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贵妃一句话就让皇帝打消了疑惑。
高夫人那些人能当场揭发杜氏,定是有根有据,赵府尹只是顺藤摸瓜根据她们所说的继续调查下去而已,若连这点儿效率都没有,可不是白白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和厚望?
皇帝认同的点了点头,事情倒是明了了,只是对于安庆伯府的处置,却有些伤脑筋。
皇贵妃见皇帝如此态度,急了,急忙吹枕头风:“陛下,您看当年他们多自私,不说为了隐藏真相动用私刑,将产婆和一应伺候的丫头婢女毒哑的毒哑,发卖的发卖,就说单单做出来的这欺君之举,俨然就是没有将先皇放在眼里啊!您要是不处置,以后岂不是人人都能效仿?”
皇帝心里是极其烦躁的,可大周与北蛮的边境战事还没结束,荆世男手中可是握着大周三分之一的兵权,要是这个时候处置了安庆伯府,就怕他心生异变!
皇贵妃是极聪明的人,细想之后,就知道了皇帝心中的顾虑了。
“陛下,北境的战事也有三个多月了,这北蛮不是受灾严重么?这战争打响,若是没有物质支援,哪能就这么耗着?臣妾斗胆问一问,这前线就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么?荆世子没有说大概什么时候能结束这场战役?”
皇帝眼眸转了转,这阵子荆世男那边不时有传来捷报,只是却不曾提及何时能结束这场战争。皇贵妃所言的确有道理,北蛮本就是打着大周的物资支援而来的,既然战事屡次不利,为何不早早退兵回去?这样拖着,岂不是更增损耗么?
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却没有将政事上的事情与皇贵妃细谈,只让她不要操心他事,安心养胎即好。
皇贵妃知道皇帝一定会有所行动,便从善如流的应声道是。
回到钟萃宫后,皇贵妃命嬷嬷召了西厂的厂卫来见她。
钟萃宫殿门紧闭,嬷嬷亲自守在殿外,谁也不知道皇贵妃究竟在内与厂卫密谋了什么了事情。
皇帝有皇帝的安排,皇贵妃有皇贵妃的部署,总而言之,这一次,她是铁了心要除了荆世男。
。。。。。。
朝堂上因安庆伯府这件事纷乱了几日,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惠安翁主招婿之事已经进入了最后一轮复赛。
虽然这其中八名候选人惠安翁主全都不认识,更谈不上好感,但皇帝隆恩浩荡,她若是不识好歹,那可就是不知趣了。
既然别无旁的选择了,那就只能从名单上挑选这八名候选人了。
从武艺的比试上看,这八人无疑都是优秀的,只是文思才情是否能与她匹配,就看他们能否答得上她提出来的问题了。
比试时间已经定下,皇贵妃召了惠安翁主入宫,旁敲侧击的问了她的看法。
这其中自然也有晋王和裕王的人在其中,皇贵妃一早就将几个人的底子给摸清楚了,少不得在言辞上敲打提醒。
惠安翁主向来最不耐放这些勾心斗角,更不喜欢自己的婚事牵扯上各方势力,她烦透了这个翁主的身份,此番她能同意皇帝赐婚,本身也是打算着慢慢退出政治圈子,过一些平静淡然的生活,自然不会糊涂地钻进晋王或者裕王给她编的套里去。
既然翁主的婚事将在金陵举行,那镇南王府要嫁女,必须也要有正经的府邸才行。
皇帝次日就召了户部商议,最后决定,把永安王的旧府邸重新翻新一下,赐与镇南王世子在京居住。
其实以前镇南王在金陵城也是有自己的府邸的,那还是先皇所赐开府列衙,只是后来镇南王受封于封地,替大周镇守整个南境,京城的府邸便荒废了,后来先皇便将之一分为二,赐给了两个成年的幼子居住着。
府邸修缮的问题有工部去安排,倒不用镇南王世子和惠安翁主多费心。
惠安翁主从宫中出来后,换了一身衣裳,便独自去京郊遛了一圈马,跑累了,这才回驿馆休息。
朱中元听副将说翁主回来了,急忙跑出来迎她。
“姑姑,您快来看看谁来了。“朱中原笑着招呼道。
惠安翁主挑眉,看了屋内一眼,小声嘀咕着:“谁啊?”,脚紧跟着迈了进去。
“南宫宇?”看到屋里头安然跽坐软榻上的男人,惠安翁主忍不住惊讶的喊出声来。
“怎么?翁主不欢迎在下么?”南宫宇将手中握着的茶杯放下,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来看着惠安翁主笑道。
惠安翁主白了他一眼,径直走过去,于一侧的蒲团上跪坐下来,问道:“不欢迎你会让人送信给你吗?你什么时候到金陵的?”
