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阴毒。”
“哦。”
父亲跟随着吴凌子跑到我的身边之时,见到我面目全非的样子,早就惊立在原地不知所措,任凭悔恨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在吴凌子的喊声之中身体一抖缓过神来,顾不得脸上的泪水,发疯似的朝家中跑去。
吴凌子此刻再也顾不得其它人,随手将我抱起来,撒开脚丫子向家中跑去,颠簸之下,让我恢复了一丝清明,无力的看着焦急的吴凌子道:“大师,祥子要死了吗?”
“呸,你小子别多想,有老道在,你就算是想死也死不了,给我坚持住,等你好了后老道我还要教你武功,你一定要活着。”吴凌子轻啐一声,边跑边急声说道。
虽然我年幼,虽然我此时奄奄一息,但我能清清楚楚的感应到吴凌子心酸的痛楚,和对我无私的爱。
在他瘦弱的怀中,此时我感觉到异常的温暖,就像是在寒冬腊月里,钻进暖烘烘的被窝中一般,眼皮传来一阵沉重感,让我忍不住闭上眼睡去。
吴凌子见状脸上的情色更加的焦急,边跑边低头喊道:“祥子,你不能睡,你要是睡了,老道士我就不教你武功了。”
听到吴凌子如此之说,我强忍着困意,睁开双眸,无力的说道:“大师,祥子要是不睡,你是不是就教我武功?”
“嗯。只要你不睡,你想学什么武功我都教你。”吴凌子含泪点头称是,哽咽的回应道。
我想了想说道:“大师,我要学孙悟空的七十二变,我还想要一个金箍棒,以后小龙要是再敢来伤害我娘,我一棍子把他打死,你能教我吗?”
“教,我什么都教,回头老道我再给你弄根棍子,比孙悟空的那个还要好。”
我们一老一少,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不管我提出任何的要求,吴凌子都满含泪水的点头应诺,原本十分钟的路程,此时吴凌子用不到两分钟便赶到了家中。
到了家中之时,见我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两个姐姐吓得惊叫一声,蹲在墙角里抱头痛哭。
父亲手忙脚乱的提出一壶老酒和十几斤糯米站在院中不知所措的等着,见吴凌子抱着我飞奔而来,焦急的迎上前:“大师,现在要怎么办?”
“快点把老酒和糯米倒入盆中。”吴凌子急应一声,抱着我飞奔来到院里的井边,一脚将盛有凉水的木盆踢翻在地,随后脚尖轻轻一挑,盆口朝上。
父亲没有任何言语,颤抖般的一股脑的将糯米和老酒倒入到盆中,吴凌子轻轻将我放下,将我全身的衣物尽数脱下,随即将我放入到木盆中。
“哧。”
就在我进入木盆中后,一股浓浓的黑色烟雾从老酒之中释放出去,经过这一翻折腾,我除了大脑还保持一丝清明之外,全身上下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快点扶住祥子,用手将老酒和糯米往它身上淋。”吴凌子急道一句将我交给父亲,而他慌乱的将斜挂在肩头的布袋扯下,提着布袋底,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里面大多数都是画好的黄色符纸。
吴凌子无比慌张的在符纸中扒找着,转瞬之后,一张黄色的符纸被他抓在手中,顿时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右手一甩,符纸自然烧着。
待符纸化为灰烬之后,吴凌子将他在老酒之中快带的搅合着,看着他们二人慌张的往我身上淋着老酒和糯米,我低声问道:“大师,你刚刚烧的那是什么符?用这给我洗澡干吗?”
吴凌子不假思索的直接说道:“刚刚那张是驱煞符,给你洗过澡后,你体内被绿猴子自爆时产生的阴气就可以驱逐出去。”
随着时间的延长,我的身体有了一丝知觉,无力的低头看去,就见原本木盆中泛黄的老酒和白色的糯米,此时全然变成了黑色,酒中飘散浮着无数块大小不一的黑色皮肤,一种腥臭的腐蚀味传入鼻腔之中。
我紧锁着眉头,强忍着刺鼻的气味,身上一种无力感袭来,困意快速的蔓延开来,眼睛缓缓的闭合。
就在迷糊之际,听闻到父亲焦急的喊声:“大师,快看看祥子怎么啦?”
