得就像是她水一样的性格一样,突然有一天她对别人屡试不爽的骄傲矜持,在苏灿面前屡屡不灵光了。
一直喜欢她的王威威突然敢冲她发火了,这是怎样的颠覆和震惊?女生都很虚荣,她特别虚荣,特别虚荣的她想要在苏灿面前表现出优越感的时候,却发现苏灿似乎比她更优越,这份羞怒如何不怒?于是祸根就埋下了,她看他不爽了,于是有动作了,似乎也挺说得过去。
苏灿心想自己还真TM是个好人。
叶徽裳要看一个人不爽任性的报复一下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她所处的环境层面,恐怕一个微小的“报复”,对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要自己不是走到现在这一步,岂不是早被这妮子给灭了?
所以叶徽裳问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之后。苏灿才一字一句道,“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原本以为你也会如此。所以你要知道,当一个你信任的人,突然拿刀从后面捅你一刀的时候,滋味不好受,也让我很难忍受。”
叶徽裳在那头顿了半晌,才声音转高道,“苏灿……你的意思是那捅你一刀的人是我?”
苏灿冷声道,“要不你认为呢?你的手段,是不是太冷血了一点?”苏灿能感觉到叶徽裳在电话那头已经绷紧了身体,这样也好,大家直来直去。叶徽裳早点露出本来面目,这样自己也能松一口气。
“你认识王威威,通过这样我认识你,我们大家之间也很愉快,但既然是朋友,就别搞这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我这个人喜欢朋友间直来直去,你要看不顺眼我,就直刀子明地里过来,不要搞鼠窃狗偷的这些勾当。”苏灿感觉话说重了,但此刻内心激愤,是人都应该有点脾气。
感觉到叶徽裳在电话那头有粗重的喘息声,然后她才有些艰涩的道,“苏灿,我是个女孩子,你不觉得你说得这些话,很过分吗?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要知道。”
苏灿暗叹这女人若是男人,不是大忠,便一定是大奸,说道。“在尚世峰会,我和清华方面谈好了投资项目,但是我很奇怪的是为什么,会被刘振生恰到好处的给接盘夺走了。介绍我认识他的是你,最后问过我峰会动向的是你,还想要狡辩和掩饰吗?”
“苏灿,你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很难受……”叶徽裳在电话那头带着些恳求的语气道。
听到叶徽裳在电话里的嗓音,苏灿不得不承认也开始产生动摇了,但是内心的直觉和判断仍然让他不会轻易被表象所迷惑,叹了一口气,道,“峰会那晚结束临走的时候,你是不是和刘振生在一起?”
苏灿心想若叶徽裳继续否认,他的质问也该到头了,也明白接下来将怎么和这个女人打交道了。
“当时我们恰好碰到一起出来,是的确有这样的情况……”叶徽裳的声音带着些沙涩道。
“那么那个时候,你们是不是和清华的人碰了面?”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传道,“嗯。但是我并不清楚他们在谈什么……”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当时我距离你们并不远,你是不是看到了我,但是却故意装作没看到?所以我们甚至连点头的告别都没有,这种反常是不是能变相佐证,你的心里有些我不知道的秘密?”苏灿冷冷道。
哑口无言。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了沉默。
“我可以给你时间,你慢慢想,直到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再给我答复为止。”苏灿轻浅道。
叶徽裳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来质问我吗……?”
“因为我实在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苏灿道。
“那好我告诉你,因为有人看上你了!行不行!这个世界上不光是有见异思迁的男人。更有朝秦暮楚很疯的女人!这里的水很浑,繁琐得就像是物理学公式一样,有比你帅比你高大比你强势的男人,更有在无数这些男人支持下骄傲的女人……”叶徽裳激动得有些抽泣,声音沙哑道,“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不想你平白淌进来湿身,我不想你的生活有一天被别人影响得乱七八糟,行不行!”
苏灿愣住了,接着叶徽裳的手机似乎被人抢过去了,然后像是她一位女性好友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你够了没有,还嫌叶徽裳为你哭得还不够厉害吗,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你死定了!”随后似乎就是啪!的一声,手机突然重响断线。
苏灿咧嘴看着失去连线的手机,心想对面的还真是富家女,好好一台手机说砸就砸了,当真痛快。
但苏灿发现自己越加搞不懂叶徽裳是否真有参与到这一幕之中了,好像她口中所说的这些,似乎也能说得过去,而且也有道理。但如果她不是在演戏,那么就真的是自己估计错误了?
