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草岂能不除根?大将军心忒软了。”虽然跟预想的一样,张锋还是不满的抱怨道。
“哎,那十常……应该说是九常侍倒有些手段,不知怎的又能让何后为其求情,大将军也是顾忌兄妹之情。”
“大将军……必自食其果也!”
张温听了,惊奇的看着自己儿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慎言,而今天子乃大将军之侄,贵不可言也,锋儿当滤身省已。”
“孩儿知道了。”
“也罢,夫人与孩子久等,想是饿得慌了,唤人将菜饭重上!”
这一餐,张锋吃的是一点滋味也没有,想到历史上其余的九人最后还是对何进下了手,这手握大权的大将军居然会被几个小小的太监弄死,又把凉州的董胖给召了来,结果大汉可以说就是死在何进手上。
可是如果他不死,汉朝怎么会乱?曹操又怎么有机会出头?自己又怎么有机会帮他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
张锋吃着口里热乎乎的饭菜,心里却一点点的凉下去。
心必须要狠一点,死一些人,总比后来五胡乱华要强得太多了。张锋对自己这样说道。
那刘辩帝位还没坐热,一个举国震惊的消息传来,黄巾造反。
一时间,幽,并、司、冀几州百姓困苦的地方纷纷响应,整个黄巾军声势浩大的开始攻击朝庭的属地,兖州、豫州、荆州、扬州等地,有的是因为蝴蝶效应,有的是因为未有大灾、大旱,除了一些零星的贼兵,倒没什么大的风波。
由实权人物何进的提议,朝庭派卢植、皇甫嵩、朱儁平叛,并颁旨各地太守,抗击黄巾军。各地太守,刺史,纷纷开始扩大军队,加大税收,其中不乏一些有野心的人。刘表去了荆州,刘焉也随后去了蜀。东汉,开始保不住了。
洛阳城里没什么慌乱,百姓是相信京城是不可能被一些放下锄头的乱民攻下的。该去青楼的还是去青楼,该去卖艺还是去卖艺,仿佛发生的一切跟他们无关,只不过偶尔从外城传递消息的士兵在城里奔驰,才让众人或喜或忧——哦,哪里又被打下来了,哦,哪里太守被杀了,哦,哪里又被官军夺回来了。官军几乎是处处战败,除了三位大将的战场,其他地方都是急报连传。不过这一切,也只不关他们事的平头百姓茶余饭后用来闲聊的谈资而已。
洛阳城外,张锋牵着马,和黄莺儿肩并肩的走着,后面远远跟着黄叙、文聘,带着几十个家仆,识趣的不去打扰这对小璧人。
“老婆,不久我冠礼之后,我们就可以成亲了哦。”张锋嘻皮笑脸的朝未来老婆笑着,右手不时去偷袭一下黄莺儿的小手。
黄莺儿手被他牵住,挣扎一下,却力小甩不掉,又恐旁人看见笑话,羞红了脸小声说道:“你这无赖,快些把手松开!”
“反正马上要成亲,娘子怕什么。”
“那不是还未成亲吗?如此轻薄于我,小心我不嫁于你。”
“嘿嘿,你不嫁给我?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我张府与黄府定亲,你不嫁于我还能嫁给谁?难道你要嫁给你的好姐妹蔡昭姬?”