“没什么事了,祥子体内的阴毒被拔得差不多了,让他睡吧。”
也不知这一觉我睡了多久,在睡梦中的我被一阵抽泣声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屋中传来微弱的灯光,就见母亲满面含泪的坐在床边轻声哭泣着,两个姐姐眼泡红肿的站在母亲的身旁落寞不语。
而父亲则面色忧愁的蹲坐在门槛上抽着闷烟,扫视一眼之后,我再次无力的睡去。
当再次醒来之后,原本漆黑的天色已经大亮,腹中传来一阵饥饿感,我睁开眼睛向四周看去,母亲依旧坐在床边,她的目光呆滞而无神。
“娘,我饿。”我轻唤一声。
母亲身体一颤,急忙向我看来,身体向前一探,颤栗的双手伸向我时又犹豫不决的停在半空之中:“祥子,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和娘说。”
我尝试着动了动,但浑身使不出一丝的力气,除了无力的虚弱之外,并没有其它的不适之处,我冲着母亲轻轻摇了摇头道:“娘,我没有力气,我饿了。”
在我们母子二人的交淡之下,父亲和吴凌子二人一前一后的步入到房间之中,见我平安无事,父亲长长的松了口气,吴凌子咧开大嘴笑道:“臭小子,现在没事了吧?有老道在,定然会保你平安无事。”
“大师,你答应要教我武功,你要说话数算,不能哄小孩子。”
“哈哈哈,好好好,等你好了以后,老道我就教你武功。”几人被我没心没肺的一翻言语逗的开怀大笑,见我无事,母亲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转身看向父亲说道:“庆国,你和大师在这陪着祥子,他饿了,我去给他弄吃的去。”
看着母亲离去的瘦弱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她那满头的黑发不知何时多了几缕银丝,让我的内心忍不住一阵酸楚,孩子心性,在与吴凌子的闲聊之中,很快的将母亲的这一变化抛之脑后。
三天以后,在卧床休养与吴凌子众多秘方的调理,我已能下床行走,只不过身体依旧虚弱,原本瘦弱的我,此时更显得弱不禁风。
当吴凌子小心翼翼的把我右胳膊上缠绕的纱布解开之时,原本被绿猴子咬伤处赫然存在一只殷红的独眼,正朝我放出阴寒的笑容,让我的内心惊恐不已。
☆、第二十三章:夺命诅咒,含泪送子
在吴凌子小心翼翼将缠绕在我右手腕上的纱布打开之后,一股呛人的腐臭味传来,低头看去,就见被绿猴子咬过的地方,此时正向外冒着黑色的液体,其臭异常。
腐烂的大小面积和鸽子蛋大小差不多,也就是说与绿猴子的那只独眼的大小很相似,看到这里,我头皮一麻,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内心惶恐不安。
未等我开口说话,母亲焦急的问道:“大师,这都三天了祥子的伤口怎么还没有好?你不是给用过药了吗?你快再给想想办法。”
“唉,都是命呀!”吴凌子长长的叹息一声,脸上满是悠怨的表情,目光涣散般悠怨的看着我手中的腐肉。
感叹过后,吴凌子缓缓的说道:“或许这就是祥子的命,若不是它动绿猴子尾巴根上的金色毛发,也不至于会如此。”
“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不解的问道,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吴凌子对于绿猴子突然的自爆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全部心思都花在为我驱除阴毒和疗伤之上。
经过三天的调理,我身上脱落的皮肤此时已经长出红嫩的新皮,除了偶尔有些发痒之外,并无其它的不适之处。
当我手腕上的纱布被打开的瞬间,因为他心系着我的安危,似乎苍老了许多,一向性格开朗的他,此时变得沉默寡言,清瘦的脸孔上挂着浓浓的忧伤。
良久之后,吴凌子将我慈爱的揽入怀中,轻顺着我的头发悠悠的说道:“祥子这孩子命苦,生,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大的痛苦,而这一次的劫难,对于他来说才仅仅是开始。”
吴凌子的简短的一句话,犹如晴到中的霹雳一般在父母的脑海中炸响,闻听此言,站立在旁边的父母顿时脸色变得苍白一片,目光落到我受伤未好的右手腕之上。
几息之后,父亲颤栗的开口问道:“大师,祥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吓我们,好不容易渡过这一次大劫?难道他将来还会有其它的后事吗?”
