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一般的眼睛,哪儿哪都让人心动。像我们这样的男人,过去常年在外边跑运输,拈花惹草的事儿少不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这个女孩子她让我感到特别。最起码是我的经验里边没有见过的。所以,为她,我挺上心也挺魂不守舍。不瞒你说,我老婆比我大三岁,说待我像我妈有点夸张,可像我一个大姐一点也不为过。她在家里,什么时候都拿出大姐的那份宽容宽厚待你,有时也拿出大姐的样子训斥你,搞得你总忘了自己在家庭中的身份。包括性生活,别提多别扭了,不是羞羞答答,就是有一种强Jian和被强Jian的感觉。可跟这个女孩不同,我是如何把她搞到手的就不跟你细说了,爱情的手段都他妈的是小儿科幼稚园水平。水平高了就不是爱情了。是什么?那是爱情骗子。我直接跟你说我跟她的性。我怎么他妈跟你形容呢?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悟到,性,像高纯度的毒品,受用了还想受用,明知是欲壑难填,明知它最终送你下地狱而不是进天堂,你仍要错把地狱当天堂。我这么跟你说吧,那个女孩子,我明知她有毒,可是我已尝了,就再也放不下……
《守身如玉》第十章(3)
你看我身上的这些伤,都是她留下的。她好起来柔情万种的,让你恨不得把她吞咽进肚子里,可是她会在瞬间就翻脸不认人,用你想都想不到的各种办法折磨你。可是太奇怪了,我竟在她万般的折磨中感受到了新鲜刺激和强烈的快感。我渐渐才发现,我原来是一个未曾被开掘的现在正在身体力行的受虐狂……
我们的最后一次,我死也忘不了。那天她不知为什么情绪极坏,她打电话叫我去她租住的地方,我看见她一个人喝了一瓶酒,满地都是被揉碎了的玫瑰花和写有“贵”字的纸片还有被砸碎了的酒瓶,那一天,她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也仿佛是换了一个人,言语和行为显得异常的淫荡放浪轻狂。她说,我不想再跟你玩了,我早应该让你知道我是谁了。你知不知道我就是想折磨死你。可是老天不长眼,它怎么让你是一个受虐狂呢?上帝它太不公平了。咱们干点什么呢?咱们玩吧,咱们最后玩一次,以后我就不带你玩了。来吧来吧我要让你好好活!她脱光了我也脱光了她自己,她发出大声的尖叫,她把房子里的一切都搞得山响,我被她的狂燥带动着进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是性的颠峰就是性的深渊的死去活来的境地……突然,不知她是从哪里拽出的绳子,现在相来,一定是她事先预备好的。她快速地将我手脚捆住。我以为这是性游戏的一种,就踏踏实实地让她捆扎。捆扎完了,她从地上捡起被她弄碎了的玻璃瓶子慢慢地走向我……她的那个样子太恐惧了。起先,她用那个瓶子轻轻地往我身上划,一边划一边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说你不是叫佳楠吗!她说不对,我原本不叫佳楠。不过我过去叫什么和现在叫什么都没有用了。你再想想,你过去见没见过我?她手重重地划了一下,我感到了恐惧,我说,见过,在梦里,我常常在梦里梦见你。她说,你不但在生活里糟踏了我,你连在梦里都不放过我,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不过,我要在你临死之前明白我是谁,我就是那个苦苦寻找了你这么多年的……她说到这儿手也下得狠了,话没说完就把我的胳膊动脉血管给划开了。血喷溅的到处都是,我被吓傻了,她也吓傻了。她说,怎么办呢,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这简直太可怕了。死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呀。我现在不想让你死了。我说你快点用布把我的血管扎住,赶快打电话给急救中心。我会告诉他们是我不小心扎的,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他妈的前世我可能欠你的……
她一直在哭,可能是没见过这么多血。她按我说的要了急救中心电话。急救中心的车来的时候我已经昏迷不醒人世了。等我被抢救过来,等我再打电话,再找她,她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杨东海欲哭无泪地眼巴巴地望着贼,她恨不得从贼的眸子里找出点希望,可是他费了半天劲却从那眸子里看见了映在里面的一脸迷茫沮丧的自己。那是一脸的绝望。
“你们俩是不是过去真有什么过节?我怎么觉得她有点像复仇女神?!也许,她觉得这次玩得有点太过火,没脸再见你了,所以就走得远远的再不见你!哎,对了,你没有找找那个房东老太太?”贼现在真是想杨海东所之想急杨海东之所急,他是真心想掺和进来帮杨海东一把,另外,他也惦记着杨海东所叙叫佳楠的那个女孩子的去向。不知怎么,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第一次感到了慌恐。他悄悄地想,真他妈的,你慌恐得是哪门子呢?
