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他的谈话之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来的。而且就更显得珍贵,从旁边的尼克森上尉的补充来看,这三人的关系就像是老朋友一样。
而士兵们对帕克斯的评价才是关键,不管一个军官如何讨上司的喜欢,但是如果士兵们不喜欢的话,那么这名军官一定不是好军官。拉博夫不是没有遇上这样的军官,但是很显然,帕克斯上尉绝对不会在这种军官的行列。
在巴斯通休整的E连的每一个士兵,从他们的嘴里还有眼里都流露出对帕克斯上尉的尊敬与亲密。很多士兵甚至在称呼帕克斯上尉的时候,不是用的军官的军衔,而是说“头儿”。
这个称呼让拉博夫先生很意外,他饶有兴趣的对着一名叫做葛奈瑞的上士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你称呼帕克斯上尉‘头儿’?”
“是的,有什么疑问吗?”葛奈瑞反而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拉博夫先生。
拉博夫笑了笑道:“不,不,只是非常感兴趣,你知道的,如果表达对一名长官的尊敬的话,我们一般称呼他的军衔或者职务。”
“这是有原因的,拉博夫先生”旁边一位做李高特的中士对着他嘿嘿直笑,“你知道在诺曼底登陆之后,我们E连一排执行了一个拯救任务吗?”
这个拉博夫从泰勒将军和温特斯上尉嘴里就听说过了,而且在这之前,他也看到了相关的报道,那次拯救任务,帕克斯率领十二个人潜入德军的后方据点,击溃了德军的一个排得人,并且救出了所有的美军战俘(除了一个人最后被炸死),这件事情当时就震惊了整个美国,而拉博夫当时还正在太平洋战场上采访,看到相关报道后,就对帕克斯产生了兴趣。
“我知道,那是一次很成功的营救任务,非常漂亮”拉博夫点点头。
“我们当时就参与到其中了。”李高特嘿嘿直笑,“我们击毙了德军的指挥官海特上校,还缴获了很多鲁格手枪,上帝,那可真漂亮我们好几个人都得到了鲁格”
“呃,李高特中士,能不能谈谈为什么你们叫他头儿的原因?”很显然李高特说的高兴的时候,有些跑题了,他提起自己的功绩显得非常的兴奋。
李高特止住笑意,歪了一下嘴角道:“当时,我们就十二个人,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而且我们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去送死的,这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我们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群在大西洋上驾着朽木一样的小船,在一个头儿的带领下,准备去找一个巨大的商船,碰碰运气。嘿嘿,当时我就想到这个词,‘头儿’,真是很不错,他是我们的头儿,而且我们取得了胜利,感觉就像是赌徒忽然之间就用几美元赢得了几万美元一样,那种感觉真的很刺激”
“就这样?”拉博夫还指望有一段传奇或者心路历程。
“是的,而且在后来的黑豹行动中,我们强化了这种概念,我们只有一个排,在头儿带领下,我们却重创了德军,让他们自相残杀,捣毁他们的军火库,还解救出了英国佬。我们都知道,英国佬自大的不行,他们却对头儿俯耳听命,那感觉真的很爽。但是兄弟们都不认为那是赌徒碰运气了,而带领我们的人是头儿,这也是我们愿意称他‘头儿’的原因。”李高特说起这个就显得滔滔不绝。
当然他说的有些混乱,虽然没有将为什么会叫帕克斯头儿原因说的很清楚,但是拉博夫也猜出了其中的原因,帕克斯就像是一个海盗一样,手下聚集了一群亡命之徒,随时听候他的命令,准备在充满凶险的大海中,亡命的出击。也就是说,现在这些人不在乎帕克斯会怎么做。他们只会听从他的命令行事而且毫无怨言,即便是明知要送命的任务,他们可能还会争着去做。
“李高特说的不错”一名叫马拉其的士兵也开口了,“头儿所执行的那些任务,我都参与了,当然我的枪法不够好,如果够好的话,我可能还会参与射杀德军毕特利希中将的任务,那就不会有西福弟什么事情了,我可比他冷静多了,对吗?西福弟”马拉其说完,挑衅的坐的比较远的一名士兵大叫着,然后得意的嘿嘿直笑。
