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所以,我一直未曾注意。直到最近一段时间,疼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而且开始频繁,我这才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儿。只是此前我也曾在宫中请太医就诊,但太医却说一切正常!”
南宫宇的眉头没有丝毫的舒展,依然拧巴成一团,点头道:“萧大人你的脉象的确与正常人无异,这正是在下感到疑惑的地方。若是你自身体内长出来的异物压迫肝脏血管而导致供血不畅而引发疼痛,那脉象上应该是能够查出来的。至于另外一种可能,你刚刚自己否认了,所以,在下目前也无法肯定萧大人你体内的那个异物,究竟是什么!”
萧景泰在来请南宫宇看诊之前,就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眼下听他这么说,竟是有些束手无策,这让他莫名的感到失落和不安。
连他也这么说,是不是代表他的病。。。。。。很严重?
萧景泰幽深如墨的眸子微微黯淡,他敛容,坐起身来,将衣袍穿戴整齐,这才沉若千钧的吐了一口气,问道:“南宫公子有什么建议么?”
南宫宇颔首,带着几分郑重说道:“人体一旦有了外物侵害,机体出于正常的防御便会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这是身体给予人们的警告讯号。而外物侵害若是不能及时清除,必然会对身体产生更大更严重的伤害,在下的建议是,应该及时将大人您肝脏上的异物摘除!”
“摘除?”萧景泰皱了皱眉,寻思之下便已经明白了南宫宇的意思。
“南宫公子是说效仿古时华佗妙手回春之神迹,开膛取物吗?”萧景泰神色沉凝的看着南宫宇,哑声问道。
南宫宇正色的回道:“是,但这个开创治疗,本身也存在很大的风险,在下至今为止,只帮两个人做过,其中一个在摘除自体异物之后,安然存活至今,而另外一个,只活了三个月。。。。。”
萧景泰神色漠然,头往后一仰,背脊靠在墙体上,闭上了眼睛。
南宫宇的意思很明确,不摘除体内异物,身体必然会受到严重伤害,而最坏的可能,不止是受疼痛折磨,到最后还会。。。。。死!
但开膛治疗,他却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以他之前治疗过的两例病例来看,一生一死,存活的可能,一半一半。
不治疗最终结果难逃一死,治疗,有一半的可能幸存,抑或者是生命在他二十六岁黄金一般的年龄,嘎然而止!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萧景泰再睁开眼时,眸底的挣扎已然无声褪去,只是歉意的朝南宫宇一笑,低声道:“我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在下能够理解,毕竟事关重大,考虑清楚再做决定才是对自己生命的负责!”南宫宇微笑道。
萧景泰退出了严俊的书房。
他用淡漠和冷冽伪装着自己,幽沉若涧的瞳孔漆黑一片,覆盖了所有的情绪。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堂屋,又是怎样与惠安翁主夫妇告别的,直到坐上了马车,他的头脑依然是昏昏沉沉的。
南宫宇的诊断对他而言,是个极大的打击!
若是他逃不过命运,那么他此前对生命、对未来、对婚姻的所有憧憬,都将化为泡影。。。。。。
死,并不可怕!以前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现在。。。。。
有了期待和牵念的东西,他也对此产生了恐惧。
一路上,他都沉默着。
沉默的下了马车,沉默的进了书房,沉默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院子里,崔荣绍指着书房问冬阳:“他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没有出来?”
冬阳一脸焦急的点了点头。
他并不清楚郎君诊病的结果如何。郎君自己不说,而南宫宇作为一个医者,保护病患的病情*是他的职责,所以,除了当事人以外,就连侯在书房外等待的严俊都不知道诊断的情况。
崔荣绍的心突突跳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看景泰这幅模样,想来情况不容乐观啊!”他低声呢喃道。
“那怎么办?”冬阳慌了,伺候郎君这么多年,他的身体一贯是极好的,风寒发烧这些小病虽然有,但一年到头,左不过个半次,冬阳几乎很难想象自家郎君会生什么棘手的大病。。。。。
冬阳倒是把崔荣绍给问住了,他若是知道怎么办,此刻也不会束手无策的站在这里了。
“晨曦回来了没有?”他问道。
“没有,最近监察司比较忙,晨曦多半要到黄昏后才下衙。”冬阳说道。
崔荣绍抿了抿嘴,心里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将这个情况跟晨曦说。或者,由景泰自己跟晨曦说清楚,是最好不过的吧?
