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合而为一,打响了这个空间。
来到我和泰水所在的社团教室的其中一人——是我自己。
而‘我’也错愕地凝视着我。
β—13
是我自己。
“你是谁?”
说不出第二句话的我脑中头一个闪过的,是自己是不是又时间移动了的疑问。
至今已多次回到过去的我有此联想并不奇怪。此情此景似乎让藤原和橘京子非常震惊,到现在还像两尊姿势很没品味的雕像。既然身为未来人的藤原会有此反应,此事想必非同小可。
等等,这还是说不通啊。
我的脑海里,确实没有半点有关“过去的另一个自己”碰上这般状况的记忆。假如这真是时间移动的结果,那么我遇见的就是未来的我。只要不是选择性失忆发作,我能断言自己从未和另一个我曾经这么直接了当地见过面。
但‘我’的反应却不太对劲。
假如这个‘我’真是来自未来,绝不会用如此惊恐的表情会见过去的自己,因为这对‘我’已是既定事项了。在春日消失事件中,我在长门和朝比奈学姐陪同下回到过去,拯救了自己和错乱的长门。要是‘我’就是未来的我,一定会像那次一样,对此事心知肚明。既然现状似乎不是这么回事,那这个‘我’又是谁假扮的?
“啊……”
‘我’发出一点声响。
这声音所含成分和情绪,让我察觉‘我’也明白了我刚想到的念头。看来这家伙就是货真价实的我,不是来自过去或未来,和时间移动无关,而是某种特殊现象的结果。
我哑口无言地看着‘我’身边的少女。她是谁?穿着没多加整理的松垮制服,头上别着孩子气的微笑标志发夹……等等,我好像——
一道电流窜过背脊。昨天在社团教室撞见的神秘少女和她摆的那瓶花,如特快列车穿过眼前。
我眼珠一转,那朵花就在团长席后的窗沿上。
两者是相连的。
这个世界和我曾存在的世界并非全然不同。那么既不是时间移动或时空改变,又会是什么?
“呵呵。”
在如此事态中,那名少女脸上仍有不输给她背后那朵花的嫣然一笑。
完全异常的入侵者。这个女生……到底……是谁?
‘我’知道吗?
α—14
我无法从‘我’身上别开眼睛。
他就是我自己,不是来自未来或过去,和当下的我丝毫不差,彻头彻尾的我。
对方似乎和我所见略同,我懂他陷入惊愕与疑惑双螺旋的心境,因为我也一样。
然后,他一定也这么想。
——现在究竞是怎么一回事?
还会这么想。
——我身边的泰水到底是谁?
毕竞对方就是我本身,这点反应从‘我’的视线就能一目了然。
荒谬的胶着持续了好一阵子。未来无名氏、橘京子、我和‘我’,全惊讶得说不出话。
每个人都慌了手脚,只有一个人除外。
“学长。”
泰水轻轻向前一步,稚气未脱的脸庞笑嘻嘻地在我和‘我’之间打转,接着笑出声来。
“泰水。”
我用干得龟裂的声音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
泰水像个孩子“咯呵呵”地笑,牵起失去伫立以外所有机能的我的手。
接着,她也朝只能做出相同反应的‘我’伸出手去。
‘我’像是被磁铁吸引似的抬起手臂和泰水相握,整个过程极为自然。
泰水双手出力,拉近了我和‘我’。
接着——“是我啊,我是渡桥。”说着,她半强迫地将我和‘我’的手叠在一起。下一刻,我全都懂了。
β—14
在众人皆石化,连时间也几乎静止的空间之中,唯一还游刃有余的就是那位神秘少女。
“学长。”
少女轻轻向前一步,稚气未脱的脸庞笑嘻嘻地在我和‘我’之间打转,接着笑出声来。
“泰水。”
和我一模一样的‘我’,声音就像是吞了干燥剂般。
“你……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对另一个我而言,这名少女也是只知其名的神秘人物吗?
