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应该是这件衣服的主人放在里面忘记拿的东西吧?
我走上白色大理石的阶梯,稍微思考一下……
决定把项坠打开来看看了。
结果看到里面装了一张相片,上面是大概十四岁左右、入学伊·U之前的贞德——
以及一位感觉大她三岁的白人男性,一起骑在白马上的样子。
照片中的两个人……看起来打从心底感到非常幸福。
那位男子外貌出众,帅气得甚至连电影明星都望尘莫及。
……我猜,应该是贞德过去的情人吧?
我心中顿时有种「不应该看」的感觉。虽然我都已经看到了啦。
(真是……做了一件不识趣的事情啊。)
武侦因为职业上的关系,很擅长于探查一个人的过去。而确实也经常要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很清楚被调查的人心中会有多不愉快。
因此,尤其是在武侦之间——只要不是站在敌对的立场,就存在着一种规定是不要去多管对方过去的私事。
而且现在这还是有关异性的事情。
就算是我也很清楚,这是非常敏感的问题。
可是我却……
为什么会被这种「做什么都行」的化装舞会气氛给影响了?
我看我还是当作没看到好了。这件事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的,你就原谅我吧,贞德。
「……」
但是,呃……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中有点疙瘩啊。
原本让我感觉很自在的化装舞会,忽然就变得一点都不有趣了。
爬上阶梯后,我来到了一块铺着古老地毯的小广厅……
接着用面具底下的眼睛搜索着梅雅的身影,却意外发现了一个地方。
是吧台。上面的调酒杯中装着五颜六色的酒类。
(酒吗……)
虽然之前在香港有过很惨的经验,不过我还是喝一下吧。反正看起来是不用钱的。
鸡尾酒看起来就像调了颜色的水一样,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光是用看的就已经很有趣了,喝下一杯应该可以更舒畅吧?在法国听说十六岁就可以喝酒了呢。
于是我走到吧台前——
看到调酒师正在量产的红、蓝、黄色鸡尾酒,从左到右……
抓、喀啦、咕噜、抓、喀啦、咕噜。
有个女人竟然一杯接着一杯,一口气就灌下了五杯、十杯。
那、那家伙在搞什么啊?喝酒就像在吃小碗面(注3 日本的一种传统面食料理。将素面分装在许多小碗中,一碗接着一碗享用,直到吃饱为止。)一样。
因为这样豪迈的喝酒景象,吸引了许多人前来围观。
话说……这个人的礼服,在屁股附近有一根像角色扮演用的狗尾巴呢……
我为了确认那女人是不是还抱着牛的布偶,而稍微屈身绕到她身边……
「噗哈!Buono(好喝)!」
结果那女人竟然转向观众,让她那对足足有小玉西瓜大小的巨乳跟着一甩——「澎!」地朝我脸上赏了一记右钩拳。
「呜……!」
被那作梦般的弹力当场弹开的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嗯?哎呀……哎呀哎呀?远山!好久不见呢!」
蹲下身子、用鼻梁以上戴着狗面具的脸看向我的女人……
乳牛般的胸部间夹着一只牛的布偶。果然是梅雅啊。
明夜·罗曼诺(Meiya Romano)。日义混血儿。十八岁。
梵蒂冈城国的除魔师,在罗马武侦高中就读歼魔科——以东京武侦高中来说就像S研一样的学科——的五年级生。过去好像曾经是加奈的学妹。
虽然外表看起来很温和,不过在宣战会议上却是第一个表明要加入师团的武斗派大姊。
听说她从以前就跟卡羯率领的魔女连队反覆着平分秋色的战斗,而且还曾经砍断过希尔达的脑袋,是个强度有目共睹的家伙。
另外,根据贞德的说明,她似乎还拥有武运超强的特殊能力。
「因为这屋子里的构造很复杂,害我伤透了脑筋……不过我想说待在这附近应该就可以见到远山,没想到真的让我遇到了。噢噢,感谢主。」
