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表情时,就是他渴望挥舞着手中剑,痛饮敌人血的象征。
匈奴人这次来的比往年都要晚一些。
所到之处村庄全都是空的,有的还干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不要说人,连只猫啊狗的都没有,更别说粮食了。
左贤王刘豹只当是百姓们的习惯使然,的确,并州一年一度都有这样的事发生,受到匈奴掠劫的百姓都会举家向东迁徙,然后一把火烧掉自己居住多年的屋子,不让可恶的匈奴人得到一点好处。
可是今年还没来啊?
或者有兄弟部队已经提前来过了?
刘豹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反正他知道,晋阳城是绝对不会人去楼空的。
一路往东,依然连个会喘气的都没见到,这实在是太平静了。
就当刘豹终于见到了晋阳的城墙,没有想像中的大开城门夹道欢迎,只有城门上挂着几个血刚刚流干,双目紧闭的几个干瘪人头!
最中间一个,就是高干的!
城墙上的士兵们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刘豹,这让他几乎气炸了膀胱。
“你是谁?”刘豹不认识吕布,却看出这个头上带着雉尾翎的帅老男人绝对是现在的头。
“护匈奴中郎将吕布!”
“你就是吕布?”吕布的大名,刘豹当然知道,不过有一段时间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了,刘豹以为他已经挂了。
“正是!左贤王不远千里而来,却是为何?”吕布看着城下仰着脑袋看自己的左贤王,心里有一种跳下城去,然后一剑砍了他的冲动。
“你也是胡人出身,怎么说话这么象汉人?我来这里就是要给老单于报仇的!”
这句胡人出身,让帅老男人眼角挑了一挑。
“你还是回去吧,呼厨泉的仇你报不了。小心还给自己挖了个墓。”
刘豹一声冷笑,“你叫我走我就走?你以为你是谁?不管你是吕布还是铜布,我都要血洗并州,为老单于报仇。”
“我不是谁,我就是我,护匈奴中郎将,你们这些人都要听我的!”吕布好象故意要逗刘豹似的,护匈奴中郎将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哈哈!”城下的匈奴人大声笑了起来,裸露着膀子的兽皮衣里钻出一小撮胸毛,在风中摇得正开心。
“你大概跟汉人呆得久了,脑子也有些不好用了!我们匈奴人从来只相信手里的刀!”
“我好心的提醒你一句,你在这里不要紧,你的族人可是在右贤王的虎视眈眈之下,你不怕他趁你不在,杀了你的族人,分了你的牛羊?”
这句话若是换成别人来说,也许左贤王还会认识考虑,因为他确定跟右贤王不对付。可是这句话由自己的对手来说,刘豹还以为吕布是怕自己人多势重,故意危言耸听!
伸手压制身后众人的低低细语:“你想三言两语就想骗我们退兵?挑拨我们匈奴两大贤王之间的关系?告诉你,就算天塌下来了,我也要血洗晋阳城!”
吕布脸上露出一个“他果然不信”的表情,很认真的对身边众将说道:“我二弟跟我说过,有些人就是贱,你越说实话,他就越不信。看来这刘豹就是个贱人。”
晏明傻呵呵的直乐,连刘晔一向严肃的表情也有了些许的笑意:“温候,要是刘豹相信了怎么办?”
吕布耍了刘豹,证明他是贱人之后显然心情大好:“子扬欺我,要是刘豹真的相信了岂不正好?他忙着回军,我就死咬着他不放!匈奴人一向就地补给,这么多天一路上都没有地方可补给的食物和水,我就不相信他能光喝西北风撑回去!”
刘晔满意的点了点头,吕布现在有如此头脑,就不用太担心接下来的事了。
正如吕布所料一样,匈奴人根本就不是个从出发开始准备足够口粮和水的民族,他们一向就是就地取材,以战养战,可是遇到了坚决的坚壁清野,他们就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们的口粮就是随军一直驱赶着的牛羊,走到哪,杀到哪,可是淡水就紧张了,一路上居然没有一口井是干净的!里面最好的就是漂着死老鼠的尸体!
