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头见到翻天印变成了这般模样,怪叫一声,在我们身后颤声问道:“我……我师哥他……他怎么啦?”但他就算再傻也看出了事情不对,因此也只是问问而已,并没有要过去施救的意思。
我们三个没有理他,而是紧盯着翻天印一刻都不敢放松。狼眼手电的强光穿透力很强,三把手电同时照在一点上面,可以把翻天印的身周照得亮如白昼一般。我们见他身后并没有什么其他危险的东西,这才算是勉强的松了口气。但情知翻天印这条命是保不住了,也难免有些于心不忍。他虽作恶多端,但落得如今这种惨不忍睹的下场,对他来说也是太过残酷了。
眼看着翻天印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全都没敢轻取妄动,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几步。随即王子便低声问我:“老谢,你说丫是变血妖了吗?”
我微一沉yín,点头答道:“肯定是变了,正常人谁能拖着肠子走这么远?而且你看他舌头和眼睛都没了,都到这份儿上了还能活着,除了血妖也没别人了。”
大胡子却始终都显得心事重重,他一言不发地想了片刻,然后悄声对我们说:“有些事我总是想不通,你们俩呆着别动,我自己过去瞧瞧。”说完他便提刀上前,径直走到了翻天印的面前。
翻天印依旧晃晃悠悠地向前走着,口中那yīn森的呻yín声始终都未曾停歇过。就在他即将撞在大胡子的xiōng口上时,大胡子忽然伸出手臂按在了他的脑袋上,使翻天印无法再继续向前行进。但大胡子并没有立刻动手杀他,而是静静地按着他的头部不再动弹,一声不响地观察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翻天印似乎闻到了生人的味道,立时就变得焦躁起来,紧接着他喉咙中的声音变成了一种难听的嘶喊,依依呀呀地吼个不停,一张大嘴也是一张一合地做出啃噬的样子来。就如同电影里的丧尸一般,完全失去了思维,只知道要生吃人ròu。
此时我才发现他嘴里的牙齿也是一颗不剩,鲜血淋漓的牙chuáng让人不敢直视,以他此时的状态,即使咬到了大胡子也无法造成任何伤害。也不知是什么人竟如此yīn毒,将好好的一个人nòng成了这副样子。可更为奇怪的是,既然翻天印已经落到了对方手里,何以将他折磨一番之后却又不杀?而是任由他形同孤魂一般在这城中游dàng,莫非对方还有什么其他目的不成?
大胡子盯着翻天印看了半晌,发现他只会如同白痴一般的不停撕咬,根本就不具备任何的思维能力。大胡子哀叹一声,摇头说道:“已经是行尸走ròu了,留着也是受罪,还是替他了结了吧。”说着就抬起另一只手臂,准备就此终结翻天印的生命。
就在这时,翻天印的身子猛地一震,喉咙中的嚎叫声也哑然而止,随即他把那张大嘴张到了最大的限度,紧跟着,一种奇怪的声音再次从他的口中发了出来:“进城者……死……”
这正是翻天印失踪之前给我们留下的那句话,并且那声音也和此前的一模一样,仿佛有几个人在同时说话,里面有男有nv,听起来恐怖之极。
这声音刚一发出,我和王子的脸上立刻就变了颜sè,急忙高声大喊。王子喊的是:“老胡xiǎo心他鬼上身了”我则叫的是:“快回来有危险”
但大胡子的反应比我们还要迅速,他先是被惊得身子一颤,紧接着便提刀横斩,只听‘嚓’的一声,翻天印的脖子被一刀斩断,血淋淋的脑袋在地上来回luàn滚,而后便是‘扑嗵’一声,那具无头的尸身也倒落尘埃,再也没了半点动静。
大胡子依然显得有些不太放心,他又蹲下身子检查了一番,确定翻天印彻底死亡之后,他便愁眉紧锁地发起愣来,似乎在思索着某种不解的谜题。
他此时心中所想的我和王子都非常清楚,这翻天印连舌头都没有了,那说话的声音是从何而来?并且翻天印的举动也与血妖有着很大的差别,普通的血妖是具有思维能力的,而翻天印的举动看起来却更像是无脑的丧尸,这其中又有着怎样的缘故?然而更加令人感到疑huò的是,如果说翻天印已经成为了血妖的话,又是什么人将他残害到了这个地步?难不成血妖之中也有着自相残杀习惯吗?
