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晗知道母亲要说什么,抿着嘴笑了笑,说道:“等女儿行了及笄礼,就继续去上女学!”
萧沁笑着道好。
旭哥儿他刚刚也动了心思,沉吟了片刻后,抬眸对沈修和道:“父亲,今年的乡试,儿子想要下场子!”
“下场子?去哪儿玩?”一袭天蓝色圆领窄袖胡服的小男孩站在花厅门口,一脸好奇的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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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沈大人的优越感(二更)
问话的人儿是荆氏所出的小儿子萧景浩,在家族中排行行七,今年十岁,比起稳重老成的小大人沈泓旭,还要大上两岁。
只不过萧景浩从小就被荆氏娇惯得厉害,不爱读书,只好玩乐,隐隐有向小纨绔发展的趋势。
旭哥儿皱了皱眉,对七哥问出来的如此有失水准的话,感到有些着急。
若不是听母亲说七哥真是舅母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他都要怀疑舅母是故意将他娇宠坏,养崩了呢!
“七哥,是参加乡试,不是去玩的!”旭哥儿耐心的解释道。
他自小心中长幼有序的观念很强烈,就算七郎的见识和学问不如他,但长于他,该有的尊重还是要周到的。
“不是去玩的,那有什么好玩的?”七郎萧景浩摇摇头说道。
荆氏脸色有些难看。
在金陵的时候她没觉得什么,大儿子五郎有出息,深得丈夫萧越的喜欢,她一颗心都扑在五郎身上,为他请最好的西席,为他找最厉害的武师。。。。。。。
而小儿子七郎,是她快三十岁的时候才怀上的。因为七郎的到来,使得她与丈夫萧越的感情越发恩爱和谐,荆氏认为那是上苍怜惜,送给她的礼物,她对七郎更多的是宠溺,总觉得男孩子爱玩这是天性,顺其自然,等他再长大一些,开了窍就好了,没想到自己的慈母心肠,竟把孩子纵溺成这样,白白让萧沁看了场笑话。。。。。。
她嘴角抽了抽,到底没舍得当着众人的面儿打自己儿子的脸,只低声道:“旭哥儿真是个上进好学的好孩子。浩哥儿,你可得跟表弟好好学一学才是!”
儿子七郎不以为忤的笑了笑,脆声与萧沁和沈修和见了礼,说道:“旭哥儿你才八岁,就要下场子参加乡试,未免太着急了吧?大好时光浪费在那些枯燥的书本上,有什么意思?不如一会儿吃了饭。跟我去找秦公子他们玩去!”
秦公子是国子监祭酒夫人李氏的外甥。其父在户部当了个主簿,今年十一岁,也是出了名的小纨绔。
七郎萧景浩来金陵的第二天就跟着母亲荆氏回安庆伯府拜见外祖父和外祖母。恰好遇到随同李夫人来伯府做客的秦洛生,二人那是纨绔见纨绔,一见如故,没一会儿就打成了一片。
秦洛生在金陵是个纨绔小头头。他身后还有一小队小跟班,都是金陵权贵背景。萧景浩觉得跟这样的人做朋友特有面子,这些天在他们那儿混了个脸熟后,也开始渐渐融入他们的圈子。
“七哥你去玩吧,小弟吃完饭。还是去找我的黄金屋去!”旭哥儿面色严肃道。
沈修和哈哈大笑,看着儿子的眼神,别提有多威风神气了。
这么懂事上进的孩子。那是他儿子啊!
果然得了他全部的真传,将来定会出人头地。大有出息!
他想着,心头升腾起一股优越感,目光稍移向七郎,面上笑意加深,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板。
“都别顾着说话了,吃完饭再说,饭菜都凉了!”他笑着招呼荆氏入座,回头不见五郎,这才问道:“五郎可是出去了?”
“是,他跟几个好友相约打马球去了!”荆氏说道。
“最近金陵城里最是流行马球,去玩玩也不错,毕竟能够强身健体!”萧沁插嘴说道,眼神示意伺候的丫鬟们开始布菜。
七郎挨着旭哥儿坐着,听到萧沁这话后,撅嘴道:“母亲您听,连姑母都说打马球能够强身健体,就您拦着不让我去,您这是偏心!”