名唤泰水的少女像个孩子“咯呵呵”地笑,牵起看似失去伫立以外所有机能的‘我’的手。
接着,她也朝只能做出相同反应的我伸出手来。她的手似乎正邀人握住,充满自然的欢迎之情。
我像是被磁铁吸引似的抬起手臂,和名为泰水的北高女学生手握着手。指尖带来的温柔触感,感觉上似曾相识。
泰水双手出力,拉近了‘我’和我。
接着——
“是我啊,我是渡桥。”
说着,她半强迫地将‘我’和我的手叠在一起。
下一刻,我全都懂了。
10卷 凉宫春日的惊愕 下 最终章
转自 百度凉宫春日贴吧 仅供试看 有版权问题请联系轻小说文库删除
“呜哇!?”
我连这一喊是来自哪个我都分不清,也许是双方同时吧。但我听见的不是异口同声也不是二重奏,纯粹是由单一个体发出的叫喊。
紧接着,记忆的洪流磅礴灌进我的脑袋,全是些我未曾体验,只能以异物形容的他人记忆。我闭眼蜷身,下意识地掩住双耳,也许是我的本能正为了别让身体再接受任何外来信息而嘶吼着吧。
“唔唔……”
和朝比奈学姐时间移动时截然不同的混乱感翻搅着我的脑浆。
未知的情景、未知的行动、未知的状况、未知的历史……和已知的情景、行动、状况、历史打成一团,如太极图般纠结,使我置身于天旋地转之中。
记忆就像开启加速器的走马灯,在紧闭的眼皮后不断闪现。
——SOS团全体看护卧床的长门——怒火攻心的我遇见九曜后朝仓复活并受到喜绿学姐介入——和佐佐木、橘京子、藤原和九曜见了几次面——被橘京子带进微光中的佐佐木式闭锁空间——接受春日的课后辅导——刚涉足春日的入团考试就惨遭淘汰的新团员候选人们——硕果仅存的渡桥泰水——泰水在社团教室接受朝比奈学姐的泡茶指导和修改网站——写着MIKURU数据夹曝光的纸飞机——只有一朵花的花瓶——不知名的花——
每样都是我的记忆,没有任何错位或矛盾。
这是怎么回事?
在新学期春风满面的春日召集新团员。门可罗雀的社团教室。塞满新进团员的社团教室。我泡澡时打来的电话。对方是——
一切就是从这里分了岔。
现在我所认识的渡桥泰水,是当时来电的陌生女孩。
佐佐木的电话,对我和SOS团都相当重要。
就是那时。
世界就在那时一分为二了。
随性的团员考试、严肃的世界讲谈。后者时序让我一个头两个大。佐佐木的明亮闭锁空间、周防九曜的太空惊悚小说级反应、朝仓复活、喜绿学姐的认真模式……
唯一的录用者新团员渡桥泰水积极得诡异的行动力、反应冷淡的长门、卖关子的古泉……
两种这一周来的记忆正在我脑内同居共处。
这是什么情况。没有孰真孰假,两边都是实际存在的记忆。除了自己分裂成两部分渡过同一段时间外,我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那是因为我在两段回忆内找不到一点异常。我绝不是对自己的记忆力有多自信,但亲身经历的事就得另当别论。
记忆共通处只到泡澡时佐佐木或泰水来电为止,其后便南辕北辙。
从那一刻到现在,我都一直过着两段不同人生,而我也只能这么想。
这两段记忆正如基本粒子似的急速融合。神经突触正啪滋作响的错觉冷不防袭来,使我双手抱头。
“唔……唔……”
记忆猛烈旋转的感觉不带头痛、恶心或晕眩,难以言喻。也许用太极图上的黑白勾玉高速旋转,融成一片灰来形容会比较接近吧。极端的双色图案混为一体转个不停,灰色再也分不了黑
“……嗯……呼……唔……”
脑内台风似乎终于过境。尽管僵成寄居蟹的我仍在混乱之中,却已能听能看,手拄一旁的团长席,哄着细颤的双脚站直身子。
虽然意识尚有些茫然,不过我还有足够的力气环视社团教室。
这时我发现——
我又是单一的我了。刚刚还在的另一个我已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但我却不觉得怪。问我为什么?道理很简单。1+1的确是2,但仍有例外。譬如在一座沙丘上混进另一座沙丘,产生的只是一座更大的沙丘。
符合现在状况且和加法不同的算法,就只有乘法而已。1×2,这种问题小学生都懂,答案就是2。
另一个我消失了,相对的,我的体内有着两人份的记忆。
一边是长门健健康康、春日对自己的入团考试沾沾自喜、泰水也掺了一脚的生活纪录;另一边则是长门倒卧病杨、和佐佐木等人会谈、被九曜攻击、朝仓复活的连日记忆。
两者在我脑中完全并列,而且一点儿也不觉得有所抵触。太过明了的事实反而容易使入迷糊,同时拥有两段相异的记忆,我真的不会因而错乱吗?
