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有温特斯上尉安排了后备营在巴斯通进行疏通,但是巴斯通还是有些原地居民并没有当成一回事,现在他们尝到了挨炸的滋味了。
“让开,让开”罗医官不停的大喊大叫着。他必须在不断奔走的人群中,开辟一条路。然后将伤员送到救护站。
“咻——”炸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再一次的从天而降。
“啊,该死”罗医官顾不得许多,他上前挑起,扑倒在吉普车车盖上的伤兵身上,将他压住。他不能让伤兵在自己的手上再次的被炸中,第二次受伤。
“轰”一声巨响,炮弹炸中了路边的移动建筑,一面墙轰然的倒塌下来,一块石子飞过来,击中了他的钢盔,发出咚的一声响。
“上帝”司机猛然的踩了刹车,他对着趴在伤兵身上的罗医官叫道,“医生,你受伤了?”
罗医官觉得自己的头被猛然的撞击了一下,虽然很痛,但是感觉并没有受伤,他站起身对着司机大声道:“没有,我没事,我们得赶紧送伤员过去。”
“就是这里”罗医官叫了一声,然后跳下了吉普车,飞快的朝着那个救护站飞奔而去,那里已经被成了一片废墟,整个救护站已经不在了。他满脸的惊讶,虽然在祈祷这里的人都已经转移走了,但是他还是禁不住担心的朝着那里跑过去。
什么也没有发现,里面全部被炸塌的残垣断壁埋葬了。他茫然的四处看,什么都看不到。天色太暗了。他再次跑出来,看到有人从建筑物面前跑过,他一把扯住其中的一个人,对着他大喊道:“这里的人去哪里了?他们还在吗?”
那名士兵看着他大声道:“这里早就没有人了,医生,如果你需要找到他们的话,就沿着这个方向走,大约五十米的地方转弯,有座建筑物,该死,好像原来是一个旅店,就在下面的地下室里,医生,我的走了。”说着挣脱了罗医官的手,朝着一面飞快的跑了
罗医官一阵欣喜,很显然救护站已经搬走了,芮妮应该没有事情,她肯定还活着。有了这个判断,他忽然觉得心情透亮了很多,即便是再大的爆炸,他仍然觉得这不算什么,最重要的人还在,这就不算什么他飞快的跳上吉普车,大叫了一声:“我们走,朝着这个方向。我想我找到他们了”
是的,他找到了芮妮,在那座旅馆的地下室里,那里很大也很宽敞,但是里面却满是伤员,轻伤的坐在那里,重伤的被人推来推去,有的在手术台上做着手术。有人大声的叫喊着“妈妈”,有人在恶毒的咒骂着希特勒和德国人,更有的是迟钝的坐在地上,默默不语,他们要么已经被德军的轰炸吓着了,要么就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斗志而变得麻木了。
“快点,这里有重伤员”他冲着里面的医生大喊了一声,跑过来一个黑人护士姑娘,这个他见过,而且他从芮妮的嘴里知道过她,“他的腹部中弹,但是没有伤到动脉,需要马上手术,我们抬下来,将他交给医生,你来照顾他”说着和黑人姑娘合力将伤员抬了下来,朝着最里面走去,那里有着简陋的手术台,还有忙碌的医生。
“伤情严重,需马上手术”一名医生观察了下这个伤员,然后对着罗医官道,“帮我照顾好他,我这个手术马上就完了。你帮我解开他的衣服,找到伤口,并清理干净”
“好吧”罗医官点点头,然后解开伤兵的衣服,在伤口附近用纱布擦干净了血污。
“这里有重伤员,医生”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罗医官下意识的去看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熟悉的蓝头巾,不由愣了一下,对着正在照顾伤员的她大叫了一声:“芮妮”
蓝头巾转过头,就看到了罗医官,她愣了愣,然后对着罗医官嫣然一笑道:“尤金?尤金,见到你真好,你还好吗?”