“好吧,你比我的枪法好,那次任务应该是你去的,那么最终获得优异服务十字勋章的人应该是你的,马拉其”西福弟摇着头道,“我只不过运气比你好而已”
拉博夫微笑着点点头,他很喜欢这种在连队里的士兵们之间的兄弟般的情谊,没有任何的障碍,他们可以无拘无束的交谈,想表达什么就表达什么。
“好吧,现在我有一个比较高的要求,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拒绝我”拉博夫不等周围E连的兄弟们说话,就自顾自的说道,“嗯,我希望你们能够用一句话来评价你们的帕克斯上尉,也就是你们的头儿,说你们最想说的那句”
“好主意”葛奈瑞嘿嘿直笑,然后他举起手道,“是个值得我们尊敬的人”
“一名出色的指挥官”
“完美的军人哦,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句子来形容他,好吧,他是个军人,而且很完美”这是大牛兰道曼的话。
“德军的克星”
“希特勒的噩梦”
“勇敢、无畏、是我们的表率,他总是冲锋在前,而且总是能够带领我们取得胜利,还能够让我们在战场中一次一次的保存自己的性命,在危难的时候,总是挺身而出,他指引着我们”
“李普,这不和规矩,你说了很多句话,拉博夫先生可只要求用一句话来形容”这时候卡伯在一旁大笑道,“瞧瞧我们的上士,他已经忘了规则。好吧,到我了,我是最有资格的,要知道在以前我和头儿可是在一个营房里睡觉的,听打呼噜的声音,我都能分辨出他来”
“好吧,你说吧,我让给你”李普笑着对着卡伯摇摇头。
“我要说的是,头儿是我们的兄弟”卡伯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显得很严肃,他看着拉博夫认真的一个词一个词的说了出来,很显然他很郑重。
这句话说出来,很多兄弟们都沉默了。是的,他们说了那么多,但是心底里最想说的那个词却被卡伯说出来了,卡伯原以为是他们之间最不可能说出这个词的人,但是他现在已经说出来了。兄弟,帕克斯上尉其实就是他们的兄弟,不管是枪林弹雨中,还是在炮火连天的散兵坑中,或者是呆在堑壕里忍受着煎熬,还有在冰天雪地里和兄弟们一起巡逻。他总是在兄弟们的中间,他总是能够给兄弟们绝望之中的勇气还有胜利的信心。
“是的,他是我们的兄弟”李普重复了一遍卡伯的话,而且和卡伯一样的表情,很郑重的说着。
拉博夫点点头,说实在的,他的心里刚才也震动了。一名军官能够得到士兵们的如此的推崇和信任,这是不可思议的。即便是在太平洋那样残酷的战场上,也很少有军官得到士兵们这样的赞誉。他们既有军官和士兵们的区别,又像是融为一体的伙伴。
拉博夫最后采访的人是帕克斯本人,他是在E连的连部见到帕克斯上尉的,当时他正和副连长威尔士中尉在一起,看着报纸,喝着咖啡,看起来很轻松。
“拉博夫先生,欢迎你”帕克斯上尉走了过来,向他伸出了手。他给拉博夫的印象并不是那种精明的或者强悍的感觉,反而有一种亲和力,当然他没有和帕克斯参加过战斗,没有办法体会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镇定和果敢以及勇气。
“看来你又要上报纸了,说实话,我真是嫉妒你了”威尔士开了一个玩笑,然后让开一把椅子,让拉博夫坐下来。
还没有等拉博夫说话,帕克斯上尉就首先开口了,他微笑着对着拉博夫道:“拉博夫先生,我恨尊敬你们这些战地记者,你们冒的危险甚至比在前线冲锋的士兵都还要高,而且你们为全世界的人民留下了珍贵的记录”
“谢谢”拉博夫从帕克斯嘴里听到这样的赞誉,不由从心底升起自豪感。他正想开口,但是帕克斯又抢先在他的前面说道:“但是拉博夫先生,如果这场战争,只有指挥官而没有士兵的话,无论指挥官多么的高明,但是是绝对不能取得战争的胜利的,这个我们都明白”
“是的”拉博夫忽然有种感觉,在话题上自己好像被帕克斯上尉在牵着走一样。
帕克斯上尉依然微笑着点点头:“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多写一写我们的士兵,他们忍受着世界上最艰难的环境,冒着世界上最猛烈的炮火,防守在世界上最危险的防线,这不是军官的功劳,而是士兵们的功劳,所以关于我自己,我没有什么要说的,我和每一名士兵一样,都在尽自己的责任。每一名浴血奋战的士兵,他们都是美国人当中最可爱的人”