“已有数日!”南宫宇说道,看着惠安翁主道:“先带着桢叔去了嘉仪娘子的宅子看病。”
“没想到你真能来,我这人情可是欠大了!”惠安翁主笑道。
“你是欠大了,若不是因为你的信,就是皇贵妃娘娘派人以玉牌为令,我沐风山庄就能听之任之不成?”南宫宇不以为然的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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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形势
南宫宇所在的沐风山庄隶属江湖,他本不愿来京城蹚这趟浑水,但荆世男这个案子,真世子被害失忆毁容,若不能将他治好,光靠一些书面上的推理以及嘉仪县主的指正,是不够有力度将假世子入罪的。
惠安翁主与南宫宇相识相知于南境,是多年的挚友,自然知道彼此的本事。
萧景泰对余氏一案所作的努力以及锲而不舍的态度让她深受感染,所以才主动提出看看能否请到南宫宇相助。
倒是没有想到皇贵妃竟然也知道沐风山庄,甚至还秘密派人用玉牌施压,逼他进京给刀疤脸治病。
惠安翁主的眸子闪了闪,心道这个女人的势力,隐藏的也真够深的。
简单的聊了一下刀疤脸的情况后,话题便转到了惠安翁主的婚事上。
“成亲是人生一大喜事儿,你怎么弄得闷闷不乐的模样?”南宫宇看着惠安翁主的模样,有些好笑的问道。
“没有期待的东西,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惠安翁主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问道。
“你就是太挑剔了,难不成还真要找一个能理解你灵魂的人?”南宫宇问道。
这话他们俩以前在南境讨论过。
惠安翁主所能让她期许的另一半,是能够懂得且理解她灵魂的人。南宫宇那个时候就说要按这种标准,首先得跟翁主由生到熟,有彼此了解的一个过程,但问题是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进而升华到彼此欣赏,彼此理解对方的程度。
就说他南宫宇吧,跟惠安翁主能够成为知己朋友,无疑是互相欣赏对方的,可他们之间并无男女之情,只有纯粹的友情。太过于了解对方的,有时候并不适合组成人生伴侣。
南宫宇认为,对生命里的另一半。多少要保持一些神秘感,这才让彼此有一种想要不断了解和探索的热情。
只是每个人对婚姻的认知和理解不同,南宫宇也不能将自己的婚姻观强制性的安置在惠安翁主身上。
听他如此说,惠安翁主叹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后应道:“没有人能理解!”
南宫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摇摇头,问道:“必须在八个候选人名单里挑么?”
惠安翁主嗯了声,有些意兴阑珊的摆手道:“这事儿不提也罢。”
“怎能如此?”南宫宇有些无语,但也习惯了,笑着哄道:“把名单给我看看。兴许我还能帮你掌掌眼!”
惠安翁主挑眉看他,脸上露出一个特别温和的笑容,轻笑道:“我倒是相信你的眼光,只是这些人都是在官场上混的,出身人品,你能了解么?”
“你这是小看我们沐风山庄啊?”南宫宇佯装愤愤的模样,冷哼一声说道:“我们沐风山庄怎么着也在江湖上混了近百年了,除了医术之外,若没有点儿识人之术,还怎么立足?”
“那倒是!”惠安翁主点了点头。笑着对一旁一直静观不语的镇南王世子朱中元道:“中元,去我房里把候选名单拿过来!”
“是!”朱中元对这个姑姑一贯是言听计从,姑姑让他往东走,他绝不敢往西,姑姑让他站着,他便不敢坐着。
南宫宇抿嘴笑道:“你这大侄子,在你跟前简直比猫儿还乖。”
“那是尊重,是敬爱!”惠安翁主纠正道。
南宫宇哈哈大笑,说的倒也是,有个如此彪悍英勇的小姑姑。当侄儿的,能不乖乖聆听教训么?
