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一个白点。
那只草蚂蚱在地上蹦了五下,地上也就留下了五个不规则的白点。
“你看这些白点是什么意思?孙淼的魂魄在向我们表达些什么?”震惊之余我又感到有些疑惑,对啊兽这样问道。
啊兽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盯着那只草蚂蚱。草蚂蚱跳完第五下就歪倒在地上不动了。
啊兽说,现在它不能回答你了,孙淼的魂魄,在跳完最后一下就已经散出去了。我的能力有限,只能让魂魄附在这只草蚂蚱上一会。
我很疑惑,问他,那然后怎么办?
啊兽也疑惑地看着我:“什么然后?”
“……”我一时说不出话。
“我给你展示了我的能力,你也相信了,这就完了,没有然后了。如果说非要有个然后的话,那就是然后你就该把我放出院了。”
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孙淼的魂魄,似乎在向我表达着什么,只是由于阴阳两相隔,我们不能沟通。
啊兽说:“好了,我的话我想你应该信了吧?我们走吧,我要睡觉了。”
我说,等等,你看地上的这些白点,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兽说,还能有什么意思,它就是瞎蹦跶弄成这样的呗。
我摇了摇头,说:“我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第一,草是怕火的,但草蚂蚱,或者说孙淼的魂魄却奋不顾身地扑向蜡烛;第二,草蚂蚱在地上留下的这些白点,看似是随便留下的,但实则像极了一些暗号,这些暗号要告诉我们什么?对了,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东西瞒着我?”
啊兽说,你想多了吧,孙淼系畏罪自杀,他想说的都在他的遗书里,警察都结案了,他还能告诉我们什么?别瞎捉摸了,我们赶紧走吧。
逾是赶着催的事情,就逾有问题。虽然啊兽有特殊能力,但在心理方面,他在我面前就像一个小孩,所有的想法都被我看得透透的。
“遗书?”听到啊兽说起孙淼的遗书,我心里突然亮了一下,这五个白点会不会和遗书有关?难道那封遗书里面另有蹊跷?
想到这里,我想一定要有个办法把那些白点都记录下来。这间房子,我是不敢来第二次了。即使有胆再来,孙淼的魂魄也已经散了。
我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衬到地上蜡点的位置,掏出圆珠笔用手摸索着将那五个蜡点的位置和大致形状描画在了白大褂上面。
画完后,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就有点发怵,转身对啊兽说:“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啊兽早已等不及了,他和我一起清除了地上的蜡点,拿上蜡烛和草蚂蚱走出了值班室,我把啊兽送到他的病房里关上门后就进了自己的值班室。
我躺在床上,面对天花板思考着。我总认为孙淼还有些事情没告诉我。首先孙淼能不能做出这种违反法律和道德的事先不说,即使做了,有必要撇下家人自杀吗?毕竟那又不是死刑,他还有两个乖巧可爱的女儿。
经过刚才的折腾,现在已经一点半左右了,但我却睡不着。我遇见过有特殊能力的精神病人,但那些都在人类的理解范围之内,或者说正常人通过训练也以达到他们的水平。可是啊兽刚才做的事却彻底颠覆了我的世界观,这个世界难道真的有魂魄吗?只是我们普通的人看不见不知道而已吗?