不过苏灿又好一阵郁闷。邪恶的灵魂蠢蠢欲动,心想你怎么知道我就会随波逐流被牵着鼻子团团转,既然是玩得很疯的女人,那么对男人来说,这永远都不是一件吃亏的事情嘛……
……
南大校外的一个咖啡厅里,赵浩到来。
坐在苏灿面前,赵浩甚至都有点感觉没有什么脸面。本来孙志义,羊琪东都是他在这之后给苏灿介绍的,但是却在这之后,倒戈过去了,这等行径。在商业中无疑是将苏灿作为了跳板。更有很多说法,踏脚石,压坛布,对方更是来了个掩杀,总之听上去都令人那么不愉快。
但苏灿能忍耐,他装着两辈子的灵魂,若是连这些都受不了,又何等盘算大计。
“刘振生是在峰会当天晚上知道你对我们有投资意向的,不过那天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再要了两个人电话,第二天他们接到了刘振生的电话,我是在第三天过后,被他们约出去到一个茶楼说是聚首,才看到刘振生和商业局一个分管领导,刘振生这才说起他同意给我们投资,要和我们接下来签订投资意向。我当时是拒绝了。后来也找过孙志义他们几个,他们其实也很犹豫,只是最后都没有办法,不过托我给你带个口信,就是说抱歉。”
苏灿摇摇头,“我理解。本来严格的说起来,赛富投资更显得正规和容易依靠一点,刘振生毕竟是这方面的能人,投资界明星,各处关节都打得很好,他们选择赛富投资,也无可厚非。”
好歹赵浩这人还是很讲原则,也能记住在峰会当天,刘振生给他的冷眼和走投无路时苏灿带给他的惊喜。
而其他人,当初毕竟就对苏灿抱有疑问和不信任,毕竟自己没有光环加身,这些人也不会见他一面再加上他脸谱网的名头就纷纷甘愿俯首称臣,他们仍然会有自己利弊得失的考虑,仍然会寻求更优渥的土壤。
只是让苏灿担心的,是对方若是借接盘这些人让苏灿不痛快,那么孙志义羊琪东这些人未免也就太悲哀了,无一不成了对方手中的棋子。苏灿并不可惜他们。可惜的是他们未来可能做成功的大蛋糕,也许会中途夭折了,好歹那都是钱啊。
赵浩加入多少有点安慰,看着这后世在电视上牛气哄哄的家伙,苏灿多少有股子成就感,重生总该做点这些事情才对嘛。
接下来就是按照原定计划,苏灿起五百万的资金,注资上麦公司,由此占有30的股份,成为董事股东一员,上麦仍由赵浩掌握发挥,更能放手让他一展所长。
五百三十一
接受了赵浩初步的商业策划书之后。两人又在咖啡厅里闲谈了很久,眼前的名人能够在二零零二年和自己有所交集,这种感觉还是很独特的。
当然,虽然赵浩即便是在未来,也是个隐世不出,藏在内地众多一二线艺人后面的老板,扮演的就是一唱片公司老板做企业的角色,偶尔在超女快男这种舞台上吼两嗓子对普通人表示存在感。不过对苏灿而言,已经很新鲜了。
也许赵浩根本没办法理解苏灿的这种独特心境。字典上对变态这个词语的解释是事物发生了情状变化。这个词语要是特指在苏灿身上,估计他在四年前重生的那个时刻,就已经变态了。
所以在赵浩还在为相见恨晚和苏灿慷慨激昂解说着他的商业模式和人生见解的时候,殊不知苏灿正有种漫游蜡像馆的感觉。
面前的赵浩,尚世峰会上那些走秀的明星,把他身份曝光搅乱大学生活的詹化,一切都像是一个时光的蜡像馆,这些后世耳熟能详让苏灿这个普通人为之仰望的人们,每个人各有姿态逐渐出现在他的身边周围,而伴随着他人生的前行,还将会领略到多少风景,见证多少尊2002年至此延伸至未来遗落在时光罅隙里的蜡像?
赵浩的声音鼓动耳膜响起,“后来清华圈都在说尚世峰会杜科的那件事情。虽然知道你代表南大FEEC,我夹在中间,也不好说。但是人都说safe公司的兵剑锋和柯梦飞坐镇,才让杜科幸免于难,因为他们猜测你不会那么好说话,千万友社交网络在美国毕竟还是没法和facebook抗衡,更何况和华盛顿邮报集团联手,恐怕动一动手指,要让千万友破产,把杜科从美国撵回中国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
“你认为这种事情会发生?”苏灿错愕。
赵浩讪笑道,“谁知道呢,要知道和facebook联手的华盛顿邮报集团可是一大巨头,最出名的战役莫过于当年仅仅是两个记者,公然刊登《五角大楼文件》从而整下台了尼克松总统。此战可以说是新闻业界最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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