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音,你放心,我没有危险,只是跟皇上做一场交易,事还没完成,回去之后我再慢慢向你解释,北天帆现在是不敢杀我的。“听到我这样说,罗音才放下心来。
回到北浅浅的寝宫,她还在睡着,北天帆正在替她擦着汗,十分轻柔细心,这场面的确有些温馨。
”她刚刚又发噩梦了?“看见我过来,北天帆竟然如释重负地站了起来,这一天北浅浅有时清醒,有时糊涂,有时还是会惊恐地大喊大叫,甚至无缘无故失声恸哭,似乎心中压抑着无穷无尽的痛苦,她究竟遭遇了些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没有问北天帆,估计问了也是白问。
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又哄她喝了一次汤药,然后喂她吃了点东西,喝了两次药之后,她的脸色好了些,干裂的嘴唇,似乎有了一点点水份,我摸了摸额头,还是很烫,脸色但脸色却不再红得那么厉害。
李太医又过来了一次,说病情有好转,但却有些反复,今晚是关键,一定要好好照看着,要记得帮她擦汗。”喂她吃了些东西,她有沉沉睡去了,我坐在她身旁,帮她拭擦着汗,累得手酸,哼歌哼得喉咙发干,而北天帆却坐在那里喝茶,十分怡然自得。
“帆帆,给母妃倒杯茶。”听到我的话,北天帆俊脸泛黑气,我知道他嘴里会即将吐出很难听的话。
“母妃哼歌哼得喉咙干了,一会哼不了歌,浅浅可会醒的哦,如果皇上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不唱就是。”我朝北天帆甜笑着。
051:病
“不就是倒杯水吗?这有何难?朕很乐意为太妃效劳。”北天帆笑着站起来,一副心胸开阔的样子,但他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不甘心。
“谢谢帆帆。”我接过后,朝他甜甜笑了,他也朝着我笑得绚烂,但眸子里有火光掠过,我不管他,能折磨他的时候,就多点折磨,以消我心头之恨,因为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反正我就算是真心帮他,他也会觉得我不安好心。
“已经喝完了,帆帆你将杯子放好。”有了茶水的滋润,喉咙的确舒服多了
“好”北天帆答得咬牙切齿了,却还笑得出来,还真不简单。
“皇上,由本宫在这里照顾公主就可以了,你日理万机,比较辛劳,你还是先去歇一会吧,公主正病着,如果连皇上也病了,那该怎么办呢?”其实是我累了,现在北浅浅呼吸平稳,身上的热气也消退得差不多,我也想躺下了睡一会。
“朕怕走了,有人会立刻躺下睡了,朕不放心,还是看着比较好,免得皇姐睡得不安稳。”北天帆一边喝茶,一边拿眼瞄着我,似乎说,你别想给我偷懒,我会一直盯着你。
前些日子被他整得怒火攻心,睡不着,后来自己想计谋整皇后的时候,又紧张得睡不着,其实我也有好些日子没怎么睡了,本来就困乏,如今灯火柔和,身旁的北浅浅睡得香甜,我困意阵阵袭来,真想倒下就睡,但他虎视眈眈,我连打会盹的机会都没有。
“太妃,朕的皇姐出汗了。”估计是太困了,我竟然靠着床沿也睡着了,但才刚合上眼睛一会,就被北天帆叫醒了,真是可恨。
我睁开眼睛,赶紧去替北浅浅擦汗,但现在的北浅浅脸色如常,神色恬静,额头干爽洁净,哪有半滴汗,这人就见不得我好点。
“皇上,公主的烧已经退了,身上很干爽,额头也没有汗,如果能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身体已经能大好,如果本宫动来动去,说不定会吵醒公主,如果因此病情又反复,那真是本宫之过,要不本宫躺下来不动?”听到我这样说,北天帆笑,笑得让人齿寒。
“本宫躺下来不睡,一直看着公主到天亮。”我再次强调自己不睡。
“太妃,你坐着也可以不动的,你躺下来睡照看公主,倒不如你坐着不动。李太医说了,公主的病情不稳定,今夜是关键,太妃还是小心点好,朕是守信之人,既然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但是如果今晚公主病情又突然恶化,那太妃恐怕会失望了,到时别怪朕了。”这摆明是威胁我,不睡就不睡,少睡一晚又不会死。
但当一个人困的时候,却只能看着别人睡,那的确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不过他北天帆为了监督我,不也是没得睡?这样一想,心中又舒坦了。
不过估计北天帆这些日子担心北浅浅的身体,也没怎么睡过,即使他喝了几壶茶水,随着夜色渐浓,他也显出些困意,看见他闭上眼睛,我也闭上了眼睛,我实在扛不住。