我越想越乱,索性从床上坐起,翻出白大褂,把上面的黑点又描印在一张A4纸上。
当我发现五个点的位置刚好占满一张A4纸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离真相近了一步。
我凝视着手中的纸,纸上的五个黑点像棋盘上的五个棋子一样贴在上面,不规则地排列着。
这五个蜡点的位置,对应到孙淼的遗书里,应该就是事情的真相了。但他的遗书早已被警察局带走封存了起来,我这个普通百姓,根本看都别想看一眼。
看来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首先要想办法从警察局手里拿到那封遗书。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很累。于是就躺在床上,衣服也没脱盖上被子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是被接班医生的敲门声弄醒的,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刺眼的阳光已经直射进来。我拿着桌子上的纸叠起来放进我的口袋里,就给接班的医生开了门,按照医院的规定,值夜班的医生可以在第二天休息半天,我想趁这个机会去找啊兽问个清楚,无奈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议,只得昏昏沉沉地又跑回家睡了一上午。
2003年10月11日,宜:起灶、置屋,忌:祭祀。
下午一上班,我就迫不及待地跑进啊兽的屋子,想跟他商量下步对策,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和他。啊兽看见我萎靡的样子,对我说:“活人接触到死人的魂魄,就像一块烧红的铁放到冰上,铁的热量会被冰吸走一部分一样。活人的精气也会被死人的魂魄吸走一部分,不然,光凭魂魄的那点能量,是不能驱使那只草蚂蚱动弹的。你被吸走了一部分精气,身体会不好一段时间,不过没有大碍,你年轻,过几天就恢复了。”
我关心的不是这些,岔开话题说道:“那草蚂蚱留下的那些‘密码’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能和魂魄交流吗?那孙淼有没有告诉你什么东西?”我掏出那张A4纸打开,递到他的面前。
啊兽看了看我手中的纸,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把它记下来了,我早就告诉过你,那就是一直草蚂蚱瞎蹦跶的时候刚好扑灭了蜡烛,在地上留下了几个蜡点,没什么意思。”
啊兽笑得非常不自然,傻子都能猜到,那五个点对应的位置是五个字。
他的话告诉我一件事情:欲盖弥彰。
我可以理解他的想法,毕竟死人的事情谁都不想管。
看来只有从那封遗书上寻找突破口了。
可是公安来破案的时候,已经把那张遗书当做现场证物拿走了。除非我有穿墙的功夫,不然只有抢劫警察局一条道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这不是一件以我的能力可以办到的事情,但孙淼在弥留之际用魂魄给我的那些信息,就要这么永远地被埋藏起来了吗?我翻开口袋,又把那些蜡点看了一遍,深深地叹了口气。
穿墙?
我灵光一闪,突然想到,有一个人,从看守森严的地方中逃出去过。我们医院的安防监管措施,并不比公安局差,但还是被一个人用20分钟不到的时间溜走了。
没错,这个人,就是奇玮。
第十四章 前缘未尽 '本章字数:3503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7 13:03:02。0'
想到这里,我立刻打起了精神,跑回办公室,拉出抽屉,翻开笔记本,找到一年前奇玮留给我的电话号码,用办公室的电话给他打了过去。
“嘟嘟嘟……”
可惜的是,我打了好几次,电话那头始终没人接听。或许他已经搬家了?我摇摇头叹口气,最后一丝希望就这么破灭了,难道这件事真的要石沉大海了吗?
我绝望地放下听筒,准备起身上厕所,我一边走一边在想,怎样去找奇玮?
突然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吓得我一个激灵,几滴尿液跑出来渗入内裤。
我接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老陈,你不够意思啊,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我,现在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听到奇玮的声音,高兴地大声笑了起来,连上厕所都忘了:“你小子,好歹也是我把你治好的,这么长时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还把我当朋友不?”
奇玮在电话那头也会心地笑了笑,接着,他讲起了自己离开病院这一年的经历:“我病好以后,就不想再回去上学了,一是觉得学习太枯燥,我总是静不下心,二是不想再看见从前的那些人而触景伤情,所以我爸妈就寻思着让我做点事情,一开始准备让我考公务员,天天把我关在家里复习,哪都不让去,闷死我了。我可不是那能坐下来学习的料,和他们闹了很久,他们才放弃这个想法。刚轻松几天,他们又给我找事,非要出资让我开个饭店,位置就在他们单位不远,说是以后公务接待都去那里,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呵呵,这不我这几天因为筹建饭店的事情正忙得的不可开交。”
我说:“出身好就是不一样啊,哪条路都走得通。废话我也不多说了,这次给你打电话,有事求你,你忙的话就算了。”
奇玮急忙打断我的话:“你少和我来这套。在病院里我不都说了吗,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说这天底下还有一个人请得动我帮忙的话,那就是老陈你了,有什么话快说吧,能帮的上的我绝没有二话。”
我笑了笑,心想这小子不知道是真的挺仗义,还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学得这么油滑。总之,他能说出这句话就没白瞎我对他那么好。
于是我开口说:“我先问你一件事,那天你是怎么从病院里逃出去的,还是在大白天,门卫没有阻拦你吗?”