很快,朱中元就把候选名单给送过来了。
惠安翁主看都不看,就把册子递给南宫宇过目。
南宫宇翻看了几页。这些人的家势背景都写得极详尽,但惠安翁主最不在意的就是他们的背景。南宫宇虽然不涉朝政,但对当今的局势还是多少知道些的,只看了看这份名单资料,就知道了哪些像是裕王的人,哪些又是晋王的人。撇除这这两方的人以外,一定还有其他后。宫势力的人,倒是其中一个资历最浅的校尉引起了他的注意。
没有想到他竟也会来参加惠安翁主此次招婿的比试。。。。。
南宫宇看罢,将册子合上,只简单的将隶属裕王和晋王的人提了一下,剩下的三个,惠安翁主就凭眼缘挑选了。
惠安翁主轻笑道:“那剩下那三个人,你可有什么好建议?”
“我看都不错,凭心而定!”南宫宇说道。
惠安翁主咧嘴笑起来,“好个凭心而定?那我还要问你这懂识人之术的军师作甚?”
“人心最为复杂,岂是当从字面介绍就能看透的?你到时只求遵循本心便是了。”南宫宇笑道。
惠安翁主本就没有想要让任何人替自己选择最后的对象,便也没有深问,这话题,算是揭过去了。
。。。 。。。
有了桢叔的治疗,刀疤脸的情况有了很大的改善,他已经能记起一些事情了。
只是那些记忆的片段还是断断续续的,且记忆中亲人的模样,还是模糊不清。
嘉仪县主在桢叔收针后进屋看了他的情况,关切的问道:“怎么样?”
刀疤脸抬起头来,用袖口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哑声道:“我记得自己好像是。。。。。世子!”
嘉仪县主面露喜色,点头道:“是,你本就是安庆伯府的世子,你的原名叫荆世男!”
荆世男?
荆世男。。。。。。
安庆伯府。。。。。。
刀疤脸眨了眨眼,脸上汗水淋漓。
金陵城内前段时日关于安庆伯府的议论如同沸水滚滚,安庆伯夫妇欺君罔上被阖府禁闭,陛下旨意未明是因为荆世子皇命在外,正与北蛮对战抗敌。。。。。。
荆世子。。。。。。既然他就是世子,那迎战的那个,又是谁?
嘉仪县主恨不得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刀疤脸,但这其中牵扯到她的利益关系,说得太透了,她担心反而会起反效果,只能死死忍着。
“你别着急。慢慢想,老先生说要起码施针半个月才将你颅脑中的血块散去,这才过了一半疗程,以后你能想起来的。就更多了!”嘉仪县主说道。
刀疤脸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 。。。
再说北境之地,大周与北蛮的战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没有轰轰烈烈如火如荼的交锋,自打北蛮先锋队被大周大挫过后。荆世男因分心对付萧景泰和嘉仪县主以及对金陵城内各个府邸的监视部署,并没有听从副将的建议,对北蛮一鼓作气的赶尽杀绝。
这一场战打得断断续续,颇有些三天打鱼两日晒网的感觉。
北蛮不敢再大胆进攻,只用了骑兵在周面挑衅与大周军队打游击战,你追我赶,偶尔发动一场夜袭,也是奔着大周大军的后备物资而来的。
而荆世男从收到刺杀嘉仪失败以及萧景泰已经寻到安庆伯府杜氏当年产下双生子等证据的时候,心思明显就有些魂不守舍,根本不能像第一次出征北蛮那般。全身心的、毫无后顾之忧的投入战役之中。
后来,安庆伯府阖府被禁闭的消息传来,他便在寻思着皇帝要怎样对付伯府。他的想法是,这场战目前不能结束,他也不能就这样班师回朝,只要他手中握有重兵,皇帝心中必然便有所顾忌。。。。。。
然而他又在想,目前他不在金陵,对与金陵城内的情况知之甚少,不能对一些突发的情况进行有效的应对。这必然是个极大的弊端。
种种矛盾情绪纷沓而来,荆世男夜不能寐,情绪也变得异常的暴躁。
他此时此刻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便是,真的荆世男已经不在了。谁也无法证明自己是假冒的,就算是荆纬和杜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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