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凤低低的道:“我已经让木妹妹和师妹先去休息了。有些话想对你说说。”我苦笑道:“都忙乱一天了,也不早点去休息,有话明天说不好么?”
沈青凤拉着我坐下,柔声道:“我既然跟了相公,以前的一点小志向自然就再不去想了,只想自己相公顺顺利利的,〃奇〃书〃网…Q'i's'u'u'。'C'o'm〃前些日子身子不大好,没能跟着相公奔波。都偏劳木妹妹一个人,但是现在身体既然大好了,也想着能帮上相公一点也好…………”
我问道:“青凤,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相公也是乏得透的人了,明天还有大事要议,我们长话短说可好?”可能我有点大男子主义,觉得自己的媳妇儿就应该好好在家,接受我的照顾。对沈青凤要对我提意见,说要帮我,心里微微有点不舒服。
沈青凤无视我语气中的推托。皱着秀气的眉毛沉吟了一下:“相公手下的人才并不多,现在有一个慕容复,他的江湖地位和本领才智都是极帮得上相公的。不知道为什么相公似乎总对他怀有戒心,我感觉得出来,别人自然也感觉得出来…………还有那王姑娘,的确是仙子般的人物,就是我们,心下也很愿意亲近的。我们并不是太介意相公多收一两个新宠,但是王姑娘心上只有她表哥一个人,相公如果坚持要打人家的主意,怕是会寒了别人的心,也会认为相公不顾大局…………”
我听不下去了,沈青凤每一句话都象一把刀子往我心口最阴暗的地方戳。当啷一声我把茶碗推到地上,站起来大声道:“好好好!那你们就吃醋了不是?对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这局面是我打下来的,我想怎么糟蹋,那是我自己愿意!闹干净了大家回江南就是!”
说着就气冲冲的推门进了里间。沈青凤无声的收拾起地上破碎的瓷片,一不小心将手指划破了。她望着手指上滴落的血丝,倔强的笑了笑,继续收拾起地上的瓷片。
杨过回到了自己的营地,他在我面前是一副精灵讨喜的样子。到了自己的队伍当中,却是板起了一张脸,淡淡的不大说话。四处巡视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几个队官哨官聚集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小声说大声笑。杨过推门进去,冷冷道:“这么晚了还不各自休息去,想明天插箭游营么?”
一个从一开始就跟着我的老队官,陕西汉子秦养生抬头看见杨过,笑道:“我们和几个从古剑坞投来的弟兄在说这老虎砦的基业呢。弟兄们都挺兴奋,觉得跟了这么个将主,倒也不枉了。”
一个河东军过来的哨官也笑道:“我们将主年纪轻轻的人,这几次行事竟然是无往而不利。连八绝山庄都拉拢了,我们都是几年没见过现钱的人,将主居然每人发了几贯军饷,弟兄们现下心气都很高啊。”
杨过板着脸道:“什么将主年纪轻轻的话,在我面前说可以,但传到将主耳朵里不是玩的。你们心气高我自然也是欢喜的,大家既然觉得有前途,那就好生去干。这里撇开将主不谈,来日大战,谁要不卖命,连我也是不容的。”
听着杨过说来日大战,几个军官都涎着脸凑了过来:“在军官教导班的时候,教育长也隐隐约约暗示要打邓州,叫我们多留心一下,今天将主一来就召开军务会议。是不是真的要打邓州了?小杨头领,你就透露一点风声吧。”
杨过听到在他头领面前加了个小字,本来就微微的有点不高兴。这下更是板起了脸:“这种军务上的机密,也是随便说起来玩的?赶紧都挺尸!每日的三操两讲,你们觉得太清闲了?明天早上起来都给我跑十里路去!”