——不是那样。
泰水爽朗地回答,却也只有声音而已。
——两边都是学长,没有真假之分。只是各自有段稍稍不同的历史,至于时间和世界还是相同的。
我朝声音来向转头一看。
没人。
渡桥泰水也消失了。和另一个‘我’一样,仿佛一开始就不曾存在,像燃尽的仙女棒灰飞烟灭般地完全消失。
到哪儿去了呢?如果是‘我’,那还不难理解。
我们融合了。
在泰水让我和‘我’两手交叠那一刻,我就在这时序上和‘我’合一了,很单纯吧。我们一开始就是人格相同的同一个人,只是因为某个过程或某人的想法而暂时分裂罢了。
也就是说,我只是恢复原状。
那泰水呢?为什么她也不见踪影?还是上哪儿去了?在众目睽睽下从门窗都还关着的密室中消失,是瞬间移动了还是根本就是个幻觉?
看来不是幻觉,藤原和橘京子似乎也见到了泰水。他们目击异象般的惊惶表情绝对不假,而且从他们见到‘我’的反应看来,这完全是突发状况。
接着,藤原难得情绪化地——
“既定事项出错了……?不可能……竞然有人能比我更早解除禁止事项……?这到底会是谁……?”
声音中满是愤怒、迷惑和焦虑。
“不在预定里的特异分子?我完全没听说过啊。是谁搞的鬼,谁找她过来的?”
藤原急躁地跺地。
“可恶,这不在计划里啊。九曜,你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道霹雳轰下。
射进社团教室窗户的闪光打在室内所有人身上。唐突的闪电伴着无可言喻的色彩从天劈落,我反射性地向外看去,却见到难以置信的景象,不禁惊呼:
“……天空、怎么了啊……?”
天空已化为巨大漩涡。发出微微光晕的天空混同了灰蓝色的暗光,描绘着有如银河星团互撞似的怪异景象。随处可见浅白明亮的光线和朦胧灰暗的触手交互纠缠,为争夺地盘而不停蠢动。色调有如在溶进颜料的水里滴下墨汁,也像疯狂画家让笔随心奔走的成品。
不只是天空,中庭草皮、耸立的校舍和其间的走廊、满是绿叶的樱树,被矩形窗口围出的整个世界都被这两种颜色填满。
我知道浅色系的是怎样的世界,因为我曾进入佐佐木在无意识中造出的闭锁空间。
我也没忘记自己在哪里见过和此空间对抗的颜色。
就在春日创造的闭锁空间里。
佐佐木和春日的产物,就在这里缠斗着。
为什么?我知道我和其它人刚刚都还在佐佐木的世界里。橘京子特地到北高来,就是要把我困在这里吧。
可是,春日的闭锁空间又为何会凭空出现?春日应该在长门的公寓……喔不,正常应该在回家的路上……可恶,搞不懂。
更令人不解的是,我触目所及的世界遍布着忽明忽灭的几何形线条,那眼熟的图案和朝仓创造的信息操作空间里的非常相似。
这个世界究竞出了什么变化?所有异象都混在一起了嘛。这算什么,到底是怎样?
“——这是肇始,也是一切可能性的歧异点……”
阴沉的声音撞进我的耳里。一抬起头,就见到黑得诡异的及膝长发和黑色学生外套。
表情如罗马时代雕像般僵硬的周防九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