“我还好”罗医官说着,这时候,医生过来,接过了他的手。他朝着芮妮走了过去,他看了看伤员,然后查看他的大腿,对着芮妮道,“不是很严重,没有切断动脉,你可以处理。我来帮你吧”说着接过芮妮手中的纱布,开始清理伤口,“里面有弹片,我们得取出来,而且不要伤到动脉,这样他这条腿就能够保住,并且也能够保住他的性命”
芮妮愣了愣,然后看着忙碌的罗医官,不由轻轻的拢了拢额前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忽然发觉这个看起来挺严肃的人,却有意无意的触动着自己的心,但是她没有细想,在战争中,什么东西都不能细想,也不能继续的期待着什么。
“好了,找到了,芮妮,我需要镊子”芮妮正在出神的时候,就听到了耳边罗医官的声音,她的脸有些红,但是并不容易被发现,光线并不是非常好,她飞快的朝着内里走去,摸了一下自己微微发烫的脸,心里有种情愫在开花。
“给你,尤金,镊子”她再次回转,将镊子递给了罗医官。然后就听到了罗医官轻松的笑声,“找到了,拿出来了。”说着他将夹出来的弹片往旁边的盘子里一扔,发出了清脆的“叮当”的响声。
“感谢上帝”芮妮双手手指交叉捂紧,然后闭上眼睛,做了一个祈祷的姿势。忽然间她就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滑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罗医官微微的笑脸,还有他的手拿着纱布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擦动着。
看到芮妮睁开眼睛,罗医官猛然的听着,有些犹豫的看着她道:“你脸上——脸上有血迹,我帮你擦了一下“
“谢谢”芮妮没有反对,然后他开始利落的帮着伤员清理伤口附近的污血,消毒,并且很快的用绷带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我的走了”罗医官看着她,冲着她点了一下头,“防线上需要我”
“我知道”芮妮神色有些黯然,然后坚定的站起身来。罗医官也站起来,正准备说一声再见的时候,芮妮忽然就伸出双手紧紧的勾住了他的脖子,柔软的嘴唇就紧紧的压在了罗医官的唇上,还没有来得及品味出什么,芮妮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那里有人正在大喊着“护士”
罗医官呆了呆,仿佛做梦一样。他看着那个在前面翩然起舞的蓝蝴蝶,不由愣了一下,然后毅然的转身,朝着外面跑去。他飞快的跳上了吉普车,对着司机大喊道:“我们去防线,快点。”吉普车轰然一声,打了一个弯,飞速的朝着防线再次奔驰而去。
防线上的轰炸仍然没有停,爆炸不断传来,依然不时的传来叫喊医生的声音。
“尤金”罗医官刚刚跳下吉普车,跑了没有多远,就迎面遇上了李普上士,他对着罗医官大叫道,“卡森受伤了,就在你前面的掩体,快点过去。”
就在罗医官准备朝着卡森奔去的时候,忽然一声凄厉的炮弹落下来的声音,李普在他的背后冲着他大叫了一声,罗医官然后就觉得什么将他扑倒了一样,接着就听到耳边一声巨大的爆炸,他的耳朵渐渐的有些失聪,意识有些模糊,晕头晕脑的,整个脸都快压在了雪地上。
第二百四十九章 生与死
第二百四十九章生与死
“该死”罗医官晃了晃昏头转向的脑袋,感觉一个人重重的压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从他身上翻过身,对着他大声的吼道:“医生,你得照看好自己,别盲目的朝着前面冲,当心炸弹”
是李普的声音,然后自己就被人拉了起来。他扑了扑身上的雪,感激道:“谢谢,李普”说着他继续的朝着卡森那边冲了过去。
“我不要死在这里,我不要死在这里”卡巴斯特瑟瑟发抖的坐在掩体内,他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肩膀,步枪被她扔到了一边。他脸色苍白,浑身都在瑟缩着。很显然他这样的新兵,面对如此猛烈的轰炸,已经快吓破胆了。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句话,这是他能够给自己的唯一的安慰。
“你还是祈求上帝吧”和他躲在一个掩体内的唐纳特对着他大吼着,他看不惯这个家伙胆小如鼠的摸样,尽管他是新兵,但是自己第一次参加卡灵顿之战的时候,尽管也感到害怕,但是还不是一样的朝着前方冲锋。而在自己的朋友布朗阵亡的时候,他发誓就要将自己锻炼成为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对待德国人就不应该手软,而且面对德国人,也不应该害怕。
“轰”一声巨响,将他们的掩体上盖着的木头都掀翻了不少,一些木头直接的掉下来,砸在了掩体内,唐纳特一把扯过已经不知道动弹的卡巴斯特。一根粗壮的木头砸在了卡巴斯特刚才带过的地方。他们的掩体成了露天的了。