话一说出口,电话那头就沉默了,气氛一时陷入了无比的尴尬,虽然隔着电话,我还是能猜到对面奇玮的表情。
这种情况,之前我已经预料到了。
多年的社会经验告诉我,当你问别人事情,别人不回答,或者当做没听见,那就不要问第二遍了。于是我耐心在电话旁边等,等他给我答案。
大约过了有半分钟吧,电话那头才响起了奇玮的声音:“那天晚上你和我去村里老张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问我这个问题,事情都隔了一年了,你今天怎么想起来问了?”
“那次我不想多管闲事,但现在我是真的有事要求你帮忙。”
“不会是让我帮你越过银行的门去偷钱吧?那我可不干,呵呵。”奇玮终于又恢复了往日轻松的口气。
“和那个性质差不多,不过,我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你要相信我。”
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电话那头又说话了:“哎……自从从那个老张家里出来后,我就算出我们还会再联系的,这些都是命中注定,逃不了。我可以帮你,但这些事情在电话里讲不清楚,这样吧老陈,忙完这段时间,我们找个时间见面吧。”
“那你过来吧,我肯定好好招待你。”
“好吧,下周我把店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就过去,具体时间定了再和你打电话。”
“好的,那你快点来啊。”
我们又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话后,我就挂了电话,上班时间,不能随便聊天。
我已经想好了,奇玮没过来的这几天,我还是要好好地休息一下补充自己被孙淼吸走的“精气”。
之前因为啊兽的草蚂蚱吸了我的精气,使我干什么都没有力气,而且想问题一想就头疼。
这几天我也不没事就往啊兽那里跑了,只是那天在值班例行查房的时候问了他一句:“我浑身没力气就算了,为什么想问题也想不清楚?”
啊兽也看出了我对他的态度,这些天我一直不想跟他说话,是因为心中有气,明明孙淼的魂魄传递了很多信息,但他就是不告诉我。
见我主动跟他说话,啊兽赶忙起身,笑着给我解释说:“精气说白了就是一种魂魄的力量。人因为有魂魄,才可以想问题,才能做动作。魂魄的力量分为两部分,其中魄的力量是驱使身体运动的,我先给你讲两个例子你就明白了。有一个人因为病情的原因右腿必须进行截肢。当他做完手术后,有天忽然感觉右腿很冷。他很奇怪,明明自己的右腿已经截去了,为什么能感觉冷?于是他就找到为他做手术的大夫。大夫说昨天刚把他的那节右腿放进太平间的冷柜里。这就是虽然肢体被截下来,但是魄还会在那条右腿上维持一段时间,他就会感到冷热。还有一个事情就是有些人在睡一晚上过后突然就半身不遂了,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也查不出什么原因,病人既没有脑溢血,也没有中风,但就是瘫在床上不能动弹。这种情况就是病人的魄受到某种力量的影响消失了,人如果失去魂,就会变成行尸走肉,如果失去魄,就会瘫倒在床上。”
“那魂的力量就是驱使人们思考了?”本来我只想问他一个问题,但他说到这里,我就迫不及待地问下去。
“呵呵,你说得完全正确。相比魄来说,魂更宝贵,也更神秘,我还是慢慢和你说吧。”知道我的疑惑,啊兽反倒不紧张了,抱起他的“小小”,缓缓地坐在床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咽了一大口。
我看不下去了,说:“茶有你这么喝的吗?先不说喝不喝得出茶味,那一大口兴奋剂灌到肚子里,你这一晚上就别想睡觉了。你本身精神就有问题,还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
啊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