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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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风流-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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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人就是这样,瞧不顺眼的便是瞧不顺眼。
不过,他也不致于招惹这“四当家”,尽管这粉头儿还担当不起“老四”的架势,不过,他支持老大,又受过大当家的识重,加上这“食色公子”詹同荣对自己总算还不敢轻忽,常称他为“五叔”,听了气也就消了:这好色公子虽然未建殊功,但在外边贪食好色、风流快活,蹂躏糟塌了不少好人家的女子,致使“流氓军”因之而身名大噪,这也是不失为一种“以壮势威”的作用。
所以,詹同荣还是可以“名副其实”的——至少他够衰,够坏,够声名狼藉。
对于老三余华月,加入比他早,建勋比他多,而且他一向认为余老三心机深沉、心计多端。他一向不敢去挑战这号“阴阳怪气”的人物。
至于在他之后的四个当家,不管是“刀笑剑哭”吴中奇,还是“杀千刀”辛不老、仰或“独臂煞垦”雷越鼓,他那一个都看不上眼,看不入眼。
他觉得自己功劳最大。
最厉害。
最凶。
最悍。
也最勇。
——那些人跟他程老五怎么比!
怎么能比!?
他就是有这种心态。
这样少的想法。
所以他现在就算是身遇凶险,但一见是吴中奇和辛不老都全力扑击,他也不甘心。
他不管了。
死就死吧!
他连剑尖抵在他咽喉也不理了:刺就刺吧!
他反攻。
他的“黑煞抢”突然“软”了。
软得就像一条软皮蛇。
——枪本该就是硬的。
所以枪硬并不可怕。
可怕在枪软。
尤其像程巢皮这种人,武功一向走刚猛厉烈的路线,忽然之间,他的枪却软得像面条。
霍地缠住了孙青霞的剑身,就像一只地动的黑色八爪鱼。
——好一柄黑枪!
——好一个变招!
这连孙青霞也意想不到。
可是更意想不到的是程巢皮。
因为他整个人忽然“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理由是。
他的“黑蛇枪”确是缠住了孙青霞的剑尖和剑锋,可是孙青霞一反肘、一回事,剑愕一旋,已把他打飞出去!
一时间,他几乎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连手上的黑枪都脱了手。
他这把“黑枪”在刹间,已到了孙青霞手里,这一条活着的黑色“多头蛇”,却迅疾旦神奇似的飞去缠在余华月来势汹汹、力沉气劲的十字枪上。
一下子,余华月手上的枪,势消、劲灭,力量也完全给软化了,折断了。
余华月一发现不对劲,即退。
他退得炔。
飞快。
但当他双脚落地之际,他忽然又发现他的咽喉多了一事物:
剑。
剑尖又抵着他的喉咙。
余华月当然在疾退,但也认清了他退身之地。
他一直退到他那紫骝马旁。
他正要蹬身上马,但剑已指住他的咽喉。
没有机会了。
——这把见鬼的剑!
——这个魔鬼般的人!
他仍杀不了他。
他的剑仍威胁住他的性命。
他已无能为力。
他只有认输。
但他还没输。
因为他有:
——紫马。
八、黑骑金枪
余华月虽然还没上马,但他那匹紫马好像通灵似的,长嘶一声,一脚向他蹬来。
这一下,要是踢出的是人脚,无论是谁的脚,孙青霞必走已加以提防。
不过,他纵再精警,也断料不到,向他偷袭的是一只马脚。
一匹紫马的脚。
这马仿佛会武功。
这一蹄竟往孙青霞的脸部踹去!
这一回,孙青霞也吃了一惊。
这一脚来得好快!
他持剑的手往脸上一横一格,啪的一声,这一蹄就正着在他的横肘上!
这一刹间,孙青霞可以立时运功震断马脚。
可是他没有这样做。
他无意要伤害任何动物,更从不会动去伤害这么一头有灵性的马。
所以他只接下这一脚。
软接。
——而不是硬接。
“波”,尘土飞扬。
马脚之力,出奇的在。
孙青霞借力忽退。
他连退三步。
他惟有退,才不致震断马蹄。
——马,毕竟是无辜的。
它只是有灵性。
它只因忠于它的主人。
他不想弄断它的腿,尽管它攻击了他。
他却借这一蹄之力,退,手上的软枪借力一扯,余华月的十字枪立时握不住了。
脱手。
但同一时间,为了接下这一马蹄,孙青霞的剑尖也离开了余华月的咽喉一下,移开了大约三尺。
移开了一下下便够了。
离开了三尺那就十分足够了。
余华月立时反击。
那匹马踢出一脚,同时展现了腰鞍上的一截枪。
金色的枪。
余华月一手抄着。
枪在手里。
金枪。
他手法之快,真像只妖怪。
他这手枪可有个名堂,就叫做:
紫马金枪!