汉人要是阴险起来,比草原上的狼群还可怕,至少狼不会在牙齿上抹上毒,咬你一口就致命。
如今没水没粮,内应高干已死,吕布还大放厥词说右贤王会在自己背后捅一刀子,虽然刘豹嘴里说不信,可是心里也犯嘀咕啊。
没办法,不能就这么退回去,不能白白让右贤王看了自己的笑话,再说右贤王的兵力远远不如自己,如果得胜回去,他是绝对不敢掀起什么风浪的。
攻城是唯一的办法,现在看起来自己这边三十万人还是可以打一打仗的,没有因为水不够就乱了军心。
可是攻阵战根本不是匈奴人的长项。刘豹分成三停人,一停去伐木,一停警戒,另一停准备轮换。
“文远的援军怎么样?”
吕布看着底下的匈奴人乱哄哄的一团糟就好笑,让你们去可劲的折腾,等到了半夜,折腾得累了,就有你们受的了。
“回温候,张将军已经候命多时,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即可与我军两下合围,拿下匈奴人。”
第二百九十九节 一个不留
更新时间2008…12…24 17:19:34 字数:3900
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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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不错。
草原上的天空明净温蓝一片,云彩很少,象一面光滑剔透的铜镜。天下面就是草原,跟天差不多的广阔无比,至少一样看不到边。
早起的羊群在头羊的带领下,咩咩叫着朝一个地方挤着;牧人们背上弯刀,给心爱的马套上嚼头,在妻儿依依的目光下,准备一天的放牧生活;在草原上如同点点盛开的花朵一般的毡房旁,升起了袅袅炊烟,小孩子们滴着口水围着支起的大锅旁,皱起鼻子拼命嗅着锅里四溢的香气,一份浓浓的恬静象一双大手一般包裹了整个部落。
可是危机就在这份难得的静宓中悄悄的露出锋利的獠牙。
马群突然有不少都引颈长嘶,表现出极度的不安和烦噪;羊群也开始乱了起来,完全不顾头羊的存在而开始乱窜一起,任凭牧人们如何鞭挞都无济于事。有经验的牧人们意识到了,这是动物们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
草天一色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细线,以极快的速度变大变粗,空气中似乎都能嗅到一丝能冰冻心灵的寒意。
“敌袭!”
刘豹虽然将所有的部落的精锐全都抽走东进并州,但是他也顾忌一向对自己有些畏惧的去卑会突然发难,因此部落中还留下了八千能征善战的勇士。男人们大声的喝骂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赶快去帐去,一边寻找自己的武器和马匹,女人和孩子则哭叫着四散奔走,在厮杀来临的时候,他们跟汉人百姓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区别。
会是去卑的人吗?
哼,那个一向胆小的懦夫,根本不配称为草原男儿,在呼厨泉老单于还在的时候,他还能跟着大部队去打打秋风,可是呼厨泉一死,他居然向匈奴人一向视为猪狗的汉人摇尾乞怜!
男人们把自家的牛羊重新关进圈里,准备好了武器,冷冷的等待着。可是这次他们看到的却不是熟悉的匈奴人。
粗粗泛着黑光的投枪,比起草原马来略矮一些的坐骑,以及面色黄黄的皮肤……所有的人都不是装备着草原人惯用的弯刀,而是长长的矛!
“是羌人!”
有些见多识广的人认出了这只部队的来历,可是羌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和我们之间隔着一千多里啊!
就连最勇敢的战士也在这时有些紧张,换了一个陌生的对手,任是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他们不能输,他们的家,就是这一座座圆圆的毡房,他们的全部,就是躲在里面的女人孩子,以及外面圈着的这些牛羊!
他们不能输,更不能退,否则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怎么突然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马超一边加紧打马鞭,一边对着身侧的庞德大声吼道。
跟草原马比起来,西凉马的负重远行耐力更强一些,不过当马匹全速奔跑的时候,一样要靠吼的才能让身边的人听清楚声音。
庞德一张绿脸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眯着的眼睛不容易让风沙影响视力:“少将军要是觉得无趣,这种小事便交给德办就是。”
马超的马速却一点也没下来,反而抓紧了手中的长矛,看着略有些慌乱的匈奴部落中道:“不必,既然是朝庭的旨令,就全力完成吧!”
右手的长矛高高举起,马超大声又吼道:“一个不留!”
