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以后必须要归还,但既然不用算利息,我当然没有不借的道理啦,
「内容已经帮你翻译好了——『根据美国国防部的资料,该位爱用贝瑞塔M92的少年已经在亚洲圈SDA排名中名列一〇〇名以内,在英国安全局中也被列为准危险武侦名单的C下位等级(同级最年轻人物)等等,因此推断为在高级武侦的视野范围内有多次机会进行射击的人物』——」
何止是有多次机会,我可是和那个以「亚」字开头的S级武侦每天开枪啊。哈哈哈哈哈。GⅢ甚至是R级的武侦哩,贝瑞塔公司。
……
…………
……不行了!话说到最后,我都快要失去意识而想要漏听,但实在没办法装作没听到啊!我还真希望我没听到这些话!「准危险武侦名单」又是什么鬼啊!
「——『同时,日本与美国亦在考虑,要将此少年列入同等资格名单之中。』」
因为高天原继续说着这些我不想听到的话,于是我只好装作在搔我的耳洞,「啊——」地小声嚷嚷,阻止情报侵入我的脑袋。
(应、应该说完了吧……)
我轻轻地将手放开耳朵后……
「——『对于其超人性、艺术性的射击技巧,敝公司推断应当能藉以对武侦界宣传敝公司枪械之优秀性能,故在此提供广告经费。追记:如遇殉学之状况,则一并归还。』上面就是这样写的。怎么样?你要签名吗?」
高天原露出一脸微笑,将那封义大利文写成的契约书拿给我看。对于她自己刚刚念出来的这些文章,似乎一点都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真不愧是武侦高中的老师,有够疯狂。
(不过,哎呀……这个嘛……)
年纪轻轻的十七岁就已经被上头的人盯上,暗示自己的人生早已结束啦;既然说什么艺术性的话,就别只是每个月十万日圆,应该借更多啦;写说殉学的话要还钱,是要叫谁还啦……虽然有很多可以吐槽的地方……
不过我还是……
「我愿意签名,谢谢。」
「好,原子笔拿去。用汉字签就可以了喔。」
从高天原手上把笔借过来,在契约书上签名了。
我知道,我知道啦,老师。您不需要用您那温柔的双眼隐约露出可怕的眼神,这样会让难得漂亮的脸蛋都被糟蹋掉啦。
(——既然会在这种时间点上帮我准备好资金,意思就是……)
这应该是教务科对曾经脱逃过的我提出的一种警讯吧?「既然都给你钱了,你可别又拍拍屁股走人啰?」这样。
我不会再离开了啦。
甚至应该说,这下也让我做好觉悟,要继续当武侦了。我就欣然接受借贷吧。
从今以后,我就挺起胸膛宣告「M92F才是世界第一的名枪」好了。
虽然我当初会买这把枪……其实是因为它是美军制式采用的手枪,流通量比较多,手枪本体跟零件比较便宜的关系啦。
后来因为我也用它开过不少枪,已经用得很习惯,所以它现在才彻底变成我的爱枪了。
「另外,这是我从去纽约的南乡老师那边听说的——国际武侦联盟(IADO)正在讨论,要给远山同学取一个称号喔。据说已经有一个非正式的称呼,而现在准备要把它正式化的样子。才十七岁就有称号,还真是快呢。好棒好棒。」
「这样啊……不过亚莉亚……神崎同学好像十四岁就有称号了啦。」
啊……什么称号,真是讨厌啊。感觉像是中二病一样。
话说,这个远山金次急远国际化,应该是因为「那个」吧?
就是我在相模湾上空,跟GⅢ打的那一战。应该是美国的侦察卫星拍到了我的长相,所以美国国防部闲闲没事的职员就把我过去的影像找出来了吧?
现在回想起来,我过去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就是在卫星底下大打出手的事迹也不少啊。
像是在伊·U甲板上的那场乘方弹幕战啦、在新干线上的战斗啦。
还有跟弗拉德的战斗,还有希尔达的战斗,应该都有被他们从云层缝隙中看到一点点吧?