紫色的马。
金色的枪!
他的枪法很特别。
他一共连攻孙青霞五招。
五招都用枪尖。
他的枪尖——最尖最锐的部分,疾点飞刺。
那是枪法中的“点安决”。
他的枪法也正是:
点枪诀。
点点点点点。
每枪都点刺孙青霞。
金光灿烂。
枪花耀眼。
可惜无功。
因为他遇上了孙青霞。
只因他的枪对上了孙青霞的剑。
如果说有功,那便是:他凌厉的枪法终于逼出了孙青霞的剑法——
孙青霞的剑法有二种功法和一种杀法。
“功法”常用,“杀招”却极少施展,因为用不着。“功法”有二:
一是“心猿功。”
一是“意马法”。
他一向很少使出他这两种独门绝技。
他几乎不需要使用这种独家的剑法。
但而今他用上了。
他先使的是“意马剑法。”
只见他东刺一剑、西刺一剑。
这一剑不是刺向余华月什么要害、任何部位。
而是刺向虚。
攻向空。
——剑击虚空之处。
然而他第三剑才刺向余华月。
余华月以“点枪诀”反刺孙青霞的剑。
枪尖剑尖齐相遇。
枪比剑沉,劲猛力大,一般而言,两兵相击,剑必折。
但剑尖还未触及枪尖之前,枪尖已然歪了。
因为剑之尖已发出了一通锐劲。
这股锐劲破剑而出,甚至比剑还利,比剑尖更尖。
这当然就是:
剑气!
剑未到。
剑气先至!
“波”的一声,剑气打在枪尖上。
枪尖一歪。
——尽管枪尖之力远比剑尖强大,但枪尖却远比不上剑气强劲。
枪尖为剑气所激歪。剑尖却趁隙直取余华月之咽喉。
余华月马上应变。
他一向应变奇急。
奇和急。
——奇与急其实是两回事:
奇是出人意表。
急是快。
余华月绝对具备这两种能力。
他欲退。
但背有紫骝马。
他只好向左急闪。
他一闪,忽大叫一声。
他左耳突然喷出一道血雾,奇迹地出现了一道血口子。
他一痛,却临危不乱,而反应更奇。
更急。
更随机。
他马上向右挪。
他不明白他为何会受伤,但既然左边中伏,他立即便向右腾。
他闪得快。
所以他左耳只一道轻伤,入肉不深。
他的身法极敏捷,只一扭身,已避到了左边。
他快,可是,没有用。
他左肩膊又炸起了一道血雨。
他吃痛,且不明,只叫了一声。
他已连受二剑。
更可怕的是:
那一把发青的剑已回来了。
——就像魔鬼来重访他的灵魂。
不过,他宁愿遇上魔鬼也不愿意遇上这把剑。
以及这个持剑的人。
剑狂。
人魔。
剑又重行抵住他的咽喉。
无论他怎么躲、如何逃,都没有用。
这把剑好像天生就要搁在他喉核上,就看他自己是不是天生就是要死于这把剑下。
他可不愿死。
他现在可明白过来、
孙青霞东划是一剑、西划一剑,剑招虽过,剑刺个空,可是剑劲、剑意还留在那儿,剑锋虽去,剑势不改。
当第三攻来,不管他往左闪、还是向右避,都得撞上这就留在空中的剑气。
他一旦撞上去,就形同引爆了这两记在空中酝酿的剑劲。
是以他受了伤。
溅了血。
到底还是投避开那追命、要命的一剑。
——但究竟这一剑仍只指着他喉咙,没刺进去。
(他在等什么?)
余华月看进孙青霞的眼睛里,在那深寒碧澈的瞳仁里他见到两个正在恐惧中的自己。
他再次受制于孙青霞的剑下。
这时际,给打飞出去的程巢皮又翻身爬起。飞身上马,策骑飞奔而至。
他向孙青霞撞来。
——他一再受挫,仍要采取攻势。
仍要拯救余三当家!
黑骑。
黑枪。
以及黑汉子!
