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因为我了解你,露西。你和大多数辣妹一样,有时也很让人讨厌。但你的道德观也强得惊人。如果你需要背叛全班对你的信任,需要背叛学生,背叛我,背叛你相信的一切,那你一定有充分的理由。而且我打赌,一定是生死攸关的理由。”
露西没说什么。
“是生死攸关的理由,对吗?”
“朗尼,你就告诉我吧。”
“那封邮件是从弗罗斯特图书馆的一台电脑上发出来的。”
“图书馆?”露西重复道,“那里一定有五十台电脑吧?”
“差不多。”
“那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是谁发的了。”
朗尼歪了歪脑袋:“说行也行,说不行也不行。我们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的,前天下午六点二十分。”
“那对我们有什么帮助吗?”
“使用电脑的学生需要签字。他们并不需要签字才能使用具体某台电脑——那里的管理人员两年前就废除那条规定了——但为了能用上电脑,学生必须预订使用时间。因此,我到图书馆去査了使用时间登记单,然后将它与你班上前天下午六点到七点之间使用过电脑的学生名单进行了对比。”
他不说了。
“结果呢?”
“你班上只有一个学生。”
“谁?”
朗尼走到窗前,看着下面的院子。“我给你一点暗示。”他说。
“朗尼,我真的没情绪一”
“她的鼻子。”他说,“是棕色的。”露西愣住了:“西尔维娅·波特?”
朗尼仍然看着窗外。
“朗尼,你的意思是说,那篇日记是西尔维娅·波特写的?”
“是的,”他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回办公室的路上,我给洛伦·缪斯打了电话。
“还想请你帮个忙。”我说。
“说!”
“我需要你査出与一个电话号码相关的全部信息:机主是谁,叫什么名字,等等。”
“什么号码?”
我把蕾亚·辛格告诉我的那个号码告诉她。
“给我十分钟时间。”
“十分钟就够了?”
“嘿,我不是因为长得性感才成为首席调査官的。”
“说谁呢?”
她大笑起来。“科普,我喜欢你俏皮一点的时候。”
“可别习以为常。”
我挂断电话。我那句话也许说得不恰当。或者,是对她的“性感”的合理反馈?对政治正确性进行批评是非常简单的事情。走极端的人喜欢把它当成一个容易被奚落的目标。但我已经在工作场所看到过这种状况。如果允许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可能会很危险和麻烦。
这就像现在那罾些过分谨慎的儿童安全规定。无论如何,孩子骑自行车时都必须戴自行车头盔;操场上必须使用一种特殊的覆盖材料;不能有任何攀爬架,以免孩子爬得太高;啊,对,孩子还不应该在没有大人陪伴的情况下独自步行三个街区。等等,你的护齿套和护眼套哪里去了?对?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去进行嘲讽。然后,某个聪明人就会随心所欲地发出一封电子邮件,说:“嘿,我们小时候都没这样做,还是幸存下来了。”但事实是,有许多孩子没能幸存下来。
以前的孩子的确有很多自由。他们不知道黑暗中潜藏着什么邪恶。
那时,保安措施不严密,但有些孩子仍然跑去野外露营,而你也会由着他们去。孩子毕竟是孩子。有些孩子夜里偷偷溜进树林,从此再没人见到过他们。
露西·戈尔德给西尔维娅·波特的房间打电话。没人接。也不奇怪。她査了学校的电话号码本,但上面没有学生的手机号码。露西记得看到西尔维娅用过黑莓手机,因此发了个短信,让西尔维娅尽快给她打电话。不出十分钟,电话就来了。
“戈尔德教授,您让我打电话?”
“是的,西尔维娅。谢谢你。你能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吗?”
“什么时候?”
“如果可能的话,现在就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西尔维娅?”
“英国文学课马上要开始了,”她说,“我还有一个作业要完成。我完成之后再来可以吗?”