梅雅说着,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确实,能马上见到面或许也是武运的一种吧?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跟友军会合了。
汪汪梅雅摇曳着微卷的金发,拉住我的手让我站起身体。
「久未联络了。」
毕竟对方是学姊,于是我用敬语如此说道……
「哎呀哎呀,别那么客气嘛。像对朋友一样说话就可以啦。」
可是梅雅却眯起在面具底下也可以看到长睫毛的眼睛,对我笑了一下。
「哦、哦哦……我知道了。」
话说回来……
梅雅那血管隐约浮现的雪白肌肤,裸露双肩、胸襟敞开的礼服,往内缩的蛮腰,以及往外撑的臀部。
还真是有够性感啊。这个人明明就是个圣职者的说。
「我听说远山上个月打败了蓝帮呢。一骑当千的超人战士、日本的武士——远山来到这里,想必可以让欧洲战线一口气扭转情势呀。来,就让我们努力驱除眷属——那群只不过长得有点像人类的讨厌害虫吧!」
梅雅用日本式的「耶、耶、喔~」高举拳头……
结果就让不知道怎么藏起来的大剑,从晚礼服背后「碰!」一声掉到地板上了。
还好,剑收在剑鞘里。要不然弄坏地上那看起来很昂贵的地毯就遭啦。
另外,关于大剑……也还好,周围的人都以为是角色扮演用的小道具,只是笑笑带过而已。
(话说,她还是老样子……把敌人都当作害虫在对待啊……)
不、不过没差,反正她是我们的同伴没错。
而且,我很清楚。
既然这个人喝了这么多酒,就表示她的魔力补充得很充足的意思。
原本只有我跟贞德两个人的临时小队,现在又多了一名战力无庸置疑的伙伴——我就老实感到高兴吧。
于是,我打算帮梅雅把掉在地上的剑捡起来……这、这是什么剑啊!超重的!
我原本就在想它这么大一把,应该会很重,没想到其实比外观看起来的更重。里面不会是埋了什么劣化铀之类的东西吧?
拿起大剑的我,身体一晃……结果倒向准备接手的梅雅……
——哐啷!碰……!
我又让大剑掉到地板上,同时……
把、把梅雅推倒了……!
我才想说怎么好像呼吸困难,没、没想到是我的脸、没有被面具遮住的鼻子以下、竟然埋在梅雅那对不输给荷兰乳牛的双峰之间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啦!
「哎呀,真是的……!」
梅雅把双手贴在脸颊上,莫名开心地对我微笑……
如果用理子语来形容的话,这情况应该就叫「幸运色鬼」吧?难道这也是梅雅的幸运效果吗?不对吧!对我来说根本是突如其来的爆发模式危机,是极度的不幸啊……!该不会其实是这个人带来的不幸吧?
爱凑热闹的法国人们,纷纷对我们吹着口哨、调侃起来。
就在那片骚动中——喀喀喀喀!
「远山!你这人众目睽睽之下在做什么事呀……梅雅?你是梅雅吗?」
大概是因为过了五分钟还见不到我的人影,而跑来找我的猫耳面具贞德,踏响着高跟鞋走过来啦。她应该是靠猫耳型集音器捕捉到这里的声音了吧?
「嗨~这声音是贞德对吧?噢噢,能够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你被远山偷袭了吗?」
「Allora(该怎么说呢)……是远山忽然扑到我的胸口上,我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调整着礼服的胸口、像在开玩笑的梅雅,感觉一点都没有在帮我否定的样子。
「不、不是啦!是梅雅的剑——」
我赶紧站起身子想要辩解,可是双手交抱的贞德却完全没有在听我说话……
「这男人偶尔会有突然偷袭女人的习性呀。以前我在东京进行窃听行动时,他也是忽然偷袭过我呀。而且还是被希尔达弄伤而变得比较脆弱的我。」
你、你还记得真清楚啊,贞德……!
我记得那是亚莉亚遭到华生绑架,于是贞德与中空知在进行听音调查的时候——
进入狂怒爆发的我,对贞德做出的一连串粗暴动作。
「哎呀,他对每个人都一样吗?那还真是让人充满期待的人呢……!」
梅雅莫名其妙地露出闪亮亮的眼神看向我了。
搞什么?刚才贞德的这段说明中,有什么事情好值得期待的啦?