“该死的,你要害死我吗?”唐纳特一把将卡巴斯特的衣领揪住,狠狠的将他推到在掩体的土墙上面,然后朝着他往地上啐了一口。
“不,不,我们完了,我们的掩体完了。中士,我们快逃吧”卡巴斯特慌乱了,他根本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他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失去了顶盖的掩体让他觉得非常的不安全,他要跑到旁边的司登森的掩体内去,那里还完好无损。
卡巴斯特没有犹豫,他要立即离开这里,他不顾一切的爬起来,爬出了掩体,就要朝着旁边的掩体奔去。但是他这一举动让唐纳特大吃一惊。如果这时候跑出掩体,很显然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是可以预料的,他不由咒骂了一句:“乡村里来的傻蛋”跟着就朝着他后面追去,试图将他逮回来。
“站住,该死的,快回来”唐纳特冲着他大叫着,从后面一把扯住了他,正要扯着他回到掩体的时候,忽然一颗炸弹就从天而降。
“上帝,我被这家伙害死了”唐纳特最后叫了一声,他看到了炸弹就像一颗巨大的陨石一般落在了自己的身边三米远的地方,弹身几乎全部埋进了雪中。他几乎来不及思考,就要将卡巴斯特扑倒,但是炸弹落到地面,只停留了两秒钟,就“轰”的一声,巨大的气浪将两人掀起来,跑到了空中,把随着肢体的分裂,两人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面。
“医……生。”唐纳特重重的落在地面之后,看着卡巴斯特就像一袋从肩膀上扔下来的土豆,发出沉闷的声音,然后一动不动。他试图叫医生,但是他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咯咯”的仿佛痰一样的声音,接着嘴里一股一股的鲜血喷涌而出。
他的眼睛开始涣散,浑身渐渐的感觉到了雪地的冰凉,他感觉自己很冷,而且变得很轻,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抱紧自己的身体,但是他一动也动不了,意识渐渐的模糊,眼前慢慢的变得黑暗起来,他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模糊的影像中,好像是罗医官的样子,还有他大声的叫喊声。
“布朗——”唐纳特想召唤他的朋友,一幕幕景象从他的脑海里快速的掠过:塔可亚军营的生活、在诺曼底火光冲天的空中落下、跟在布朗身后朝着卡灵顿冲锋、布朗绝望的眼神还有他手中的那在风中飘扬的信……然后就是轰然一声,所有都沉寂在黑暗之中了。
“该死的,他怎么样了?”有人大声的叫喊着,是李普的声音。
“他到处都是伤,大腿的动脉被割断了,该死,我找不到,他穿得太厚了”是罗医官的声音,他带着焦急和不甘心。
“看着我,看着我,唐纳特,你会好起来的,挺住,该死的,你要挺住”另一个声音在焦急而狂乱的叫喊着,是胡伯勒的声音。
罗医官撕开他的衣服,然后在他的身上检查着伤口,不断的抹去他身上从狰狞的伤口里涌出的献血:“胡伯勒,帮我按着,快点,按住胸口的伤口”
“医生”李普按住唐纳特的脖子上得动脉,忽然冲着罗医官大叫了一声。
“快点,我要找到他大腿上的伤”罗医官吼了一句。
“医生,他死了”李普对着罗医官吼了一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们将唐纳特拖进了他自己的掩体内,来急救,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是徒劳了。
“操,草,草”罗医官忽然将沾满了鲜血的纱布使劲的仍在了地上,然后木雕一般的也颓然的坐在了掩体内的地上,脸色苍白的可怕。
一发炮弹,要了两个人的命。卡巴斯特的头直接被弹片削掉了一半,掀起在空中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他落下来不过就是一句尸体。唐纳特浑身都插满了弹片,而且有好几处都背弹片直接切断了动脉。这是唐纳特第二次受伤,但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受伤了。
“天”胡伯勒双手掩住自己的脸,神情沮丧的坐在掩体内。他的目光呆呆的。
唐纳特中士是从塔可亚军营出来的老兵。他从踏入军营训练就开始和兄弟们在一起,尽管在有些时候,他犯过兄弟们的忌讳,但是他后来确实称得上是一名勇敢的人,他用行动证明自己是E脸所有人的兄弟。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数不清的战斗,经验丰富,但是在这冰天雪地里,在他的战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