“我电话里问过,那老太太就像审犯人一般地审我个一溜够。还说,要是佳楠有个三长两短,一定是我干的。还威胁我要是再骚扰她和佳楠,她就报警了!你说我还敢再找她吗?自那以后,我一直观察那房子的动静,我总期望着有一天佳楠她还会回来。我就是妻离子散倾家荡产也愿等她……
后来住进去现在这个女孩子,我以为她跟佳楠认识,或是佳楠故意让她先住进来看我会怎么样,我对她,把心都可以掏出来把命都可以给她,我还能怎么样?我也想,会不会是佳楠为了摆脱我而跟这个女孩子交换了住处,我要是正常的打电话或是敲门进去打问,人家肯定不会告诉我的。我想来点强横的把她吓住她可能就说出来了,谁知冤家路窄地就碰上你给人家看房子呢!结果慌忙逃窜中还把那日拍的佳楠的一张裸体照片给丢到门厅了。”
“噢,我知道了,你不敢去取照片!也怕人家不给你!更怕说不清楚。所以你想到了我,想让我给你偷出来,对不对?怨不得你这么下功夫跟我们呢。这样吧,我看这事就包我身上了,咱用不着偷,我帮你跟人家要过来不就行了吗!”
在这个混乱不堪的黑夜至凌晨,杨海东和贼手握着手达成了共识和一致。他们都糊里糊涂把最重要最值得他们细究的一个细节给握丢了……
《守身如玉》第十章(4)
那个滔滔不绝的陈老太太已经进入了神志不清神魂颠倒的境地里,她说的话有的是真实发生的,有的是她臆想出来的,有的是那种梦幻中的梦幻,她甚至在有些时候并不知她自己是谁,她不认为她说的话是代表她自己的意志,而是代表着鬼神的意志,在她自以为是的鬼神的意志趋使下,她有问必答,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样子。问题的最糟糕处在于,肖白想弄清楚她所不知的一切,而她真正不知的是,陈老太太已病得不轻了……
“你是问那个叫佳楠的女孩吧?我告诉你你可不准对别人说去,她喜欢我儿子。因为我儿子救过她。那一年她独自一人刚到北京的时候,四处找住的地方,晚上,一个男人跟上了她,她就往有亮儿的地方跑,正好碰上我儿子从医院里出来,她就大声地喊他‘哥,快来呀,有人想欺负我!’一边喊一边就上前拽住了我儿子的胳膊。我儿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好站下,那个人就真以为我儿子是女孩的哥呢撒腿就跑了……碰到女孩的那时候,我们刚搬到这房子里住不久,这房子充满了阴气,我老跟我儿子说,一个人住在这房子里糁的慌,他听那女孩子说刚来北京找不到住处,心想正好给我找个做伴的,就把她领回家来了。说也奇怪,自打那个女孩子住进来之后,我再也没有在夜里听见女人的哭声……她住下来之后,挺懂事的,什么活都抢着干,还负责照料我那老犯病的儿媳妇。每天她都出去,跟我说是去找工作,好给我交房钱。我说你就住着吧,反正我也没有女儿,我就把你当我女儿了。那女孩从不说她自己的事,人长得就像是电影演员,可受看了,是那种越细看越好看的女孩。自那女孩来家以后,我儿子来这屋的次数也勤,待的时候也长,我看得出我儿子他是喜欢上这个女孩子了。谁不喜欢好看的女孩呢?我也喜欢。她也喜欢我儿子。他们在一起老是有说不完的话。我打一开始就告诉她我儿子有夜游的毛病,他常常会从楼上的阳台翻下来找这些人体|穴位图。你肯定有疑问,他为什么不走楼道和屋门,其实夜游的人是不能按正常人的思维和常理去解释他们的行为的。他夜游的时候不会伤害任何人。但切记别大喊大叫地惊了他。如果不想让他进来就把门都插上,他推不开门,顶多就是在阳台上扣扣窗玻玻的腻子或是撕一些碎纸片然后就原路返回。除了夜游这个毛病,我儿子在一切方面都很优秀。他们的互相喜欢也是很正常的。她不反对我给我儿子留着门,她说他是您儿子,又是病人,应该一切顺着他。可是我发现那个女孩子的心事很重,她常常在夜里说梦话,喊一个人的名字,是那种很恨的喊声,好像跟那人有天大的仇似的,我仔细听过几次也听不清,就问她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儿或是烦她的人,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她,她就哀声叹气地说我帮不了她,谁也帮不了她……