“可以。”露西说。
“大约两小时后,我应该就能过来了。”
“好极了。我在这里等你。”
又是一阵沉默。
“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戈尔德教授?”
“不着急,西尔维姬,别担心。你下课之后,我们再见。”
“嘿!”
是洛伦·缪斯。
第二天早上,我又回到法院了。几分钟后,弗莱尔·希科里的交叉讯问就开始了。
“嘿!”我说。
“你看上去糟糕透了。”
“嗬,真不愧是训练有素的侦探。”
“这个交叉讯问让你担心了?”
“当然。”
“夏米克会没事的。你干得不错。”
我点点头,尽力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这件事上来。缪斯走到我身边。“嗯,”她说,“你给我的那个电话号码。情况不妙。”
我等着。
“是个一次性号码。”
意思是有人用现金买的那个号码,号码中有预存的通话分钟数,机主不需要留下姓名。“我不需要知道是谁买了那个号码,”我说,“我只需要知道那个号码拨出和接听了哪些电话。”
“很难査,”她说,“而且用通常的渠道不可能査到。无论机主是谁,他都是在网上买的这个号,而且是从某个冒充另一个不可靠公司的不可靠公司购买的。我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査到,而且需要施加足够的压力,才能查到通话记录。”
我摇摇头。我们走进法院。
“还有一件事她说,”你听说过从MVD吗?“
“最值价侦探公司?”
“对,美国最大的私家侦探公司。辛格尔·谢克尔,就是我派去接触那两个兄弟会男孩的女人,曾在那里工作过。有传言说,他们正在对你进行不惜代价、不怀好意的调査。”
我走到审判室前部:“好极了。”我把吉尔,佩雷斯的一张旧照片递给她。
她看着照片:“这是什么?”
“我们还可以让法雷尔·林奇做做电脑工作吗?”
“可以。”
“请他对这张照片上的人进行人脸影像分析。并让他把他剃成光头。”洛伦·缪斯正要说什么,但我脸上的表情让她闭上了嘴。她耸耸肩,走开了。我坐下。皮尔斯法官进来了。我们都起立。然后,夏米克·约翰逊走到证人席上。
弗莱尔·希科里站起来,细心地把外套扣好。我皱皱眉头。上次我看到这种图案的浅灰蓝西装是在一张1978年的正装舞会照片上。他冲夏米克笑笑。
“早上好,约翰逊小姐。”
夏米克露出惊恐的表情。“早。”她吃力地说。
弗莱尔作了自我介绍,好像他们刚在鸡尾酒会上偶然碰面似的,接着,他开始询问夏米克过去的犯罪情况。他的声音温文尔雅,但透出坚定。她曾因卖淫被捕过,对吗?她曾因吸毒被捕过,对吗?她曾被指控趁嫖客熟睡之际偷走84美元,对吗?
我没反对。
这都是我的详细策略的一部分。在我自己的直接检查讯问中,我已经把这些事情大部分问了出来,但弗莱尔的交叉讯问仍然让人印象深刻。他没有让她解释这些证词中的任何一点,只是简单地用事实和警方记录热身。
二十分钟后,弗莱尔才算正式开始交叉讯问。“你吸过大麻,是不是?”
夏米尔说:“是。”
“在你所说的受到侵害的那天晚上,你吸了吗?”
“没有。”
“没有?”弗莱尔把一只手按在胸口上,仿佛这个回答让他震惊。“嗯。你摄取过任何酒精吗?”
“什么……摄?”
“你喝过任何含酒精的饮料吗?比如啤酒或红酒?”
“没有。”
“一点没喝?”
“一点没喝。”
“嗯。普通饮料呢?比如苏打水?”
我正要反对,但又想到我的策略是让她尽可能自己处埋。
“我喝了一些潘趣酒。”夏米克说。
“潘趣酒,明白了。是不含酒精的吗?”
“他们说不含。”
“谁说不含?”