正在我们苦思之时,忽然间从远处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又快又急,似乎是个身体健硕的人发出的。而此人要去的方向也是与我们背道而驰,渐渐地距离我们越来越远。
大胡子低呼一声,转头对我们说道:“你们俩守着他们,千万别随意走动,我追过去看看情况。”我和王子都非常清楚,我们的脚程远不及大胡子迅速,如果非要强行跟去,不免会延误了最佳的时机。于是我们同时点了点头,提着刀倒退了几步,和其余众人站在了一起。
大胡子垫步拧腰,一闪身就疾冲了出去,我只觉耳畔一声风响,大胡子早已跑到了数丈之外。
其余众人已被刚才的场面吓到了极致,自然不会有人再敢胡luàn走动,全都胆颤心惊地缩成了一堆,就连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葫芦头也lù出了惶恐的神sè。一时间古城之中又恢复到了死一般的寂静,除了众人微带颤抖的呼吸声外,剩下的只有那yīn森凄冷的寒风之声,此时的气氛,已经接近于凝固成冰了。
就这样过了大约半个xiǎo时的时间,大胡子却始终都不见回来,我们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悬越高,生怕大胡子遇到了什么意外。摆在我们眼前的一切都显得太过诡异了,令人想不通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甚至有一种始终身处在某种圈套里的异样之感。如果整件事情背后真的有什么yīn毒的陷阱,那么无论是对于大胡子还是我们,在这样一个封闭并且视线不清的环境中,就算我们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是难以应付的。
这时王子忽然又显得紧张了起来,他拉着我的袖子问我:“老谢,你仔细看看前面的路,我怎么老是觉得形状不对了?”
我闻言向前看去,的确感觉到前面的路变得向左弯曲了许多,但这明明是个砖石建造的城市,绝没可能突然改变了形状,便对他说:“八成是你眼huā了,路还能有什么变形不变形的?你别老在这儿瞎琢磨了,你还嫌现在不够luàn啊?”
王子表情严肃地连连摇头,似乎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看法。突然间,我们听到不远处响起了大胡子的喊声:“鸣添王子你们在哪儿?”
我和王子急忙大叫:“在这儿呢”说完就把手中的手电照向了头顶,以便让他更好的确认位置。
不一会儿大胡子便循着光亮跑了回来,他的两条眉máo已经锁到了一起,神sè紧张的低声说:“没追上,回来的时候不知怎么搞的,竟然找不到路了。”
我沉yín了一下,接口说道:“这地方处处都透着邪mén儿,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咱们还是先出城去吧,等天亮以后再进来,现在的光线对咱们太不利了。”
胡、王二人也赞同我的看法,身后的众人更是巴不得早早出去。于是我们不敢再多做停留,让葫芦头背起翻天印的尸身,一行人匆匆地往来路上走了回去。
可这一路上我越走越是纳闷,来的时候明明走的都是直路,可为什么现在走起来却一直在向右侧倾斜?真的就像王子所说的那样,同一条路却在此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但此刻我根本无暇顾及这些问题,只盼着早早的离开这里,一路上不停地加快脚步,沿着来时的那条道路向外疾走。
然而令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众人走到这条道路尽头的时候,竟发现耸立在我们面前的不是那扇高高的城mén,而是一面根本不可能翻越过去的巨大山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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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长久以来对我的支持,在这里我祝大家中秋愉快,合家美满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迷城
第一百三十九章mí城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搞得莫名其妙,自从进城之后,我们一直是沿着正对城mén的那条道路行进的,中途虽有停顿,但却从没拐过一个弯。因此当我们按照脚下的道路原途返回的时候,谁都不会有过多的想法,很自然的认为这条道路的尽头必定就是那扇原有的城mén。然而当我们眼前出现的是一面巨大山壁之时,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因为震惊而凝固住了。
隔了许久,大胡子才勉强地回过神来,他快步走上前去,在面前的那堵山壁上猛力地推了几推,但传回来的声音都是厚重的‘呯呯’之声,显然这面山壁并非虚幻,而是在现实当中真实存在着的。
我和王子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不约而同地走上前去,边用力地在墙面上敲打着,边上上下下的仔细查阅着整面墙壁。说实在的,我们打心底就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对于我们来说,这简直比天方夜谭还令人难以置信,明明是一扇供人出入的巨大城mén,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就变成了一堵死墙?即便世上有鬼打墙之说,但也不可能打在一条笔直贯通的城中大道上吧?
