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某个人为了引起我的动摇而设计了这一切的话,本来只要这两个人有所交流就已经足够了,已经够让我受的了。可是现在我知道什么叫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在假日人流量变大的车站前,几个高中生站在那里也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可以说是日常经常可以看到的风景。
可是,就在这街上的某一个角落,某种巨大的东西产生了碰撞。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我却听见了。
在佐佐木向着春日露出笑容的时侯,橘京子和九曜分别把视线投向不同的方向。橘京子的眼中映着的是我们副团长从头到脚都透露出来的不同寻常的气氛。
他们完全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古泉那一如既往的微笑面孔也没有半点改变。虽然从头到脚都是不耐烦的神色,不过恐怕发现这一点的人只有我吧。
另一方面,橘京子倒是一脸终于得以站在公众舞台上的女演员似的满足的表情。
而发出倾扎碰撞声响的并不是只有这两个人。普通人类的碰撞是不会发出太大的震动波的。
现在我所感受到的是在遥远的地底深处大陆板块和大洋板块正在互相碰撞的那种、精神上会让脚步都站不稳的冲击
那互相凝神着却一动不动的人影,是长门和九曜。
现在回想起来,对了,我曾经经历过好几次长门发怒的场面。例如电脑研究社的游戏大战,学生会会长的文艺部废部宣言等等。至于和朝仓凉子对决的时候我没有观察她反应的多余精力,而且那个时侯的长门也许还没有那种感情。
不过,我现在总算明白了。
原来我那自以为已经锻炼到能读懂长门感情变化的眼睛,其实不过是中级水平。
一心不乱目无表情的长门那质感硬朗无感情的双眼之中,反射着让人腰骨为之一软的虚无感。那透明的眸子中映照着的是自称为周防九曜的别种类外星人造人。
周围的喧哗以及在身边擦肩而过的熟悉身影,都仿佛距离这里很遥远。这种情况的话即使现在突然有巨大的螳螂扒开地表钻出来我也不会震惊。
这种现实丧失感简直就像是被关进了某个异空间一般
啊,那个
而解除了这一片阴云笼罩的空气的是降临下界的精灵,一直影响着我的视神经和爱护精神的人
阿虚?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像很难看
朝比奈学姐担心地抬头看着我。
是不是感冒了?啊还流汗呢。手帕、手帕
她把手伸进提包中,掏出一块印花的手帕递给我。
由于她这个动作我一下子醒过来了。
我没事的,朝比奈学姐。
我可不想用自己的汗水弄脏你那漂亮的手帕。用衬衫的袖子擦擦就行了。
我不禁在心里感谢个未来人混蛋,正因为他现在不在这里,朝比奈学姐没有必要像长门或者古泉那样跟人大眼瞪小眼了。
我擦了擦汗水,收拾了一下像是在完全没有准备讲稿的情况下突然被人推到了总统选举拉票演讲电视直播现场的主持人似的狼狈心情。
阿虚,我走了。
和春日在一旁说着话的佐佐木说道。
对了对了,有空的话能不能给须藤打一次电话?他好像正式开始准备同学会的事了。之前他又联络了我一次,听说好像想让你当北高部分的联络人。
为什么这些事情他要跟你而不是跟我说?须藤有兴趣的会不会根本不是什么冈本,而是佐佐木你啊?
这个不可能。
佐佐木不假思索地否定道。
我没有做任何可以让别人喜欢我的事,也没有对任何人表示过好意。这个阿虚你应该最为了解才对吧?
不,这个我怎么知道。
是吗?佐佐木格格地笑了,那么,那就这样行了。
留下了谜语一般的话之后,佐佐木举起了手。
再见。
她迈步从我的身边擦过,走向检票口。橘京子和九曜也开始静静地走开了。前者就像事情已经办完似的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后者则像是静静地飘过的阴云。
古泉和长门一直没有说话,仿佛在进行静坐修炼似的,只有朝比奈学姐一脸紧张的行了个礼。真是个不管到哪里都能让人安心的人啊!可爱得让人感到眩目。我爱你,朝比奈学姐,真想现在就紧紧抱住你啊!