七郎话里头的意思,隐隐有指责荆氏之意,这让本就因为对比而产生强烈心理落差的荆氏气得差点儿呕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还小,连马都没骑利索,哪能驾驭得了马球那样的高危运动?”荆氏冷声说道:“母亲这是为了你好!”
七郎玩心重,他只看到人骑在马上,拿着鞠杖在马球场驰骋追逐的乐趣,却不能体会这项运动的危险性。在他看来,母亲不让他去,拘着他,不顺着他,就是不够爱他的表现。
七郎气鼓鼓的,不理会荆氏。
萧沁见气氛有些冷凝,便笑着劝道:“要打马球可以啊,不过得等七郎年纪再大些,你去过马球场看比赛,可曾看到过十五岁以下的小郎君上场竞技的?马球最是讲究技术了,七郎得先把马术和球技练起来才行!”
这话萧景浩倒是听进去了,他从未正式接触过马球,连鞠杖怎么拿都不晓得,上了场也一定会被人打得灰头土脸,到时候面上也挂不住。
他想了想,点头道:“侄儿听姑母的!”
“乖孩子!”萧沁笑了笑,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他碗里,说道:“要长大,得多吃点儿才行!”
“姑母最好了!”萧景浩咧嘴一笑,神色纯真。
荆氏看到这儿,心塞得不行,心口处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窒闷不已。
她坐下后,端着饭碗如同嚼蜡般草草吃完,起身对萧沁丢下一句话道:“沁娘,这两日我母亲身体不大好,我一会儿过去伯府瞧瞧,晚膳就在那边用了,不必备我与七郎的饭菜!”
萧沁忙搁下筷子,接过弄月递上来的帕子抹了抹嘴角,回道:“大嫂要过去安庆伯府,怎么不早些跟我说,我好让人打点礼物。。。。。。”
荆氏没等她说完便打断道:“不必麻烦了,我自己的母家,用不着讲究这些个虚礼。”
萧沁见她如此,便只淡淡一笑。
她自己礼数可是周到的,至于别人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她可是管不着了。
用罢了午膳后,旭哥儿回了自个儿房间读书用功,晗姐儿也心心念念着要去考女官,难得上了心,回房读书去了。
萧沁回了揽月阁,喝了一盏茶后,就让弄月唤来桂嬷嬷。
二月底沈如晗就要行及笄礼了,该准备的东西都要开始着手安排起来。
。。。。。。
安庆伯府惠安堂内,气氛静谧得有些压抑。
老伯夫人杜氏眯着眼睛卧病在床,两个媳妇郭氏和李氏在床头侍着疾。
荆氏挑开帘栊甫一进屋,扑面而来一股混合着檀香和酸腐气息的怪味儿。
她忙伸手捂住嘴巴,黛眉紧紧蹙着,强压下涌上食道的酸水,咽喉处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眼眸里顿时一片雾气。
“姑奶奶来了!”郭氏眼睛灵,发现了荆氏的身影,开口唤道。
荆氏眨了眨眼,点头道:“是,我来看看娘,今天情况怎么样?腹泻可止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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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探病(一更)
郭氏瞥见荆氏眼角的晶莹,忙安慰道,“娘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了,姑奶奶不必忧心!”
李氏听到声响,也忙迎出来,与荆氏见了礼。
“娘刚刚喝了药,睡着了!”李氏说道,热切的拉着荆氏的手往内厢带,“姑奶奶先进来坐一会儿,我让婢子们看茶。”
荆氏的母亲杜氏是患了痢疾,这些天腹泻严重,再加上上了年纪,如厕不便,便将恭桶放在了里屋。
虽然恭桶盖得严实,但痢疾泄泻的酸腐气息仍然难以掩住。
在外厢的时候,那味道便已经不好闻,一进入内厢,那股子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浓烈檀香气息的怪味儿熏得荆氏眼泪汪汪。
“怎么不开窗通通气儿?”荆氏强忍住恶心问道。
李氏一听姑奶奶这么问,立马回过味儿来。
她刚刚还当姑奶奶是担忧母亲过度呢,原来竟是这么嫌弃。。。。。。
看来纵是亲生的,可不比她们这些隔肚皮的儿媳妇孝顺。
“娘是受了风寒才导致的痢疾,太医说要保暖,所以就没敢开窗!”李氏说道。
“是,再说二月春寒料峭,生怕开了窗,娘再受了寒,身子受不住!”郭氏补充一句。
荆氏嗯了一声,迈着莲步走进木榻。
老夫人杜氏脸色有些苍白,眼眸紧闭着,眼底一片深沉的淤青,她睡得并不踏实,眼皮子轻轻抖动。
荆氏在床榻边上坐下,许是慢慢适应了这里面污浊的空气,恶心感渐渐被压了下去。
她伸手握住杜氏的手。用极低的声音喊了一声:“娘。”
杜氏本就没有熟睡,手被荆氏微凉的温度一沁,登时就醒过来了。
“兰儿来了?!”杜氏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露出一丝笑意。
“是我吵醒娘了吧?”荆氏笑着问道,见母亲作势要起,忙将榻屏边上的银丝团福大引枕取过来,垫在杜氏的后腰上。
“这两日本就睡不踏实!”杜氏哑声说道:“才刚要睡过去。就好似又有便意。整个人都快要泄脱水了。。。。。。”
“吃了药,可感觉好些?”荆氏问道。
“好了许多!”杜氏拍着女儿的手说道。
李氏和郭氏见婆母醒了过来,紧忙赶过来伺候。
李氏端了水杯过来。服侍老夫人喝水。
郭氏忙问道:“娘,可要如厕?”