然而当我们的双手触碰到那面山壁的时候,那冰凉刺骨的坚硬,和湿漉滑腻的手感,就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我们头上,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面真实的山壁。更为糟糕的是,这山壁的表面又平又滑,没有一个坑dòng或者凹槽,并且因为此处水气凝聚的缘故,墙面上长满了厚厚的苔藓,mō上去滑不留手,别说什么机关暗道了,就连攀爬上去的可能xìng也几乎是零。
这是我第三次被堵住去路了,前两次好歹还有迹可循,略加思索过后,往往都能找出其中的根由。然而这次却与以往不同,既非石头堵住出口,也非暗mén突然紧闭,而是在不知不觉中,一道厚重敦实的巨大城mén竟莫名其妙地突然消失了,并且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没留下。想起此前每一次被堵住去路之后都要面临各种危险,此刻我也难免心中惴惴,虽然一时还无法想通这城mén到底是如何消失的,但隐约之间已经感到了危机的bī近,毕竟此事太过诡异离奇,无论是人为的刻意cào纵还是幽魂在暗中捣鬼,总之我们已然陷入了被动,接下来的,恐怕就是更为凶险的杀招了。
直至此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未曾说出过一句话来,如此难以解释的怪事突然发生,使得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无语的地步。而除了这发自内心的惊诧之外,更多的则是不寒而栗的恐惧,和充满mí茫的不解。
我们三个对望了一眼,从各自凝重的表情来看,谁也想不出这匪夷所思的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yīn谋。在这谜一般的山壁下面,时间就仿佛凝固住了一样,每个人都错愕异常地愣在了当场,剩下的唯有那一声声颇显急促和不安的呼吸声。
季三儿是这群人中表现出最为害怕的一个,甚至高琳的情绪都要比他稳定得多。当他实在无法抑制心中的惊惧之时,他忍不住带着哭腔颤声问我:“鸣……鸣添,那……那个mén儿呢?”
我暗暗有气,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真是越luàn越不嫌luàn,那城mén明摆着是找不着了,还非得让我亲口说出来是怎么着?我本来心中就憋着一股邪火,此时听他这样一问,便没好气地皱眉答道:“看不见吗?鬼打墙了,找不着了。”
季三儿本就被这接连不断的怪事吓得犹如惊弓之鸟,此时听说自己真是遇到鬼打墙了,最后一丝心理防线也就此彻底崩溃,当即就涕泪横流地大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哀求着大胡子赶紧想办法带他出去,他再也不想找什么明器了,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让他一辈子吃斋念佛他都乐意。
我本就感到心烦意luàn,被他这一哭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劈头盖脸地数落他一顿,却忽见大胡子猛地跑到了季三儿跟前,双手一探,捂在了季三儿的嘴巴上面,紧接着他颇为紧张地悄声喝道:“别出声你们听。”
我被他说得一怔,但马上就意识到有事发生,急忙支起耳朵,倾听着周围所能听到的一切声音。
在咝咝轻响的微风之中,那种隆隆的沉重闷响依然没有止歇,像是在头顶,像是在脚下,像是在我们身周的每一寸土地上,阵阵轰鸣,让人分辨不出这声音到底来自什么方向。
但大胡子所说的并不是这种隆隆之声,由于长时间听到这种声音的缘故,我们几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声响,如果不是刻意去仔细分辨的话,甚至已经忘记了这个声音的存在。可就在此时此刻,在那轰鸣声的背后,另外两种奇怪的声音也随之悄然响起,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