军官们讨了没趣,正准备悻悻的各自散了。一直靠在墙上没有到杨过面前凑趣的一个高大队官突然沉沉的道:“邓州?实在太远了些,我们上千的人长途奔袭,自找没趣的可能性怕是很大。”
杨过定神一看,发现就是河东军原来的那个骑兵军官杜陶。雨辰爱他耿直,也得兵心。将他编入了自己所率的亲兵队,提拔当了个骑兵左队的队官。这人在队伍里很是沉默,但是带兵却是一丝不苟。杨过虽然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拿他着实器重。
他本来就是以稚龄领兵,很想做出一番事业来。但实在是因为岁数太小,所以更加倍的注意发扬手下的能力长处。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这个杜陶,就是他相当器重的人物。
他看着杜陶:“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军官们看又撩起话题,纷纷又围了上来。
杜陶沉吟道:“我想将主的打算也是应该在邓许二州之间,拿下个可以屯兵聚粮的地方,一路上也有所依托…………我们既然加入了归义军,自然也只想着大家好。我倒是觉得有个地方很值得我们一试,拿下了后,对我们打邓州也大有好处。”
杨过沉吟一下,挥手道:“把我屋里的木图拿来。”
第六十一章 出兵(上)
这一晚上我是狠下了心没有去沈青凤她们屋里安歇。不是有多生她的气,其实是发现自己在她的面前。总有这么多那么多不堪的地方。自己现下已经有了三个千娇百媚的夫人。又正是所有事情千头万绪的压在身上的时候,王语嫣…………还是将她忘掉吧。
早上起来看着自己的手下绕着寨墙全副武装的跑步,还是件很心旷神怡的事情,昨晚的小小不快,早被我抛到了脑后。等会找沈青凤道个歉便是。一路对士兵们笑骂了几句,就站在寨墙上做凭海临风状。突然发现黄药师也站在那里。
我上前行礼道:“黄前辈,也早起来看看风景?”黄药师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来看看你小子练的兵的。”
我赔笑道:“我不过是赶鸭子上架,并不怎么懂得练兵,还让前辈见笑了。”黄药师冷冷道:“明明就是得意自豪得很,非要做这种鬼形鬼状,有意思得很么?我也听过你上的两三堂课,也看过你编的教材。你队伍上每天的三操两讲,也新鲜得很。你兵带得很不错,又知道粮为军之本,对百姓也知道笼络,这等乱世,真给你做出番事业来说不定。”
他负手向天:“不过你的队伍虽然行动迅捷,但是阵型却从不操练,真到大兵野战对阵的时候,怕是要吃大亏。而且地盘也实在太小,也没有一个整然自己势力走向的战略,以后怎么样,还是看将来吧。”
我出了一身冷汗:“还要请黄前辈多多提点指教一下。小子的确什么都不懂得的,也不过是机缘巧合,自己常感能力不足。实在惶恐得很。”
黄药师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帮你?自己的事情还是靠自己去拼吧。我棋瘾过足,自然拍手走人。”说着也不理我,就自己施施然去了。
杨过悄悄的摸到了我的身边,神秘的道:“将主,有要事和您禀报。”我心里面正在为黄药师的话烦恼呢。看他这么说,只好挥手道:“回议事厅说去。”心里想,没有要事,看我不打你屁股。
到了议事厅,杨过就嘀嘀咕咕的和我说了一气。我一下又惊又喜,赶紧把慕容复召来。听了杨过的话,他也惊喜得很。我赶忙下令:“这就算正式命令了啊,杨过,你赶紧派杜陶前去联络,如果那小子有什么要求,全部答应下来便是,我们马上就发兵,兵临城下,将至壕边,让他们赶紧的做决定。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动员!”
看杨过去了,慕容复有些迟疑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怎么?对这件事心下还吃不准么?”慕容复笑道:“这倒不是,那么好的地方,不管有没有人内应,咱们都准定是要拿下的…………属下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咱们现在家业也不小了,什么事却还没个正轨,下个命令都是口头的。属下建议还是把咱们最高统帅的机构建立起来。什么事情,都有个体制。就算下了命令,也好备查不是?不然光靠将军一个人既参谋又决策,怕会耽误事情。”
哎呀,这事情我还真一直没有想到。黄药师对我说的意思也就是这个。我这里也的确象是一盘散沙。我沉吟道:“你这话说得很是,我们既然马上要出兵,那这些规模得赶紧建立起来,不然打仗准出大乱子!一边走一边正好磨合。”