只是,到底病情坏到了什么程度了?
这个家伙不说,更让人揪心啊。。。。。。
崔荣绍大步迈上石阶,站在书房门外,抬手敲门喊道:“景泰,是我,能进去聊聊吗?”
好半晌,就在崔荣绍以为萧景泰不会搭理他的时候,屋内传来他疲惫又略带嘶哑的嗓音:“荣绍,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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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赐婚
晨曦没有在晚膳前赶回来。
监察司的黄主司过生辰,只有新来的张嫣和晨曦不知道,也没有准备礼物,所以在一众同僚的起哄下,两人合计之后,去了东市的酒楼包了一个雅室,请客为黄主司贺寿。
酒足饭饱之后,晨曦总算是赶在宵禁前回了萧府。
人情世故上的应酬,晨曦是最不擅长的,只是入乡随俗,在大环境影响下,她不得不从善如流。
回来时,她站在廊下看了一眼萧景泰的房间。
屋内灯火通明,听同福说他已经用过了晚膳,正在房内看书,晨曦便没有进去打扰,兀自回房张罗洗漱去了。
而晨曦回来的第一时间,萧景泰也知晓了。
崔荣绍走后不久,他便从书房里出来了,洗漱一新换了家常的袍子,一个人用了晚膳后,便躲在厢房里看书。
说是看书,可他从一开始就翻开的那张书页,直到了晚上还是那一张,根本就没有动过。
这一下午,他想了很多事情,也对自己和晨曦的未来,进行了认真且严肃的思考。
他决定,在自己病愈之前,与晨曦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对他而言,是一个艰难且痛心的决定,但他依然坚持如此。
爱不该是自私的,若是他们真的有缘无分没有未来,那么,他至少应该在最开始的时候,将伤害减至最低程度!
萧景泰决定明日早朝之后,就去向陛下说明因由,请求他收回那道尚未公布的赐婚圣旨。。。。。。
夜色越来越深,晨曦躺在楠木雕花木榻上,望着窗棂外幽深的暮色。睡不着!
子夜已过,萧景泰却还没有睡。
暮色笼罩下的萧府是那么的安然静谧,晨曦甚至能听到萧景泰在屋内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她能感应到他坐在案几边上倒水喝的声音、他翻书的声音,甚至是他那微不可察的轻叹。。。。。。
晨曦眨巴着眼睛望着帐顶,樱唇轻启,亦随之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冬阳他们对今日萧景泰问诊的事情缄口不提。可晨曦知道。南宫宇的诊断定然是不容乐观的。
他是在为自己病担忧失眠么?
晨曦心底涌起了一股难言的苦涩。
其实那不是病啊!
只是自己又该如何帮他?
她是来守护坐标的,守护他的,可坐标信息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寄体的生命。她还应该袖手旁观么?
“族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晨曦望着帐顶,黑亮透彻的眸底。漾起了一片水雾般的晶莹。。。。。。
。。。。。。
翌日晨曦起榻洗漱的时候,萧景泰已经穿戴整齐。兀自坐在几前用着早膳。
晨曦换上官袍走到堂屋门口时,他已经用罢,拿起帕子抹了嘴角,准备出门。
“郎君今日怎么这么早?”晨曦挤出一丝笑。上前一步问道。
萧景泰嗯了一声,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也随着转身的动作落在晨曦身上。
四目凝视!
而后,他又非常快的移开双眼。淡淡的应了句:“你不是说监察司卯时末才开门么?既然不必上早朝,以后就不用跟我一样赶早起榻了!”
萧景泰说罢,敛衽起身,从晨曦身边不带停留的擦身走了过去。
望着他笔挺如树的背影渐渐走远,晨曦的心微微抽痛!