不过,也多亏贞德乱入的关系,让我的血流危机只达到轻微爆发的程度就止住了。可是——
那位贞德小姐却……喀!喀!
踏响着高跟鞋,靠到吧台边,叫了一杯干马丁尼什么的鸡尾酒。
她面具下方的嘴巴,完全凹成了「へ」字型。总觉得好像在生气啊。
呃……她会对才刚跟同伴会合就演出丢脸画面的我生气,我是可以理解啦。可是感觉她不只是在气这一点呢。
而且喝酒的方式,好像也是在灌酒消气一样。
「喂、喂,贞德,我跟你说清楚,刚才那完全是不幸的偶然好吗!话说,你到底是在生什么气啦?身为武侦不要用那么奇怪的喝酒方式啊。」
「…………我没有生气。」
「你就是在生气吧?还想了一下才回答。」
「我没有。」
喵德不惜曲解事实,也要反驳我。
然后,用她冰蓝色的眼睛瞄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又瞄一下梅雅的胸口。
接着就——噗!
把马的布偶用力丢到我身上来了。
周围的法国人们「哦~……」地发出有趣的声音,简直就像在欣赏歌剧一样。
他们似乎都能理解状况的样子,偏偏身为当事人的我却一团糊涂。到底在搞什么啊?
拜托请大家跟我说明一下吧?贞德究竟在生什么气?而且最好是用日文。
「你、你做什么啦!为什么要这样……」
「你摸摸自己的胸口,扪心自问吧。不,照你的情况,问了也是白问。话说,远山,你知道教育蠢马最有效的方式是什么吗——就是鞭子。」
贞德不知道从晚礼服的什么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拿出了一条马鞭……
「顺道一提,在一部分的欧美社会中,鞭子也会用在教训小孩子的时候呀。」
又出现啦,欧洲文化。虽然亚莉亚是会用日本风格的铁拳制裁啦!
「……对于这个一晚换一个女人、不知检点的家伙,就要用疼痛让你明白自己的罪恶才行。远山,你侮辱了我跟梅雅。既然受到侮辱,就要彻底报仇,这样才叫骑士道呀。」
贞德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同时在手掌上「啪!啪!」地发出声响的短鞭——是货真价实的鞭子啊。
我赶紧推开像是在欣赏SM秀而兴奋起来的观众们——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虽然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被骂,还是拔腿逃出去了!
然而……喀喀喀喀!
贞德也踏响着高跟鞋,追上来啦。我猜她应该是用猫耳集音器捕捉着我的脚步声。
「远山~贞德~两位都加油呦~!」
梅雅单手挥动着那把超重的大剑,为我们打气着。你也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啊!虽然我早就知道了啦!
逃到宽广阳台上的我,原本想说干脆上演一出「跳塞纳河」——但阳台下却是一整片石板路面。而且从阳台回去宫殿的门也只有一扇而已,完全就是瓮中鳖啦。
贞德一追上我……
「——哼!」
就真的把鞭子用力挥过来了。不过我也发挥出轻微爆发下的运动神经,立刻转身避开。
千钧一发之际躲开的鞭子,擦碰到我胸前口袋中的丝巾——让丝巾飞舞到加尼叶宫白色的屋外柱子之间。
同时,被丝巾勾出来的——刚才那个装有照片的项坠则是「当!」一声掉落在贞德的高跟鞋边。
「……!」
贞德这时忽然停下了动作。
脸上露出似乎在思考什么事的表情……然后捡起项坠……握在手中,双手交抱。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远山。」
「……?」
奇怪?她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好像心情变好了一点啊?
「你真是个好懂的男人。这就是你变得自暴自弃、决定偷袭梅雅的原因呀?」
我根本就没有自暴自弃,或是偷袭梅雅啦……
不过宛如猛虎般的贞德似乎渐渐变回猫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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