黄莺儿挣扎了半天,早已没了力气,于是放弃了,任这无赖将自己柔荑握住,轻叹了一口气道:“蔡姐姐说得对,你这厮毫无一点正经,不攻读诗书,却跑去做些为众人不齿之事,又言行无羁,状若无赖,若早些知道你是这般,我便要爹爹推掉这门亲事也罢。”
张锋丝毫不以为忤,还是一脸贱样的说道:“后悔也来不及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此你生便是我张家之鬼,死却是我张家之人,生生世世,世世生生,永是我的人。哈哈~”
黄莺儿知道他故意把话说得这般颠三倒四,心里却有些感动他如此看重,面上却摆出一付不屑的样子,小脑袋一偏,瑶鼻不经心一般轻哼了一声。
“反正你且要好好事我父,做些男儿成就来,我入得你家门,面上也有光。”
“甜心你放心,你老公我是大富大贵之人,将来必将名扬四海,威震九州,将来你必以夫君我为傲”。张锋拍着自己日渐壮实的胸板,朝天豪言壮志道。
听着他大言不惭的胡言乱语,黄莺儿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老是听你说富啊富的,你这两年赚的钱还不够么?连蔡姐姐写字也管我要你的那‘疯纸’呢,赚那么多铜臭之物,也不怕人笑话。”
“切,妇人之见,我行得正,坐得直,靠自己的双手和脑袋赠钱,那是本事。别人说我那些鸟话,肯定是嫉妒本公子品貌俱佳,文武双全,或者看我即得佳偶,心中泛酸也未可知。钱嘛,当然是多多益善,用来给自己的亲亲老婆买好看的衣服啦,首饰啦,还要给我们将来的一大堆孩子用啊,我不敢说自己有多伟大,但是对自己家人一定是比对自己还好。老婆,你看着,我一定让你当这世间最美丽的女子,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儿。”
黄莺儿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喜,一股幸福的感觉象电流般,酥酥麻麻的流遍全身,脸上灿烂得要笑出花来。不自觉却将张锋的大手握住,十指紧扣,脑袋也不知何时依在身边这无赖身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味儿,脑子里全是幸福的憧憬。
第二十一节 九原吕布
更新时间2008…1…20 16:20:00 字数:6662
“老夫虽位列三公,但平生最得意之事,却是生得此子。性顽劣,然坚韧,学文学武无一不精,又能恪尽孝道。今虽世人多毁之,老夫独赞此子。哈哈,得子如此,夫复何求,诸位,同共满饮此杯!”张温高居主位,举起酒樽环席示意道。
席间,赫然是当今朝中手握重权之人,抑或是新进之贵:王允、马日啴、卢植、皇甫嵩,袁家四人,袁逢、袁槐、袁绍、袁术,加上曹操,各各举樽,一饮而进。
张锋作为中心人物,却只能列于最末位,看着各人或羡慕或妒嫉,一一向自己望来。
除了张温,最得意的便是黄琬了,原本只是碍着彼此之间的面子,许了张家这门亲,谁知张锋声名崛起的势头,比起甘罗十二岁拜相也不逞多让,莺儿这丫头少不得为正室,为张家开枝散叶,富贵荣华,翘足可待也。
只是这从商……要是可免了多好?黄琬摇摇头,把脑中这个念头甩开。自从用了张锋搞出来的手纸,那痔疮都没发过呢。
“锋弟已得朝庭任命,不日将赴濮阳上任,可是连表字尚无呢。”袁绍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能打击一下张锋,平衡一下自己的心理。人家能文能武,这几方面自己都不出色,只有拿他年纪小说事。
“兄长勿忧,今日当代大儒皆在此,起一表字极易耳”。袁术马上接过话茬来说道。而是袁绍打击的人,袁术必定要拉拢;反而袁绍称赞的人,袁术就要去挑挑骨头,找找刺。
“是极是极,不若由老夫先来想一个……子若如何?”卢植首先发言道。
“嗯,吾观令郎丰神如玉,气度不凡,不如……子安如何?”
“我说是子睿……”
“明台……”
一下子众人仿佛是大学里的辩论会一样,热闹得炸了锅,每个人都争相为张锋起一个字,同时卖弄一下自己的才学,并引经据典打击别人的想法。
“下官以为,博机最佳,文武双全不说,且通商事。”曹操被一脸笑容的张温指名道姓问到自己头上,不得不随口说了一个。
博机?博鸡?你个黑矮子,真是下流啊,虽然你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长处。
张锋还是一如既往谦和的笑着,任这些喝的脸红脖子粗的家伙为了区区两个字吵得口水翻飞,唾面自干。
这次辩论的最终结果,从曹操和皇甫嵩的提议中各取一字,是为“知机”也。
知鸡啊,张锋好失望,只懂个鸡,看来以后要往农业方面发展,最多混个大司农了。
张温令张锋沿席敬酒,敬到曹操这席时,他忙站起身来,虚作相扶状,小声在躬身倒酒的张锋耳边轻声说道:“知机还记恨当年三掌之仇乎?”