有如实质般的杀气,在两万羌骑中漫延开来。尽管这次行军很艰苦,要横穿过几个州,但是奖赏也是很吸引人的,特别是有一条,这是朝庭下的旨,将会有军功记入功劳簿。
马腾在试着接近朝庭的同时,制度上也在向朝庭靠拢,沿用了军功制。
不管面前是敌人还是一座山,他们都会义无反顾的冲过去,碾碎它、粉碎它,在马腾手下呆了这么久,许多人都有些朝庭、衣锦还乡、荣誉这种观念。
马腾毕竟不是阴险的韩遂,有功必赏,平时对下属也很宽容,很得民心,因此依附于他的羌人更愿意效死力。
而跟着韩遂的人,多半是畏惧于他的势力,而不是真心依附他。
气势上就输了一筹的匈奴人张弓弯弦,试图将眼前未知实力的对手的第一波攻势打下来,如果是放在别的地方,他们可以采用最拿手的骑射,可是在自己家门口不行,否则就是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送到敌人的屠刀之下。
一阵箭雨效果并不明显,特别是最前面那个带头的白面小将,年轻不大,手里的功夫可真不赖,一杆长矛上下飞舞,飞向他的箭支一一落空。
羌骑付出了几十骑的代价,将阵形往前推进了四个马身,因为投枪相对于弓箭来说,虽然威力大了许多,但是射程却短得多了。
可是一旦进入了投枪的射程,就算强悍如曹军,没有盔甲的保护下都是损失惨重,更何况是只穿着兽皮的匈奴人?
眼看着空中的密密麻麻的一阵投枪从针变成牙签,又变成筷子,直到锋利的矛尖闪烁着嗜血的寒光,匈奴人都没有一个退去,只是用手中的刀试图拨开这些沉重的投枪,可是……
马超的投枪最犀利,带着肉眼可见的残影以闪电般的速度一连穿过了三个匈奴人的身体,无主的马匹惊惶的嘶叫着四散奔走,投枪洞穿匈奴人身体时带出的血花,把褐色的马身染上了一朵朵红色的梅花。
甫一交锋,双方的战力就让匈奴人明白了对手并不是什么善茬,小部分人立即去主帐准备护着刘豹的家人离开。
匈奴人擅长的骑射根本施展不开,而羌人则有马超、庞德为首的猛将,硬碰硬匈奴人绝对不是对手。
当过了两军中间的缓冲区,匈奴人和羌人的伤亡已经达到了四比一,而他们的人数则比羌人要少得多,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明白不能让女人和孩子躲在帐子里了。
“顶住,让女人和孩子有时间逃走!”
这是大多数人的心声,事实上尽管羌人凶悍得多,但是一时间也没办法把这八千人的阵形完全冲破,特别是当马超进入匈奴人的腹地时,速度更是完全减了下来。
当骑兵完全失去机动力的时候,战斗就变成了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混战,不知道哪个方向会突然伸出一只矛尖来,或是一只蓄势已久的暗箭就那么莫名其妙的钉在此身体之上。
大多数的女人和孩子跑出了毡房,寻找马匹,在少数人的护卫下跟着刘豹的家眷准备离开。
还有些比较强悍的女人和孩子,居然拿起弓箭,远远的站在一边偷袭羌人,帮助自己的父亲或者男人干掉眼前的敌人。
这就是匈奴人和汉人的区别,他们从来都不是待宰的羔羊。
看到匈奴的主帐中冲出一群人逃出战场,有女人也有小孩,马超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冷冷的微笑。
一矛将眼前的匈奴人从马上挑起,带着如注的鲜血远远的甩开,冰冷的眼中没有一丝带着情感的神色,马超又是飞快的收回了用力已老的长矛,再次刺出时,洞穿了下个对手的喉咙。
马岱、庞德,一左一右,两把大刀高举低挡,杀起人来一点也不比马超慢。
比起马超速度奇快的长矛来,庞德的大刀更加沉稳、有霸气,不管对手是劈还是刺,横扫还是竖挑,他只是沉峙如山的一刀砍过去,带着一往无回的霸气,将对手任何露在出刀线路上的物体砍成两段。
有时是人,有时连人带马。
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和超强的战力,使得匈奴人的阵脚节节后退,面前的尸体多半都是自己人的。
眼看匈奴人马上就要崩溃,马超的全身都已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