春日目送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检票口后,低声说道:
果然是个奇怪的人。不过,在你认识的人当中还算有趣。虽然有种不自然的造作感。
要是被你这么说的话佐佐木恐怕会当成褒奖来听吧。她就是那种人。
说得也是,看来她的朋友也比你多。
她比我擅长社交这一点是真的。不过,佐佐木
我一边忍住冲口而出的叹息,一边在心中暗想:
其实你也不必把交友范围扩大到外星人啦未来人啦超能力者那里呀。即使你想扩大范围,也应该设定一个限度吧。
也许我不应该想这些事情。这个时候的我头脑中已经是一片混乱了。
橘京子的对手是古泉。周防九曜是长门,而无名的未来人则是朝比奈学姐
那么佐佐木呢?我竟然完全没有想过这回事。
那家伙的目标是哪一个这点,我完全没有考虑过。
在和佐佐木以及另外两名多余人员分开之后过了几分钟,我们就像是执行义务事项似的来到了附近的那家茶餐厅。那是为了听取春日那滔滔不绝的本日行程计划。
这次应该不会再要我请客了。第一个到达集合地点这次是第二次,按理说应该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可是我完全没有高兴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刚才为止的自己没有在等人的实感吧。长门和古泉还有朝比奈学姐没有来,我一个人在那里等着春日的那一天,现在想起来也还是令人怀念。结果那次也是我掏钱请的客。不过即使如此,还是难以忘怀。
我们这次是在检票口那里碰到的吧。
春日一边拿吸管咻咻地吸着美国冰淇淋。一边说道:
所以谁也没有迟到,只不过是你早来了一点而已。所以这次就AA制吧。
那个所以是怎么回事啊?而且还连续用了两次。连接词用太多会给人笨的感觉哦。而且不要擅自修改规则好不好。要不下次我也和长门还有朝比奈学姐一起跳着舞过来吧。
那可不行。
春日叼着吸管甩了甩。
故意定好装作偶然的话不行。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要是被发现的话就要接受罚款十倍的惩罚。
这种事情谁会去查啊?只要对好口供的话就肯定不会穿帮。如果有公平交易委员会的话一定会第一个来找春日。不过算了,罚款十倍的话不但要进行定期解约,还要向银行申请发行负债票据才行。
对了。关于今天的行程
喝完了自己的冷饮的春日环视众人,我也跟着用视线把其他三个人扫了一圈。
双手优雅地端着柠茶杯子的朝比奈学姐还是一副热心的样子听着春日说话,长门则双眼紧盯着只喝了一丁点的苏打水的水面,古泉一如既往地双手环胸露出了微笑。
光是这样看的话,SOS团的成员们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变化。长门的话不用说了,古泉那副营业用笑容似乎永远都没有脱下的时候,是不是应该称赞他一下呢。这个可以等下跟他说。不知为什么现在我很想和这两个人说说话。
反正接下来的步骤应该又是按照春日规定的方法抽签决定分组成员吧。我这么想的时候
我决定不分组了。
她竟然这么说。
我之前也考虑过,分成两人和三人两个组行动的话说不定就是原因所在。因为即使只是看一个地方,也是人多比较容易发现吧?而且如果是两个跟五个的话,还存在两倍以上的差。
春日把讯问的目光投向我:
尤其是阿虚你,根本就没有在认真找那些不可思议的事件对不对?之前也是在图书馆那里睡觉呢。
这个你还记得啊。我的眼角扫了长门和朝比奈一眼,只见她们都有一点不自在的反映。
我说,春日,你以前说过那些不可思议的事件究竟指的是什么,不好意思,我都忘了,所以你再说一次吧。
那是基础中的基础,你就不能给我好好记住吗?