。。。。。。
一早到了监察司之后,晨曦就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她不敢让自己有机会闲下来,一旦无所事事,她总会按捺不住将事情往最坏的一面想象。
谁也无法理解她内心的的感受,一种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却什么也无法干预的无奈有多么的痛苦。。。。。。
在大周的这三年时光,她从不曾有如此无助和彷徨的时候,她可以对大周的所有人、所有事做到冷眼旁观,可惟独萧景泰,这个将她从陵园救回来,给予她机体修复磁场能量的男人,这个她第一次明白何谓动心的男人,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监察司的堂屋内,一道墨绿色的身影活跃在人们的视线里,这个上午,晨曦一个人干了几乎三个人的活,却依然好似不知疲倦一般,忘我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哎,嫣娘,你知道晨曦这是怎么了吗?”有一年长她们少许的女官捅了捅张嫣的胳膊问道。
张嫣摇了摇头,她也不是很清楚晨曦身上发生了什么,在她的印象里,晨曦一贯是风轻云淡的个性,对什么都不在乎无所谓,还真不曾见到她如此反常的一面。
“她都快把咱们的活都干完了,昨儿个刑部新来的卷宗,都被她一个上午誊抄完毕了!”另外一个长的珠圆玉润的中年女子笑道。
“嫣娘,你到底是跟晨曦一起来的,之前又都认识对方,待会儿用午膳的时候,你问问她怎么回事儿呗。虽然她年轻有精力,可也不能这么拼命啊!”中年女官说道。
张嫣笑着点头道好。
然而就在临近晌午下衙的时候,一身穿宫中内侍袍服的公公,举着皇帝的圣旨莅临监察司了。
黄主司在监察司司职十几年了,还是头一次面临这种事儿,一时激动的无以复加,急忙招呼着整个监察司的人来到大堂跪接圣旨。
晨曦被张嫣拉着来到大堂的时候,头脑还迷迷糊糊的,一早上的高强度工作,让她这个养尊处优了许久的双子星人还是有些吃不消。直到传旨太监将陛下的旨意念完,扬声让晨曦接旨的时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晨曦,晨曦,赶快接旨啊!”张嫣低声提醒道。闪闪发亮的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啊?”晨曦抬起头来,发现周围的人都一脸惊叹艳羡的看着自己,那一双双灼灼发亮的眼睛,好似要在自己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似的。
“晨曦接旨!”传旨太监再一次扬起尖利的声音说道。
晨曦将双手高举头顶,神态恭敬的回道:“微臣晨曦接旨,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过了圣旨后,传旨太监对着满脸谄媚的笑意看着晨曦说道:“咱家先给您道喜了。。。。。。”
道喜?
什么喜?
晨曦皱了皱眉。刚要翻开圣旨看个清楚明白。便见黄主司走上前来,笑道:“晨曦大喜,可得给公公封一个利是啊。辛苦公公跑一趟了!”
传旨太监掩着嘴吃吃的笑了。
还好还有个有眼色的,等的就是这个了。。。。。。
提到利是,晨曦条件发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袖袋,从里面掏出来一个荷包。递上了一只大银元宝。
这下不止传旨太监眼睛瞪大了,就连黄主司几个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天。好大的手笔啊!
看不出来啊,这小妮子出手这么阔绰,看来,晨曦绝不是外界传言般那个无父无母无兄长可倚靠的凄凉孤女啊。。。。。。。
不过想想也是。要真是没有半点儿什么背景,人家萧侍郎能看上她?还能为她请来了陛下的赐婚?
传旨太监毫不犹豫的将大元宝揣进兜里,嘿嘿道了谢之后。甩着拂尘准备告辞。
黄主司急忙送人出去。
其他女官们乱糟糟的围了上来,各种各样的吉利话自是不吝恭维。
“恭喜啊晨曦。什么时候大婚之期定下了,一定要说一声啊,到时候你和萧侍郎的大婚喜宴,我们可都是要去沾沾喜气讨杯喜酒的哦!”
“是啊,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呢,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