“太妃,事不过三,别说朕不提醒你,皇姐睡觉如果踢被子,再次着凉,那可怎么办?”北天帆冤魂不散,就是不肯放过我,估计是因为我刚刚叫他倒茶给我喝,他怀恨在心,这很有可能,因为这人本来心胸就十分狭窄。
“皇上,你放心好了,看公主的睡相,就知道她很乖巧,睡着怎会踢被子呢,不过皇上如果不放心,本宫守着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我不停地用手掐这大腿的肉,一下又一下,过不了多久,我的大腿已经红红紫紫了。
一整晚,我没有睡过,而北天帆想监督我,也没有好好睡过,两人相持了一晚,我困乏,他也疲惫,两人都顶着个黑眼圈,算得上是两败俱伤。
五更天的时候,北天帆准备上朝,而李太医也匆匆赶来,他给公主把脉之后,绷紧的脸松弛下来,说公主的病情稳定下来,听到太医的话,我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辛劳一整晚,但将玄木调回来,化解了一场危机,值了。
“皇上,你一言九鼎,记得今天早朝拟旨,将玄木调回来。”我一边说一边跟着他走出去,辛苦了一晚,得赶紧回碧水宫睡一觉,算算我真有好些天没怎么睡过了。
“朕言而有信,答应你的事情自然回做到,但朕说过要皇姐大好才行,哪天朕看到皇姐能跳能跑,能弹琴唱歌,朕立刻将玄木召回来,现在皇姐未醒,你还不能走,如果你走了,朕当你违规。”
“你——”我气得跺脚,看到我生气,北天帆心情大好,嘴角轻扬,上朝去了。不过他离开了,我顿时觉得空气清新,呼入肺腑全是甘甜。
“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能进来,否则吵醒了公主,导致病情恶化,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我走到门外低声地叮嘱宫娥,宫娥听到我这样说,一时噤若寒蝉,忙点头,呼吸声都低了。
我进寝宫的时候,北浅浅还没有醒,睡得香甜,估计是没有噩梦缠身,我看到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孩子般纯真的浅笑。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似乎恢复了正常,脸上那吓人的红已经消褪,整个人柔美得让人怜惜。
我在她身旁坐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异样,帮她把被子盖好,自己也跟着躺了下来,我要趁北天帆上朝的时候,好好睡一会,要不他回来,又得受折磨了。
估计是太困了,我一会就睡着了,并且还做了一个美梦,梦中有公孙宇,他白衣胜雪,正拿着一个热乎乎的烧鸡给我吃,我朝他甜甜笑了,一边笑一边撕下鸡腿,准备啃一口,但鸡腿还没吃到,耳边传来一把冷飕飕的声音,似乎脚底刮起了一阵阴风,这阴风很大,竟然将公孙宇刮走了,我一慌,扔了鸡腿就冲去追。
“别走——别走——”我一边喊,一边追,追着追着整个人就醒了。
“太妃,你还真能睡呀。”我睁开双眼的瞬间,竟然发现床上只有我一个人,北浅浅不见了,北天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真该死,我竟然睡到他下朝,吓得冷汗都冒了。
“皇上,我也只是刚刚睡着,前一刻,我还照顾着公主来着,还替她擦汗呢!”我一边说一边从床上爬起来,心里虚得很,我现在可连北浅浅在哪都不知道呢。
“一个时辰前,朕来到这寝宫的时候,皇姐已经不在了,敢问太妃是怎样照顾朕的皇姐来着?敢问太妃什么时候替皇姐擦汗来着?”
我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本宫太倦了,脑袋有点迷糊,感觉只是打了一个盹,不想皇上已经下朝了。”我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现在最主要是找到北浅浅,只要她没事,万事有商量。如果她病情加重,将玄木调回来这事成了泡影,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你去哪?”
“本宫去找公主。”我匆忙推门出去,此时已经是正午,阳光暖暖,晒得身体十分舒服,庭院前的花已经竞相开放,散发着阵阵幽香,远处北浅浅正坐着看书,她看书的样子安静又专注,似乎整个人沉迷在书中一般。
她身前摆着一把古琴,左侧有宫娥在焚香煮茶,袅袅茶香飘了过来,这样的午后让人觉得特别安宁美丽。
“母妃——”她抬头,看到我,眸子一下子充满欢喜,将书放下朝我冲来,发丝飘扬,裙摆飞舞,因为生病,那消瘦的身影,让人充满怜惜与柔情,似乎第一次将我认错之后,她次次如此。
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就把我当作他的母妃?