于是,我过去的那些胡闹动画——像是『徒手让飞来的子弹回头』啦、『利用槌打让导弹偏向』之类的画面都被收集起来,然后被分享给枪械制造商、相关国防单位或是国际武侦联盟了吧?
(……啊——……)
正如上个月GⅢ说过的……我已经渐渐变成出名人士啦。在地下世界中。
高天原老师看到我露出有点坏掉的笑容,于是……
「你的经历好像变得不太正常了呢,远山同学。不过你别担心,表现出众的学生们,通常经历上都不太正常的。」
于是她用天使般的微笑,对我激励着。
虽然说,听到她这句话的我,甚至变得更加沮丧了啦。
(在这所满是怪异人士的学校中,都被认定为『不正常』的我,真的是……)
——我啊,经历过一般学校的生活,而下定了决心要继续以武侦的身分活下去了。毕竟我也没别的长才。
但是,既然要当武侦,我比较希望是当一名「普通的武侦」啊。
我这样想应该没错吧?毕竟要是变得跟周围格格不入,就完蛋啦。怪异的人总是会受到大家另眼相待,这就是日本人的习性。
因此我从今以后,必须要以「普通」为目标才行。
虽然这在意义上跟我过去希望成为平凡上班族的梦想不太一样,但要是被列入「非人名单」的排名者,就真的在这个国家混不下去啦。
没错,我以后的目标应该是普通的武侦企业才对。然后——
(我要成为一名普通的保镖,或是普通的保安员啊!)
我在心中抱着这样全新的决心,抬起了头。没错,这样就行了。要向前看啊,金次。
话说,我最近是不是在精神上变得相当耐打啦?
任何事情都有很多种看法。既然我在一间不普通的学校被认定为不普通,那搞不好就代表我其实很普通啊。人家不是常说负负得正吗?
哎呀,虽然负数如果用相加的话,就是超级负数了啦。
结束了这场在心理上莫名造成巨大负担的面试后,我走出了教务科……
夕阳下的天空万里无云,世界被染成了一片橙红色。
昨天离开东池袋高中时的夕阳看起来充满寂寞,不过现在再度回到武侦高中看到的夕阳就有种温暖的感觉。仿佛是在对我说「欢迎回来」似地……
「欢迎回来。」
我听到声音而转过头去,便看到在夕阳底下微妙地形成保护色的粉红双马尾。
「……亚莉亚。」
穿着水手服的亚莉亚,正靠在联络公布栏上看着我。
她大概是看到我回到武侦高中,所以在教务科前面等我出来的吧?
因为我刚刚才被命令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于是……
「我回来了。」
我只是对她微微笑,如此酬应了。接着……踏踏踏踏……
步伐较小的亚莉亚,踏着比平均女孩子更多的脚步,跑到我面前——
啪!
翻起水手服的领结,从正面抱住了我的身体。
「喂……?」
虽然说是「抱住」,但因为我跟亚莉亚的身高差了一个半的头,所以她感觉比较像是抓在我身上啦。
「……」
在渐渐昏暗的天空下,亚莉亚默默不语地将脸埋在我的胸膛上。
从她的秀发中,传来栀子花甘甜的香气……
「……不要再、离开我了……」
亚莉亚仿佛是想把愿望埋入我胸口似地,小声呢喃。
但是,那声音实在太小,让我听不太清楚。
「不要再……什么?」
而我这么回问之后,唰!
亚莉亚就忽然抬起她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
「——不要再!」
叫到一半,她才又露出总算发现自己正紧紧抱着我的表情。
接着,在我斜下方不到十公分距离的脸就……噗、哗、唰……
随着心脏每跳一下,而染上一层、又一层的红晕,越来愈红——
或许是因为每次都只有脸红这一招也会觉得腻,她的表情也跟着起了变化……
……变得不知该说是般若,还是仁王的愤怒表情……
「金~~~~次~~~~!」
叽、叽叽……
她抓在我背后的一双小手手,就像要折断钢筋的大楼拆解重机械一样,渐渐勒紧……我、的、身体……!