九、更无一人是男儿
黑汉子不怕挫。
不怕折。
他好像也不怕死。
他一次一次的向孙青霞发出攻击,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但对方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了他。
但他还是不认输。
不认命。
他还是冲上来。
杀过来。
——仿佛生死已不足惜。
其实当然不是的。
程巢皮也怕死。
——十分的怕死。
但他最怕人不理他,不睬他,瞧不起他,对他而言,这些无疑都比死更难受。
他最怕人瞧不起他。
他现在也不是不怕死。
更不是觉得余老三的命比他更贵重。
他绝对不是想为救余华月而牺牲自己之性命。
绝不是。
只不过,每一次,只要有人在旁看着他,他就忍不住表现他的勇气、胆色与豪情。
看的人越多,他就越忍不住要表现。
——要表现给旁人看。
尤其有女人在场的时候。
他要说明自己是一条汉子。
除此以外,除他之外,更无一人是汉子。
——龙舌兰当然是个女人,而且更无疑是个美丽的女子。
他也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子。
但一遇上大场面,只要有人看着,甚至越是多人围观,他越是禁不住要表达他的勇者无惧!
因此,“流氓军”的子弟们都很怕他、很佩服他、也对他很畏惧。
但他依然仍在“流氓军”中屹立不倒,乃至扶摇直上。
不过,再怎么上,爬到“五当家”这关卡上,仍是得停顿下来。
因为再上一线,就是老四。
老四由詹同荣担当。
他再悍,也没有像“食色公子”那样的老爸。
他没有靠山。
——一个人若没有背景靠山,再努力,也只事倍功半。
他也不像余华月。
他没有余老三那么精明的头脑,过人的手段,以及左右逢源的本事。
——这些本事,在江湖上,似乎要比真材实料、武功高强还重要。
而且像还是越来越重要了。
所以他只有屈居老五。
一直都是个五当家。
不过,而今,却似有机会、
“食色公子”詹同荣死了。
——四当家的交椅空了下来。
这是好时机。
——只要在这时际有好表现,哪怕不得到迁升。
一升,就是升为老四了。
这位子,他觉得自己实至名曰,并垂涎已久。
——在“流氓军”里,除了他,还有谁担待得起?
他不敢坐第一把交椅。
因为他自知坐不起。
他想都没想过要坐上去。
他也不敢妄想当老二。
因为他看到“好久不见”就知道自己今生今世都斗不起这个人。
他绝不是对手。
对于余华月,他倒不见得服气。
可是无论怎么说,他都得坐上第四把交椅,才有可能跟余老三别一别瞒头。
所以他要表现。
他急于表现。
可是他却忘了一点:
——要擢升为三当家,不一定要勇救余华月才能办到。
只要余华月死了,他也一样要以“熄妇熬成婆”。
依现在的情势,只要他撤手不管,说不定余老三就真的会丧命在孙青霞手中。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
他甚至不肯稍歇。
他赶去阻截孙青霞击杀余华月,简直有点奋不顾身。
他这样做,马上换得了“流氓军”诸兄弟们的彩声。
他们为他喝彩。
——也许,程巢皮为的,就是这个。
有些人,为了彩声和掌声,赞美与褒辞,真固不惜身,不惜死、乃至不惜一切。
也许程巢皮看去粗鲁不文,但事实上他就是这种人。
这样子的人。
他是这样子的人,拼起来的时候,有把狠劲,仿佛除他以外,更无一个是男儿。
可是他是这样想,但是有人不让他这样拼。
至少是不愿意他这样拼命。
所以发出了阻止。
能在此情此境、此时此势中发出阻截程巢皮营救余华月的人,只有一个。
余华月自己。
余华月大喝一声:“停手!”
“小妖怪”毕竟是“流氓军”的三当家,他喊停手,程巢皮不敢不住手。
余华月的耳、肩都在淌血。
可是他的神态倒很镇定。
他望着孙青霞,然后说了一句话。
“谢谢你。”
——他居然向孙青霞致谢,而不是求饶!
孙青霞冷冷地道:“谢我什么?”
余华月道:“我谢谢你不杀我。”
孙青霞的剑依然抵住余华月喉咙,正在蒙蒙细雨微微阳光中发寒发亮。
孙青霞的话音一点笑意也没有:“我没有说过我会饶恕你。”
余华月道:“如果你要下手,恐怕这儿谁也拦不住你。”
孙青霞道:“我现在杀你还不迟。”
余华月道,“如果你要杀我,早就下手了。”
孙青霞沉吟了一下,道:“你知道我为问不杀你?”
余华月道,“你要我带话回去。”
孙青霞道:“带给谁?”
余华月道:“大当家和大家。”
孙青霞道:“什么话?”
余华月道:“叫他们不要再试图攻袭‘义薄云吞’,因为有你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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