拉博夫的手微微的抖动了一下。他本来想在笔记本上写下一点什么,但是却迟迟下不了笔,也仿佛没有问题了,心里只涌现一句话:浴血奋战的士兵们是美国人当中最可爱的人。
他努力的让自己的手稳定下来,然后再笔记本上重重的写下一行字:最可爱的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 重回防线(爆发第三更,求订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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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博夫的文章就是以帕克斯的那句话开头的。“最可爱的人”这个巨大的标题豁然就出现在了《华盛顿邮报》的头版头条。拉博夫在文章中一一列举了普通士兵们浴血奋战和艰苦的生活环境,写出了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中是如何生存、如何抵挡德军的进攻,并且一次次击退他们的。也写了他们心中的愿望,特别是有些美国读者读到这些战士在冰天雪地里的最奢侈的愿望不过是喝一碗热汤的时候。很多人都潸然泪下了。
一碗热汤,在国内的生活中随时都可以享受,但是在前线,却成了将士们最奢侈的心愿。他们在临死的时候呼唤着自己的妈妈,在倒地的时候,叮嘱自己的兄弟,在自己绝望的时候告诉自己的兄弟们不要绝望,这是怎样的情怀?
这些在E连、在整个101空降师看来,这是防线上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却能够让生活在和平的国内的每一个美国人受到了感动。很少有媒体这么注重一个个普通的群体,他们以前往往报道那些重大战役、那些决策的将军、以及个人英雄主义一般的军官或者士兵,但是很少报道这一个个的普通的战士。
拉博夫的文章给美国和全世界的报纸提出了一种新的报道反法西斯战场的形式,他通过普通战士的生活和战斗,打动了每一个人的心,也激起了全世界人民反法西斯的强烈的决心和斗志。也在美国掀起了一阵参军热,每个热血的青年们都想要成为这个时代的“最可爱的人”。
而拉博夫提到的最可爱的人最多次数的是帕克斯上尉,报道得最详细的也是帕克斯上尉,而帕克斯上尉和他所领导的E连几乎成了最可爱的人的代名词。美国政府看到了这里面的机会,将最可爱的人这一称呼送给了每一位反法西斯的战士。
拉博夫的文章被世界上各大报刊转载,而帕克斯随着这些报刊在全世界各地的流传,已经成了世界上反法西斯的国家的名人。当然,也成了希特勒案头上的名人。
其实每一个国家都有一群这样最可爱的人,他们为正义的事业浴血奋战,奉献自己的一切,也包括了生命。尽管他们不是纯粹的圣人,但是却坚守在反法西斯战场的最前沿,为整个人类的和平带来希望,他们就是最可爱的人。
帕克斯随口说出的这个词,很显然也是受了前世巨大的影响。前世的志愿军战士前仆后继、洒热血的精神,一往无前和几年之后的美帝国主义军队舍生忘死的血战的情形,在帕克斯的灵魂里有着深刻的烙印。志愿军战士们无愧于最可爱的人。但是现在奋战在反法西斯前线的战士们,何况又不是一样呢?虽然他们有时候牢骚满腹,虽然他们会抱怨,也有可能在敌人的猛烈炮火中战栗、害怕甚至畏惧,但是他们依然坚守在防线上。
帕克斯心中没有什么政治纠纷,他只知道,为了正义的事业而奋斗的人,都可以拥有这个称号。如果几年之后美军入侵朝鲜,那么那时候的美军还是最可爱的人嘛?答案很显然,不是,他们就只不过是侵略者而已,他们失去了为之奋斗的正义事业,就已经谈不上最可爱的人了,哪怕有政客操纵的媒体为之摇旗呐喊,也改变不了他们侵略者的本质,与最可爱的人相去甚远。
这一点,在几年后的朝鲜战争中果然就出现了。美国国内的政客们为了粉饰对朝鲜的侵略战争和对新中国的挑衅,将入朝参战的美军称为“最可爱的人”,结果遭到了帕克斯的猛烈反击。而充当了帕克斯的喉舌的仍然是拉博夫先生,他那时已经是《华盛顿邮报》的副主编了,但是他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