「痛、痛!痛啊!喂、喂!亚莉亚!住手!不要用折腰技啊!背脊会被折断、等等!刚才『喀』了一声啊!我的背啊!」
「——呀啦!」
随着亚莉亚自创的呐喊声——碰磅!
我硬生生地吃了她一记从熊抱转为翻身背摔,一脸砸在地面上。
然后,仰天倒地……为什么会这样啊?
好不容易才让双眼恢复定焦的我,看到亚莉亚双脚开开,站在我的头旁边,维持魔鬼般的表情,露出嗤笑。要是对亚莉亚的个性还不习惯的人看到她这张脸,搞不好就会当场尿失禁了。接着——
唰!
她忽然掀起自己的上衣,露出她小小的肚脐。
……呃……这是在干么?
是什么新型态的痴女游戏吗?那种事情,拜托你去跟理子玩吧。
「你说雷云会把肚脐割掉是吧?还真是有趣的玩笑呢,金次……!」
……啊——……
那是我在巢鸭的老家打电话给亚莉亚的时候——
为了要吓吓她,而说过的话啊。
「后来,我拿这件事去跟白雪还有理子确认之后,你知道我被她们嘲笑成什么样子吗……!你知道我被她们说了多少次『幼稚』啦、『幼儿』啦、『幼女』什么的……!」
亚莉亚背对着燃烧的夕阳,太阳穴上浮现出『D』字,脖子上浮现出『I』字型的血管。
而且那些血管还因为极度的愤怒,而不断跳动着啊。
「不不不,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有关日本的一些迷信文化而已……你要生气的话,应该要去跟嘲笑你的白雪跟理子——」
我的话还没说完,亚莉亚就……做出了踮起脚尖的动作。她小时候是有学过芭蕾吗?
「……」
这片寂静是怎么回事啊?恐怖得教人说不出话来啦。
就在我「咕噜」地咽了一下口水的同时,亚莉亚真的就像在跳芭蕾一样——
不断原地转圈、加速。
「看我在你的肚脐上——开出一个大洞!」
咻咻咻咻咻——啪!
她的双马尾跟裙摆都随着离心力大大敞开,接着她就一边回转,一边跳起。
让脚尖像电钻一样——唰!
瞄准倒在地上的我、腹部的肚脐刺下来啦!
(内——「内脏回避」——!)
——我做不到啊!
噗唰啊啊啊!
被亚莉亚的脚尖狠狠踏中,而深陷大地之中的我……发现在教务科的二楼,似乎同样也完成秘密任务的不知火正一脸微笑地看着我们。
我在临死前拚命集中精神读取他的唇语……『这样一来,事件落幕了』?
那家伙,竟敢抢我的台词。
话说,这情况哪里看起来像是「事件落幕」啦?你给我去眼科,不对,去脑神经外科好好检查一下啊!
回到久违的第三男宿舍房间,正当我准备稍微休息一下,而解开衬衫的第一颗钮扣后——
「嘿哟。」
我的脖子上忽然出现了一条像围巾一样的狐狸尾巴。超热的!
尾巴不断冒出来,围在我的脖子上。根部接的就是一个交通安全的护身符。我本来还以为那会跟着尾巴一起绕到我的背后,结果……澎!
它竟然冒出些微的水蒸气,变成了身穿迷你裙和服的玉藻。
超现实,太超现实啦。简直就跟希尔达的影子变身一样,是超现实系列·Part2啊。
「远山家的,咱现在要前往京都去了。虽然伏见是只光只会化妆顾外表、教人头疼的妖狐——不过却是个智者。而且天狐的八大州评议,惯例上都是在伏见稻荷那儿举行的呀。」
「我虽然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总之我现在总算把你驱逐掉了对吧?」
「汝信仰不足呀!天谴!」
啪!
玉藻拿起插在她腰带上的御币,狠狠捶了一下我的脸。怎么会有这么直接的天谴啊!
「就是这样,来,添些香油钱给咱当旅费吧,咱想搭新干线,另外还要有些钱给咱买炸豆腐,好在会议上吃呀。」
说着,玉藻转身就把她背上的赛钱箱对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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