春日伸手拨开了搭在在脸颊上的一缕头发。
反正只要是无法解释的事情的话都可以。例如找不到答案的现象,具有谜团的人,时空发生扭曲的地方,扮作地球人样子的外星人,还有其他的很多很多。
你说的大部分事件都应该可以由在这里的这几个人给出答案的说我一边在心底里想着一边叹了口气。
看来我得找个时间跟长门还有古泉好好谈谈才行。集体行动的时候很难找机会瞒着春日的眼睛和这两个人说悄悄话,因为风险太大了。
现在看长门和古泉的脸色,以及朝比奈学姐那一如平常的样子,应该还不至于出现什么解决不了的大问题。而且我本来还以为说不定另一个人会突然冒出来捣乱,不过结果没有发生,所以也应该还是可以松一口气的。
比起这个,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我看了春日一眼。
这家伙现在兴致勃勃地把精神集中在寻找不思议事件上面,那么应该没问题了。不用刻意安慰自己,也没有必要混乱。
连存在本身也是不成理由的我们这个SOS团经历了无数风雨,现在已经是同舟共济乘风破浪目无法纪了,只要前面的路还没有找到,就大可以继续无视海上交通安全法继续横冲直撞。一开始朝着印度亚大陆出发的最后却发现自己到了阿拉若山(高加索山脉中的一座山,亚美尼亚人之精神象征)这种事也不是没有。
我现在也感觉到春日那马上就要站起来的气势,于是赶忙把杯中剩下的冰块化成的水一口气喝掉。
好了,我们走吧!
春日习惯性地把桌单子往我这边推,突然好像想起了有AA制这么一回事,于是掩饰似的露出了一张若无其事的脸叼起杯子中插着的吸管。
之后接下来的好几个小时,我们都在以车站为中心各处徘徊。
在远离车站的地方,有一段我们没有来过了,只见其中有一些建筑物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冒了出来,而也有一些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踪影。虽然觉得这样的变化速度未免太快,但是在这个已经被商业主意毒害太深的现代社会,也许这种现象是再普通不过的了,那么我家附近那家从我出生起就一直在那里的酒屋是不是被时代遗忘了?周围的便利店什么的匆匆开张又匆匆关闭,然后又有新的便利店进驻。不断循环,这应该是早已经习惯了的事情,不过看到以前记忆中的风景仍然保留原貌的话,还是能让人觉得安心。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没有再遇见佐佐木她们那三个人了。虽然每次转弯的时候我都会做好心里准备想她们会不会从转角里冒出来,不过看来她们真的已经搭上电车去别的地方了。虽然我不满她把其他两个人带来,不过看来她还是知道为人着想的,我看应该感谢这一点吧。
这一天从早到晚我们五个人都在一起行动。午饭在一家菜单相当古怪、由此推想主人纯粹因为兴趣才开店的咖喱店吃了之后,下午的活动也基本一样。我总觉得就像我们三个是来陪春日和朝比奈学姐逛街似的。应该其他人看在眼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一看到精品店的居家用品柜台就双眼发光的朝比奈学姐,在眼镜店被春日戴上各种太阳眼镜闹着玩的长门,以及不断拿天气啦还有自己班上的事情来当话题的古泉――
这一天实在过得太过普通,以至于反而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啊啊,当然过得还是很快乐的。没什么好抱怨的吧。
就在这天晚上――
在这次没有发现任何不可思议事件或者现象的新年度第一次奇异事件探索活动降下了帏幕,在春日发出解散号的同时我也迅速往家里跑。吃完晚饭以后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老妹洗完澡之后我也进去洗了。
当我用比猫用洁毛剂还要便宜的洗发水洗了头,然后淋浴把身上的污垢和尘埃都洗掉,浸进了浴缸中,然后哼起了在无意识之中已经完全记住了旋律的妹妹作词作曲、通称吃饭歌的曲子。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阿虚,电话――
妹妹的脖子伸了进来。
电话么。不过我也觉得应该会打来的了。而且我也找他们有事。我想应该是古泉或者长门吧。只见妹妹拿着子机一个劲地在笑。
她问哥哥在不在,我就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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