“那些人。”
“哪些人?”
她迟疑了一下。“杰瑞。”
“杰瑞·弗林?”
“对。”
“还有谁?”
“嗯?”
“你刚才说那些人,是复数。不只一个人?杰瑞·弗林只算一个人。因此,还有别的什么人告诉你说你喝的潘趣酒不含酒精吗?顺便问一下,你喝了几杯?”
“不知道。”
“两杯以上?”
“我猜有。”
“请不要猜,约翰逊小姐。你说喝了两杯以上?”
“可能。对,可能。”
“两杯以上?”
“不知道。”
“但可能?”
“对。可能。”
“因此,也许是两杯以上。也许还不止三杯?”
“我不这样想。”
“但你不确定。”
夏米克耸耸肩。
“你得大声说出来。”
“我不认为我喝了三杯。也许两杯。也许还不到两杯。”
“唯一告诉你说你喝的潘趣酒中不含酒精的人是杰瑞·弗林,对吗?”“我想是的。”
“你刚才说的是‘那些人’,意思不止一人。但现在你又说只有一个人。你在改变证词?”
我站起来:“反对。”
弗莱尔摆摆手。“他是对的。小问题。我们继续。”他清了清喉咙,把一只手叉在腰上,“你那天晚上吸毒了吗?”
“没有。”
“甚至没抽一口大麻烟卷?”
夏米克摇摇头。然后,她好像又想起必须大声说出来,便俯身对着麦克风说:“没有,没抽。”
“嗯,好。那你最后一次服用任何种类的药品是什么时候?”
我又站起来:“反对,‘药品’这个单词可能指任何药物一阿斯匹林,泰诺……”
弗莱尔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你不认为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请你说具体点。”
“约翰逊女士,我说的是非法药品。比如大麻或可卡因或150或海洛因,诸如此类的东西。你明白吗?”
“是的,我想明白。”
“那你最后一次服用非法药品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
“你说你参加聚会那天晚上没服用?”
“对,没有。”
“聚会前一天晚上呢?”
“没有。”
“再前一天晚上呢?”
夏米克稍微蠕动了一下嘴唇,然后说:“没有。”我不敢肯定能否相信她。
“我看看能否帮助明确一下时间。你儿子十五个月了,是吗?”
“对。”
“他出生之后你服用过非法药品吗?”
她的声音很小:“服过。”
“你能告诉我们是哪种吗?”
我又站起来了:“我反对。我们不要离题。约翰逊女士过去服用过毒品。没人否认这点。这不会让希科里先生的当事人所做的事变得不那么可怕。因此,这有什么区别吗?”
法官看着弗莱尔:“希科里先生?”
“我们相信约翰逊女士是个习惯性的吸毒者。我们相信她那天晚上极其兴奋。而且,如果衡量一下她的证词,也应该会理解这点。”
“约翰逊女士已经说,她那天晚上没有服用过毒品或者摄取过”一我故意讽刺地强调这个词一“任何酒精。”
“我,”弗莱尔说,“有权怀疑她的记忆力。她喝的潘趣酒中的确搀入了酒精。我会请弗林先生出庭作证,他会证明原告喝的时候知道这一点。我还想证明这是一个会毫不犹豫地服用毒品的女人,甚至在她给小孩子哺乳的时候。”
“法官大人!”我喊道。
“好啦,够了。”法官敲着木槌,“希科里先生,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可以,法官大人。”
我重新坐下。我的反对是愚蠢的。看上去,我好像试图妨碍弗莱尔,更糟糕的是,我还给了他向我做更多叙述的机会。我的策略是保持沉默。我已经失去原则,而且让我们俩都付出了代价。
“约翰逊女士,你在指控这些孩子强奸你,是吗?”
我又站起来:“反对。她不是律师,也不熟悉法律术语。她已经把他们向她所做的事告诉你了。找到正确的术语是法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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