“浅儿,刚病好,别跑得那么快?当心又冷着。”她毕竟是大病初愈,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她跑到我跟前的时候,微微喘着气,我赶紧替她擦去额头的汗。
“母妃,蝴蝶——”她突然指着一个漂亮的蝴蝶惊喜地说。
“母妃,我们去扑蝶。”北浅浅笑着说,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她所谓的扑蝶只是追着蝴蝶跑,逗着它们玩,小时候,我跟小姐那才是真正的扑蝶,想在想想,才发现小时候的自己太过于顽劣。
我担心北浅浅的身体,让她玩了一会,就不许她玩了,北浅浅一脸不舍,我牵着她的手,她一步三回头,竟然不走。
“让她玩回吧,她很久没那么高兴了。”北天帆走到我跟前说。
“如果她有病了,那——”
“如果她病了,不关你的事。”北天帆说,知道能继续玩,北浅浅高兴得脸儿有点红,硬拉我一起扑。
“帆帆,你快过来,但不许把蝴蝶弄死。”北浅浅沉下脸,叉着腰恶狠狠地说,我发现北浅浅对北天帆的确特别凶,这家伙人缘真差,自己的皇姐也不待见他。
北浅浅毕竟刚病好,身体虚弱,一会就累了,但精神还好,李太医说已经完全好了,只调养一下就恢复了,而我睡了一觉,也觉得精神爽利,相反北天帆一夜没睡,接着有上朝,脸有疲色。
第二天早上,北天帆倒真的守诺言,将玄木召回来,但下午听说他就病倒,这一病就病了两天,听说也是高烧不退。
宫中妃子纷纷去探望,我也不好不去,但我也只是想做做样子,他病死最好。进了腾龙宫,我远远看了他一眼,并没打算走到他的床前。
“听说皇上身体不适,本宫前来探望,看到皇上脸色红润,没有什么事,本宫就放心了。”说完我转身就走,其实离得那么远,他的脸是红是绿,我都没看清楚。
“过来——朕病了——”
051:退路
我自然知道他是病了,才跑来这里做做样子,但乍一听北天帆这话,我还是愣了愣,因为他这句朕病了,竟带着几分柔弱,可怜兮兮的,实在不符合他歹毒的形象,装可怜博同情,然后背后捅你一刀的人,最可耻。
不过他既然开口叫我过去,我不好装没听到转身就走,我十分不情愿地朝他的龙床走去。但等我走到他跟前,他却不说话了,双目紧闭,似乎正在熟睡一般,但我能看出,他真的是病了,俊美的脸庞浮出几抹异样的红,似乎被活烘烤过,这样竟让他增添了几分美感,说不出的魅惑,看起来还真赏心悦目,只是那唇,干裂缺水,有点破坏美感。
“皇上估计是日夜忙与政事,病倒了,日后一定要为天下苍生保重身体,就算不为天上苍生,起码也为宫中一群妃子着想,皇上病了,她们可担心得日夜不能寐。”其实如果那天他不监督我,估计就不会病了,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活该,我一点都不同情他。
“站在这里干什么?没听到朕的话吗?朕病了,你身为太妃,是不是应该留在这里好生侍侯?”北天帆说,因为发烧,声音有些沙哑。我又不是他的贴身宫娥,为什么要我留下来侍侯他?
“朕口渴了,给朕端杯水过来。”他闭着眼睛对我说,虽然声音不大,但那口吻,那语调,绝对的居高临下,绝对的颐指气使,听得我十分不爽,估计是对当日我让他端水给我喝的事,耿耿于怀,小心眼的男人。
“皇上请你稍等,本宫这就去,一会就有水喝。”我笑着对他说,他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在说算你识趣。
“你们这帮狗奴才是怎么侍侯皇上的?皇上现在口渴了,还不赶紧去端水过来?再慢点让你们人头落地。”我走到门口,指着门前侍侯的宫娥一顿臭骂,骂完我扬长而去,我只对着北浅浅才母性大发,对着那么虚弱的北天帆,我害怕,我兽性大发,会猛地扑上去,活活掐死他。
“给朕回来——”听到北天帆叫我,我走得更快,只是一路回去,感觉阴风阵阵,尤其后脑勺,估计某人此刻正在背后恶毒地咒骂着我。
从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