想起“后事”之时,父母的脸上均是挂着浓浓的不安情绪,内心无比的纠结与惶恐,更有一种为子女忧心忡忡的落寞感。
吴凌子含怨的点了点头:“虽然现在祥子丢失的地魂莫名其妙的回归本体,但眼下他已经遭到绿猴子的诅咒,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去碰摸绿猴子尾巴根上的那三根金毛,也都怪老道我大意了。”
“位于尾巴根和肛门之前的那三根金毛,乃是绿猴子一身阴力的所在之处,其坚硬无比,绿猴子天性便有仇必报,咱们又将它给捉住,本身对咱们就恨之入骨,而祥子又去拔它的毛,或许一根毛发对于其它的动物或人类而言并没有什么,但对于绿猴子来说则是至关重要,因为这是它的力量之源。”
“虽说,在此处作祟的绿猴子还未成年,但它已经完全的继承了其种族的筮血残爆,它不惜以身自爆,而将自身的独眼种于祥子之身,这就说明着,祥子在今后的生活中,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到其族类的报复,更加的会遭到阴魂的索命,因为对于阴灵来说,祥子遭到绿猴子的诅咒后,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随时随地都会引来游离阴灵的注意。”
“啊。”
闻听此言,母亲惊叫一声,急忙伸手捂住嘴巴,脸色变得更加的没有一丝血色,几息之后,扑腾一声,父母二人双双跪倒在吴凌子的面前哀声求道:“大师,无论如何都请你想想办法救救祥子,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们承受不住失去他的痛苦,求求你了。”
说完,父母二人跪在吴凌子的面前就像小鸡食米一般的叩着头,我在他的怀中抬头看去,回应父母的是一脸无奈的表情。
沉默片刻后吴凌子将父母二人掺扶起来:“至于成功与否老道我不敢确定,这件事情别说是我,就算是我原先师门中的长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主要是这绿猴子太难对付了,报复心里太强。”
“谢谢,谢谢大师,不管成与不成,我们两口子都会将你的这份恩情铭记于心。”在得到吴凌子的允诺之后,父母二人的脸上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喜色。
将我交给母亲后,吴凌子又让父亲提来一壶老酒倒入桶中,将之前从山上采来的几味草药捣碎放入酒里,搅匀之后让我将右手浸泡其中。
仅几息的时间,半桶浑浊泛黄的老酒变得漆黑如墨,在这过程之中,除了有些酥麻的暖意之外,我再无其它的感觉。
见此情况,吴凌子面色忧郁的让我将浸入酒中的胳膊拿出来,再次向手腕背面处的伤痕看去,原本黑色的腐肉脱落了一部分,上面的嫩肉依旧发黑,而颜色较之前相比则淡了几分,绿猴子自爆射出的那只独眼依然紧紧的镶嵌在其中,显得异常耀眼,与此同时,有着与黑色腐肉不相衬的殷红颜色。
“大师,怎么样?”父亲焦急的问道。
吴凌子摇了摇头坚难的说道:“祥子手背上的伤倒可以医好,只不过绿猴子的这个独眼很难去除掉。”
吴凌了的结论,让父母再次的陷入痛苦的挣扎之中,沉默良久之后,母亲弱弱的说道:“大师,能不能把那个独眼给割掉?”
“不行,这独眼如此已经与手骨相连,它的诅咒已经与祥子的本命融为一体,就算是将这条胳膊砍掉也不行,只要他的肉体在,诅咒就无法解除。”吴凌子斩丁截铁的说道,直接将父母心中最后一丝的祈望打破,一时之间,二人抱头痛哭。
而我情绪低落的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劝导泪流满面的父母,不大的屋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压抑,我恨不得夺门而出,逃离这种让人窒息的环境。
吴凌子默不作声的从布袋中掏出十几张画满符路的黄色符纸,蹲到我的面包轻轻的帖敷在我手腕处的伤痕上,不多时,黄色的符纸变成了黑色。
如此反复十几次后,符纸的颜色便不在有变化,吴凌子取来事先准备好的草药撒在上面,随后用纱布包住。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三天的时间过去,当我手腕上的纱布再次揭开之时,原本的伤痕处此时已经长出新的嫩肉,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发黑,赫然有结疤的迹象,只不过绿猴子的那只独眼耀然在目,而且已经与新长出的肉融合在一起。
殷紫色的独眼没有任何的凸起,就像是原本就存在的,犹如一颗胎记一样,身体也恢复了往日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