被人又提童年旧事,张锋饶是脸皮厚如洛阳城墙也难得的红了一回,连连摇手道:“面羞,孟德兄休要再提。”曹操哈哈大笑,心中对张锋的那点忐忑不安的心结也放下了。
第二天,张锋带着黄忠、王越两人便衣在街上逛逛,选了一些精美的首饰,准备送给黄莺儿的,然后买了几段上好的蜀锦,准备给这黄叙文聘两个乡巴佬做两套好一点的衣裳,日近晌午,食量大的黄忠提议去喝酒,三人一致同意,便选了一家醉仙楼,径直上了二楼雅座。
王越东看看西瞄瞄,撇了撇了嘴,不屑的说道:“比起知机的‘逍遥居’,却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
一边的店小二听了,忙道:“客官说的是,小店是小本经营,当然比不过那太尉之子有来头,听说那‘逍遥居’装修华美,连小二都是年轻女子,还有吹拉弹唱以供娱乐。连小人的东家也想去看看呢。不过这洛阳城里啊,却还是本店字号最老,菜式口味也是一流。”
张锋听得心里高兴,打赏了小二几十个铜板,他高兴得眼睛笑成两个括号。这里就听见楼下一阵喧哗,张锋探头一看,两队兵马正从楼下经过,行人正慌忙避开,队伍最前面几个士兵,手里高举着写着“并州”、“丁”的大旗。
并州?丁原?应该是丁原受了何进的邀请入京吧,应该看到那个三国第一武将——吕布。
张锋慌慌张张的站起来,不小心推倒了身下的凳子,三脚并作两步往楼下跑,黄、王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紧紧跟着张锋后面。
后面那小二,以为三人是来捣乱的,正准备大骂,一想又不对,捣乱的还有给钱的么?
两列士兵穿着灰色裙裾,都扣着一成不变的那种如同肚兜一般的皮甲,只能护到胸前一块,身后两条带子系住。前面是五十骑,后面是步兵,手持长戟,再后面一个文官打扮的白胡子老头,想必就是那丁原了,骑着一匹马也是跟他年纪一般的摇摇悠悠,随时让担心会掉下来砸到路边卖橘子的小贩。
切,这人骑术跟我有一比么,王越开心的想。
引人注意的是丁原身后紧跟着那员武将,虽然打扮也随便,没有戴头盔,但是手中那长得快拖到地上的带有月牙刃的兵器张锋却是认得,不就是方天画戟么?他,就是吕布!
两条浓眉,配上有些凹陷的眼眶,更显得此人与众不同,听说他是匈奴人和汉人的后裔,棱角分明的脸部曲线,微翘的唇似乎带着一丝无忌的,傲世一世的笑。伟岸的身躯好象与座下的马合为一体,不经意的起伏却总是协调一致。一头长发随意的束在一起,一个简单的竹牙冕使得主人更是飘飘逸洒。
黄忠只是看了一眼马上吕布的姿势,以及手上的武器,就立即能判断出这个人很厉害,哪怕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小声的在张锋耳边说道:“高手!”张锋轻轻头。
那吕布在几步之外,仿佛也听到这句话似的,眼睛往张锋这边一扫,先看看高大的黄忠,也是马上对对方的武艺有了一个大概的评价,眼中有一丝慎色,又看看王越,脸上的神色变成了迷惑,因为王越的样子,一般人是看不出来深浅的,又象是丝毫不会武艺之人,又好象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当初张锋也是差点吃了大亏。
最后看着张锋的时候,那慎重和迷惑全换成了一脸微笑,那意思好象是说,你不行。
张锋的目光看着吕布,清澈明晰,没有一丝挑衅,也没被吕布对自己的判断感到生气,就只是一种单纯的鉴赏,鉴赏这个后世褒贬不一的第一武将。
总算看有一个半称得上是对手的人,吕布心里想着,脸上又恢复那种平淡的,目空一切的微笑。
在他骄傲的心里,黄忠才算一个对手,王越跟张锋加起来,才算是半个。
回到府里,张锋吩咐把买回来的蜀锦送去成衣,又把首饰整理到一起,准备哪天约黄莺儿偷偷出来时送给她。张府现在的管家来请他,说有客到。原来的管家是张安,跟着张锋去了濮阳,于是又从众家仆里提出一个忠心可靠的,叫张财。
张锋一向喜欢白色和黑色的衣服,整个衣柜里全是这两色的。穿了一套纯白的禅衣,用冲天冠束发,腰间扣着的是麒麟兽头腰带,果然仪表不俗,翩翩少年。
等到张锋看到张温令他作陪的客人,居然就是白日里见过的丁原和吕布!
丁原穿着正式的黑色朝服,而吕布头束紫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除了没赤兔马,真是“人中吕布”,相貌堂堂,威风凛凛。随随便便一站,有如天神临渊一般,让人顿生膜拜之心。
就连一向看不起除自己儿子之外的武夫的张温,也讶然而问:“此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