随着动员令的下达,老虎砦顿时忙得人仰马翻。归义军的最高统帅机构也正式的建立了起来。我担任归义军总统领,下设军谘部,军令部,军法部和大司马府。军谘部负责军队训练、教育、情报、参谋和作战事宜,最为紧要,由慕容复担任军谘部部长兼军官教导班教育长。军令部负责军政事宜和发布军令,暂时没有合适人选,由我自己兼任。军法部负责军队军法事宜,为了安慰沈青凤,我就让她担任了,她一向为人正直不苟,我也是信得过的。而大司马府专管军队后勤粮饷转运,也是紧要不过,但是我暂时未设大司马,只是让邓百川和包不同分任左右副司马,凡事协商斟酌办理。
而民事事宜,我先成立了许州官署,暂时设在老虎砦。以庄晋兼任权知许州,统一管理许州我所属各堡砦,办理赋税和民事事宜。有他坐镇后方,我是放心的。
各个部府才刚成立,就被动员的事情忙得乱成一锅粥,我也是冷眼旁观。忙乱以后,自然制度和办法也就出来了。而庄晋同样是为征粮备夫的事情累得是叫苦连天。不过这次我是铁心放手让他们施为了。
一直扰攘了四天,动员的部队才完全准备好。一共动员了三个步兵指挥(1、2、5)和一个骑兵指挥,还有我的亲兵队。连同许州各砦抽调的精锐组成的一个步兵指挥(6)。另外组成了一个辎重纵列,有三百多匹走骡和一百余辆大车。全军共计二千一百人。
第六十二章出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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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师行在途。
眼前这大雨下得是遮地连天。山中烧炭为生的王老汉只是担心他那个炭窑。这日子,实在是艰难得很,儿子被金国军队拉了夫,儿媳妇也害了春瘟死了。现在就剩他一个孤老头子,在这个世上艰难的挣扎度日。虽然也不知道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但是就这么挨一天算一天吧。
远远的看着山道上有一大队人马冒着雨过来了。王老汉赶紧回到自己小破屋子里。这些兵大爷,也不知道是哪路的。要是金国的,自己反正也没什么好抢的了。而要是蒙古鞑子,怕自己老命也保不住了。
先头的几十骑马来得好快。几十个骑兵骂骂咧咧的下了马来。当先一个就敲王老汉的房门。一个骑兵笑骂道:“刘三,你没听说军法部的军令么?饿死不抢粮,冻死不拆房,你还要脑袋不要?”那刘三梗着脖子回道:“老子又不拆房!这雨这么大,道路都分辨不清楚,老子问问路又怎地了?那娘们也不能说老子什么…………喂!有人没有?”
王老汉颤巍巍的打开房门,就看见几十条汉子披挂整齐,人马身上全都湿透了。都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这些汉子都精壮得很,身上兵刃在雨水中也闪闪发亮。有的更是满脸凶相。
王老汉腿一软,哀求道:“军爷,这里就我孤老头子一个,什么也没有了呀。”
一个瘦小些的骑兵和气的对他笑道:“老人家,我们都是本乡本土的汉人,不抢你东西。只是雨太大了,辨不清道路,想来问问路。”
那刘三也大声道:“雨淋得人马都他妈的乏透了,老家伙,有没有热汤热水的给我们闹一口!”他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咱们给钱!你不收钱的话,我们给你粮食。”
王老汉胆战心惊的把几十条汉子迎进自己小屋。屋小人多,还有一半人站在雨地里。不过也都规规矩矩的,没人去拆屋顶上稻草档雨。
王老汉害怕渐止,忙着去给他们烧点热水。那帮汉子就自顾自的在谈笑。
“他妈的,从许州出来,一路上就没有个好地方。比起老虎砦的日子,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沿途那些堡砦,我看一根手指就能推倒了。可咱们的队官,偏说将主不许打,只能好好联络。都打开的话,我们不又多了几千石粮食,两指挥的兵?就连我们这些弟兄,也一人闹个队官哨官的干干…………”
“你敢不听命令?现在军法部沈姑娘这尊活佛带着一帮小鬼,四处的巡查着,你要有半点不听号令或者犯纪律的事情,不是打军棍就是砍脑袋!你敢发牢骚,反了你啊?”
“那沈姑娘不是活佛,倒是一尊观世音…………妈的,将主真是好福气,听说她原来就是古剑坞的一个弟子,咱们当年纵横中原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去古剑坞求亲呢?”
“这话也是混说的?我们兄弟还不要紧,外面可管住你这张臭嘴巴!…………我们这个指挥的行军司马真他娘的操蛋,粮食老追运不上,领行粮的时候老是不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混蛋克扣了东西…………自然有军法部的人找他!”
王老汉提着一罐热汤走了进来,那些汉子欢呼一声。丢了两贯铜钱给王老汉,就分着喝那罐热汤。有人还直催王老汉再去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