那是秋天的雨天,我们在床上唠嗑,睡得很晚,我儿子夜游下来的时候我们都住了嘴。可是,这一回我儿子他没有去找那些|穴位图,而是径直奔佳楠来了……我惊得不敢出气,他对佳楠那个了……我不知佳楠会怎么想,会有什么举动,反正那时候我考虑最多的还是我儿子,我怕佳楠有什么不得体的举动伤着我儿子。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佳楠开始可能没有反映过来,她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后来,她配合着他,直到他翻身下地离去……后来她伏在枕头上轻声哭,我不知拿什么话安慰她,想了半天只想出一句话,我说,佳楠请你看在我的老面子上,原谅我儿,他是个病人!她说,大妈,他是个好人,我哭是因为我不配他……我,我是一个……那一夜,她哭着跟我说了她的身世,那身世挺苦也挺惨的……”
有的时候,语言像一层又一层的迷雾,当你身不由己地陷在迷雾一般的语言里的时候,语言已变得不重要了,它们是你寻找被语言包裹着的事件真相的路径。这路径对于身陷在极度恐惧里的肖白来说,比迷雾还要难以辨识。
她不知自己是彻底迷失在被剥离了语言后的幻觉中,还是迷失在自我的错觉和想象里,总之那个叫佳楠的女孩子的故事,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早已脱离了陈老太太的那些语无伦次的语言,而像一部黑白片的影像,在这个被强烈刺激了的长夜,在肖白的浑沌的眼界里,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展开来……
她不知佳楠告诉陈老太太的那个依山傍水的山庄是在什么地方,那里有建在半山腰上的房子,有和佳楠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比佳楠大2岁的青梅竹马的贵哥哥,两个孩子坡上坡下树里田里一直玩到上学的年龄。贵哥哥先于佳楠上学了,佳楠在家就觉得孤孤单单的,贵哥哥放学回来先到佳楠家和佳楠玩一会,佳楠每天就坐在坡上等着贵哥哥回来,后来她不愿一个人在家等贵哥哥上学放学,非闹着要一起上学,山里的学校也没城里严格,家长跟学校说了说,佳楠就真的上学了。佳楠是个心挺灵的小姑娘,虽然在班上最小学啥会啥,越往大长出落得越发好看,贵哥哥他娘就喜欢的不得了对佳楠她妈说,你们家佳楠,我们家贵儿先占上了,将来反正都得给我们家贵儿做媳妇。佳楠14岁那年,贵儿已经16岁了,不好意思老领着佳楠上学放学。有一天早晨在家门口等贵儿的佳楠看见贵儿低着头羞羞地说:人家老笑话咱俩,以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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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身如玉》第十章(5)
佳楠一点也接受不了贵哥哥突然的冷漠,心里委屈眼圈就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女孩子心眼小又爱面子,不让跟着就自己走了。中午放学,佳楠看见贵哥哥也不理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走了。穿过一片玉米地时,她看见了停在道边的一辆货车,她无意地看了一眼车门上的“北京市”字样,就准备往前继续走。这时从车身另一边飞过来两只彩蝶,你追我赶地进了身旁的玉米地,她觉得那两只蝴蝶挺好看的,她想捉住它们,她一边想一边就往玉米地里跑……
那时候在她旁边不远的地里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小解,她没想到就在她捉住那只蝴蝶的时候,男人也捉住了她。她又踢又踹想挣脱出来,无奈她人小力气也小,男人凶狠地说:“你要喊我就杀了你!”她被那个“杀”字吓呆了。男人撕扯着她蹂躏着她,男人什么时候走的她一点也不知道,她醒来的时候已躺在自家的炕上,爹在叹气娘在哭,一张男人的可憎的脸像乌云一般罩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