杜氏就着李氏的手喝完一杯水,摆手对她们道:“你们这两日衣不解带的,都辛苦了。回去歇一歇,这儿有你们姑奶奶在呢!”
荆氏闻言也附和道:“是。你们都去歇一会儿吧,娘这儿有我,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郭氏晓得婆母支开她们,是有话要跟荆氏说。便跟妯娌李氏使了个眼色,恭敬的道声了是,相携着出了惠安堂。
荆氏已经好些年没有伺候过人了。自己的婆母独孤氏常年在别庄静养,并不需要她晨昏定省。再加上她是兰陵萧氏的宗妇,平素都是其他房头的妇人们上赶着来讨好她,伺候她,并不需要她动手。
她扶着杜氏起身,转到屏风后面如厕。
虽然手生,但好歹是自个儿的母亲,荆氏还是尽心尽力的伺候好,待母亲重新躺回榻上,才起身让丫鬟打了水进来净手。
母女二人叙叙说了一会儿话,荆氏这才问起胞弟荆世男的情况。
“阿柔就这样去了,对他的打击怕是不小吧?”荆氏叹着气说道。
杜氏微垂着眼眸,沉吟了一息后才道:“余老太君一口咬定,余氏绝不是自杀,我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她怎么就会寻了短见。。。。。”
“娘,出事之前,她和世男是不是吵过?”荆氏问道。
来金陵有十来天了,虽然身处内宅,但有关余氏的案子,她多多少少听到了些,特别是今天在揽月阁外面,听到沈修和对萧沁说的那番话后,她对余氏的真实死因,也存在了些疑虑。
萧景泰是她的继子,对他,荆氏谈不上喜欢,甚至有些厌恶,但他的性格如何,本事如何,荆氏是再了解不过的。
萧景泰为了余氏的案子,不惜得罪了上司,这里面究竟是另有隐情还是其他?
会不会是萧景泰厌乌及乌,所以想在余氏这个案子上借题发挥,抹黑安庆伯府呢?
杜氏轻笑一声,看了荆氏一眼道:“宠妾灭妻这样的事情,绝不可能发生在你弟弟身上。他是干大事的人,哪有功夫浪费时间在这些儿女情长上?”
荆氏点头,自己的弟弟她还是比较了解的,只是这一趟回来,跟他的相处,似乎变得有些淡漠。
荆氏还记得回金陵后那天归宁,在伯府大门遇到弟弟荆世男时他愕然的模样。
那会儿荆氏就在想,是不是这些年,她的变化有些大,显老了,不然荆世男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后来荆世男说他正在想事情,有些恍惚,才没有反应过来。
荆氏听了后心里有些酸楚,想着大概是余氏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他还没能从悲伤中抽离出来,精神才会那么差。
可后来两次在府中碰到,他也总是一副淡淡的神态,跟以前那个亲切热络的弟弟,判若两人!
荆氏眨了眨眼,问道:“娘,世男这段日子总是闷闷不乐么?”
杜氏嗯了声,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余氏跟他到底十几年夫妻,不可能全无感情。眼看着他憔悴成那样,我这颗心就疼得。。。。。”
杜氏说着,眼泪掉了下来,哽咽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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